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那个夏天,云南深山里的玉米地刚抽穗,19岁的林万东在县城工地卸下最后一车红砖。汗湿的衣角还滴着水,手机突然响了,清华录取到了。这个跪在砖堆前哭笑的少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既要带他远行,又会把他送回原点。



一、山沟沟里的读书郎

林万东家住在云贵高原的褶皱里,屋顶的瓦片总被山风掀翻。父亲在昆明工地扎钢筋,母亲在镇上饭馆洗碗,三个娃娃跟着爷爷奶奶啃洋芋长大。村里小学离得远,他每天要翻两座山梁,书包里除了课本,还装着给羊割草的镰刀。

十二岁那年,父亲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腰伤再不能干重活。那天夜里,他听见母亲躲在灶房哭,哭声比屋外的山风还细碎。第二天鸡没叫,他就摸黑起床,把全家人的衣裳都洗了。灶台上留了张字条:“妈,我去帮三叔搬砖,工钱够买半袋米。”

工地上的红砖烫手,城里来的包工头叼着烟笑:“细娃儿搬什么砖?回家玩泥巴去!”他憋着气不说话,硬是咬着牙一天搬了三千块。晚上数着皱巴巴的六十块钱,手指头火辣辣地疼,却咧嘴笑了,妹妹下学期的练习册钱有着落了。



二、高考那天的太阳雨

高三那年,林万东在县中学出了名。别人午休他刷题,路灯灭了就打手电看书。班主任心疼这孩子,总把教师食堂的肉菜拨给他:“万东啊,你这是在和命较劲。”他捧着饭盒嘿嘿笑:“俺娘说,黄莲树下也能弹琴。”

高考前夜,山洪冲断了进城的公路。凌晨四点,他举着竹火把,踩着齐膝深的泥浆往考点赶。三十里山路走到头,解放鞋底都磨穿了,脚底板渗出的血混着泥水,在考场水泥地上印出歪歪扭扭的脚印。

最后一场考试铃响时,天上突然下起太阳雨。记者围住第一个冲出考场的少年,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题不算难,俺得赶紧回村帮俺娘收苞谷。”这话后来上了热搜,可山里信号差,他是在玉米地里听村长喊才知道的。



三、清华园里的“土疙瘩”

去北京报到那天,母亲把攒了半辈子的存折缝在他裤腰里。绿皮火车晃了三天两夜,他啃着硬馍馍看窗外的高楼大厦越长越高。清华西门站着穿文化衫的新生,他低头瞅瞅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把装着咸菜罐头的网兜往身后藏了藏。

头回上计算机课,他盯着黑乎乎的屏幕发愣,村里电脑总共就三台,还是扶贫办捐的。城里同学噼里啪啦敲键盘时,他还在数键盘上有多少个字母。教课的老教授扶了扶眼镜:“那位同学,开机键在右下角。”

最难过的是游泳课。山里娃哪见过游泳池,他套着救生圈扑腾的样子惹得满场笑。夜里偷偷翻进体育馆,借着月光在浅水区练憋气。三个月后校运会上,这个“旱鸭子”竟拿了蛙泳第八名,领奖时还穿着从老家带来的粗布裤衩。



四、回乡的路比清华难考

毕业典礼那天,校长念到“林万东”时顿了顿:“这是我们清华的骄傲,他选择回到云南山区。”台下掌声雷动,却没人看见他手心里攥着母亲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娃出息了!”

回到东川第一天,他就蹬着二八大杠往山坳里钻。车轮碾过当年搬砖的工地,包工头如今成了包山种药材的老板,见他就喊:“状元郎回来扶贫啦?”他递上自己印的联络卡:“叔,以后卖药材要开发票,找我盖章快。”

乡亲们起初不信这戴眼镜的后生,直到他三伏天蹲在田埂上帮老张家算化肥账。稻子黄时,他又带着乡干部满山转,硬是把荒了二十年的茶山盘活了。村里王寡妇家灶台塌了,他周末带着施工队去砌砖,手法比老师傅还利索。



五、山月不知心里事

去年腊月,他牵头修的盘山公路通了车。通车仪式上,八十岁的赵大爷颤巍巍地摸柏油路面:“这黑毯子金贵,能烙出咱山里的好日子。”他笑着笑着忽然红了眼眶,这条路,正是当年他蹚着泥水赶考的方向。

有人问他后不后悔,他总拿自家的事打比方:“俺爹的腰伤每逢阴雨天就疼,你说他是后悔当年养家干活了吗?”办公室墙上挂着他写的对联:架上书多终觉浅,脚下有泥方知深。笔迹还带着当年临字帖的工整劲儿。

最近他张罗着在村小学开电脑课,把自己那台清华奖励的笔记本捐了。孩子们围着亮晶晶的屏幕哇哇叫,他指着远处的青山说:“记住咯,键盘上的字码好了,将来要给大山编程序。”



结语:

如今的林万东还是爱穿布鞋,鞋帮上总沾着红土。有次去省里开会,门卫把他当送菜的老乡拦在外头。他也不恼,蹲在台阶上啃完两个烧洋芋,从帆布包里掏出皱巴巴的邀请函。

山里的老人说,这娃的命像山崖上的竹子,石头缝里扎根,风雨里拔节。从工地到清华,再从京城回山沟,他走的是最笨的路,却踩出了最深的脚印。就像他总跟学生念叨的那句:“读书不是为着逃离贫瘠,而是学会把故土种成沃野。”

深夜的乡政府办公楼,总有盏灯亮到最晚。路过的人都知道,那个在窗下写材料的清瘦身影,正用钢笔尖勾勒着大山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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