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父亲突然质问,病弱的身躯在病床上挣扎着坐起。

我猛地后退一步,十年积压的怒火在心中瞬间爆发:"你打我!骂我!从不关心我的感受!我考了全校第一,你从不表扬;我生病发烧,你只会说我不争气!凭什么还问我为什么恨你?"

可我却没有说出口。父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沙哑而平静:"不用说假话,我知道你恨我。"我紧握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接到大姐电话的那一刻,我正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加班。窗外的霓虹闪烁,映照着我疲惫的脸。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模糊成一片,我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二个小时。

"小强,爸不行了,医生说撑不过这个月,你要不要回来见最后一面?"大姐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哽咽。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沉默了许久。电话那头的大姐也不催促,仿佛早已料到我的犹豫。只有电话里传来的轻微抽泣声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

"他...他知道你给我打电话吗?"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知道,是他让我打的。"大姐的回答让我心头一震。

我已经十年没回过家了,自从那年高考后,我带着全家的期望考上了北京的大学,然后便再也没踏入那个家门一步。

在外人眼中,我是个狠心的不孝子;在亲戚口中,我是被城市染黑了心的白眼狼。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早在童年时就被那个男人的巴掌和皮带打得支离破碎。

"我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我突然对大姐说,"下着大雨,我因为考试只考了98分,他把我关在院子里站了一整夜。"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大姐轻声说:"小强,人之将死,很多事情...回来送送爸最后一程吧"

"我考虑考虑。"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桌上摆着我刚获得的"年度最佳员工"奖杯,金光闪闪,可此刻却显得如此讽刺。我拼命工作,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他口中的"废物"和"没出息"吗?

那晚,我翻出了唯一带出家门的那张全家福。



照片上,母亲温柔地微笑,大姐二姐乖巧地站在一旁,父亲板着脸,眼神冷漠地看着镜头。而十岁的我站在最边上,眼睛里满是渴望得到肯定的光芒。

照片背后有一行字:"强子,好好学习,别让爸失望。"这是母亲出门打工前写的。多讽刺啊,无论我如何努力,父亲的眼中永远只有失望。

两天后,我还是回去了,带着想要一个答案的执念。我要问问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冷酷,为什么我的每一次努力他都视而不见,为什么别人家的父亲可以抱着孩子笑,而我的童年只有他阴沉的脸和不断落下的巴掌。

家乡的小县城似乎比记忆中更破旧了。出租车司机热情地问我是回家探亲吗,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车窗外,熟悉的街道缓缓后退,儿时被父亲追着打的场景却在脑海中清晰重现。

记得那是我初中毕业的夏天,我偷偷用攒的零花钱买了一件父亲最喜欢的烟。当我兴冲冲地拿出来时,他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劈头盖脸给了我一巴掌:"谁让你乱花钱的?这点钱拿去买书不好吗?"

那一刻,我心里的什么东西碎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试图讨好他,只是拼命学习,想要逃离这个家。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倒流。病床上的父亲消瘦得不成样子,那曾经令我害怕的魁梧身材,如今只剩下一把骨头。他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呼吸时胸口微微起伏,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

他微微转头看我,眼神依然冷漠,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却不含一丝温度。

"嗯。"我放下行李,生硬地站在床边,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大姐看出了尴尬,赶紧打圆场:"爸,你看小强长得多精神,在北京工作得不错呢!上个月还拿了年度最佳员工呢!"

父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几乎想转身就走。十年不见,他依然如此冷漠,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期待一个永远不会来的答案?



"你先休息吧,我带小强去吃点东西。"大姐拉着我走出病房,来到医院走廊。

"他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我苦涩地说。

然而,当晚我还是留下来了。大姐二姐都有家庭,轮流来医院已经很吃力。我主动提出在医院照顾父亲,毕竟现在请假回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照顾父亲的日子比我想象中更煎熬。

他不愿多说话,即使是护士来换药打针,他也只是简单应答。我喂他吃饭,他不看我;我帮他翻身,他也不道谢。那种被忽视的感觉,就像我的童年一样,熟悉得令人窒息。

夜深人静时,我坐在病床边,回忆起那些被父亲打骂的日子。

七岁那年,我因为贪玩打碎了家里唯一的电风扇,他追着我打了整整一条街;十岁那年,我因为期中考试退步,他把我的奖状全部撕碎,说那些不过是废纸;十五岁那年,我偷偷参加了学校的篮球比赛耽误了学习,他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把我拖回家...

每一次回忆,都像一把刀,深深扎在我的心上。

有一天晚上,夜班护士来查房,看到我还在病床前守着,便聊了几句。

"您是老张的儿子吧?"护士一边记录病历一边问。

"嗯。"我简短地回答。

"您爸爸是个好人,"护士突然说,"前几年他经常来医院照顾一位老人,从不间断,风雨无阻。"

我惊讶地看着她:"什么老人?"

"好像是您爷爷吧?他从来不说,我们也不好问。只记得那位老人脾气很不好,经常骂他,甚至吐他一脸,但您爸从来不生气,总是默默擦干净,继续照顾。"

这个信息让我震惊不已。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和爷爷的关系一直很紧张,我从小几乎没见过爷爷。他什么时候开始照顾爷爷的?为什么从不和我们提起?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当天晚上,当我帮他擦完身子后,他突然开口问道。

我怔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我不恨你,我只是…"我停顿了一下,发现自己说不出"爱"这个字。

"不用说假话。"他的声音平静,目光直视天花板,"我知道你恨我。"

我深吸一口气,多年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你打我,骂我,从不关心我的感受。我考了全校第一,你从不表扬;我生病发烧,你只会说我不争气。你把我的篮球梦想踩碎,把我的自信心摧毁。爸,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漠?"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然后他只说了一句:"有些事,你不懂。"

这句话又一次点燃了我的怒火。我不懂?我当然不懂!我不懂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可以笑着拥抱孩子,而我的父亲却像块冰;我不懂为什么我的努力永远换不来他一句赞许;我更不懂,为什么我明明如此恨他,却还是在他生命尽头回到他身边。

"那你解释啊!"我几乎要吼出来,但看到他苍老的面容,又硬生生地压下了火气。

他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嘴唇蠕动几下,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的病情急转直下。医生说他的肝癌已经扩散,随时可能离开。家里人轮流来医院,每个人都红着眼睛,唯独我和父亲,像两座孤岛,隔着一片汪洋,永远无法靠近。

有一天,大姐让我回老家拿些换洗衣物。推开尘封多年的家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父亲自从母亲去世后就一个人住,家里乱得不成样子。餐桌上还放着半碗发霉的稀饭,墙角堆满了药瓶和报纸,床上的被子又薄又旧,打了几个补丁。

看着这一切,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个曾经在我心中如此强大、可怕的男人,私底下的生活竟是如此凄凉。

我开始收拾房间,把发霉的食物倒掉,把脏衣服洗净,把药瓶按种类整理好。在翻找父亲的衣柜时,一个旧皮箱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是父亲一直锁着的皮箱,小时候他曾警告过我们不准碰。"这里面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管闲事!"记得那次我好奇地问起,他厉声斥责,甚至罚我抄课文一百遍。



如今箱锁已经锈迹斑斑,轻轻一碰就开了。我本想尊重他的隐私,但某种冲动驱使我打开了皮箱。

皮箱里装满了发黄的信件和一本破旧的日记本,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些药方。我小心翻开那叠照片,第一张就让我愣住了——照片上是年轻的父亲和母亲,两人笑得灿烂,父亲的手轻轻搭在母亲肩上,眼中充满了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个满脸笑容的年轻人,真的是我那永远板着脸的父亲吗?我继续翻看照片,看到了父亲抱着婴儿时的喜悦,看到了他教小女孩学走路时的耐心。那个小女孩应该是我大姐吧,而我出生时,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翻开那些信件,赫然发现大部分都是母亲的笔迹。一封封信,一页页日记,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我去发现一个被隐藏了太久的真相。

当我读完第一封信时,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我颤抖着放下信纸,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这怎么可能?我一直以为的事实,竟然全是谎言?

我迫不及待地翻开更多信件,又拿起那本日记,一页一页地读下去。每一行字都像重锤,狠狠地敲打在我的心上。

"天啊..."我捂住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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