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宋宁峰 摄

“麦琳,希望你不要被这场舆论打倒。这个世界一定还有很多人是关心你的……”
再见爱人》第四季播出之后,李行亮和麦琳一直在舆论漩涡中心。网络上甚至掀起了一场对麦琳的猛烈讨伐。
在一众骂声中,张婉婷在微博上选择为她发声。
评论区里,有人骂她,也有人劝她:“你不是麦琳,真的不一样。”“你这样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如果你想支持她,你可以私下安慰她。”
张婉婷回复:“站出来给她鼓励是有意义的,比我单独发给她,对她来说是更大的鼓励。”
作为两年前同样引起过巨大争议的嘉宾,张婉婷也经历过相似的舆论压力。节目播出后,负面评论带给张婉婷极度的恐惧和自我怀疑。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她甚至不敢出门,“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要被杀了的程度”。她甚至不敢报出自己的名字,她过去的微信名就叫张婉婷,在那之后改成了“小张”。


(图/受访者提供)

她说,那段时间,“张婉婷”三个字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名字,几乎成为了一个形容词,这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里跟新认识的人做自我介绍时,有莫名的羞耻感。
有一期节目播出时赶上春节,大年初一她打开微博,心想:“大过年的,不会再骂我了吧?也许会有人跟我说一句新年快乐?”打开之后,依然是铺天盖地的“去死”。
她最害怕的是带给孩子的影响:她害怕影响女儿交朋友,不敢在幼儿园的家长群里说话;她害怕孩子在幼儿园万一跟小朋友发生摩擦,别人会觉得“你跟你妈一样”;她害怕有一天孩子上学后,会有人说“你妈叫张婉婷啊?我妈说你妈就是个疯女人”。
2024年,张婉婷和家人从北京搬到了上海,她生二胎的事情再次上了热搜,也让外界对她的生活有了更多猜测。


(图/宋宁峰 摄)

在张婉婷上海的家里,我和她聊起了她上节目后的这两年。在经历了几次惊恐之后,她开始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再每天琢磨爱人是否足够爱自己,也不再非要把一件事儿跟对方掰扯清楚,面对网络上明显恶意的评论,有时她会回复一句:“我祝你幸福。”
两个多小时的采访中,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偶尔的脆弱和防备,类似“你不会用一个很令人震惊的标题,把我写成那样吧?”的话,她说了好几次。
但她还是忍不住表达,就像她的微博一样,删了又发,草稿箱里存着大段未发出的话。她忍不住向外界输出内心感受,她希望自己保持愤怒,因为相信“战斗有用”。
以下为张婉婷的自述。

“我希望保持愤怒”
其实在发跟麦麦相关的微博之前,我也挣扎过。我会想,张婉婷你干吗呢?你就安安静静的,自己跟自己对话不行吗?毕竟发什么都会招骂,还会被人说蹭热度。
然后我问自己:不发声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恐惧和变老实了。可我心里明明有一种感觉,觉得大家不至于这样去对待一个困境中的女性。我在手机上打完字,又删掉。但是另一个声音又出来说,张婉婷,如果你是这样一个人,我自己都会很瞧不起你。
作为上过节目的人,我的视角肯定会跟别人不一样。我不仅仅有简单的“同理心”,我甚至完全能懂,这个人当下为什么说这句话。我也会想到自己录节目时的很多经历,会代入很多复杂的情绪,我深信,麦琳一定有她的委屈。
想到一个人此刻正在经历这样的网暴且不能发声,看到声音一边倒、其他嘉宾可以随意在网上继续评价麦琳时,我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公平。我会觉得,这个世界怎么了?


(图/《三年A班:从现在起,大家都是人质》)

我曾经以为,我经历的网暴会是这个节目开播以来最严重的了,但没想到,还会有人经历比我当初还要激烈和疯狂的讨伐。尽管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但是无论声量大小,对于每一个正在经历的人来说,那都是天大的事情。
那是我人生最不好的阶段。那段时间,我出门做核酸最怕报自己名字,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录制期间,我知道如果真实表达会经历什么,可我丝毫不想掩饰,我坚信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总会被看到。但播出后我没想到声量会如此之大。
我开始真的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勇敢也许只是鲁莽。那段时间,我的孩子上幼儿园,交朋友的时候,我都会很害怕别人知道,她的妈妈是张婉婷。
所以我会想,今时今日的麦琳该怎么正常地去生活啊。可能她生活中会遇到讨厌她的人,她要怎么去面对自己这样的身份呢?我会想到,她要怎么去面对孩子学校的家长和老师?


(图/《再见爱人 第四季》)

当人感受到很多的不善,就会变得更敏感。如今她一定很煎熬。
处在舆论中心的个体是非常痛苦的。无论她做了什么,她现在已经在承受这些了,不是吗?这些痕迹都会留在那个人的身上。我从那个漩涡里跑出来了,所以我觉得作为一个过来人,好像有一种“义务”,必须站出来说点什么。我不想那么冷漠,我希望我仍然有勇气去为她人生的至暗时刻带来一丝丝光。
成为第二个孩子的母亲后,我经常会想,有一天我的孩子会长大,我会离开这个世界。如果别人问他们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希望他们口中的我是一个怎样的母亲呢?我想我希望我的儿女可以骄傲地说:“我的妈妈是一个勇敢、正直、善良的人,虽然人们说她很疯。”


(图/宋宁峰 摄)

其实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都在我的草稿箱里。有时候想来想去,觉得一些话说重了,会不会伤害到节目组?想对嘉宾观察室的人说话,又想,万一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呢?我总在挣扎。
第二季节目的36问环节,当时我被问到:“有没有什么能力是希望将来一直拥有的?”我当时说的是“希望保持愤怒”。直到今天,我的想法都没有改变。我希望自己永远可以保持对不公的愤怒,那是一种巨大的能量。
我并不后悔上节目。其实第一季节目我就报名了。当时我刷朋友圈看到招募,大意是说:你是否迟疑你的婚姻,是否还想继续关系?那个文案写得特别深入人心,我觉得每一句都在说我,所以我填了报名表。跟节目组聊完,已经准备要去了,临出发前,我婆婆突然出了意外,就没去。
到第二年,节目组找来了,我跟大家一样被第一季深深地触动。我想,我和宋老师匆忙的婚姻关系确实很需要这样一段旅程。
节目录制的过程中,节目组希望我可以尽量有所改变,我当时心里的声音是:为什么?没有人真的可以在十八天里改变,如果要这样呈现,那对跟我同样在婚姻困境中的观众来说不公平。我当时内心很焦虑。


(图/受访者提供)

录制过程中,我对任何一丝丝违背真实的东西都会有强烈地抵触,哪怕是节目组希望我变化的好心。我是很认真在对待这个节目,当时,我们三对夫妻是完全不同的,录节目第一天,我充当一个主持人的身份一样,跟卢歌聊天,问他为什么来,他好像说为了赚钱什么的。艾威哥也是,一直在说什么打麻将,大家好像有些聊不进去。
我一下就很焦虑,因为来录这个节目前,我一直在喂母乳、带孩子,出发前我还跟节目组争取我能不能带着孩子去,每天晚上去给她喂奶。我特别特别焦虑,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孩子那么久,那是第一次给孩子正式断奶。大家的婚姻确实没有那么多相似的痛点和话题,我努力帮节目组带动气氛,有时心里会有个声音:我到底干吗来了?
我来到节目上,把婚姻、性格里不好的一面呈现出来,本心真的不是为了气观众,甚至我当时想的是“我要对得起观众”。如果我在镜头前呈现一个没有瑕疵的我,那我和观众都不会有任何收获。我对这趟旅程有很深的敬畏心。当时在节目里有一段,我哭着说,大多综艺节目都是很开心的,但《再见爱人》可以让我们哭,让我们愤怒,感知身体里的情绪,这是特别有意义的节目,那时我真的很爱这个节目。
其实我不想针对这一季节目的任何个体展开说,因为他们已经在舆论的中心。我只想说:一定要坚定地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希望你们都可以有不破不立的心境,也真心祝愿麦琳和行亮被如此伤害后,仍然可以获得好好爱自己的信念。这很重要。

经历一切之后, 我终于懂得怎么爱自己
今年搬来上海住,是我提的。以前出差经常来上海,经常憧憬以后可以在这里生活。宋老师是北京人,在北京四十多年了,我十二岁来北京,也二十多年了。
当时想着,再过两年恩娜就要上学,可能要彻底在一座城市扎根下去,所以我想要不就疯一把,像是去见喜欢的人那种冲动吧,于是说走就走了。
当时临二胎生产还有一个多月,为此还和宋老师小小争执了一下。他觉得太折腾了,但我说,“为什么不憧憬一下呢?”,最后他也上劲儿了,必须去。
不到一周时间,我们就给孩子找好了幼儿园,租好了房子。目前来了快半年,说实话我还是对北京的爱更多,哈哈。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内在因素,我在北京的二十年,结婚前过的一直是每天晚上两三个酒局,常常不到天亮不回家的那种生活。但从生完孩子以后,社交就慢慢变少了。节目播出的那一年,我觉得我自己甚至有一点“自闭”,不太想出去社交。


(图/宋宁峰 摄)

朋友一聚会,如果在场有人说,“哦,我看过你的节目”,我就开始拼命自嘲。
那时候我不太主动找朋友们谈这件事,但自己还会有一点期待——朋友们是不是会来主动关心我?但其实大家普遍说的都是“哎没事儿,张婉婷,多大点事啊,你别上网,别看就是了”。
生完孩子后,我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形影不离。身边朋友总是吐槽我太粘孩子,也看不惯我母乳那么久,总说“哎呀,差不多可以断了”。时间长了,和朋友就已经有点拉开距离了。
我从十二岁到北京,做过很多份工作。演员助理、执行经纪、自己做经纪人,开经纪公司,其实我一直是挺幸运的人,我并不是那种做事有方式、方法的人,就凭一股子自以为是的聪明劲儿吧,在饭局里总是冲在前面,是最能喝、最会活跃气氛的,动不动就是“我干了!”的那种女汉子。
现在想想,我可能是在用比较哗众 取宠的方式努力讨好吧,身处其中时,我一直以为我很享受这一切,但是回头看,发现我并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生完孩子,加上突然进入到这么深刻的一个亲密关系里,我明显感觉自己能量不足,开始慢慢疏离自己的交际圈。来上海以后我几乎没怎么见过朋友了,我就想待着,换一种生活状态。这种逃离感,让我不用再去想怎么推脱掉一个聚会。


(图/宋宁峰 摄)

生二胎时,网上有个评论特别有意思,说:“不停地给男人生孩子,不是留住男人的办法。你也只能靠这个留住宋宁峰了。”我当时就想回复:对我来说,有了两个孩子,想离婚的时候,作为母亲的我可能会更洒脱。
以前只有恩娜一个孩子,想离婚时, 我永远第一个想到孩子,始终狠心不下来。所以我会想,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就让这个家说散就散了?总有一个强烈的声音让我坚持一下,一定可以过好的。
我始终觉得,离婚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是一次又一次重新爱上同一个人,是一件很酷的事。
生二胎之后,我产后抑郁的情况持续了快半年,有了躯体化的反应,经历了几次惊恐发作。当你有了这样的病的时候,好像就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我很感激这个病,它让我终于开始学会爱自己。
以前,如果谁一个事儿做得让我不舒服了,我习惯性想把话说开,但现在就是尽量避免冲突,我明白了,大家对一件事情的认知是不同的。除非是原则性的问题,否则我觉得不必要执着于跟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达成共识了。那种想要从他人言语中获取认同的想法,也是源自底层的不安。

没有幻想, 才能进入健全的关系
第二季节目播出的期间,我和宋老师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我们持续冷战,两个人互相恨到没办法用语言沟通。
全世界都觉得我被PUA都不要紧,最难受的是宋老师当时也这样认为。我那时候是有委屈和愤怒的,我会觉得:观察室的嘉宾为什么对一个人下这样的定义?好像一个医生告诉你得了绝症,又不告诉你怎么治。
当你被人扣了一个帽子,会很长时间笼罩在这个声音的之下,让你怀疑自己,但又觉得自己不是别人口中那种人。这种挣扎,是要花费巨大的力气才能把自己救出来的。
宋老师身边的人也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劝他“离了吧”。就好像两个人,本来关系就不好,又来了一帮人,七嘴八舌地说。说完了,这些人都散去了,但那两个人还要在这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图/宋宁峰 摄)

有一天,我们吵到大打出手。就像电视剧里面那样,我恨得一巴掌就打过去了,然后他“啪”地一下把我的手机也拍掉了。我当时还在录视频,我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还发给了节目组。我当时很崩溃,想说“看你们干的好事!”,可冷静下来又觉得不能怪他们。就这样,在节目播出期间,我被折磨到真的要成“神经病”了。
如果说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又慢慢变好,我觉得是从我真正爱自己的那一刻开始。那一刻,我们不是单纯关系变好了,而是自己这个个体变好了、轻松了。我之前太想经营好婚姻,现在我觉得就是经营不好。那我就去做一些让自己有能量和开心的事儿——有时候一件事你找不到答案,那就先放一放,回过头,你会发现原本的问题好像也不是问题了。
我以前是十足的“恋爱脑”。我非常缺乏父爱。十几岁时父亲去世。他以前在的时候天天喝酒,有时对我很凶,虽然我选择只记得他的好,但其实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很深。我很期待有个美好的家庭。我要那种最最纯粹的爱,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念。
可是有时想想,就算是父母也未见得做得到吧。所以我的执念也许是来自我的不成熟。宋老师的原生家庭也不好,有时候我又会出现强烈地想要拯救对方的想法,觉得好像靠修复好我们的两性关系就能修复好自己的童年,可常常事与愿违。


(图/宋宁峰 摄)

我现在会对自己内心的那个纯爱战士说:“一码是一码,反而是因为你的童年,才让你的婚姻背负了这么多。” 这种情况下,你要对方帮你解决什么问题其实是不公平的。我没有办法在另一个人身上弥补我的缺失,那么我索性接受。人生给你什么,你就要学会去享受它。
包括我和我妈妈的关系,其实在上了节目之后恶化了。我以为我会得到什么样的安慰,但她觉得“哎呦,那就别看了嘛”,她反而会指责我,说:“你在节目上这样跟我说话,我的同事、朋友看到了会怎么想?”。我觉得我妈妈给我上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课,就是我想要的那种确定的爱,从今往后我只跟自己要。
所以,当你不总是抱有期待和幻想的时候,你才可能获得一个健全的关系,在关系里游刃有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自由”。你的人生会变得豁达许多。同样一件事,比如节目时说的,宋老师在我生气时不理我,给我倒一杯水,我现在会觉得,这就够了,这就是他表达爱和关切我的方式。但在你极度渴望他人给予回应的情况下,你就会觉得:“你只给我倒了一杯水?就这样吗?然后呢?”
我和宋老师相处的变化,其实就是结婚两年和结婚四年的区别。节目有点像一个助燃剂,把所有的东西都加速了。到了婚姻的第四年,我更能理解,人跟人想要在一段长久的情感关系里,最要学会相处的是与这段关系里的“自己”相处。透过另一个人,更深刻地去了解自己。我觉得任何一个好的婚姻,到最终成就的一定是自己,不是对方,这才是婚姻的真谛。学会在婚姻里向内看,找到自我审视和爱自己的力量。


(图/受访者提供)

他爱不爱我不重要,我爱我自己比较重要。我已经完全变了,以前虽然很多人跟你说“爱自己”,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自己,买漂亮的衣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不是内在的爱自己。但你真的爱自己之后,你会发现那些能伤害你的事儿,不重要了。
以前如果哪件事伤害我了,我非要冲过去搞清楚,现在的我,尽可能不跟任何人再发生这种纠缠了。你怎么对我都是你的事情。这也是网暴给我上的一课,因为我不这样去隔绝的话,我走不出来。现在我的心态是:让我睡不着觉的事儿,我不干,让我睡不着觉的人,我不交。

“好”不是永恒的, 但爱可以是
特别难过的那段时间里,我也很认真地问过恩娜:“你知道吗,网上有人骂妈妈,说妈妈长得丑,说妈妈很坏,怎么办?”
恩娜说:“哼,他们不许说我的妈妈不好,如果有人说我的妈妈丑,我就跟他们说:‘你们才丑呢。我的妈妈不丑,也不坏,谢谢!’”
我很多时候真的是想询问她的意见,她的答案总能让我出乎意料。比如之前我们吵过架,我凶她,还打了她屁股,事后我跟她道歉,我说:“对不起,妈妈不该凶你。”她说:“没关系的妈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我现在已经很快乐了,你不用再跟我道歉了。”我就想,她真的是很豁达的一个人啊。
昨天,她突然问我:“妈妈,你对我的爱,应该比弟弟多吧?”我说肯定啊。然后我问她:“如果有一天弟弟长大了,也问妈妈这个问题,妈妈该怎么回答呢?”她停了两秒,说:“你肯定要跟弟弟说,你最爱的人是他呀。”我说:“哦,好。”这时候我们家阿姨在旁边问:“那到时候妈妈跟弟弟这样说,你听到了,不会难过吧?”恩娜说:“当然不会了,这样说,弟弟会开心的,弟弟开心,我也会开心。”


(图/受访者提供)

我问她的时候,是真的想得到一个答案。我自己的爱是缺失的,我很想知道,如果是一个完全从爱里长大的小孩,会怎么想。她能理解那个“最爱”里面是有一些所谓“善意的谎言”的。我就会觉得:“是啊,这是小孩都懂的道理,大人竟然学不会。”
所以我有什么可教给她的呢?他们能保持现在的样子长大,已经是我能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我以前以为我自己喜欢说实话,我特酷,特了不起,我现在想法完全相反,我觉得说实话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儿。你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考虑你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以前我特别希望自己是个百分百的“好妈妈”,现在我也不这么想。现在你要问我:“你觉得自己是个好妈妈吗?”我会说:“这事儿得去问孩子,她觉得是才是。”没准有一天恩娜长大了,能说出很多我的不好:“我觉得我妈特强势””我觉得我妈老自以为是”“我妈觉得自己勇敢,其实她就是鲁莽”“我妈特别能叨叨”......
所以我现在不追求当个完美的“好”妈妈,我只要做一个心里有爱的妈妈就够了,因为追求好没有意义,它不是永恒的,但爱可以是。


(图/宋宁峰 摄)

现在,如果别人说我是“疯女人”,我就想说:多少人想活得疯狂啊。人活到最后,追求的就是一个“疯”。所以我真的觉得,女性同胞们!真正的崛起不是去对抗这个疯,而是疯到一个极致,让别人觉得“真羡慕这帮可以活出自己的女孩子”。
现在大众讨论的语境里,觉得“疯女人”这个词不太好,但可能我女儿长大了,会和她的同学们说“你知道吗,我妈特牛,她在他们的那个时代就是一个疯子!”,然后她的女同学们说:“太好了,我得让我妈跟你妈学学,别老委屈自己”。
最后,我希望对当下处在情感困境里的朋友们说:尽情地享受痛苦,它会使你变得深刻和丰富,当你特别难过时,总有人让你向前看,总有人激励你,可你发现你真的做不到的时候,我想对你说,你要相信眼下的痛苦终会变成一份强大的能量,那是未知的、充满力量的,把这些苦难想象成在给自己打疫苗,一针接着一针,终将变得百毒不侵。
编辑 詹腾宇 校对 河宴 运营 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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