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真实案件改写,所用人名皆为化名,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案件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声明:作者专属原创文章,无授权转载搬运行为一律追究到底!

“都给老子听着!在这曹家村,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问过我曹虎!”

粗野的咆哮声如同惊雷般在村口炸开。

曹虎,人如其名,一身横肉,面目凶横,此刻正一脚踩在村口那块刻着村名的青石上,手里提着一根沾着暗红色污迹的木棍,唾沫横飞地对着一群战战兢兢的村民吼道:“谁他娘的再敢在背后嚼老子的舌根,或者对老子交代下去的事情阳奉阴违,那地上的王麻子就是你们的榜样!他家的田,从今往后,归我了!有不服的,现在就给老子站出来!”

八十年代的农村,土地刚分到户不久,田是农民的命根子。

阳光毒辣,蝉鸣聒噪,村民们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纷纷低下头,避开曹虎那双如同饿狼般闪着凶光的眼睛。

王麻子家那几亩薄田,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到了曹虎手里,而王麻子本人,据说被打断了腿,还在家里哼哼。

曹虎的霸道与残忍,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曹家村每一个人的心头。



残阳如血,浓稠得仿佛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曹家村西头那座破败的农家小院上。

泥土地面被夕光切割得支离破碎,映照着一幕令人肝胆俱裂的惨剧。

十七岁的范毅,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的血丝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他心中那份被生生撕裂的剧痛。

他的双眼充血,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院子中央。

那里,他的爸范德海,像一滩被随意丢弃的烂肉般蜷缩在地上,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范毅的心。

他爸平日里也算是个硬朗的庄稼汉,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虽然家里穷,但也努力支撑着这个家。

可此刻,他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满是血污和尘土,嘴里不断涌出暗红色的血沫,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拉动时的声响。

那双曾经能挑起百斤重担、孔武有力的手,此刻却无力地摊开,指尖微微蜷曲,徒劳地抓挠着冰冷的地面,似乎想抓住最后一丝生命的稻草。

站在他爸身旁的,正是村里的恶霸曹虎。

他那肥硕的身躯在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牢牢地笼罩着这个苦难的家庭。

曹虎的脚上,那双沾满泥污和不知名污渍的黑布鞋,正带着一种戏谑的残忍,一下又一下地碾在他爸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指上。

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以及他爸压抑不住的闷哼,像针一样刺进范毅的耳膜。

“范德海,你个老不死的,还敢不敢跟老子犟嘴了?嗯?”



曹虎的声音粗鄙而嚣张,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常年不洗的汗臭,熏得人几欲作呕,“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在这曹家村,谁说了算!你那几分薄田,老子看上了,那是给你脸!还敢跟老子谈什么祖产?我呸!”

范毅的妈吕素芬,一个平日里温顺善良的妇人,此刻披头散发,脸上涕泪交流。

她那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蓝布衣衫被撕扯得有些凌乱,露出的胳膊上还有几道刺眼的红痕。

她绝望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曹虎那粗壮的大腿,用嘶啞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哭喊着:“曹虎,虎爷!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他快不行了,他真的快不行了啊!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她的额头一下下磕在沾着泥土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曹虎咧着一口参差不齐的黄板牙,发出“嘿嘿”的冷笑。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粗暴地一把揪住吕素芬的头发,迫使她仰起那张因恐惧和屈辱而扭曲的脸。

吕素芬痛呼一声,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曹虎的目光像毒蛇一般,在她因痛苦和羞愤而涨红的脸上肆意游走,眼神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欲望与残忍。

“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

曹虎的语气带着一丝戏弄,“至于你嘛……哼,如果你真心想救他,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今晚,到我那边去,如果你能让我‘满意’,老子或许可以考虑饶他一条狗命,怎么样?”

他特意加重了“诚意”和“满意”这两个词的语气,其中威胁和侮辱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不要……求你,不要……”

吕素芬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充满了极致的绝望和羞愤。

她试图挣扎,却被曹虎抓得更紧,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妈!”

范毅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猛地想冲上去,却被曹虎带来的那两个狗腿子死死按住。

那两个平日里在村中游手好闲、专会溜须拍马的无赖,此刻却如同凶神恶煞,一人一边,将他的胳膊死死反剪在身后,膝盖狠狠地顶在他的后腰,让他动弹不得。

范毅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折断了,但他依旧拼命挣扎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充满了不甘和狂怒。

他眼睁睁地看着曹虎那只肮脏粗糙的手掌,在他妈的脸上粗暴地拍打,又用力撕扯着她的衣襟,言语间满是污秽,让她更显狼狈不堪。



他妈的哭喊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院子外,隐约有几个邻居探头探脑,但一接触到曹虎凶狠的眼神,便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缩了回去。

屈辱,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爸微弱的呻吟声,他妈绝望的哭泣声,曹虎和他那帮爪牙得意的狞笑声,还有那两个狗腿子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黑色大网,将年少的范毅紧紧包裹,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绝望。

他想起了爸平日里的教诲,要他忍耐,要他本分,可眼前的这一切,让他如何忍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也许是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曹虎似乎终于玩腻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或许是吕素芬的逆来顺受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他一把粗鲁地推开已经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的吕素芬,吕素芬踉跄几步,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曹虎又朝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范德海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范德海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弓成了虾米状,便再没了动静。

“呸!真他娘的晦气!不识抬举的老东西!”

曹虎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那口痰不偏不倚,正好吐在范德海圆睁却已失去神采的眼睛上,糊住了他最后望向这个世界的目光。



“虎哥,虎哥,消消气,为这种贱骨头不值得,仔细脏了您的脚。”

一个狗腿子连忙点头哈腰地凑上来,谄媚地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不知多久没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汗巾,递了过去。

曹虎接过汗巾,随意地在额头和颈后擦了擦汗,又左右环顾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了被死死按住的范毅身上。

他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地走到范毅面前,伸出那只刚刚欺凌过范毅妈的手,带着一种侮辱性的力道,重重地拍了拍范毅年轻而倔强的脸颊。

“小子,看什么看?眼神挺凶啊,不服气?”

曹虎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不屑,他俯下身,几乎是脸贴脸地对着范毅,嘴里的酒臭直冲范毅的鼻腔,“你爸就是个没用的东西,窝囊废!至于你妈嘛,嘿嘿……”

他顿了顿,发出一阵令人不齿的猥琐笑声,“你小子,以后给老子放聪明点,见了老子就得跟狗一样摇尾巴,不然,哼哼,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全家都过不下去!”

范毅死死地盯着曹虎那张布满横肉的脸,盯着他那双闪烁着残忍光芒的小眼睛。

那眼神,像是冰封了千年的寒潭,又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深处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

他恨不得用牙齿咬断这个恶魔的喉咙。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曹虎早已在他心中死了千百回,被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曹虎被他这种近乎偏执和疯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心中竟莫名其妙地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这小子的眼神,不像是个半大的孩子,倒像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孤狼。

他皱了皱眉,恼羞成怒,反手就给了范毅一个响亮到极致的耳光。

“小杂种,还敢瞪老子!找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死寂的黄昏中显得格外刺耳。

范毅的脸颊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到整个头部,嘴角渗出一缕殷红的血迹,滴落在尘埃里。

但他没有吭声,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依旧用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曹虎,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曹虎被他这种不要命的眼神看得更加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竟有些落了下风。

他骂骂咧咧地又踹了范毅一脚,这才带着两个狗腿子,在一片狼藉和范家母子无声的绝望中,耀武扬威地扬长而去。

他们的笑声和污言秽语渐行渐远,院子里,只剩下范毅,还有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爸,和瘫软在地、目光呆滞的妈。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了地平线,无边的夜色,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冰冷而沉重地缓缓降临,将这方小小的院落彻底吞噬。

他爸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

那口气,在曹虎他们离开后不久,就散了。

曹虎他们那群畜生一走,按着范毅的两个狗腿子也跟着松了手。

范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他爸身边,他颤抖着伸出手,想扶起他爸,却发现他爸的身体软得像一摊没有骨头的烂泥。

他爸的胸口几乎没有了起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呼吸声越来越微弱,眼神也越来越涣散,瞳孔渐渐放大。

“毅……毅儿……”

他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他那双曾经有力的大手,此刻却冰冷而无力地抓住了范毅的衣角,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别……别……报……仇……活……活下去……”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来,便头一歪,抓着范毅衣角的手也无力地垂落,彻底没了声息。

那双曾经闪烁着朴实光芒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不甘。

范毅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跪在他爸冰冷的尸体旁,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雷电劈中的石像。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但他却感觉不到。

爸,那个为他遮风挡雨,虽然贫穷却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的爸,就这么没了?

那个会在夏夜里给他讲故事,会在冬日里把他冰冷的小手揣进自己怀里取暖的爸,就这么没了?

他想起爸粗糙的手掌抚摸他头顶的温度,想起爸背着他去看庙会时的宽厚肩膀。

这些记忆,此刻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妈吕素芬则在一旁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她捶打着坚硬冰冷的地面,指甲缝里都渗出了血,声音凄厉得如同暗夜里受伤的母狼,又像是杜鹃啼血,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当家的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我和毅儿可怎么活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村里有人家远远地亮起了昏黄的煤油灯,八十年代的农村,电还不普及,很多地方晚上依旧靠煤油灯照明。

隐约传来几声狗吠,却始终没有人敢上前探望,更没有人敢伸出援手。

曹虎的淫威,像一张无形的巨网,早已将整个曹家村都笼罩在恐惧之中。

谁也不愿,也不敢为了一个已经快要死去的范德海,而得罪曹虎那个活阎王。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冷。

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钻心刺骨。

范毅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妈哭了多久,直到他妈的哭声渐渐停歇,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最后化为一片死寂。

他才缓缓地抬起头,借着依稀的星光,看向形容枯槁的妈。

他妈的头发像一团乱草般披散着,脸上沾满了泪水、鼻涕和泥土,那双曾经也算明亮的眼睛,此刻红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所有的生气都被抽干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爸的尸体,又看看如同失了魂的范毅,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那一刻,范毅心中涌起的,不仅仅是失去亲人的巨大悲伤,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几乎要将他整个灵魂都吞噬的巨大愤怒和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他爸就这么死了。

被曹虎,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在他眼前,活活打死了。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像个废物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爸……”

范毅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干涩得不像是从他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艰难地合上了他爸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爸脸上的血污已经凝固,表情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和狰狞。

他从未想过,死亡会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惨烈到极致的方式,降临在他的家庭。

这个原本虽然贫困却也算平静的家,就这样被曹虎那个恶魔,亲手撕碎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范毅便和他妈一起,草草安葬了他爸。

没有像样的葬礼,没有吹吹打打的队伍,甚至连一口薄皮棺材都没有。

村里人避之唯恐不及,没有人肯帮忙,也没有人敢借东西给他们。

范毅只能用自家那块破旧的门板,充当简陋的担架,和他妈一起,艰难地将他爸那具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尸体抬到村后那片荒僻的乱葬岗上。

那里,大多是些无亲无故的孤魂,或是像他们家一样穷困潦倒,买不起墓地的人家最后的归宿。

范毅选了一处稍微平坦些的土坡,用那把已经豁了口的铁锹,一锹一锹地挖着坑。

他妈则在一旁默默地流泪,她的眼泪像是流不尽的泉水,将胸前的衣襟都浸湿了一大片。

她不哭出声,只是那么安静地流着泪,那种无声的悲伤,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碎。



范毅也没有哭。

他的眼泪,似乎已经在昨夜流干了,也或许是被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给烤干了。

他只是机械地、沉默地挥动着手中的铁锹,将一铲又一铲冰冷潮湿的黄土,挖出来,又覆盖在他爸的身上。

每一铲土,都像一块千斤巨石,狠狠地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能感觉到爸身体的冰冷,能感觉到生命的脆弱。

他想起爸曾对他说,等他长大了,考上学,走出这穷山沟,给家里争光。

可如今,爸却长眠于此,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了泡影。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从他爸的身体被黄土彻底掩埋的那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有些懦弱、有些天真的少年范毅了。

他爸的死,像一把烧得通红的尖刀,狠狠地刺穿了他过往的人生,将他从一个混沌的梦中惊醒,逼着他去面对这个血淋淋的、残酷的现实世界。

黄土越堆越高,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孤零零的土坟。

没有墓碑,只有范毅在坟头插上的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权作标记。

范毅站在新垒起的孤坟前,瘦弱的身体在晨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坚毅。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枯黄的落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新逝的亡魂悲鸣,又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凄凉。

他想起他爸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出的那句话:“别……别……报……仇……活……活下去……”

爸是不想让他报仇吗?

是怕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也遭遇不测,断了范家的香火吗?

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口恶气,他如何咽得下?

这血海深仇,他如何能不报?

让妈后半生都在屈辱和悲痛中度过吗?

让他自己像个懦夫一样苟且偷生吗?

不!

他做不到!

他抬起头,望向山下曹家村的方向。

那里的房屋,在晨曦中错落有致,几缕炊烟袅袅升起,显得平静而安详,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的罪恶,那场令人发指的暴行,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世道,何其不公!

范毅的眼神,在晨光中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亮,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在心中默默地、一字一句地念着:爸不敢做的事,不敢反抗的命运,我敢!

这笔血债,我范毅,必定要用曹虎的血来偿还!

这不再是一句简单的誓言,而是刻骨铭心的烙印,是他未来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安葬完他爸,范毅搀扶着早已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妈,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山下那个已经破碎不堪的家走去。



一路上,他妈依旧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脚下的路,任由范毅拉着她的胳膊。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范毅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和轻微的颤抖,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寒意。

范毅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恐慌。

爸去了,妈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害怕,害怕妈会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个家,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妈,你放心,以后有我。”

范毅的声音有些干涩嘶哑,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有力一些,他想给妈一点希望,也想给自己一点力量,“我会照顾好你的。爸不在了,我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们……我们还要好好活下去。”

吕素芬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对“活下去”这几个字有了些微的反应,但她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范毅的话,只是任由他搀扶着,麻木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范毅远远地看到自家那扇在风雨中飘摇了多年的破旧木门虚掩着,门轴因为年久失修,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萧索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像是一声声不祥的叹息。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猛地涌上范毅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也变得有些踉跄。

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带着妈加快了脚步,用力推开那扇虚掩的院门。

院子里空荡荡的,和他清晨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他爸留在地上的血迹已经被他昨夜用新土草草掩盖了,但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妈,你……你先进屋歇会儿吧,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暖暖身子。”

范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自然,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扶着他妈,慢慢走进低矮昏暗的堂屋。

堂屋里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晨光从破旧的糊着纸的窗棂间投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留下几道惨白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尘土味。

范毅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屋子正中那根承受了多年风雨的房梁。

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全部抽干,然后又在刹那间凝固成了冰!

一根粗旧的麻绳,悬在正中的房梁上,像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

绳子的另一端,赫然系着一个熟悉到让他心胆俱裂的身影。



是吕素芬,穿着她那件已经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布衣裳,双脚无力地悬在半空中,身体随着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微风,在昏暗的光线下,轻轻地、诡异地晃动着。

她的头无力地垂向一边,花白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另一半脸颊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紫色,双眼紧闭,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解脱般的惨笑,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的迹象。

“妈——!!!!!”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