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秋,我脱下了那身深受的绿军装,光荣退伍。与苦苦等了我四年的未婚妻范冬梅喜结良缘。范冬梅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勤劳朴实,我们相互关心彼此尊重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1972年8月,老支书主动让贤,把肩上的担子压在了我肩上,从此我便成了三道岔村的一把手支书。
三道岔村人多地少,交通不便,更为严重的是所有耕地全部靠天产粮,没有一亩水浇地。我当上大队支书后,带领群众修梯田,改造贫瘠土地,并修了一条两公里长的灌溉渠,使三道岔村百分之八十的耕地变成了水浇田。粮食产量稳步提高。
1975年4月我被提拔为新风公社不脱产的公社副书记并兼任三道岔村的支部书记。虽然还是农民身份,每天只挣10分工,但公社大大小小的会议,我都可以参加。
我当上公社副书记还没三个月,也就是范东梅即将临产的时候,公社却突然让我去县党校学习。当时我想等范冬梅顺利生产后再去报到,可是范冬梅死活不同意。她说:“谁家女人不生孩子?我没有那么娇气。到时候,我让我妹妹春芳来家伺候我坐月子,再提前找个接生婆来接生就行了,千万不能耽误了你去党校学习。
在范冬梅的一再坚持下,我为她准备了鸡蛋,红糖,还托人特意从粮站买回来十五斤白面。又特意从范冬梅的娘家把小姨子范春芳接到了家里,然后又拿着点心去村里经常接生的柳婶和张婶家,让她们在范冬梅生小孩子时提前来家。安排好这一切后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家,离开了范冬梅。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分别,竟然成了我们的永诀,再次见到范冬梅时,她已经躺进了棺材。
原来范冬梅怀的是龙凤胎,第一胎是个女几,女儿出生后范冬梅竟然开始大出血。柳婶和张婶把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就是血止不住。虽然村子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是她们接生的,但遇到这样的大出血,她们还是第一次。经过半个小时折腾,儿子虽然生下来了,但却没有了呼吸,范冬梅就像一盏燃尽了油的灯,瞬间就停止了呼吸。
听到这个晴天霹雳,我当场就昏了过去。来接我回家的二叔掐着我的人中,好大一会我才醒来。我与二叔跌跌撞撞赶到家时,范冬梅已经躺进了棺材。
范冬梅的后事,都是乡亲们帮忙办理的。当时的我脑子一片空白,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行尸走肉。
安葬了范冬梅,我在家里整整躺了一星期。范春芳抱着女儿来家时,我才记起了我还有一个女儿。看着女儿那粉嫩的小脸蛋,我的心里有了一丝丝安慰。
我要劳动,我要工作,可是女儿怎么办?范春芳大概已经看出我的心事,她一边给孩子喂面汤一边说:“姐夫,你别犯愁,今天我只是把孩子抱过来让你看看,并不是不给你带孩子了。你放心工作,孩子就交给我,一会我就把她抱回去了。”
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摸出几块钱塞进范春芳的手中:“这点钱你拿上,给孩子买点奶粉!”
范春芳把钱又塞给我:“我姐出了事后,爹就买了一只奶羊,奶羊挤的奶孩子都喝不完,用不着钱。”
吃过饭后春芳又抱着孩子回去了。我正准备把屋子打扫一遍,没想到村东头的马仙娥推门走了进来,她见我在收拾屋子,急忙抢过我手中的扫帚说:“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收拾屋子?来来来,让我赶干,你躺下休息会。”我还想争辩,无奈被马仙娥推到了床上,并且把门关上了。
我只好躺在床上想心事,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感觉有人在摇我的身子。我急忙坐起来,只见马仙娥微微笑着说:“饭我也做好了,你先去洗脸,我把你的床铺收拾完后咱们就吃饭。”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乖乖地去洗手。吃饭时马仙娥才把心里话告诉了我,她说她是一个寡妇家,知道一个人过日子有多难。因此,她想过来帮帮我。如果在相互帮衬的过程中,彼此有了好感,两家人凑在一起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马仙娥强调,她绝对不会强迫我。
我当即就拒绝了马仙娥的好意,因为范冬梅的尸骨未寒,我绝对不可能去接受别人。不过马仙娥说:“现在只是相互帮衬过日子,离谈婚论嫁还有十万八千里。”
从县党校学习结束后,我就辞去了三道岔村的支部书记一职,专门从事公社的工作。这期间马仙娥隔三差五的来家里帮忙,她什么活都干打扫屋子、拆洗被褥、缝补衣服、做饭洗锅、也可以说原来属于范冬梅干的活,她一个人全包揽了。当然,她家里有什么出力的活,她也过来叫我帮她干。在村里人看来,我们的关系离一家人只差一张结婚证了。当然,这是外人的看法,其实自从马仙娥第一次来家时提过两家凑一家的话题外,我们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相互帮衬,从来没有谈过感情问题。
一年多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快过年了,那时我刚从公社回到家里,马仙娥就做好了饭。就在我们两人正在吃饭的时候,范春芳冷着脸抱着孩子推门走进来。她看见们在吃饭,便把孩子给我的怀里一塞说:“亏你还是公社干部,自己的孩子放到别人家让别人替你看管,你倒好,竟然与别的女人过起了夫妻生活。现在我把孩子交给你,有本事,自己带!”说完后,便气呼呼的走了。
我忙站起身说:“哎哎哎,你站住,把话说清楚,我和谁过起了夫妻生活?”
马仙娥急忙拉住我的胳膊劝道:“别和她一般见识,再怎么说,她也不容易,孩子替你看了一年多。现在孩子已经开始走路了,说你几句也是应该的。”
我委屈的说道:“我还要工作,你说,这孩子我怎么带呀?”
马仙娥笑了:“其实春芳说的也是实话,自己的孩子,怎么能长期放在别人家?”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马仙娥说:“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不妨我们就把结婚证领了,到时候家里的一切都交给我,你只管在外边好好工作就行了。”
马仙娥模样周正,聪明勤劳,如果想要重新组成一个新家,马仙娥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不过最近这一段时间,公社马上要放假了,我得留下来值班,这事只能等过完年再说。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农村的正月十五比过年还热闹,耍狮子、舞龙灯、跑旱船、走高跷,各村都有节目。只要是有节目的村子都要来公社门前表演。
当时大部分公社干部都要回家去给老坟里烧纸送灯,我是本地人,接待各村前来公社门前表演的差事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天还没黑我给祖坟和爱妻范冬梅的坟上点亮灯后就来到了公社。
两个大队的节日已经表演结束,现在轮到我老丈人大队的高跷队表演了。
一串鞭炮响过,我刚点燃烟花,没想到冲天的烟花竟然把正在走高跷的范春芳吓得直打趔趄。我眼急手快,急忙想过去想把她的高跷扶住。没想到,还没等我跑范春芳的身边,她就摔倒了。她的身子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身上,我顿时感觉左腿一阵钻心的痛。
当时几个群众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见我站不直身子,就把我送到了医院。范春芳从高跷上摔下来反倒没事,而我站在地上竟然被她的高跷磕成了骨折。(轻微裂缝)
第二天,医生给刚给我的腿上打上了石膏,范春芳就给我送来了饭菜。还没等我吃,马仙娥就进了门。她问我伤重不重?
我刚要回答,范春芳就狠狠的掐了我一下示意我别出声,接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唉,谁也没想到,我姐夫的腿竟然伤得这么严重,粉碎性骨折,咱地段医院还看不了,一会就要送县医院,听大夫讲,我姐夫这一次就是手术再成功,都会落下残疾。看来,这拐杖得陪他一厚辈子了。”
我正想纠正,没想到马仙娥竟然愣在那里,过了好大一会,她才说:“奉盈,看来我们是做不成夫妻了,我是要找一个健健康康的好男人,他要能为我遮风挡雨,干气力活。你这种情况,不是我要找的男人,我看我们还的算了吧,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我傻眼了,这马仙娥的脸变得真快,多亏没有与她领证结婚。
看到我傻傻的样子,范春芳笑了,笑得非常开心。她说:“我替你看孩子一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难道心里就没有我吗?”
我忙解释道:“你是孩子的小姨,是冬梅的妹妹,我的心里那敢想你呀!”
范春芳笑着说:“那你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派个媒人过来提亲,咱爹娘都愿意咱们走到一块。”
真是没有想到,爱情走的快也来的快。出了院后,我就让二叔去提亲
岳父岳母爽快地答应了,两个月后我与范春芳终于喜结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