我叫向柏松,1969年出生在湖南长沙一个军人家庭。父亲是空军地勤班长,从小耳濡目染让我也立志从军。1987年9月,我通过征兵体检,被分配到广州军区某装甲师。

入伍第一年,我遇到了改变我军旅生涯的人——郑思远。他是我们连里的技术骨干,1986年入伍,当时已经是上等兵。最初几个月的新兵连训练中,是他手把手教我修理装甲车,让我快速掌握了基本技能。

那时候的军营生活很苦,但也很纯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跑完五公里,匆匆扒几口馒头就开始一天的训练。郑思远经常和我一起加班到深夜,研究装甲车的故障维修。渐渐地,我们成了营里出了名的"铁哥们"。

1989年春天,我被评为优秀士兵,郑思远也光荣入党。那年的军区装甲装备修理比武中,我们配合默契,一举拿下团体第一。庆功会上,他笑着说:"柏松,明年咱们一起参加士官选拔。"

1990年,我们确实都通过了选拔,分别成为三级装甲士官。那时的装甲部队正在换装,新式装甲车不断列装部队。我和郑思远经常被借调到兄弟部队帮助培训。

转折发生在1991年的一次重大演习中。那天凌晨,我负责最后一次装备检查。郑思远是机动分队的带队军士官。谁知道在演习途中,他负责的装甲车突发故障,导致整个演习被迫中断。

事后调查显示,故障源于一个关键零件的磨损。按理说我进行过详细检查,不应该出这种问题。但是装备技术处的检查报告直指我的工作失职。更让我寒心的是,郑思远作为现场指挥,居然在会议上说对装备情况"事先并不知情"。

这次事故让我受到了严重警告处分,错过了提高士官等级的机会。而郑思远因为"临危不乱,妥善处置"反倒立了二等功。从那以后,我对这个老战友彻底心寒了。

1992年初,他被选送去军械士官学校深造。临走前想找我说话,被我直接回绝。等他半年后回来,已经是技术组的副组长。而我,则主动申请调到了另一个营。

两年里,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每次遇到装备培训,都是公事公办。他几次想找我喝酒,都被我用各种理由推掉。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好兄弟,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转机出现在1993年末。一次装甲车年检时,我无意中发现了一本1991年的维修日志。翻开泛黄的记录本,我的手开始颤抖:那次演习前,郑思远曾经连夜更换过机动分队所有装甲车的传动轴承,唯独那辆出事故的车因为备件不足,只做了简单维护。

更让我震惊的是,在装备技术处的原始检查记录里,赫然写着"该故障与例行检查无直接关联"的字样。这份记录后来被人篡改,变成了对我的批评。

原来,郑思远当时已经发现了隐患,但因为演习在即,备件储备不足,不得不让那辆状态相对较好的装甲车上场。他在会议上的"不知情",是为了担下全部责任。他知道,如果说出实情,不仅我会受处分,就连装备保障系统都会受到严厉问责。

1994年春节前夕,我主动找到了郑思远。他的宿舍里,一张1991年我们在装甲车前的合影还挂在墙上。看到我进来,他眼圈瞬间红了:"柏松,这些年,我欠你一个解释。"

那天,我们打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茅台。他说,这两年他一直在寻找当年的证据,想还我一个清白。他提干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梳理了1991年的所有维修记录。

"但是啊,就算找到了证据,又能怎样?翻旧账对谁都没好处。我只希望你知道,我郑思远没有辜负这份兄弟情。"他端起酒杯,声音哽咽。

1995年,我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被提升为技术组长。后来的日子,我们都安心钻研业务,一起为部队的装备保障贡献力量。到1998年转业时,我和郑思远都已经是一级军士长。

如今我们都已经离开部队,在长沙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店里挂着那张1991年的老照片,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那段误会重重的岁月。

人这一生,误解难免,但真情终会水落石出。那个年代的军营,虽然物质条件艰苦,但战友情谊是真挚的。

即便历经误会,但只要心中还存有信任的种子,友情就永远不会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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