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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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87年的夏天,安徽一个小县城被高考成绩的喜讯点燃。
陈美凤站在镇政府的公告栏前,盯着那张贴出来的榜单。阳光炙热,汗水浸湿了她的背,但她顾不上擦。她的名字,赫然在榜首。
全县第一,620分。
“美凤!”同学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恭喜她。
陈美凤笑了笑,心里却在想着双胞胎妹妹陈美华。美华考得不理想,只有480分,连本科线都没过。
回家路上,陈美凤脚步轻快。她想象着父母知道后的表情,尤其是爸爸陈国强。爸爸一直偏爱妹妹,这次他总该正眼看自己一次了吧。
可当她推开家门,气氛却出乎意料的沉闷。
“爸,妈,我考了全县第一!”陈美凤兴奋地喊道。
母亲张慧芳勉强笑了笑,眼神躲闪。父亲陈国强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捏着烟,头也不抬。
“知道了。”他只冷冷地丢下三个字。
陈美华不在家。陈美凤问她去哪了,母亲说去姑妈家了,可能要住几天。
晚上,陈美凤躺在床上,隐约听到父母在隔壁房间低声争执。
“不行!这对美凤不公平!”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闭嘴!”父亲粗暴地打断,“事情就这么定了!”
陈美凤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父亲把陈美凤叫到堂屋。
“大学,你不能去了。”父亲的声音像铁锤一样砸下来。
陈美凤愣住了,“为什么?”
“美华要去。”
“什么意思?”
“你的名额给美华,你留在家里。”
陈美凤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凭什么?”
父亲陈国强抽了口烟,烟雾后的脸看不清表情,“美华是女孩子,如果上不了大学,一辈子就毁了。你不一样,你在哪都能活得好。”
“我也是女孩子!我也是您的女儿!”陈美凤声音颤抖。
“你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没人会发现。”父亲固执地说,“再说了,你成绩好,留在家乡当个老师也不错。美华要是留下来,连工作都找不到。”
“不行!那是我的大学!我考了全县第一!”陈美凤哭喊着。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闭嘴!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
母亲张慧芳在一旁低声啜泣,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这样,陈美凤的大学梦被无情粉碎。当通知书寄到家里时,她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被父亲撕碎扔进了火炉。
美华剪了和她一样的短发,穿着她的衣服,带着她的户口本和准考证复印件,去了省城的大学报到。
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在外人眼里,考上大学的是陈美华,留在家乡的是陈美凤。双胞胎长得像,谁又能分辨得清呢?
02
1988年,陈美凤通过考试,成为县里一所小学的老师。
教书育人的工作很辛苦,但她逐渐找到了乐趣。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多少抚平了她内心的伤痛。她用心教学,很快成为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老师。
1992年,她认识了隔壁中学的体育老师王大伟。
王大伟比她大两岁,是个阳光开朗的男人。他知道陈美凤的故事,却不在意她没上过大学。
“人生有很多种可能,”王大伟常对她说,“重要的是你现在过得好不好,而不是过去失去了什么。”
1994年,陈美凤和王大伟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但充满温馨。陈美华从省城回来参加了婚礼,姐妹俩已经三年没见了。
陈美华毕业后留在省城一家企业工作,嫁给了同事刘强。她看起来光鲜亮丽,说话举止间透着城里人的气派。
“姐,你过得好吗?”婚礼上,陈美华主动找陈美凤说话。
陈美凤看着妹妹精致的妆容和昂贵的衣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挺好的。”
“那就好。”陈美华松了口气,又补充道,“姐,其实当年的事......”
陈美凤打断她,“都过去了,不提了。”
她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谈那些不愉快。她已经决定,要向前看,和王大伟好好生活。
1995年,陈美凤生下儿子王涛。
小王涛很聪明,从小学习就好。陈美凤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她要让儿子拥有她未曾拥有的一切。
王大伟是个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虽然工资不高,但他勤劳肯干,还在农闲时接些装修的活儿贴补家用。日子虽然清苦,却也踏实。
陈美凤和王大伟省吃俭用,为儿子创造最好的学习条件。他们买了电脑,报了补习班,还定期带他去省城见世面。
2013年,王涛考上了北京的重点大学。
送儿子去北京的火车站,陈美凤流下了眼泪。这一刻,她感到莫大的欣慰,仿佛自己当年被偷走的大学梦,终于在儿子身上实现了。
“妈,别哭了。”王涛擦掉她的眼泪,“等我毕业了,带你去北京住。”
陈美凤点点头,“妈不哭,妈是高兴。”
2017年,王涛大学毕业,留在北京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每个月,他都会给家里寄钱,逢年过节还会寄来各种礼物。
2022年,陈美凤从小学退休了。她在学校工作了34年,得到了丰厚的退休金。每个月16000元,在这个小县城,已经是很高的收入了。
退休后的生活平静而惬意。早上去公园锻炼,中午和老姐妹们聚聚,下午看看电视或者和王大伟一起遛弯,晚上和儿子视频聊天。
她以为,余生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在超市,她遇见了陈美华。
03
那是个阴沉的下午,陈美凤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挑选蔬菜。
“两块五一斤的白菜,真贵啊。”她嘀咕着,还是拿了两棵放进购物车。
转角处,她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女人正在挑选最便宜的散装挂面。女人穿着褪色的棉袄,头发干枯,脸上布满皱纹。
陈美凤愣住了。那不是陈美华吗?
“美华?”她试探着叫道。
女人僵住了,缓缓转过身来。那双眼睛,陈美凤再熟悉不过了。镜子里看了四十多年的眼睛。
“姐。”陈美华低下头。
两人在超市外的小吃店坐下。姐妹俩已经七八年没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父亲的葬礼上。
“你怎么回事?”陈美凤打量着妹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就是当年光鲜亮丽的陈美华。
陈美华苦笑一声,“离婚了,失业了,房子也没了。”
原来,陈美华的丈夫刘强做生意失败,欠下巨债后选择了离婚,把债务和房贷都留给了她。陈美华无力偿还,房子被银行收走了。她的学历虽然是本科,但工作能力一般,年纪又大了,找不到好工作,只能靠低保维持生活。
“你现在住哪儿?”陈美凤问。
“租了个小屋,一个月600块。”陈美华的声音很轻,“低保每个月1000出头,勉强够吃饭交房租。”
陈美凤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年夺走她大学梦的妹妹,如今落魄至此。
“听说你退休金很高。”陈美华突然说。
陈美凤点点头,“还行,每个月16000左右。”
“真好。”陈美华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又带着些许酸楚,“你儿子在北京工作,是吧?”
“嗯,工资挺高的。”
“我女儿小雨去年结婚了,在深圳,也很少联系。”陈美华说,“姐,我有个请求。”
陈美凤心里一紧,“什么请求?”
“能不能借我点钱?”陈美华的声音更小了,“最近生病了,医药费...”
陈美凤沉默片刻,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递给妹妹,“拿着吧。”
陈美华接过钱,眼圈红了,“谢谢姐。”
回家路上,陈美凤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妹妹,还是该为当年的冤屈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王大伟看出她的心事,晚上问她怎么了。
“我今天遇到美华了。”陈美凤把超市的事告诉丈夫。
王大伟沉思片刻,“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陈美凤摇摇头,“她毕竟是我妹妹。”
“你心里有数就行。”王大伟拍拍她的肩,“别让自己难受。”
第二天,母亲张慧芳突然脑溢血住院了。
陈美凤和陈美华在医院里守着,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这次病得很重。
“都怪我,没照顾好妈。”陈美华自责地说。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就跟着陈美华住。但最近半年,陈美华自己都自顾不暇,母亲就搬去敬老院住了。
“别这么说,不怪你。”陈美凤安慰道。
医生说情况不乐观,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第三天晚上,母亲醒了过来。她虚弱地招手让两个女儿靠近。
“美凤,美华,我有话要说。”母亲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陈美凤和陈美华凑近床边。
“美凤,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母亲眼中含泪,“我该阻止你爸爸的,可我没有勇气......”
陈美凤心里一颤,“妈,别说了,都过去了。”
“不,我必须说。”母亲艰难地抬起手,握住陈美凤的手,“我看着你这么多年背负着不公,心里一直难受......”
陈美华站在一旁,脸色苍白。
“美华,你也过来。”母亲又叫道。
陈美华走近床边,低着头。
“你们姐妹俩要和睦相处。”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美华,你要向姐姐道歉,当年的事......”
母亲没能说完这句话,她的手突然松开,头偏向一边。
“妈!”陈美凤和陈美华同时喊道。
医生赶来抢救,但为时已晚。母亲走了,带着未完的忏悔和嘱托。
04
葬礼后,陈美华主动找到陈美凤。
“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两人坐在老家的堂屋里。这座老房子是父母留下的,按理说姐妹俩各占一半。
“什么事?”陈美凤问。
“我想......”陈美华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气说,“我能不能住进老房子?我现在租房子很吃力。”
陈美凤点点头,“可以,这本来就有你一半。”
“还有......”陈美华眼神闪烁,“你每个月能不能给我一些钱?”
陈美凤皱眉,“给多少?”
“你退休金一半吧。”陈美华说,“你每个月16000,给我8000,你还剩8000,够用了。”
陈美凤难以置信地看着妹妹,“凭什么?”
“凭当年你上的是我的大学!”陈美华突然提高了声音,“如果不是我上了大学,你能有今天的工作和退休金吗?”
陈美凤怒极反笑,“你搞错了吧?是你顶替了我的大学名额!那本来就是我的!”
“可现在结果已经这样了,”陈美华强词夺理,“你过得好,我过得差,你难道不应该补偿我吗?”
“补偿你?”陈美凤气得浑身发抖,“你夺走了我的大学,夺走了我的人生,现在还要我补偿你?”
“不是我夺走的,是爸爸的决定!”陈美华辩解道,“再说了,上了大学又怎样?还不是一样会失败。”
“你敢说你的失败是因为上了大学?”陈美凤冷笑,“是因为你的无能和不负责任!”
“你!”陈美华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房子,我可以分你一半。”陈美凤平静下来,“退休金是我的,一分都不会给你。”
陈美华脸色阴沉,“姐,别逼我。”
“你还想怎样?”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当年的事公开。”陈美华威胁道,“我就说是你自愿让出名额的,是你后悔了想反悔。”
陈美凤震惊地看着妹妹,没想到她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以为会有人信吗?”陈美凤冷笑。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会有很多人议论你,说你忘恩负义,不管妹妹死活。”陈美华狡猾地说,“你在这个县城教了一辈子书,名誉很重要吧?”
陈美凤无言以对。她确实在乎自己的名誉,不想晚年还被人指指点点。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陈美华说完,转身离开了老房子。
回到家里,陈美凤把事情告诉了王大伟。
“太过分了!”王大伟气得拍桌子,“她凭什么威胁你?”
陈美凤苦笑,“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威胁我来获取利益。”
“那怎么办?答应她?”
陈美凤摇摇头,“不能答应。一旦答应,她会得寸进尺,永远不会满足。”
“要不要报警?”王大伟问。
“报警?”陈美凤苦笑,“警察管不了这种事。”
“找律师呢?”
“那得有证据。”陈美凤叹气,“当年的录取通知书被爸爸撕了,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大学名额本来是我的。”
王大伟沉思片刻,“你远房表哥李伟不是在教育局工作吗?要不问问他,看能不能调出当年的录取档案?”
陈美凤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第二天,陈美凤给表哥李伟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李伟答应帮忙,但也不敢打包票。“这都三十多年了,档案不知道还在不在。再说了,就算找到了,上面的名字可能已经是美华的了。”
陈美凤点点头,“能帮忙找找就谢谢了。”
接下来几天,陈美凤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李伟的消息。她开始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当年真相的证据。
她找到了高中的毕业照,那时她和陈美华站在一起,笑容灿烂。谁能想到,照片拍完不久,姐妹俩的命运就会天差地别。
她还找到了当年的高考准考证复印件和成绩单。成绩单上清楚地写着:陈美凤,620分;陈美华,480分。
但这些都不足以证明顶替的事实。没有录取通知书,没有人证,一切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第三天晚上,陈美华来电话催问结果。
“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不会给你退休金的。”陈美凤坚定地说。
“你真要逼我说出去?”
“你说吧,反正没人会信你。”
“你别后悔!”陈美华威胁道,挂了电话。
第四天,陈美凤接到了表哥李伟的电话。
电话那头,表哥李伟的声音有些兴奋,“陈美凤,那份录取通知书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