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万拆迁款到账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厨房的小椅子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提醒还没有消失。我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说。

一边是账户上那长长的一串数字,像是生活的转机;另一边,却是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女儿咳嗽声。

安静的夜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窗外的寒风拍打着窗户,让这个冬夜更加寒冷。



这是我和女儿的家,十年前,我和已经去世的丈夫李勇一起买下的婚房。

那时候,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是一名货车司机,我在镇上的一家小商店工作,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平稳。

可命运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在女儿刚满周岁时,李勇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留下了我和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从那以后,我成了一个单亲妈妈,独自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这些年,我一个人咬牙抚养女儿,靠着打零工和李勇生前的赔偿金,维持着这个家。

可如今拆迁款的到账,却让我隐隐感到不安。因为我的娘家人,早已盯上了这笔钱。

我的娘家在镇上的老房子里,父亲周长林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传统农民,母亲陈桂花则是那个时代典型的贤妻良母——她的贤良全给了父亲和弟弟,而对我和两个姐姐却是另一个态度。



小时候,我常常觉得自己像家里的“外人”。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永远是先紧着弟弟周强。

我和姐姐用的是捡来的旧衣服,书包也是哥哥姐姐用过的,甚至连学费都是东拼西凑才交得上。

成年后,我的两个姐姐早早嫁了人,而我因为考上了高中,成了家里唯一“有出息的孩子”。

可即便如此,父母对我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20岁那年,我认识了李勇,结婚后,我们靠着自己攒下的钱买下了这套房子。



娘家没有出一分钱,不仅如此,连结婚时的嫁妆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了几件老旧的被褥。

李勇去世后,我以为娘家会对我和女儿多些关心,可他们却像看不见一样,甚至对我的困境冷嘲热讽。

母亲经常说:“你一个寡妇,带个孩子还能过得了什么好日子?”

父亲则认为,我和女儿迟早是要靠弟弟的,应该懂得“回报”家里。



这些年,我早已看清了他们的态度。我从未奢望从娘家得到什么,只希望他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可拆迁款到账后,我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那天晚上,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贯的试探:“小玲啊,我听人说你家拆迁了,钱下来了吧?110万呢!你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吧?”

我拿着手机,心里一沉,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妈,这钱是我和女儿的,拆迁款是房子的补偿,我要给女儿存着。”



母亲听了这话,立刻变了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你弟弟强强还没房子呢!你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帮他买套房怎么了?一家人,哪能见死不救?”

我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母亲的语气越来越强硬:“小玲啊,咱们家就你最有本事,你弟弟这两年工作也不稳定,家里只能靠你了。再说,钱放你手里能干什么?一个女人,迟早还得再嫁人吧?你现在帮帮强强,以后他总会记着你的好。”



“妈,这钱是我和女儿的生活保障,我真的不能动!”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母亲听了,冷笑一声:“你还真是翅膀硬了啊!要不是家里当年供你读书,你能有今天?你弟弟是咱们家的根,你不帮他,谁帮他?”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110万,这对我和女儿来说,是生活的希望;而在母亲眼里,不过是周强的“救命稻草”。



我知道,母亲的电话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的娘家人一定会想尽办法逼我交出这笔钱。

第二天,我果然没猜错。上午刚准备出门买菜,母亲、父亲还有弟弟一家就直接上门了。

母亲一进门,便一脸笑容地说道:“小玲啊,咱们一家人好久没聚了,这次正好来看看你和孩子。”

我心里冷笑,知道他们的目的却没有揭穿,只是淡淡地说:“妈,家里地方小,没什么好招待的。”



母亲也不介意,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小玲,强强的事你真的得帮一把。他还没结婚呢,女方家已经提了条件,没房子根本谈不下去。你现在条件这么好,拆迁款随便拿出一部分就够了。”

我还没开口,父亲便接过话头:“小玲,强强可是你弟弟啊!你是做姐姐的,难道不应该帮他一把吗?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要你出点力,这不过分吧?”

我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爸妈,这钱是我和女儿的生活费,我不能动。况且,当年买这套房子是我和李勇攒的钱,和你们没有关系。”

母亲一听,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语气也冲了起来:“小玲,你别忘了你是周家的人!我们要你帮弟弟,是看得起你。你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留着这些钱干什么?你再嫁人,难道还能带着拆迁款过去?”



听到这句话,我的胸口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我死死压住心里的难过,说道:“妈,我不会再嫁人。这笔钱是李勇留给我和女儿的保障,谁也动不了!”

母亲气得直拍大腿:“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家里要你帮忙你都不听话了?!”

弟弟在一旁也开了口:“姐,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钱。这些年,家里可是没少帮你撑腰,现在你倒好,翻脸不认人了!”

弟媳妇则冷笑着补了一句:“是啊,一个寡妇带个孩子,这钱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帮家里,免得以后麻烦!”

我的手指紧紧攥着沙发扶手,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回去吧,这钱我是不会给的。我已经够难了,请你们别再逼我了!”

母亲见软的不行,立刻换了副嘴脸,声音尖锐而刺耳:“好啊,周小玲!你现在是长本事了,连娘家人都不认了!当初要不是我们,你能有今天?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大声说道:“妈!你们觉得我欠你们的,可是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吃了多少苦,你们又真正关心过吗?房子是我和李勇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这笔钱是女儿的未来,我绝不会让步!”

说完这句话,我抱起女儿,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反锁起来。门外,母亲的咒骂声、父亲的叹气声以及弟弟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我靠在门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一刻,我终于彻底看清了这个家——他们从未真正把我当成家人,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提款机罢了。

当天晚上,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趁着夜深人静,我收拾好行李,带着女儿离开了这个家。

车子开出小区时,我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泪模糊了双眼。

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街道,我心里默默说道:“再见了,这个让我失望透顶的地方。”

有一句话说得好:“亲情不是绑架,更不是索取,而是互相扶持。”我不欠娘家任何东西,我唯一的责任,是给女儿一个安稳的未来。

至于那些110万,我会好好守护。它是我和女儿的希望,也是我重新开始的底气。未来的路很长,但我相信,只要走出去,我和女儿一定会迎来属于我们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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