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 蓝鹰书院总编辑陈放:“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在杨林先生笔下的这篇佳作里,我们仿若随着他的脚步,踏入了如诗如画的南雁荡山。 碧溪渡似一位娴静佳人,在枯水季也尽显温婉,那“滩斑岸诡倒峰高”的诗句恰是其生动写照,让人沉醉于山水风情之中。 “云关”宛如一道神秘之门,奇险又壮美,引着我们探寻自然之妙。

而那骡队运货的场景,恰似范宽《溪山行旅图》再现,令人感叹艺术与生活的奇妙交融。杨林先生从潘天寿等前辈大师的雁荡山写生中汲取灵感,领悟到艺术创作需师法自然又匠心独运,恰似蜜蜂采花酿蜜,既要博采,更要精酿。

这场写生之旅,不仅是对山水的描绘,更是杨林先生艺术追求与人生感悟的呈现。他让我们明白,山水之间藏着无尽艺术宝藏,只要怀揣热爱,用心感悟,便能在自然与艺术的交织中,寻得心灵的滋养,绘就属于自己的精彩画卷。

著名画家杨林南雁荡山写生纪行:繁英春日随流水,胜景秋光入画图

图文|杨林



一、碧溪渡

从住宿的忆访南雁宾馆,到碧溪渡距离约数百米,出宾馆过马路,沿鳌江上行即可。沿江的步道旁是宽阔的河滩,此时正值枯水期,河滩宽约数十米,滩上晾晒着许多盖着篷布的竹筏,还有不少已半落叶的柳树和干枯的杂树,尽显秋日的荒寒远淡。

望着远处的山景与眼前的溪流,很快就能走到碧溪渡,然后乘坐竹筏进入景区写生,这是我们此次进入景区写生,每天的必经之路,也算是一次难得的写生经历。





据《载敬堂集》记载:“碧溪渡在浙江平阳鳌江上游的南雁镇境内,因毗连碧溪口故名。南渡口属南雁村,北渡口属雁荡村,是步行进入南雁荡山东西洞景区的必经津途,是渡面广水绿,流湍波谲,滩现五色,石如巨蛋,甚瑰美,游人多步赏手玩焉。”由此可见,乘坐竹排进入景区是南雁荡山的独特之处。


实际上,除了大水季节,碧溪渡的水流并不湍急,江面平时也不宽阔。这次的秋季写生正值枯水季,江面宽度仅二三十米,修桥并非难事。据筏工所言,当地政府为保留传统旅游文化特色,特意保留了碧溪渡的竹筏旅游项目,这确实是不错的体验,能让游客近距离,感受鳌江碧溪水的温婉柔情。

当下又正值旅游淡季,南雁荡景区也在升级改造,游人稀少,但旺季时筏渡工们十分繁忙,从晾在鳌江岸边的几十只竹筏,便可想见繁忙时的盛况,这也为当地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收入。如此,在领略奇山峻岭之前,先感受一段水的风情,别有一番情趣。


站在碧溪渡岸边溪水湛蓝,静观其景别有风情,此时的水流不急不缓,潺潺流水声不时传来。河滩上的鹅卵石经河水长期冲刷光滑圆润,又因河水浸泡,呈现出五颜六色的斑驳色彩,与两岸的青山相互映衬。

深秋时节,碧溪河岸边的树木因秋霜浸染,颜色丰富多变,倒映在河水中,更显河水斑斓多姿。现代诗人陈志岁的《碧溪观渡》诗:“雁荡山娇溪亦好,滩斑岸诡倒峰高。

渡工浮筏时横绝,碧水油油欲没篙。”很好地诠释了碧溪渡的风光。这样的场景,肯定也是我们写生计划之中的理想之地。


过了碧溪渡,便能看到溪对岸石壁上镌刻的“碧溪渡”三个大字,右边的坡石是上便是“南雁水口宫”,由此可见古渡历史悠久。水因山而娇柔,山因水而妩媚,山水相依

这也是我们常将山水相连的缘由,中国画也有着专门以山水命名的画种,何况山水画是中国画最为重要组成部分,蕴含着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与西方风景画不同,体现了深厚的文化传承。







二、《云关》对景创作有感

“云关”是南雁荡山的主要景点之一。初到南雁荡时并未感到此景的奇异,每日到景区内写生,进景区大门,南雁荡山便部分矗立眼前,更多的是被植被丰茂的树木所覆盖,近处也有树木遮挡,难以见到山石。步行约百米过“华屏桥”后,忽见右边山涧空隙间,一组山峰高耸入云、挺拔险峻,不禁令人惊叹,那便是孤岩危立的“云关”,深感雁荡山奇险名不虚传,此次之行也算不虚。再往里走树高林密,奇峰怪石又难觅踪迹。


行至龙门桥四周,山势豁然开朗,此处是东西洞景区的核心精华所在地,山势开阔,奇峰险峻,还有曲水流觞、水岸人家、石桥亭台、幽径步道等景致,正是我们此次写生的主要区域,面对如此美景,唯有以画笔描绘。


“云关”景点位于玉屏峰南面,附近有将军岩、蟾蜍峰、仰天狮、仙姑洞等景点。云关又称“天门”,于唐代开发,宋时便吸引了大量游客,留下诸多脍炙人口的诗句,如“几人踏去几人还,峭壁留题墨未干,幽谷清风无六月,浮宫雨过瞑万山”,“更无扃与鈅,一任白云通”等,其中石壁上的“云锁天窗隐,关开月瞩明”两句最为贴切。若遇山雨欲来,狂风满谷,云雾穿过关口,如海涛汹涌,堪称奇观。可惜的是,此次在南雁荡写生的十多天中,并无雨水,无缘得见云雾缭绕的“云关”胜景。


云关是由两片悬岩夹峙而成,东边孤岩危立,岩上古藤丛生,西面石岩连山,岩平如削,伸向东岩,架成一条天然的大石梁,岩上石缝中杂木葱郁,下面形成一个比玉屏峰更为高深的拱门,地势雄伟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步入洞门,穿洞风拂面而过,若是夏日,洞内清风送爽,凉意沁人。如今正值秋季,站在云关的石洞下,金风送爽,心胸开阔。由观山亭蜿蜒而来的石阶小道,如巨蟒伏盘于脚下,远处群山连绵,云笼雾绕。向东仰望,东山诸峰历历在目,依山洞而筑的观音阁隐约可见。

过云关不远便是著名的西洞,宋时叫仙姑洞,唐时称石室。如今道观殿宇依岩洞构筑,气宇轩昂,掩映于山林之间,别具神韵。



当我登上“云关”,再由山下回观此景,更觉景色之奇绝。有感于此情此景以及古人对云关的赞誉,我选择在过华屏桥,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方,对景创作《云关》。

这个角度是我们每天到龙门桥写生的必经之路,创作前时我常在此驻足观察。近处坡岸边的老树古木穿插自然,虽枝叶大都落尽,却斑驳古朴,作为近景十分恰当,若以生宣多变的笔墨表现,可增加大幅作品的看点,这也是大写意山水画的优势。

潺潺溪水轻盈畅快地流动,与杂树老木相互映衬,似历经沧桑的老者,笔触力求生涩老辣、深沉厚雄,又兼具苍松翠柏般的苍劲挺健、刚强有力,似有润含春雨、干裂秋风之趣。



通过现场观察,发现近处树木相对于远处云关山体明显过大,因此在构图上,我尽量将近处的树木溪流,置于画面下半部,以拉高云关山体的气势,突出其在云雾中的空灵景象,营造出“浮宫雨过瞑万山,一任白云湧云关”的意境,让云的动与山的静形成对比。

使画作中的有形实景山石、树木与无形空景云、雾、气相依相伴、墨气相连,形成内在贯通的整体,表现出“云锁天窗隐,关开月瞩明”的诗情画意,让观赏者在欣赏画作时能展开联想,跨越有限画面,沉醉于“无画处”的奇妙意境,感受艺术的魅力与精神滋养。




其实每次写生,能让我稍感满意的作品并不多,但当心灵被真境触动,骨子里寄情山水、放怀自然的秉性得以释放,便是画者最开心快乐的时刻。这幅《云关》虽非佳作,但因有所思所想的感悟,也就有了少许的收获,且在对景创作时随意点染、任性挥写,获得了写生自然的畅快,也算是一种精神享受。


三、又见溪山行旅

一天写生的疲惫让我早早入睡,清晨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打开手机,是一个来自温州本地的电话,虽不知何事,但料想必定有事。接通电话,传来中年妇女的声音,得知我前几日停车在龙门桥头,挡住了他们运输物资的山路。

我十分诧异,那本是条几乎不通车的死路,怎会挡路?但想到这么早打电话肯定事出紧急,便赶忙起床前往停车处。




因平时有走路锻炼的习惯,我很快来到碧溪渡,大声呼叫却无筏工应答,想必因时间太早无人渡河。

好在我平时略有留意,记得上游两三百米处有一座跨河大桥,似乎可绕道进入南雁荡山的龙门桥,只是路途较远,也不方便,此时却是唯一可行的道。于是我急忙通过那座桥,向南雁荡景区方向走去。好在村民们起得较早,我一路询问翻山越岭,终于走到了龙门桥旁的汽车处。

这时我看到车身后有四头骡子或躺或站,一位中年男子远远望着我,神情既急切又高兴。经过交流我才明白,后面的山路虽不通车,但却是骡子驮货物上山的主要通道。他说通往仙姑洞和云关景区的一段山路因下雨损毁,他们要把一批建筑材料运上去供施工者使用,而用骡子运送材料是目前最好,且唯一可行的方法。

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堆放着许多前两天拉来的水泥材料和石板,我挪开汽车后,中年人便赶紧带着骡子去干活了。


我观察到水泥约有二十吨左右,数量颇多,靠人力确实无法运上山,在这种山路上骡子确实是最佳运输工具。他们今天要把这些材料全部运上去,可见工作量之繁重。

四头骡子健壮且听话踏实肯干,中年人给每头骡子驮上三袋水泥后,便拉着骡子组成骡队,慢慢向坡上走去。这样的场景在现实中难得一见,此情此景让我立刻联想到范宽的《溪山行旅图》。

在《溪山行旅图》中,巨大山石下的骡队是画面的点睛之笔,眼前的大山、近处的溪流以及辛苦运货的骡队,在这秋日清晨的雁山脚下,恰似《溪山行旅图》的情景再现。




此刻我陷入沉思,随即拿起画笔开始了一天的对景创作,便有了《翠碧丹岩带夕晖》的作品。因来得早,我有足够时间完成这幅作品,眼前的自然山水夹杂着范宽溪山行旅图的意境,整个画面构图逐渐在我脑海中浮现,我开启了一天紧张而快乐的写生之旅。



由于写生地点与运货骡队距离较近,我在写生过程中不时观察骡队的运货过程,抽空还会和运货的中年人聊几句。

他告诉我骡子很聪明,拉了一趟货后再拉第二趟时,便知道沿原路驮货上山。这些货物本应在夏天运上山修山路,但因夏天太热骡子也不愿干活,只好改在秋凉时节。

今日天气不错,骡子干活卖力,每头骡驮三袋水泥上山颇为吃力,累了便会歇歇脚再走,运货人也不催促,似乎与骡子有着默契和理解,他还在山脚边放了一桶水,骡子渴了会自行去喝,真可谓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懂。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钟,几头骡子仍在不停驮货上山,它们的任劳任怨,让我感受到古代劳动人民对其喜爱的原因,也体会到生活的艰辛。

直到五点多钟太阳下山,我们收工,他们也才刚把所有水泥运上山,我的《翠碧丹岩带夕辉》也在这样的场景与氛围中完成了。

这幅作品似乎无形之中受到了《溪山行旅图》的启示与影响,如今看到这幅画,便会想起当时的场景,也算是一种纪念吧。


四、 从潘天寿及前辈大师的雁荡山写生中得到的艺术启示

潘天寿先生作为备受尊崇的艺术大师,其作品在现代中国画领域具有深远影响。他的笔墨技巧与构图理念,一直是我近些年来努力追寻和吸收的方向。正因如此,此次雁荡山写生之旅,我从多个维度出发,期望通过亲身感受,探寻潘天寿先生在雁荡山获取灵感与创作源泉的踪迹。

潘天寿先生与雁荡山相关的作品数量众多,其中不乏经典之作。这足以表明雁荡山对他的影响之深,以及他对雁荡山的钟爱之情。

据相关资料记载,潘天寿在1955年首次踏上雁荡山之旅,1960年再度前往,1961年暑期又与吴茀之、诸乐三、高培明、朱颖人、叶尚青等人一同赴雁荡。这三次雁荡之行,潘天寿留下了丰富的铅笔勾稿、诗稿、书作以及画作,为其后续的艺术创作提供了重要的素材和灵感。

他遍历雁荡各个景区,既领略了深山幽谷的险峻,又欣赏了山花野草的烂漫。从他众多以雁荡山为主题的作品中,我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独特的创作视角和诗意的表达。

多次的雁荡山写生经历,对他绘画风格的形成,肯定是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潘天寿先生在绘画中尤为注重构图形式,这一艺术特色,在其表现雁荡山的作品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潘天寿先生创作了许多以大块山石为主题,或在山水花鸟画中巧妙穿插山石的作品。

在雁荡山,随处可见那些坚硬挺拔的大块山石,我想这与他在雁荡山,写生时的真情实感密切相关。当我在南雁荡山龙门桥写生时,仿佛看到了大师作品中呈现的真实场景。


这无疑是大自然的神奇造化,让大师能够有感而发,这种感受于我而言同样强烈,似乎也见证了潘天寿先生创作《小龙潭湫一角图》《灵岩涧一角》时,自然所赋予的强大视觉冲击力。

虽然只是截取了小龙湫,灵岩涧景观的一角,却能于平凡中展现出不平凡的艺术境界。他不描绘巍峨大山和名胜古迹,而是聚焦于山涧角落的杂花幽草,将其视为“吾辈无上粉本”,足见其眼光的独到和视野的开阔。

作为艺术家在自然面前,具有这样独特而敏锐的感知能力十重要,善于发现他人所忽略的自然之美,潘天寿先生将这些鲜有人关注的题材,作为画面主体精心刻画,这正是他绘画的创新之处。


以《小龙湫一截图》为例,作品以写生的视角截取了小龙湫险峻山势的一段进行表现。作者有意将画面重心置于左侧,右侧则大部分留白,从而营造出强烈的虚实、疏密对比。左侧繁密的岩石树丛间的一挂瀑布,巧妙地缓和了画面的紧张感;右上方一列参差不齐、起伏有致的款识,使左右两边在节奏上保持了一种呼应。

作者还巧妙地将浓烈、圆劲的苔点融入奇崛的山石之中,石青、石绿和浅绛的设色极为老到沉着。这三幅作品在构图布局上充分体现了疏密、虚实的关系。那些生活中常见的题材和平凡的物象,在他的精心雕琢下,焕发出独特的艺术魅力。

尤其是那些不被人留意的山花野草,他都倾注了无限热情,描绘得新颖别致、优美动人,展现出化平凡为神奇的卓越才华。


为了使这些山花幽草更加鲜明突出,他采用双勾重彩画法,与大笔浓墨的写意岩石形成强烈对比,在色彩上营造出粗细、刚柔、黑白、青红的反差。

同时,他还开创了花卉与山水相结合的独特形式,以小见大,以平见奇。潘天寿先生的山水画作与传统山水画家的作品截然不同,充满了花鸟画意趣,运用花鸟画的构图、用笔和表现方式来创作山水画,彰显出独特的艺术魅力,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此次我来到雁荡山写生,潘天寿的画作如影随形,在写生过程中,我不断于现实里探寻他在雁荡山获得创作灵感的源头。龙门桥边的溪岸坡石,在河滩中大小交错,有的如高山坠石般坚实厚重,有的又似蜻蜓点水般在溪水中若隐若现,这正是潘天寿先生所钟意和表现的景象,也是南北雁荡山山涧的独特风貌。


尽管我此次写生的季节并非潘天寿先生笔下山花烂漫的春夏之际,但画理是相通的。潘天寿先生绝非简单地复制自然景色,而是在对自然进行细致观察、亲身感受、深刻领悟并与心灵交融之后,精心挑选出最能触动人心、引发情感共鸣的景致元素,进而大胆挥笔,凭借奇思妙想构建画面,最后再用细腻的笔触精心完善。



我发现现实中的溪涧中,大小山石因大自然的作用错落有致,但在写生时必须注重主次与疏密关系,合理取舍,笔墨的表现更要关注枯湿浓淡的变化与韵味,否则画面容易显得琐碎。

在处理画面的各种关系时,如宾主之分、虚实之变、远近之距、大小之较、轻重之衡、疏密之布、纵横之置、开合之设等等,都要力求恰到好处,只有这样,才能领悟写生自然的精妙之道,升华为艺术的创造。



回顾潘天寿先生创作雁荡山题材作品时的历史背景,对我们认识理解他的作品创作,是十分有益的事。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国画面临严峻挑战。一方面,自五四运动以来,部分文人出于急切改变落后局面的愿望,主张全盘抛弃中国传统文化,崇尚西方绘画艺术,另一方面,中国画未能跟上时代需求,当时中国正进行热火朝天的社会主义建设,而文人仍专注于画梅兰竹菊,陶冶个人性情,有孤芳自赏之嫌。

因此,当时普遍认为中国画前途渺茫,中国美院的学生甚至不愿上中国画课程。潘天寿在雁荡山的写生创作作品,有力地回击了“中国画无用论”,充分诠释了中国画的博大精深和独特的文化价值。


潘天寿一方面坚守中国画的写意精髓,另一方面在表现手法上有所创新。以广为人知的《雁荡山花图》为例,其色彩变得丰富多样,不再清冷孤傲,艳丽而不俗气,拉近了与劳动人民的距离,能够反映出那个时代的蓬勃发展。

然而,这幅作品更大的价值在于其意境,那块巨石让人联想到“坚如磐石”,表达了作者对中国文化的坚定自信,而巨石上方绽放的山花,不仅展现了雁荡山的美丽,更让人看到了整个中国的春天,站在中国画当今创新和发展的高度,回看潘天寿到雁荡山写生创作的作品,应该是具有极大的启示意义。

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中曾提出“江山之助”的观点,认为山林皋壤是影响诗人创作的重要因素,这里强调了外在自然因素的重要性,能够激发创作思维的活跃。对于绘画而言,地理环境的影响同样关键,尤其对于山水画家而言,没有大自然的真情实感,艺术的创作总是空洞而又贫乏的。

可以说,潘天寿成功地描绘了雁荡山,而雁荡山也成就了潘天寿,二者相互成就。同样,雁荡山对于黄宾虹、陆俨少、李可染等先生也具有重要意义。


黄宾虹曾于1916年、1931年、1954年三次到访雁荡山,不仅作诗赋词,晚年还多次重绘雁荡山,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艺术作品,如《白鹤寺》《四十九盘岭》《雪花天》《梅雨瀑》等诗篇,以及《大龙湫图》《雁荡纪游册》等画作。

梅雨瀑位于南雁荡山东西洞景区之南、春山下杜鹃林之西,自五代开发以来,一直是南雁荡山的主要景点,由此可见黄宾虹当年曾涉足南北雁荡山写生。


1956年,李可染先生与陈大羽、黄润华再次来到雁荡山,创作了一批写生作品,并由“对景写生”发展到“对景创作”。他将西洋近代绘画注重感性真实和对象个性的特点,融入中国画的笔墨形式之中,为作品注入了新鲜的生命感受和现代特色。

1954年至1965年这十年被称为“开拓期”,是李可染艺术变革的重要转折阶段,他的山水写生与创作不断迈向高峰,《雁荡山村图》《雁荡山下村舍》等作品便是在此期间创作的。

1963年4月,陆俨少先生与浙江美院的师生前往雁荡山写生。由于身体欠佳,他只到了灵峰、灵岩、大小龙湫、三折瀑、开元洞、古竹洞等地。其间,忽遇彩虹显现,随行者程景溪赋诗,陆先生则作画《雁荡彩虹》。同年,他还创作了《灵峰耸秀》《雁荡铁城嶂》等作品。上世纪80年代初期,陆先生多次重游南北雁荡山。

70年代后期以来,他创作了《雁荡采药图》《雁荡之崖》等作品。其后期作品风格发生变化,既充实又空灵,在简淡中蕴含着无穷的境界,给人以清新、隽永、动感的感受,富有时代精神。画界认为他的画作是高品位的纯正文人画,这在他后期的雁荡山相关作品中也有所体现。


当然,到雁荡山写生的前辈画家还有很多,现代更有很多的画家,在雁荡山的写生中获取了创作的灵感,中国美院更是将雁荡山的山水写生,作为写生的必修之地。

大师们的雁荡山探索之路,为我们留下了丰富多彩、可供参考借鉴的艺术作品。如今当我回望大师们的足迹,重回雁山,应当更加坚定中国文化的自信,将中国画的写生传统发扬光大。

甲辰冬月于鸠兹 杨林





杨 林,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安徽黄岳画院院长、徽州碑林艺术馆馆长,零界点:朱零山水画研究会副会长。 曾获全国首届扬州八怪杯书画大奖赛一等奖,尚意2017全国美展最高奖(中国美协)、入选2017泾上丹青全国美展(中国美协),2017年安徽省美术大赛最高奖,2018中国福州海上丝绸之路中国画展最高奖(中国美协)。

入选2018山水砚都多彩肇庆全国美展(中国美协)、2019年弄潮杯全国中国画大赛优秀奖(西冷印社主办)、2019首届吴昌硕国际艺术大奖赛二等奖(西冷印社主办)、建国70周年安徽省美术大赛优秀奖(安徽省美协主办)、2020"中国美术世界行"成果汇报展最高奖(中国美协)、第四届"弄潮杯"钱塘江金石竹木拓片展二等奖(西冷印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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