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滚出去!我们村不欢迎你这种人!"
村长砸碎了我手中的香炉。
"他死了活该!当年收养你这个野种,害得全村人都抬不起头!"
我握紧拳头,养父的遗体还躺在简陋的木板上。
正当我绝望之际,一个沙哑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住嘴!
死者为大,有什么账等办完丧事再算!"
01
1990年1月的一个深夜,我正在省城一家机械厂加班处理月底报表。忽然,门卫小李匆匆跑来,说有我的加急电报。打开一看,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养父张根生病逝。
电报是我远房表弟刘小明发来的,上面简短地写着:"叔叔突发脑溢血,已去世,速回。"
窗外寒风呼啸,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养父在我七岁那年收养了我。关于我的身世,他只说是在去镇上赶集的山路上捡到了我。村里人都叫他"怪老头张根生",因为他性情古怪,常年独居,很少与人交流。
收养我这件事,更是让全村人对他议论纷纷。
"一个老光棍捡个野孩子,鬼知道安的什么心!"
"那孩子八成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生下来扔的。"
这样的闲言碎语,伴随了我整个童年。尽管如此,养父从未后悔收养我的决定。他不善言辞,甚至有些木讷,但当村里孩子欺负我时,他总会默默站在我身后,那高大的身影是我最坚实的依靠。
十七岁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中专,成了村里第一个走出大山的孩子。离开时,养父站在村口,眼眶微红,只说了一句:"好好学,别回来。"
十多年过去,我早已在省城安家,有了稳定的工作和小家庭。与养父的联系,也仅限于每年过年时寄回去的一些钱和物资。他从不给我回信,只有表弟偶尔捎个口信说老人一切都好。
此刻,接到电报的我心中满是愧疚。请了紧急假,我匆忙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祭品,踏上了回乡的列车。
车窗外,冬日的阳光照在萧索的田野上。养父最后一面,我竟然没能见到。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我用袖子胡乱擦掉,不想让邻座的乘客看见。
三天长途跋涉后,我终于回到了这个名叫"清水湾"的偏远山村。从县城下了长途汽车,还需步行两个多小时的山路。
熟悉的土路,熟悉的石桥,熟悉的村口大槐树,一切都没变,只是比记忆中更加破败荒凉。几个老人坐在槐树下闲聊,看到我时,交头接耳起来。
"是那个野小子回来了?"
"张怪物死了,他回来做什么?"
我咬紧牙关,假装没听见,大步走向村子深处养父的老屋。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和药味的混合。门内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已经长满了杂草。屋内昏暗潮湿,墙角结着蜘蛛网。里屋简陋的木床上,养父的遗体被白布覆盖,旁边站着我的表弟刘小明。
"表哥,你可算回来了。"
表弟眼圈发红,声音哽咽,"叔叔三天前突发脑溢血,我们想送医院,他硬是不去,说没用了。第二天一早,人就没了。"
掀开白布,养父的脸上还带着平静的表情,仿佛只是睡着了。他比我记忆中老了太多,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般深。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握住养父已经发凉的手。
"这两天我一个人守着,村里没一个人来帮忙。"
表弟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些年叔叔在村里过得有多难。自从你走后,他更不爱说话了,村里人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我抬起头,心如刀绞:"为什么?他又没害过谁?"
表弟摇摇头:"就因为他收养了你,村里人觉得他破坏了村规。再加上这些年他常年生病,脾气更怪了,村里没人愿意搭理他。"
我站起身,擦干眼泪:"不管怎样,我一定要给他办一个体面的葬礼。"
02
按照当地习俗,丧事需要请道士做法事,摆酒席,让村民们前来吊唁。我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张罗,首先要去村长家报丧,请他帮忙通知全村。
村长老刘的家在村中央,是一栋两层的砖房,在这个贫穷的山村显得格外醒目。我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人应声。
村长老刘,五十多岁,肥头大耳,眼睛像两条缝,看人时总是半眯着。见到是我,他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是你啊,回来干什么?"
我恭敬地双手递上烟酒礼品:"村长,我养父去世了,想请您帮忙通知村里人,我准备后天出殡。"
老刘看都没看那些礼品,冷笑一声:"张根生那怪物死了就死了,我可没空管这闲事。你要办就自己去请人,别来烦我!"
"村长,我养父一辈子没害过人,就算有什么过错,人都已经走了,您..."
"过错?"老刘突然提高了声音,"他收了你这个不知从哪来的野种,害得我们村声名狼藉!邻村至今都笑话我们清水湾养了个怪物!现在还想让全村给他送终?做梦!"
说着,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手中的礼品显得如此可笑。深吸一口气,我决定亲自挨家挨户去请。
然而,迎接我的却是一扇扇紧闭的门和冷漠的目光。
"你养父欠我家五十块钱至今没还,这次你得一并还清!"张屠户拦住我,态度蛮横。
"我家小孩得病就是因为见了你养父那张丧门脸!现在他死了活该!"又一户人家朝我吐了口唾沫。
我知道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借口,但为了能顺利办完丧事,只能咬牙忍下这些侮辱,甚至掏钱平息他们的刁难。
最让我震惊的是,当晚竟有人向养父的灵堂投掷石块,打碎了我刚摆上的香炉,还在院墙上写下了侮辱性的话语。我守在灵前,心中的悲痛和愤怒几乎要将我撕裂。养父一生孤僻怪异,但从未害过任何人,为何死后还要遭此羞辱?
第二天,我再去村长家,希望他能出面制止这些恶行。没想到,迎接我的竟是更激烈的拒绝。
"张根生那个怪物死了活该!你这个野种也该滚出清水湾!"村长朝我大吼,"当年要不是他执意收养你,现在村里也不会成这样!前几年镇上要修路,本来要选我们村的,结果因为你养父那怪物的名声,路改到了别的村!害得我们村至今穷得叮当响!"
我正要辩解,旁边几个村民也围了过来,有人甚至拿起了锄头。
"滚出去!我们村不欢迎你这种人!"村长一把夺过我手中刚买来的新香炉,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处飞溅,几乎划伤我的脸。
"他死了活该!当年收养你这个野种,害得全村人都抬不起头!"一个中年男子朝我推搡,我踉跄后退几步。
看着眼前这些面目狰狞的村民,我绝望地闭上眼,在心中向养父道歉,可能无法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了。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但坚定的女声从人群后方响起:
"住嘴!都给我住嘴!死者为大,有什么账等办完丧事再算!"
人群自动分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大步走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背有些微驼,但目光坚毅。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以及两个中年男子。
"是李婶子..."表弟小声对我说。
"老刘,你堂堂一村之长,欺负一个死人,算什么本事?"
李婶子义正言辞地说道,"张根生的丧事我们李家会帮忙,谁要是再敢捣乱,别怪我李秀梅不客气!"
村长被怼得脸色铁青,但看到李婶子身后的几个壮年男子,又不敢发作,只得悻悻地带人离开。
"张明啊,别怕,有我们帮你。"李婶子拍拍我的肩膀,"我是你小时候的邻居李秀梅,你可能不记得了。这是我儿子李小满,这是我弟弟和侄子。你养父的事,我们来帮忙。"
望着这位素不相识却挺身而出的妇人,我的眼眶湿润了。
03
李婶子,全名李秀梅,是村里的寡妇,丈夫十多年前因病去世,她和儿子李小满相依为命。按她的安排,她的弟弟和侄子负责帮我打造棺材和挖墓穴,她和李小满则帮我准备祭品和其他丧葬用品。
"你养父的事,我知道得清楚。"晚上,在准备祭品的间隙,李婶子轻声对我说,"村里人都说他怪,可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只是不会说话罢了。"
"婶子,你和我养父很熟吗?"我好奇地问。
李婶子眼神闪烁了一下:"说熟谈不上,但我欠他一条命。"
她告诉我,十七年前的一个夏天,她儿子李小满才六岁,贪玩跑到村后的水库边。不知怎么,孩子掉进了水里。正巧养父在附近砍柴,听到呼救声后立刻跳入水中,救起了已经没了意识的李小满。
"那时候我还在地里干活,赶回来时,你养父已经把小满救上来,还做了人工呼吸。要不是他,小满早就没命了。"李婶子眼中泛起泪光,"可村里人不领情,反而说你养父是怪物,救人是为了邀功。从那以后,小满只要靠近你养父家,就会被其他孩子嘲笑是'怪物的跟班'。"
我从未听养父提起过这事,不由得鼻子一酸。
"他就是这样的人,做了好事也不会说。"李婶子叹了口气,"他收养你也是善心,哪知道被人说三道四这么多年。"
"那为什么村里人这么恨他?就因为收养了我?"我不解地问。
李婶子犹豫了一会儿:"这里面的事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村长老刘当年想霸占你养父的地,被你养父告到了镇上,从此结下了梁子。再加上你养父不合群,村里慢慢就都跟着排挤他。至于你嘛..."她话锋一转,"孩子,你的身世村里有很多传言,但都不可信。等办完丧事,我再慢慢跟你说。"
在李婶子一家的帮助下,我终于为养父操办起了像样的葬礼。虽然道士不肯来,但李婶子帮我在县城请了一位和尚,做了简单的超度仪式。尽管前来吊唁的只有他们一家和我表弟,但总算让养父有了最后的尊严。
第三天一早,我们请了邻村的几个壮劳力帮忙,加上李婶子的弟弟和侄子,将养父的棺木抬出了家门。按照传统,需要绕村一周,让逝者最后看一眼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冬日的阳光苍白无力,照在空荡的村道上。没有一户人家出来送行,只有偶尔从窗户缝隙中投来的冷漠目光。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心。养父一生清贫,为人正直,却连一个体面的送别都难以得到。
绕村一周后,我们来到村后的一座小山坡上。这里视野开阔,可以远眺整个村庄和远处的青山。李婶子说,这是风水最好的地方,也是养父生前常来的地方。
"他生前最爱这里的景色。"
李婶子说,"我曾见过他一个人坐在这山坡上,望着远方发呆。现在让他长眠于此,也算圆了他的心愿。"
下葬时,我跪在新坟前,心中五味杂陈。十多年不曾尽孝,如今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道别。我发誓要在城里好好生活,不辜负养父的期望,也不会再回到这个伤心地。
就在我即将磕最后一个头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村长老刘领着一群村民气势汹汹地爬上山来。
"站住!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埋人的?"
村长大声喝道,"这块地是村集体的,不允许随便埋人!"
我站起身,怒火中烧:"这是我选的地方,已经付了钱给你们村委会,还有收据为证!"
"收据?什么收据!"
村长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像你养父这种人,哪配葬在这种风水宝地?"
李婶子挡在我前面:"老刘,做人不要太过分!死者已矣,你还要咄咄逼人,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李秀梅,这不关你的事,少多管闲事!"村长指着我,"限你三天之内把棺材迁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小满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揪住村长的衣领:"我看谁敢动这坟墓一根草!我李小满第一个不答应!"
局势一度剑拔弩张,就在双方即将动手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山下传来:"住手!都住手!"
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镇上的派出所所长带着两名警察快步走来。
"老刘,你又在闹什么?"所长严厉地问道。
村长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李所长,你来得正好。这小子擅自在集体用地上埋人,我作为村长,当然要管管。"
所长看了看我和新坟,又环顾四周:"张明是吧?你父亲的丧事我听说了。按规定,这块地确实可以用于安葬,只要办理了手续。你有手续吗?"
我赶紧掏出收据:"有,这是我昨天到村委会交的钱,有盖章的。"
所长接过一看,点点头:"手续齐全,没问题。"他转向村长,语气严厉:"老刘,人家手续齐全,你还闹什么?是不是又想让我去镇上反映你的问题?"
村长脸色一变,讪讪地说:"我不知道他办了手续..."
"不知道你就别乱说!死者为大,都散了吧!"所长一锤定音,村民们这才悻悻离去。
所长走到我面前,低声说:"节哀顺变。你父亲的事我有所耳闻,他是个好人,只是被误解了。安心把丧事办完,有什么困难可以到镇上找我。"
我感激地点点头,心中疑惑所长为何对我养父如此了解,却也没多问。
送走所长后,我跪下完成了最后的祭拜。将养父安葬在这山坡上,我终于完成了一个儿子最后的责任。
04
葬礼结束后,李婶子执意邀请我去她家吃了顿饭。简陋的土屋里,桌上只有几个家常菜,却是我这些天来感受到的唯一温暖。
屋内陈设简单,墙上贴着已经发黄的春联,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黑白电视机。李小满今年二十七岁,长得壮实,说话做事利落,很是招人喜欢。
"小满现在在县城煤矿工作,条件艰苦但工资还行。"李婶子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自豪地说,"他每个月寄回来三百多块钱,够我们娘俩生活了。"
我注意到李婶子说话时不时会咳嗽几声,脸色也不太好。
"婶子,您这咳嗽多久了?"我关切地问。
李婶子摆摆手:"老毛病了,有十多年了。县医院说是慢性支气管炎,得长期吃药,可药太贵,咱们农村人哪吃得起啊。"
李小满插话道:"我妈倔得很,明明病得厉害,却舍不得去县医院。我想带她去省城大医院看看,她更不肯,说花那冤枉钱干啥。"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阵酸楚。养父生前一定也是这样,有病不舍得医治,最后才会突发脑溢血撒手人寰。
"婶子,您必须去看病。"我认真地说,"等我回城后,就给您寄钱来,您一定要去省城好好检查治疗。"
李婶子眼睛一红:"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这病不碍事,你自己在城里也不容易,钱留着自己用吧。"
我们推让间,话题转到了村里的情况。
"这十多年,村里越来越穷了。"李小满说,"年轻人能出去的都出去了,留下的不是老人就是混日子的。村长老刘倒是越来越有钱,听说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李婶子插话:"就是他害得村里变成这样。十多年前镇上要修公路,原本是要从我们村过的,能带动不少经济。可老刘收了别的村的好处,把路线改了,从此我们村越来越落后。"
这倒是和村长指责我养父害村里失去修路机会的说法完全相反。看来村长一直在栽赃我养父,转移村民对他的不满。
饭后,李小满拿出一个旧皮箱,说是养父生前的遗物,被他悄悄保存了下来。
"叔叔去世后,村长和一些人想抄他的家,说是要收回宅基地。我半夜去救出了这些东西。"李小满说着,打开了皮箱。
里面有一些旧衣物、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几张老照片,还有一个小木盒。
我翻开日记本,发现养父竟然记了十多年的日记,只是字迹潦草,不易辨认。匆匆翻阅几页,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偶尔提到我的近况和他对我的思念。
一张老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和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站在一座城市建筑前。
"这是我养父和他妻子吗?"我不确定地问。
李婶子接过照片看了看,摇摇头:"不是,你养父一辈子没结过婚。这照片..."
她欲言又止,"等你改天回来,我再慢慢跟你说吧。"
最后我打开小木盒,里面是一张发黄的报纸和一个红布包裹的小包。报纸是八十年代初的《人民日报》,上面有一篇关于某项科研成果的报道,被人用笔圈了出来。小包里则是一枚铜质奖章,上面刻着"科技先进工作者"几个字。
这些发现让我更加困惑。养父生前从未提起过他的过去,村里人也只知道他是外地来的。这些遗物似乎在暗示,他的身份可能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临走前,我想留些钱表示感谢,却被李婶子坚决推辞:"我们不是为了钱帮你,你养父的恩情,我们记着就是了。你自己在城里好好过,别惦记这地方了。"
看着这个朴实的家庭,我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在全村人欺凌我们的时候挺身而出,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最终,我还是在不经意间,将准备好的500元——相当于当时普通工人半年工资的钱——悄悄塞在了李婶子家的米缸下。
离开村子那天,我在养父坟前跪了很久。心中暗自发誓:努力工作,出人头地,绝不辜负养父的期望。至于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我发誓永远不会再踏入一步。
我回到省城,继续我的生活。因为工作出色,很快得到提拔,后来跟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朋友合伙做建筑材料生意,逐渐有了自己的小公司。
表面上,那段回乡奔丧的经历已成为尘封的记忆,但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刻,村里人的冷眼和李婶子一家的温暖仍会在梦中交替出现。每逢清明,我都会在城里找一处空地,遥祭远方的养父。对于李婶子一家,我也常在心中默默祝福,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1995年,我的公司开始做大,承接了几个省级工程,站稳了脚跟。1997年,公司更是扩展到了邻省,我也成了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每到年底,我都会寄一些钱和礼物回村子,托人交给李婶子,却从未收到过回音。我想,或许他们搬走了,又或许他们不愿打扰我的新生活。
1998年某天,一则新闻抓住了我的目光——清水湾煤矿发生重大事故。
我如坐针毡地翻看伤亡名单,最后在重伤者栏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李小满。报道称他为救同伴被埋,导致脊椎严重受损。我双手颤抖,脑海中闪过李婶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必须打破誓言,回到那个伤心地。只是,谁也没想到,我的回归会以怎样的方式改变一个村庄的命运。
05
2002年春,一辆黑色奔驰沿着新修的山路,驶向清水湾村。车里的人正是我,张明。曾经许下再也不回来的誓言,却因为一条新闻而被打破。
这些年,我从小公司老板成长为省内知名建筑企业的董事长,生意做到了省外,资产已过千万。事业上的成功却无法掩盖心中那个未了的情结——李婶子一家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车子驶过一道山弯,远处的清水湾村出现在视野中。我惊讶地发现,村子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么破败萧条,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唯一的变化是通向村子的路修好了,不再是当年那条泥泞小道。
车子驶入村口,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几个老人坐在大槐树下,看到陌生的豪车,纷纷站起来张望。其中一个老人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烟斗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