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少其(1915—2000),生于广东普宁,著名版画家、国画家、书法家、篆刻家、作家和诗人。第一届全国政协代表,第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曾任中国文联委员,中国美协和中国书协常务理事,中国版协副主席,中国作协会员,西泠印社第二届理事。
《方城峪》纸本设色59.5cm×50.5cm 1990年
《少年白首联》纸本 108cm×27cm×2 1989年
赖少其的衰年变法,使他的“精神”觅到了遥远与玄秘的中国画“精神”的渊层。
因他让我们忽然反省中国山水画坛的狼藉一片,茫然里透出苍白成为当下画坛的现实处境。
那种所谓的民族狭隘主义打着捍卫传统的幌子,可怜地抵制其它异域文明的文化资源,其实是一种蒙昧的遗绪。
由中返西、由西及中,中西融汇,深识中国“墨”理与直入书道堂奥又于西画印象派悟得“色彩灿烂”,让艺术最终映射出艺术家的智慧妙心,赖少其的伟大之处即在于此。
中国画的精神在于混沌“道心”与幽奥“诗性”,笔墨精神的传达端赖艺术家的澄明心性,唯有无染无拘的灵慧妙心方能“因心造境”“得大自在”而“同造化之妙,齐造化之功”。
《黄山一夜雨》纸本设色 83cm×149cm 1991年 赖少其家属藏
赖少其的衰年“病笔”幻化出的一片灿烂正是他光明心性的映射。
不矫作、不萎糜、不小气、一纸云烟、苍苍茫茫。
从纯粹的视觉审美角度看,赖少其绝对的灿然异出,那种苍茫混沌,逸笔率性里隐透出孤绝的灿烂之美,令人触目惊心。
自黄宾虹以来,再没有如此深透、奇异、渊厚的山水造境了,他的每一个笔触都似通灵般的朴率任性,如“风行水上,自然成纹”般天趣盎然。
“黄宾虹”在当下大红大紫,知道与不知道的都以谈“黄”而成为某种水平或教养的标识,谈来谈去云里雾里,“黄”便成为一种“泡沫”,真正能识得真面目者寥寥无几。
什么“浑厚华滋”之类亦便成为一种廉价的词语风行天下。实事上,真正标榜或取法“黄”者;深识深知而独辟新径者几近于无。
那些得到些皮毛的潦潦草草看似潇洒的涂抹笔迹大行其道,这似乎都成为黄宾虹给予画坛的反面素材。
可见真正的伟大画家黄宾虹并非人们可轻而易举亲近的。
《汤口》纸本设色 70cm×40cm 1980年
窃以为当下山水画坛,取法“黄”者,左冲右突,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因而大谈“黄”氏伟大者,也许根本就不认识“黄宾虹”,成为时髦的“黄”可能被一窝风似的跟屁虫们搞俗了。
因为懂得他的可能再不敢谈他了,他的渊然而深的艺术造境需要我们心灵静默的谛听,而不是凑热闹似的喧哗。
如果说有识得“黄”氏神邃的艺术家,那么我以为唯赖少其先生。
做为版画家,又有重要的社会行政职务,他的晚年以前的作品都呈现出一种不偏不倚的厚重与朴实,就象他的书法拙朴浑厚。
这也许为他的衰年变法蓄积了宽厚的养分。
这对于眼下浮躁不安急于求成的艺术界有着某种警示。
一切都需一种深厚的沉潜,不要急、慢慢走好。
《人字瀑》纸本设色 68cm×46cm 1981年
赖少其的艺术创作历程带给我们如是的感知,大艺术家无不衰年变法而大器晚成,书法家赵冷月也是这样。
笔墨没有进入艺术家“心源”的深层,那只能是一种为笔墨而笔墨的小情趣,当下江浙山水无不如是,大家陷入一种笔墨的小趣味中而迷失了更加幽深玄秘的造化之真。
还有更多的北方式的写生式看图说话式旅游地图式一览无余式的山水图式更无什么“气韵”可言,怎么“生动”怎么“诗性”呢?做为“见性之术”的绘画毫无遮蔽地裸呈了当下画家的苍白与浅薄。
大呼小叫的“气势派”、“黄土派”“焦墨派”等等“派”留给我们更多的是惶惑与疑虑,“假、大、空”的流毒依然漫延于当下画坛,令人沮丧。
“瞎胡闹出朝庭”的事儿在这太平的年代似乎愈来愈不可能了,受过太多欺骗的人们早已学会了审视与思想。
《山水》 纸本设色 60.4cm×45.6cm 1984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藏
赖少其的伟大正在于他艺术的厚重与深沉,他的那些不大的画儿总有一股雄深、恣肆、灵逸的气韵脱出纸面,直指人心,让你目瞪、口呆、心跳,如是的审美经验似乎从未在时下的山水造境中遭遇过,因而不能不让人默然冥想。
为什么赖老晚年的山水图式总有一种氤氲混沌之“气”弥漫于纸上,随手写出,皆为山水传“神”。
我们不能不回到“气韵生动”这个快被读坏的语词上,气者,有笔气、墨气、色气,而显气势、气度、气机;韵者,乃“声韵之韵”。
“气韵者气之韵”,所谓韵,似有音响的意味,是在画面里传出动荡,这不是眼睛所能捕获的,而是由内向外的亲证与感知。
赖少其的笔墨轨迹正是给予我们这种超出中国六法中气韵观念而具“音响的律动”(徐复观),使我们更深体认中国画笔墨精神的幽远与玄秘。
在他那“纵横挥洒,机无滞碍”、“颇得壮气”而具“拔俗之韵”的笔墨里,我们看到一个伟大画家完全忘记了线条,从线条中解放出来,沉醉于他所领会的精神意境。
以《南田画跋》中“气韵藏于笔墨,笔墨都成气韵”来作比赖少其的晚年山水最为贴切。
《黄山电视塔》纸本水墨 68cm×44cm 1981年
那种苍涩、老辣而散漫无拘的墨线与浓重、鲜亮而又任意泼洒的色彩混混沌沌交织成“活泼泼活脱脱”一片生机,大化之真与生命之真交相映照,一洗尘襟俗韵;进入“虚静之心”,下笔才能洗尽尘滓,独存孤迥。
赖少其留给我们很严肃的问题与话题,需要我们去静心思索与实践。
我觉得审视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主要看他的艺术是否给我们提供了前人所没有的并具审美价值的视觉图式,当然还有其它学术、思想、人格方面的高度等等。
与他艺术的数量、大小、繁简等等物质化的东西没有什么关系。
因而,我以为赖少其是黄宾虹以后中国画坛最纯粹最地道最有价值的艺术大师,这绝不为过,时间会让人们认识他艺术的深度、高度与纯度。
《远眺太平湖》纸本设色 95cm×44cm 1984年
后记
我在2004年写下《赖少其——最后的山水画大师》一文并发表于《十方艺术》时,在画坛引起一片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不同心思与看法,当然在网上更是你一口他一口的说,有人以为一了信口胡言,还情不自禁的骂了起来。
当时,忽接画家刘二刚的手机短信:此文甚好,同感!我不觉心澜迭起一种由衷的喜悦,为知者所知,人生至福!
至今我还是以为,黄宾虹之后的赖少其之后,中国山水画坛留下了一大片空白。
尽管当下画坛一片热闹,然定睛视之,不是妙谛幽显,而是风气粗鄙,浅俗横行,没有气韵生动,却有奇技淫巧。
我们所看到的无论传统、现代作品,完全可借用木心先生评论文学界的四个字:“质薄、气邪”。
《渡仙桥畔》纸本水墨 68cm×46cm 1981年
缘何如此?“其功近其利急,其用心大欠良苦——怎么会这样呢,恐怕不光是知识的贫困,而主要是品性的贫困。”真是寸剑伤人直指人心一针见血,知识的贫困在画家里也不仅仅是读几本书行几里路所能解决的,品性的贫困似乎在当下更是活灵活现的疯长,是一种活灵活现的疯狂生长的疾病,弥漫于画坛内外。
这种“病”以一种惹人耳目的样子生长于画家们的潇洒身影里与笔墨痕迹里,正常的让人看不出来“病”,久而久之,人们以为这就是中国画,这种欺世的“现状”处境,正是画家的作孽。
所以我难掩自己内心的感动,冲口直吐对赖老暮年病榻留下来的无所执碍,妙夺真宰,“遣去技巧,意冥玄化”的绘画造境的感动,一切的文字都难以完全表达赖老作品给予我深心幽明荡逸的感动,艺术不能让人感动,那还能算得上艺术?
赖老完全用他的热诚之心惊动了艺术的深处,只有同样有热诚之心的人才能窥见他笔下的深情厚意。
赖老的艺术:质厚、气正。
缘于:思无邪。
《桃花谢落春犹在》纸本设色 65.5cm×47cm 1988年赖少其家属藏
《幽峪流泉》纸本设色 49cm×48cm 1989年赖少其家属藏
《金镂银装》纸本设色 60cm×47.7cm 1989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 藏
《临金农相马图》纸本设色 47.2cm×44.5cm 1989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 藏
《大阪百合》 绢本设色 48.4cm×35.4cm 1990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藏
《二色百合花》 纸本设色 42cm×39cm 1990年 赖少其 家属藏
《日出》 纸本设色 68cm × 68cm 1988 年赖少其家属藏
《繁花似锦》 纸本设色 40cm×30cm 1983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藏
《苍松如磐石》 纸本设色 40cm×30cm 1983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藏
《醉里看花》纸本设色 50.6cm×41.5cm 1991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藏
《黄山之雾》纸本水墨 82cm×151cm 1991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藏
《黄山之赞》纸本设色 133.5cm×257cm 1980年 黄山风景区管理委员会藏
《雨后翡翠池》纸本设色 144.5cm×345cm 1980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藏
《叠嶂重峦》 纸本设色 88cm×32.5cm 1983年
《石门胜景》 纸本设色 40cm×96cm 1983年
《献给党的十五大和香港回归》 纸本设色 62 cm×49cm 1997年
《渔亭》 纸本设色 70 cm×39cm 1980年
《太平湖行》纸本水墨 91cm×61cm 1984年
《巢湖渔歌》纸本设色 28cm×40cm 1963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观海图》纸本水墨 69cm×40cm 1980年
《明月天海深》纸本设色 96cm×44cm 1984年
《大块假我以文章》纸本设色 68cm×45cm 1981年
《新晴》纸本设色 70cm×39cm 1980年
《大瀑》纸本设色 69cm×39cm 1980年
《泉声》纸本设色 68cm×69cm 1986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绿荫》 纸本设色 42cm×42cm 1996年
《向日葵》 纸本设色 41cm×42cm 1996年
《山水》 纸本设色 41.5cm×42cm 1997年
《临习陈老莲·玫瑰花》纸本设色 45cm×45.5cm 1987年
《临习陈老莲·蝴蝶白月季》 纸本设色 45cm×45cm 1987年
《枇杷与红果》纸本设色 68cm×68cm 1986年
《歙县枇杷》纸本设色 70cm×68.5cm 1986年
《我作黄山客》纸本设色 67cm×69cm 1986年
《习虚谷鱼》纸本设色 47.5cm×35.5cm 1991年
《激流勇进》纸本设色 47cm×35.5cm 1991年
《游鱼可数》纸本设色 67.5cm×68.6cm 1986年
《与龙为邻》纸本设色 48cm×36cm 1991年
《海阔任鱼跃》纸本设色 48cm×35cm 1991年
《盆景》纸本设色 53cm×44cm 1986年
《花之神》纸本设色 51cm×53cm 1986年
《剑叶洒金花与黄虾花》纸本设色 54cm×53.6cm 1986年
《紫冠花与螺旋草》 纸本设色 54cm×54cm 1986年
《洒金榕与老来红》纸本设色 40×30cm 1987年
《刺桐与玉金榕》纸本设色 40×30cm 1987年
《红叶黄花》 纸本设色 53cm×46cm 1989年
《龙山温泉度假村》纸本设色 64.5cm×56cm 1991年
《卖花处》纸本设色 84cm×77cm 1993年
欧阳修《宿云梦馆》诗意图 纸本设色 69cm×69cm 1995年
《春似海》纸本设色 60×60cm 1992年
《黄百合花》 纸本设色 67cm×55cm 1993年
《小仓兰之图》 纸本设色 50cm×41cm 1991年
《临陈洪绶竹枝雀石》纸本设色 44cm×45cm 1987年
《云来峰转》纸本水墨 144cm×364cm 1980年赖少其家属藏
《铁打江山画图里》纸本水墨 46cm×67cm 1981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黄山写意》纸本水墨 68cm×46cm 1981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黄山之梦》纸本设色 76cm×84cm 1991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黄山之春》纸本设色 82cm×152cm 1992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黄山始信峰》纸本设色 83cm×50.3cm 1996年 广州艺术博物院藏
《松涛图》纸本设色 38cm×41cm 1996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合肥秋色》纸本设色 49.5cm×78cm 1986年
《梦游黄山西海门》纸本设色 370cm×147cm 1981年
《梧桐山下》纸本设色103.5cm×231cm 1987年
《巴西铁树绿盖如荫》纸本设色 94cm×58cm 1995年
临梅清《黄山文殊台图》纸本设色 43 cm×31 cm 1982年
临戴本孝《山谷回廊图》纸本水墨 155 cm×49 cm 1982年
临梅清《黄山天都峰图》 纸本水墨 43cm×31cm 1982年
临梅清《黄山汤泉图》纸本水墨 43cm×31cm 1982年
《晚凉》纸本设色 53cm×48cm 1989年
《花之旅》 纸本 77cm×45cm 1990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大哉成者联》 纸本 140cm×20.4cm×2 1990年 中日友好和平发展基金会收藏
《行书唐人诗四条屏》 纸本 114cm×42cm×4 1980年
《访美之行》纸本89cm×43cm 1992年赖少其家属藏
《赠王己千联》纸本 64cm×67cm 1992年赖少其家属藏
《赠张绮、李乐德联(之一)》纸本 67cm×66.5cm 1992年 赖少其家属藏
《赠张绮、李乐德联(之二)》纸本 66.5cm×67cm 1992年 赖少其家属藏
《看似成如七言联》纸本 97cm×21.5cm×2 1991年 私人藏
《韧庐》纸本 36cm×67cm 1970年
《人贵有自知之明》纸本 34cm×68.5cm 1976年
《落花曲》纸本 27cm×53cm 1980年
《南阳西蜀联》纸本 105cm×22cm 1980年
《素心悠然联》纸本 104cm×17cm×2 1980年
《生命不息》纸本 41cm×152cm 2000年
《寿而康》纸本 29.5cm×84cm 2000年
《莫道观鱼七言联》纸本 68cm×113cm 1974年
《下民上天五言联》纸本 69cm×18.5cm×2 1980年
《宝剑铭》纸本 89cm×23cm 198 9 年赖少其家属藏
《题虎丘剑池》纸本 73cm×23cm 1989年赖少其家属藏
《红梅》纸本 73cm×23cm 1989年赖少其家属藏
韦应物《滁州西涧》纸本 93cm×33cm 1989年 合肥市赖少其艺术馆藏
创于2014,相伴已成为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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