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真的一点儿都不能帮忙带带孩子吗？”我站在婆婆家的客厅里，声音低了好几分，但心里却憋着一团火。
婆婆端着茶杯，悠哉地靠在沙发上，“小王（我老公）都说了，带孩子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哪还有那个精力？”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吹了吹茶水，没抬头看我一眼。
“可是我们平时都要上班，实在忙不过来……”我试图再争取一下，语气都放得尽量温和。
她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小芳啊，你们自己决定要孩子的，怎么能指望我们老一辈呢？再说，我年轻的时候带两个孩子都没喊过累，现在轮到你们就受不了了？”
听着这话，我一阵气堵在胸口，正想再说点什么，老公王立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兜水果，看到我还站在那，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没走？”
“你妈一点儿忙都不愿意帮……”话刚出口，王立就打断了我，“行了行了，她不帮是本分，你别老想着依赖人家。”
我愣住了，指着自己，“不帮是本分？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妈不就是你妈了，我还是外人是吧？”
王立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有点不耐烦，“行了，你非要争个对错干什么？这事就这样，不提了。”
我看着婆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再看看老公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心里像被堵了一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抱着一岁多的孩子，我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一年后，婆婆忽然住院了。
是妊娠糖尿病拖成了并发症，她一个人住院，连最基本的行动都成了问题。王立那天晚上回来，一脸为难地开口：“小芳，妈住院了，你看你能不能过去伺候伺候？她一个人实在没人照顾。”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妈病了怎么不叫你去？你不是她亲儿子吗？”
王立挠了挠头，声音低了几分，“我这工作忙，再说医院那边护理女同志更方便……”
“你可真是好儿子。”我冷笑一声，“你工作忙，我工作就不忙？我每天加班到九点，回家还要带孩子做家务，你以为我是铁打的？”
他有些急了，“小芳，咱们是一家人，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多担待一点？”
“当初我生孩子坐月子，连碗汤都没见你妈给我熬一口。我上班累成狗，你妈说带娃是我们年轻人的事；现在我凭什么要去伺候她？”我声音越来越冷，语气里带着一股积攒了很久的怨气。
王立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低声说：“你真不去？”
“不去。”我语气坚决，“这不是我的本分。”
第二天一早，王立果然接到了婆婆的电话。我听着他在电话里语气越来越硬，最后几乎是吼着说：“她不去你找我！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别催了！”挂了电话，他狠狠摔下手机，气得脸都发红。
“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是你妈！”他冲着我喊。
“是你妈，不是我妈。”我冷冷地回了他一句，转身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婆婆住院期间，最终是王立请了两天假，找护工搭把手，才算把事情勉强应付过去。可这事之后，婆媳关系彻底僵了。
那天出院回家，婆婆在饭桌上叹了口气，“小芳，你这人心可真狠，我住院那么大的事，你竟然不来。”
我放下碗，冷冷地看着她，“您年轻时带两个孩子没喊过累，您说了，这是儿女的本分。既然是本分，您儿子在，我没理由插手。”
婆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来，王立试图调和几次，甚至埋怨我太过分，但我没再妥协。孩子依然由我一手带大，婆婆和公公也再没提过要“帮忙”的话。而我对这个家里的付出，也逐渐心如止水，不再多计较什么情分。
有些事，不是计较一时对错，而是要看清楚人心冷暖。有的人，只能敬而远之；有的情，既然没了本分，就更谈不上情分。
两年后，我带着孩子申请了调动，离开了那个家。不是为了报复谁，也不是为了让谁后悔，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份真正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