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事件为真实事件稍加改编,但并非新闻,情节全来源官方媒体
为了内容通顺,部分对话是根据内容延伸,并非真实记录,请须知。
1986年的夏天,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村东头老槐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地叫,搅得人心烦。
田里的稻秧刚插下没几天,被太阳晒得蔫头耷脑,都盼着能下场雨。
我叫李明诚,那年十八,高中毕业没考上,就回家种地了。
我哥李明轩,大我五岁,在镇上预制板厂当小组长。
他娶的是邻村的林秀娥,就是我嫂子。
嫂子长得清秀,性子也温和,就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愁,看着让人心疼。
我们这个家,看着还行,其实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哥明轩,自从在厂里当了个小组长,心就野了。
开始是隔三差五不回家,后来干脆几天都不见人影。
“明轩,你这又是跑哪去了?厂里就那么忙?”娘忍不住问他。
“你懂什么!厂里应酬多,我不去行吗?都是为了这个家!”哥不耐烦地顶一句,有时干脆摔门就走。 村里早就有闲话,说他在外面有人了,还不止一个。
娘为这事,气得直掉眼料,骂他:“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忘了本了!”可哥根本不听。
嫂子林秀娥,从没因为这些事跟哥红过脸,也没在人前提过半句。
她只是更沉默,更拼命地干活。很多哥不回家的晚上,我起夜,总能看见她屋里的灯还亮着。
有时,我会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堂屋门槛上,望着黑漆漆的院子发呆,身影瘦得让人心酸。
有一次,哥难得在家吃饭。娘特地炖了鸡。
嫂子把鸡腿夹到哥碗里,哥却皱着眉头,筷子一拨:“腻死了,谁吃这个!”
嫂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一下子白了。 我看不下去,说:“哥,嫂子炖了半天,你不吃我吃!”
说着就把鸡腿夹到自己碗里。
哥狠狠瞪了我一眼。嫂子朝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带着点苦涩。
我对嫂子,打心底里同情。她勤快,家里家外拾掇得干净,对爹娘也好。
农忙的时候,哥指望不上,田里的重活,多半是她和我一起干。
记得有回下大雨,家里一段土墙眼看要塌,哥又不在。
我急得不行,嫂子却找来木桩和油布,话不多说,跟我一起在雨里忙了大半天,才把墙弄好。
她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还对我摇摇头,小声说:“明诚,我没事,谢谢你。”
从那以后,我就更留心照顾她,帮她挑水、劈柴。
她不说什么,但她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该这么做。
村里有些爱嚼舌根的婆娘,见了嫂子就问:“秀娥,明轩还没回来啊?”
“哎,你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嫂子听了,总是低着头快步走开。
很快到了双抢,一年最累的时候。
割完早稻就要插晚稻,抢的就是时间。这年夏天特别热,太阳像个大火炉。
插秧前一晚,哥又没回。
饭桌上,娘叹着气:“秀娥啊,明天这秧……” 嫂子低声说:“娘,没事,有明诚呢,我们俩能行。”她的声音很轻,但很稳。
第二天,天刚亮,我和嫂子就准备下田。
她默默准备东西,眼圈有点发青,显然没睡好。
“嫂子,”我一边检查秧担一边说,
“今天太阳肯定毒,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上来歇着,剩下的我来。”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那笑有点疲惫,但也有点暖:“知道了,明诚,你也当心点,别太猛了。你哥……他昨天托人带话,说厂里忙,这几天都回不来。”
她说话时,声音低了下去。
我“嗯”了一声。
扛着秧担,跟嫂子一前一后往田里走。
雾还没散,远处有些模糊。 路上碰见村里的三婶,她老远就喊:“秀娥,明诚,下田去啊?明轩呢,又没影儿了?”
嫂子脸上有些不自在,还是应道:“三婶早。他……他厂里忙。”
“忙?我看是玩野了吧!”三婶还要说。
我赶紧接口:“三婶,我们赶时间下田呢,回聊啊!”拉着嫂子快走了几步。嫂子回头对我点了点头,像是松了口气。
太阳一出来,就热得不行。
水田里热气往上冒,闷得人喘不过气。我和嫂子弯着腰插秧,汗很快就湿透了衣服。
嫂子身体本就弱,加上心事,没多久脸色就发白,动作也慢了。
我劝她好几次:“嫂子,你脸色太差了,快上田埂歇会儿吧!喝口水!”
她总是摇摇头,低声说:“没事,明诚,我不累……歇了就赶不上趟了。”我知道她是硬撑。
我只能加快速度,帮她多插一些。
每当我把她那片也顺手插了,她会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有感激,还有些我说不清的东西。
太阳越来越毒,火辣辣地烤着。
嫂子嘴唇干得裂开了,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有好几次,我看她插秧时身子晃悠,差点栽倒。
我的心也跟着揪紧。 一次,她手里的秧苗没拿稳,撒了,弯腰去捡,一个踉跄。
“嫂子,小心!”我赶紧过去扶住她的胳膊,她的胳膊滚烫。
“谢……谢谢你,明诚。”
她声音发虚。
“你不能再干了!”
我急了,
“快上去!不然真要出事!” 她似乎也到了极限,慢慢直起腰,眼神有些散,看着眼前似乎永远也插不完的秧田,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就在那时,她身子一软,闷哼了一声,直直地向后倒去。
“嫂子!”我脑子“嗡”的一声,吓得魂都没了,也顾不上泥,丢下秧苗就冲了过去。
在她倒进水田前,我总算把她抱住了。
她的身体软绵绵的,烫得吓人。
眼睛闭着,脸白得像纸,嘴唇发青,呼吸微弱。
“中暑了!秀娥中暑了!”旁边田里的李大伯喊起来,
“明诚,快!快把人弄到田埂上,给她灌水!”
乡亲们也围了过来,有人喊:“快送卫生室!”
有人说:“掐人中啊!” 我抱着嫂子,慌得不行,只知道喊:“嫂子!嫂子!你醒醒!”
我没多想,调整了一下,把嫂子背到背上。
她身子很轻,但此刻却像山一样压在我心上。
“明诚,路上当心!”乡亲们喊着。
我咬着牙,背着嫂子冲出水田,往村卫生室跑。
田埂路窄又滑,我深一脚浅一脚。太阳晒得厉害,我心里急,后背也火辣辣的。
汗水糊住了我的眼睛,我只能凭感觉往前冲。
嫂子滚烫的身体贴着我,呼吸若有若无。我想到我哥,心里就冒火,要不是他,嫂子能这样吗!
“嫂子,坚持住!马上就到了!你不会有事的!”
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腿像灌了铅,喘不上气,但不敢停。
路过一片小树林,我想停一下,可感觉到嫂子呼吸更弱了,心一横,又加快了脚步。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眼前发黑,卫生室那几间平房总算到了。
“王医生!王医生!快!快救人啊!”
我用尽力气喊着,冲了进去。
王医生正给人看病,见我这样,也吓了一跳:“明诚?你嫂子这是怎么了?”
“中暑了!快救救她!”我声音都哑了。
王医生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好,赶紧让大家帮忙把嫂子放在病床上。他又是擦身,又是喂药,又是掐人中。 “快,去弄点淡盐水来!”王医生对我喊。 我手忙脚乱地去兑水。
忙活了好一阵,嫂子脸色缓和了些,呼吸也匀了点。
王医生给她挂上了盐水。 我瘫坐在床边凳子上,大口喘气,浑身湿透了。
看着床上昏迷的嫂子,心里乱糟糟的。
过了很久,窗外太阳都偏西了,嫂子眼睫毛动了动。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
她慢慢睁开眼,眼神开始有些迷茫,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看到我满脸泥和汗,她眼神变了,很复杂。
她的嘴唇动了动。
我赶紧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嘴边,轻声问:“嫂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感激,有依赖,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她的手微微抬了抬,想抓住什么,又垂下了。
然后,她用尽力气,一字一句,清晰又沉重地对我说:
“明诚……这条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