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陈远在暴雨中跌跌撞撞地闯入那顶白色帐篷。

“你完了!”扎西老人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什么意思?”陈远不解地问。

“这可不是你能随意进去的帐篷!”

“只是个帐篷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进去了谁也救不了你。”

风声呼啸,高原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陈远不知道的是,有些禁忌,不是用言语能够解释清楚的。



01

在北京某高档写字楼的二十三层,陈远工作室的灯光还亮着。

深夜十一点半,窗外是北京璀璨的灯火,城市的喧嚣隔着玻璃若隐若现。

陈远第八次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试图找出客户所谓的“问题”。

这是一组奢侈品手表的宣传照,他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拍摄和修图。

每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光线、角度、影调,完美得无可挑剔。

至少在他专业的眼光看来是如此。

可客户依然不满意,发来的信息简短而冰冷:“整体风格不符,缺乏灵魂,重新拍摄。”

陈远深吸一口气,尝试压抑心中的怒火和挫败感。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被退回的方案了,之前的六个也是同样的理由。

他疲惫地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眼前有些发黑。

“三十岁了,眼睛就开始不行了吗?”他自嘲地想着。

工作室里除了他,早已空无一人。

助理小李下班前欲言又止:“陈哥,要不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看?”

陈远摆摆手:“你先走,我再调整一下,可能今晚能弄完。”

小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离开了工作室。

陈远知道小李在担心什么。

过去半年,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工作状态也不如从前。

接连不断的失败和否定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他曾经是业内最炙手可热的广告摄影师,作品登上各大杂志,客户趋之若鹜。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三年来,他几乎没有停下工作的脚步。

晚上九点下班已经是奢侈,通宵达旦成了常态。

他错过了好友的婚礼,错过了父亲的六十大寿,错过了妹妹的研究生毕业典礼。

而这一切的回报,换来的却是客户越来越挑剔的评价和不断下滑的成就感。

陈远将相机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

他打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来,希望能缓解这种窒息感。

陈远深呼吸几次,回到座位上,随手拿起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解锁屏幕,映入眼帘的是满屏未读消息提醒。

大多是工作群的讨论,还有几条是朋友邀请他周末聚会的。

他漫不经心地划过这些信息,直到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照片上,蓝得不真实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几顶帐篷孤独地点缀其中。

一条长长的河流如同银带般穿过草原,远处的雪山圣洁而宁静。

这是他大学同学赵明发在朋友圈的照片,配文简单却让人心动:“在这里,找到了久违的平静。”

赵明是医生,最近辞了医院的工作,去西藏做了半年志愿医生。

陈远记得两人上次见面,赵明还是满脸倦容,经常抱怨工作压力大。

而现在照片里的他,站在雪山下,笑容纯粹得像个孩子。

陈远盯着那片蓝天发呆,第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向往。

多久没有这样的蓝天了?北京的天空永远笼罩着一层雾霾,即使是晴天也少有这样纯净的颜色。

多久没有真正放松过了?三年来,他的“休息”不过是在航班延误时靠在机场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多久没有对生活充满热情了?曾经手握相机时的悸动,什么时候变成了麻木的职业操作?

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闪现:或许,他需要一场彻底的逃离。

陈远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旅行网站,输入“拉萨”二字。

页面跳转的几秒钟,他的心砰砰直跳,仿佛正做着一件叛逆的事。

机票、住宿、攻略,信息铺天盖地涌来。

他看着日期选择栏,手指悬在空中。

去多久?去哪里?怎么安排?

问题像潮水般涌来,但都无法浇灭他心中突然燃起的火焰。

“管他呢,”陈远自言自语,“先买张机票再说。”

他迅速选择了三天后的航班,输入个人信息,点击确认。

订票成功的提示音像是一声惊雷,在寂静的工作室回荡。

陈远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冲动。

但与此同时,一种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他做了个决定,一个完全不像他的决定。

他要去西藏,去那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寻找消失已久的灵感。

也许在那片蓝得过分的天空下,他能找回自己。

陈远关掉电脑,收拾好东西,最后环顾一圈工作室。

就连这个他呆了三年的地方,此刻也让他感到一丝陌生。

走出写字楼,夜风吹散了他的思绪。

他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奇怪的释然,好像有什么重担从肩上卸下。

决定一旦做出,陈远的行动很快。

02

第二天一早,他给助理小李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自己要休假一段时间。

“多久?”小李惊讶地问。

“不知道,”陈远坦率地回答,“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看情况。”

“那客户那边...”

“告诉他们我生病了,需要休息,”陈远打断了小李,“现在的项目你先接手,实在不行就推掉。”

挂了电话,陈远躺在床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三天后,他坐在飞往拉萨的飞机上,看着窗外变幻的云层。

北京已经是深秋,天气渐凉,而他即将前往的地方,可能已经很冷了。

陈远带了厚外套,但他不确定是否足够。

他对西藏的了解仅限于旅行节目和朋友圈的照片。

飞机上的安全须知播放到氧气面罩的使用时,他才想起朋友的警告:“高原反应很严重,要做好准备。”

他买了高原反应药,但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次旅行充满了未知,不像他以往的生活,每一步都计划得清清楚楚。

奇怪的是,这种未知不但没有让他恐惧,反而带来了一种久违的兴奋感。

飞机开始降落时,陈远透过舷窗看到了拉萨,城市不大,被群山环抱。



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闪闪发光。

拉萨的阳光比他想象中更加强烈,刺得他睁不开眼。

走出机舱,第一口高原空气让他轻微头晕,稀薄的氧气和独特的高原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令人振奋,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轻微的头痛,这是高原反应的前兆。

机场的出租车司机多是藏族人,他们热情地招呼着游客。

陈远选了一位看起来憨厚的司机,告诉他青旅的地址。

一路上,司机不断问他是否第一次来西藏,要去哪里玩,需不需要包车。

陈远礼貌地回应,但其实他并没有具体计划。

他在预订的青旅放下行李,服下一片高原反应药物,决定先适应一天。

房间很小但干净,窗外能看到部分拉萨城景,远处拉萨河的水面在阳光下闪烁。

陈远躺在床上,感觉到一丝疲惫,但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拿出相机,对着窗外随意拍了几张,发现西藏的光线果然特别。

午睡醒来,他感觉好多了,决定去青旅的公共区域看看。

公共区域装饰着浓郁的藏族风格,墙上挂着唐卡和风马旗,角落里摆着几个蒲团。

几个背包客正在聊天,氛围轻松随意。

青旅的老板是个热情的藏族人,三十多岁,说着流利的普通话,见他一个人前来,主动和他搭话。

“来西藏旅游?”老板倒了杯青稞酒推给他,笑着问。

陈远点点头,道了声谢,小口品尝着这种特殊的酒:“顺便拍些照片,我是摄影师。”

青稞酒入口微甜,后劲却很足,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向全身。

“想去哪里拍?”老板的问题让陈远一时语塞。

他真的没有具体计划,只是想着逃离北京的压力,逃离那些不断否定他作品的客户。

“我想去看看真正的牧民生活,”他停顿了一下,“越原始越好,不是旅游景点那种。”

旁边一位外国背包客突然插嘴:“那你应该去羌塘草原,那里才是最原始的西藏。”

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陈远一眼:“羌塘很美,但条件艰苦,不是一般游客能应付的。”

陈远眼睛一亮:“那里真的能看到原始的牧民生活吗?”

老板点点头:“我有个表弟叫洛桑,常带人去羌塘草原深处,那里很少有游客去。”

“能介绍我认识他吗?”陈远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老板看他如此热切,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通话很简短,老板询问洛桑是否有空接待一位摄影师,想去羌塘草原拍照。

挂断电话后,老板告诉陈远:“洛桑明天有空,你们可以在这附近的'天路咖啡馆'见面。”

“太感谢了,”陈远真诚地说,他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晚上,陈远在青旅的天台上拍摄拉萨的夜景,城市不大,灯光也不像北京那样璀璨。

但正是这种宁静和节制,让他感到一种不同于都市的美感。

他用长曝光捕捉了夜空中稀疏的星星,这在北京几乎是不可能的。

拍完照,他静静地坐在天台上,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感受着山风掠过脸庞的触感。

这一刻,北京的喧嚣和压力变得那么遥远,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第二天,陈远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了天路咖啡馆。

这是一家藏式装修的小咖啡馆,位于拉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内。

咖啡馆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窗外能看到布达拉宫的轮廓。

陈远点了一杯青稞奶茶,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洛桑的到来。

03

他有些好奇这个能带人去羌塘深处的向导是什么样的人,想象中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牧民。

十分钟后,咖啡馆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的藏族小伙子。

他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精瘦但结实,脸庞被高原的阳光晒得黝黑,眼神锐利而友善。

“你是陈远吗?”年轻人用流利的普通话问道。

陈远有些惊讶地点点头:“你是洛桑?”

“是我,”洛桑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表哥说你想去羌塘草原拍照?”

陈远没想到洛桑这么年轻,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是的,我想拍一些真正的牧民生活。”

洛桑叫了一杯酥油茶,详细询问了陈远的计划和意图。

“你以前去过高原吗?”洛桑问。

“没有,这是第一次。”

“有登山或野外生存经验吗?”

“也没有,”陈远有些尴尬地承认,“但我体力不错,经常健身。”

洛桑微微皱眉:“羌塘草原很大,有些地方连我们当地人都很少去,海拔也高,空气稀薄。”



他搅动着面前的酥油茶,继续说:“你确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布达拉宫周边也有很多值得拍摄的景点。”

“我不想拍那些游客都能拍到的东西,”陈远坚定地说,“越少人去的地方,越能拍到原汁原味的照片,我需要一些与众不同的作品。”

洛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评估陈远的决心和能力。

“那里条件很艰苦,”他最终开口,“天气多变,随时可能下雨下雪,道路也不好走,而且手机信号很差,一旦有意外,救援会很困难。”

陈远感受到了洛桑的顾虑,但内心的渴望让他无法退缩。

“我都能接受,”他迫不及待地说,“只要能拍到好照片,值得冒险。”

洛桑注视着陈远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

片刻后,他点点头:“我可以带你去,但需要做好充分准备,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太好了!”陈远难掩兴奋,“我需要准备什么?”

洛桑拿出纸笔,列了一份详细的清单:保暖衣物、防水外套、登山鞋、高原反应药、氧气瓶、干粮、水壶等等。

“我带的客人中,有不少没能适应那里的条件,不得不提前返回,”洛桑认真地说,“希望你不会是其中之一。”

陈远自信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做好充分准备的。”

洛桑最终同意带他去,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听我的安排,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特别是关于宗教场所的禁忌。”

“西藏是一片神圣的土地,有很多外人不理解的规矩,但这些规矩都是有道理的。”

陈远点点头,虽然心里并不太在意这些所谓的禁忌。

他是无神论者,不相信任何宗教或迷信,只是为了能有个向导带路,才答应下来。

两天的准备时间里,陈远按照清单采购了必要的装备。

他特意买了一个防水的相机包和几块额外的电池,以确保在荒野中也能拍摄。

同时,他在青旅里向其他去过羌塘的背包客请教经验,了解那里的情况。

每个人都告诉他羌塘的美丽和艰苦,但也警告他要尊重当地习俗。

一位法国摄影师特别提醒他:“那里的藏民对宗教场所非常敏感,不要随意进入寺庙或宗教设施,也不要未经允许拍摄宗教仪式。”

陈远礼貌地点头,心想这些不过是基本礼貌,不需要特别强调。

第三天一早,洛桑开着一辆越野车来接他。

车不新但很结实,显然经历过不少艰难路段的考验。

后备箱里装满了各种装备,包括野营用具、食物、水和医疗用品。

“路途遥远,至少要开三天才能到达目的地,”洛桑一边检查装备一边说,“中间会在几个小镇或营地过夜。”

陈远帮忙整理行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羌塘的景色了。”

洛桑笑了笑:“相信我,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就这样,他们驾驶着越野车,离开了拉萨,向着羌塘草原进发。

刚出城时,道路还算平坦,车窗外是逐渐远去的城市轮廓。

不久,景色开始变化,城市建筑被连绵起伏的山丘和河谷取代。

洛桑是个健谈的向导,一路上给陈远讲解沿途的风景和历史。

“那座山后面有个小型寺庙,建于四百年前,”洛桑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当地传说那里的泉水可以治愈疾病。”

陈远仔细听着,不时举起相机拍下沿途的风景。

第一天的行程相对轻松,他们在一个小镇的招待所住下。

晚餐是当地特色的糌粑和牦牛肉,陈远虽然不太习惯,但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夜晚,他站在招待所的小院子里,惊叹于满天的繁星。

北京的光污染严重,很少能看到如此清晰的星空。

他尝试用长曝光拍下星空,效果出奇的好,每一颗星星都清晰可见。

04

第二天,他们继续向北行进,道路变得越来越崎岖。

车子颠簸得厉害,有几次陈远差点咬到舌头。

洛桑开车很稳,熟练地避开路上的坑洼和石块。

“再往前,可能就没有柏油路了,”洛桑提醒道,“会更颠簸。”

陈远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值得的。”

车窗外,风景变得越来越荒凉,人烟也越来越稀少。

偶尔能看到几顶孤零零的帐篷,或者放牧的牦牛群。

每当看到这些,陈远都会要求停车,拿出相机拍摄。

这些画面正是他来西藏的目的:原始、自然、未经雕琢的生活。

高原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陈远身上,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城市的喧嚣、工作的压力,一切烦恼都被抛在脑后。

他只想沉浸在这片广袤的天地间,用相机记录下每一刻的美好。

洛桑偶尔会指着远处的山脉或湖泊,告诉他那些地方的名字和传说。



“那片湖在藏语中叫'天镜',因为它的水面平静如镜,能清晰地倒映天空,”洛桑指着远处一片蓝色说。

“冬天结冰时,冰面上会出现奇妙的纹路,像是天神的画作。”

陈远仔细听着,不时举起相机拍下沿途的风景。

他惊讶于这里的光线如此特别,每一张照片都透着一种神秘的气质。

北京的光线总是偏黄,需要后期调整,而这里的光线纯净得像是被过滤过一样。

“这些照片如果发表出来,一定会引起轰动,”他想着,心情越来越好。

第三天的行程最为艰难,道路几乎消失,只剩下模糊的车辙印。

车子在草原上颠簸前行,偶尔需要绕道避开沼泽或陡坡。

洛桑的技术很好,但即使是他,也需要时不时停下来确认方向。

“这片区域很少有人来,”洛桑解释道,“路径经常因为天气变化而改变。”

陈远望向窗外,除了草原和远处的山脉,几乎看不到任何人为的痕迹。

这种广袤和孤独让他既兴奋又有些不安。

“要是车坏了怎么办?”他忍不住问。

洛桑笑了笑,指了指后备箱:“带了基本的工具和备用零件,实在不行就等救援,不过可能要等几天。”

“几天?”陈远有些惊讶。

“这里信号不好,最近的村子也很远,”洛桑坦然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再强调做好准备的重要性。”

陈远点点头,心里暗自庆幸有洛桑这样经验丰富的向导。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原,远处点缀着几顶帐篷。

黄昏的阳光洒在草原上,给一切都染上了金色的光芒。

“我们今晚就在这附近露营,”洛桑将车停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我认识这里的一户牧民,可以借宿一晚。”

陈远迫不及待地拿出相机,捕捉这美丽的黄昏景色。

草原、远处的雪山、零星的帐篷,构成了一幅完美的画面。

正当他们准备前往牧民家时,天气突然变得阴沉下来。

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遮蔽了刚才还灿烂的阳光。

“怎么回事?”陈远惊讶地问,“刚才还好好的。”

“高原天气就是这样,变化无常,”洛桑皱起眉头,“这边的暴雨来得很突然,我们得快点找地方避雨。”

车还没开出多远,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打在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雨势迅速变大,很快,车前的能见度急剧下降,雨刷已经无法提供清晰的视野。

洛桑不得不将车停在路边,转头对陈远说:“这样开下去太危险了,我得去前面牧民家求助。”

“我和你一起去吧,”陈远提议,他不想一个人留在车里。

洛桑摇摇头:“你留在车里等我,高原暴雨很危险,你不熟悉路况,跟着我反而会更慢。”

“那里的帐篷离这里有多远?”陈远焦虑地问。

“不远,步行大约二十分钟,”洛桑安慰道,“我会尽快回来。”

陈远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种环境下,听从有经验者的建议是明智的选择。

“我很快回来,”洛桑拿起一件雨衣,打开车门冲进了雨中,很快就消失在雨幕里。

车里的陈远等了将近半小时,洛桑还没有回来。

雨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大,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像是无数鼓点,夹杂着偶尔的雷声。

天色渐暗,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偶尔的闪电照亮这片荒凉的草原。

陈远开始感到不安,这与他想象中的西藏之旅完全不同。

他打开手机,想给洛桑打电话,却发现这里果然没有信号,屏幕右上角显示“无服务”。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心里越来越焦虑。

洛桑会不会遇到危险?如果他出了事,自己要怎么办?

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有向导,语言不通,他几乎寸步难行。

05

陈远又等了十几分钟,窗外的雨仍在倾盆而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焦虑逐渐变成了恐慌。

洛桑说过牧民家不远,二十分钟就能到,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万一洛桑遇到了意外,自己在车里干等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纠结再三,陈远终于按捺不住,决定自己去寻找避难所。

他穿上防水外套,把相机包裹得严严实实,背上背包,抓起手电筒,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

打开车门的瞬间,狂风夹着雨水扑面而来,几乎将他掀翻。

他强忍着冲击,迅速关好车门,朝着他记忆中洛桑离去的方向走去。

暴雨中的视线很差,手电筒的光束被雨滴折射,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

陈远艰难地向前走着,泥泞的草地让每一步都变得异常困难。

高原的氧气稀薄,再加上这种极端天气,让他的头越来越痛,呼吸也变得困难。

“坚持住,”他给自己打气,“肯定就在前面不远。”

走了不知多久,陈远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

四周除了草原,看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他停下来,调整呼吸,试图找回方向感。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在短暂的亮光中,陈远看见远处山坡上有几顶帐篷,其中最近的一顶是白色的。



“终于找到了,”他松了口气,那一定就是洛桑说的牧民家。

带着新的希望,他加快脚步向那顶白色帐篷走去。

雨势稍微小了一点,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陈远的手电筒光线越来越弱,不断闪烁,显然电池快没电了。

在最后一点光亮中,他终于来到了那顶白色帐篷前。

帐篷比他想象中要大,看起来很结实,能够抵御恶劣天气。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没有注意到帐篷周围插着的风马旗和一些特殊的标记。

这些标记在藏族文化中有着重要的含义,通常表示这是一个特殊的场所,闲人勿进。

陈远气喘吁吁地来到帐篷前,也没有呼喊或询问,直接掀开帐篷门帘走了进去。

他以为会看到热闹的牧民家庭,也许有烧着的炉火和准备晚餐的人们。

但帐篷内部出乎他的意料,异常整洁,没有生活的痕迹。

正中央放着一个小佛龛,周围摆放着一些陈远不认识的法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香味,这是藏族传统的药草香,通常在特殊场合使用。

帐篷内没有人,只有一盏小油灯微弱地燃烧着,为内部提供些许光亮。

陈远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他意识到这似乎不是普通的住所,而是某种宗教场所。

“难道走错了?”他自言自语,回头看了看帐篷门外的暴雨。

但既然已经进来了,他也不好立刻离开,便从包里拿出相机,想拍下这个特别的场景。

这种原始的宗教场所正是他想要捕捉的题材,或许能成为他作品集中的亮点。

就在他举起相机的那一刻,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声音越来越近,陈远犹豫着是否该出去解释自己的处境。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帐篷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牧民冲了进来。

老人身材不高但很结实,一身传统藏袍被雨水打湿,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风霜。

老人看到陈远后,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瞳孔骤然收缩,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用藏语急切地说着什么,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手臂不断挥舞,似乎在驱赶陈远。

陈远听不懂藏语,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试图用手势表示自己只是避雨。

“对不起,我不懂藏语,”他用普通话说,“我只是避雨,我的向导去找牧民家了。”

老人显然听不懂他的话,看起来更加激动了,脸上的表情近乎恐惧。

他似乎在向陈远解释什么,指着帐篷内的佛龛和法器,语速极快。

见陈远仍然一脸茫然,老人似乎更加激动了,一把抓住陈远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将他拖出了帐篷。

老人的力量让陈远感到惊讶,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有如此气力。

被拉出帐篷后,陈远发现雨已经停了,天空中乌云逐渐散去,露出了夕阳的余晖。

帐篷外站着几个藏族人,他们看向陈远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责备。

有年长者,也有年轻人,他们低声交谈着,不时指向那顶白色帐篷。

陈远感到一阵尴尬和不安,显然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老人对着人群说了几句话,声音严肃而沉重。

06

人群中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她穿着半现代半传统的服装,看起来二十出头。



“我爷爷问你为什么进入这个帐篷,”女孩用流利的普通话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这是非常禁忌的行为。”

陈远松了口气,总算有人能和他交流了。

“我只是避雨,”他解释道,“我和向导走散了,看到这顶帐篷就进来了,不知道是特殊场所。”

女孩把他的话翻译给老人听,老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仍然非常严肃。

他说了一串藏语,女孩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我叫卓玛,”女孩自我介绍,“这是我爷爷扎西,我们住在山那边的村子里。”

“我叫陈远,从北京来的,”陈远礼貌地回应,“请替我向你爷爷道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特殊的地方。”

卓玛翻译后,扎西盯着陈远,用藏语缓缓说了一段话,让陈远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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