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张先生,请节哀。这是您妻子生前委托我转交给您的遗嘱。"律师递过来的文件夹在我手中沉甸甸的。妻子刚刚离开,我的泪水还未干,却没想到这份遗嘱会彻底颠覆我对她、对我们二十年婚姻的所有认知。"我从来不是你想的那个林小雨,"她在遗嘱中写道,"但我这一生,唯有对你的爱从未有过谎言。"
我叫张明,今年五十岁,是一名普通的中学语文老师。十年前,我的妻子林小雨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那天从医院回来,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静默了很久。
"明哥,"小雨轻声叫我,这是她二十年来一直的称呼,"如果这次我真的..."
我立刻打断她:"别胡说,我们一定能治好。"
小雨望着我,眼里含着泪水:"可是治疗费太高了,我们的积蓄不够,你的工资也..."
我握住她的手:"别担心钱的事,我有办法。"
第二天一早,我瞒着小雨去了医院血液科。作为O型血的健康成年人,我可以定期卖血和血小板。这笔钱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能补贴一部分医药费。
"你确定要这样做?长期卖血对身体损伤很大。"医生皱着眉头提醒我。
"我没别的选择。"我卷起袖子,伸出了手臂。
就这样,我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卖血生涯。每次看着自己的血液缓缓流入血袋,我都会想:只要能换回小雨的健康,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不让小雨发现,我谎称学校安排了额外的晚自习和周末补课。每次卖完血,我都会在医院的休息室坐上半小时,喝点糖水,确保自己脸色恢复正常后才回家。
病魔无情,治疗艰难。小雨的病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化疗让她掉光了头发,曾经那个爱美的女人,现在整日戴着帽子,不愿照镜子。但我依然记得二十年前初见她时的模样——一身淡蓝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丑?"小雨有一天突然问我。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美的。"我亲吻她光滑的额头。
"骗子。"她笑着锤了我一下,却突然咳嗽起来,纸巾上又留下了血迹。
十年间,我们的生活重心完全围绕着治疗。我的卖血收入和微薄的工资几乎全部用于医药费。邻居们都觉得我们是模范夫妻,但没人知道我每晚都要偷偷吃补血的中药,以维持自己的健康。
有时,小雨会流露出内疚:"明哥,这些年辛苦你了。其实...其实有些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每到这时,我总会打断她:"傻瓜,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以为那只是她的病中忧虑,没想到她真的有事瞒着我,而且瞒了整整二十年。
去年冬天,小雨的病情急转直下。医生告诉我们,治疗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建议回家静养,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得知这一消息后,小雨反而显得格外平静。她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写一些回忆录,甚至让我帮她联系了一位律师。
"写遗嘱吗?用不着这么正式吧。"我强装轻松,心却揪得生疼。
小雨摇摇头:"不只是遗嘱。明哥,等到适当的时候,你会知道一切的。"
我没有追问,以为那只是她处理一些个人物品的安排。小雨从小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成年后自己打拼,我们的婚后生活也简单清淡。除了我,她似乎没有需要交代后事的亲人。
春天到来的时候,小雨的生命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曳着,微弱着。那天早晨,她突然拉住我的手:"明哥,陪我去看看樱花好吗?"
我二话不说,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上轮椅,推到了小区的樱花树下。
樱花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美丽的雪。小雨仰头看着花树,阳光透过花瓣照在她消瘦的脸上,有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明媚的女孩。
"明哥,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她轻声说道。
"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说好白头到老吗?"我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
小雨微笑着,眼中含泪:"你知道吗?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成为你的妻子。无论发生什么,请记住,我爱你的心从未改变过,一天都没有。"
那天晚上,小雨平静地离开了人世。她走得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泪流不止。二十年的爱情,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就在我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门铃响了。我擦干眼泪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请问是张明先生吗?我是林小雨女士的律师,李国强。"他出示了自己的律师证,"我很遗憾得知林女士离世的消息,请节哀顺变。林女士生前委托我在她离世后立即将这些文件交给您。"
我恍惚地接过那个厚重的文件夹,请律师进门坐下。
"张先生,林女士特别交代,请您在独处时阅读这些材料。如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律师留下名片后离开了。
我捧着文件夹,心中充满疑惑。小雨有什么事需要通过律师转交文件?带着忐忑,我打开了文件夹。
第一份是一封信,信封上是小雨熟悉的字迹:"亲爱的明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首先,请原谅我隐瞒了你这么多年..."
我的手开始颤抖,隐约觉得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个我从未知晓的真相。深吸一口气,我展开了信纸。
"亲爱的明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首先,请原谅我隐瞒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害怕失去你,害怕看到你眼中的失望和背叛。
我要告诉你的是,林小雨并不是我的真名。二十年前与你相识时,我叫宋微,是一个刚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女人..."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宋微?监狱?这怎么可能?我和小雨相识于一场同学聚会,她是朋友的表妹,温柔善良,怎么会...
我强迫自己继续往下读:
"二十二岁那年,我因过失杀人被判入狱五年。那是一场可怕的意外,我推倒了欺负我的上司,他不幸撞到桌角身亡。出狱后,我无家可归,也无法面对过去的一切。于是我偷用了福利院一个早夭女孩的身份——林小雨,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本以为可以永远埋葬过去,直到十年前癌症找上门来。医生说,我的病可能与监狱时期恶劣的环境和精神创伤有关。那一刻,我差点崩溃,不仅因为疾病本身,更因为我知道迟早有一天谎言会被揭穿..."
信里提到的时间、地点都无比详细,容不得我怀疑。我想起这些年小雨偶尔流露出的怪异举动——她从不与我一起回老家,拒绝与我的大部分朋友来往,甚至连照相都很抗拒。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隐藏她的真实身份。
我继续翻阅文件夹,里面有她的原始身份证明、法院判决书复印件、服刑证明,还有一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眉目与小雨相似,却又有些不同,眼神中带着我从未在小雨脸上见过的锐利和防备。
最让我震惊的是,文件夹中还有一张存折和一份房产证。存折上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五百多万!房产证上的地址是城市另一端的一处高档公寓。这些年,我们一直为医药费发愁,她竟然还有这么多钱和房产?
我回到信件中寻找解释:
"关于存折和房产,这是我隐瞒你的另一重罪。坐牢前,我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虽然那次意外毁了我的人生,但我的投资眼光一直很准。出狱后,我用仅有的积蓄做了一些小投资,运气不错,逐渐有了积累。遇见你后,我本想坦白一切,但又害怕失去刚刚获得的幸福。
后来我们结婚,你是那么正直、善良,我更不敢说出真相。我知道如果告诉你我有钱,你一定会问这钱的来源,而我无法回答。所以我宁可看着你省吃俭用,也不敢动用这笔钱。
直到生病后,我才意识到这个决定有多自私。看着你瞒着我去卖血,我心如刀割..."
什么?她知道我卖血的事?我一直以为隐瞒得很好。信中继续道:
"是的,我知道你卖血的事。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你手臂上的针孔,起初以为你生病了,暗中跟踪你后才知道真相。我哭了一整晚,却不敢点破。我该如何解释我有钱却眼睁睁看着你卖血?我宁可忍受病痛的折磨,也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切。我请求你的原谅,也理解如果你选择恨我。我唯一能够确信的是,这二十年来,我对你的爱从未有过一丝虚假。"
信的最后,小雨——不,应该是宋微——写道:
"存折和房子都已经过户到你的名下。此外,文件夹最后还有一份地址和联系方式。那是我亲生父母的信息。是的,我并非孤儿,只是早年与家人断绝了关系。如果可以,请代我向他们道一声'对不起'。
明哥,无论你作何选择,我都祝福你余生幸福。如果可以,请偶尔记起我,记起我们相爱的日子。
永远爱你的,小雨(宋微)"
看完信,我瘫坐在沙发上,一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我的妻子,我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爱人,竟然是一个冒名顶替、隐姓埋名的前科犯?这些年我们同甘共苦的生活,难道都建立在谎言之上?
我翻出相册,一页页看着我们的合影。新婚旅行时在海边的笑脸,她生日那天我为她戴上的花环,还有去年樱花树下的最后一张合影...这些都是假的吗?
夜色渐深,我打开了一瓶酒,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酒精麻痹了我的思考能力,却无法浇灭我内心的困惑和疼痛。醉意朦胧中,我拨通了律师留下的电话号码。
"喂,李律师吗?我是张明...对,我看完了...告诉我,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张先生,林女士——或者说宋女士,确实委托我处理了这些事宜。据我所知,信中的内容属实。她很担心您接受不了真相,特意嘱咐我随时待命解答您的疑问。"
"她...她真的犯过罪?"
"是的,但那是防卫过当导致的意外,情有可原。她服完了全部刑期,法律上已经偿还了代价。"
"那她为什么要隐瞒那笔钱?眼睁睁看着我卖血?"
律师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她也问过我很多次。我想,除了她信中提到的原因外,可能还有更深层的自我惩罚心理。她一直无法原谅自己当年的过失和对您的隐瞒,某种程度上,她可能认为不配使用那笔钱,不配拥有安逸的生活。"
我挂断电话,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窗外已是深夜,月光洒在小雨生前最爱的那盆吊兰上。我突然意识到,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籍,墙上她亲手绣的十字绣,还有冰箱上贴着的便条,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明哥,记得按时吃药。"
二十年的婚姻,真的只是一场谎言吗?我想起她生病后无数个痛苦的夜晚,她从未抱怨,即使在最难熬的化疗后,也会对我微笑。我想起她每天坚持为我准备便当,即使自己已经没有胃口。我想起她在我卖血后,总会"恰好"煲些补血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