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事件为真实事件稍加改编,但并非新闻,情节全来源官方媒体
为了内容通顺,部分对话是根据内容延伸,并非真实记录,请须知。

我们家养了一只猴子,一只瘸了左后腿的猴子。

它叫“瘸子”,这名字听着不怎么雅观,甚至有些刻薄,但却是母亲当年随口叫出来的。

“你看它这腿,唉,以后怕是好不了了,就叫它瘸子吧,贱名好养活。”

母亲叹着气,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说道。

父亲当时皱了皱眉,似乎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久而久之,一家人都这么叫,瘸子自己似乎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每次我们唤它,它都会歪着脑袋,用那双黑亮亮的眼睛瞅着你,仿佛在说:“叫我干啥?”

瘸子来我们家已经二十一年了。

那年我才五岁,屋后的老槐树下,父亲发现它时,它正蜷缩在一堆枯叶里,瑟瑟发抖,左后腿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野兽的夹子夹过。

父亲心善,二话不说就把它抱回了家。

“当家的,这、这是什么?”

母亲看着父亲怀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小东西,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两步,“猴子?你从哪儿弄来的?快,快扔出去!这野物多脏啊,万一伤了小峰怎么办?”

父亲把瘸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用旧棉袄给它垫着,一边找草药一边说:“在后山捡的,腿被夹子伤了,怪可怜的。你看它小小的,能有多大野性?先救活再说,扔出去它就没命了。”



“可这也太……”

母亲还是不放心,指着瘸子那条血淋淋的腿,“这能养活吗?别到时候救不活,还惹一身骚。”

“我试试看。”

父亲的语气很坚决,“好歹是一条命。”

在父亲笨拙地用草药给它敷上伤口,用布条包扎好后,瘸子只是安静地趴在父亲用旧棉袄给它铺的临时小窝里,不吵不闹,偶尔发出几声细弱的呜咽,那双眼睛湿漉漉的,看得人心软。

它的腿最终还是瘸了,没能完全恢复。

但也因此,它似乎褪去了山林间的野性,变得异常温驯和依赖人。

母亲看着它一瘸一拐却努力想要靠近父亲的样子,心也渐渐软了。

“唉,罢了罢了,就当家里多口吃饭的吧。”

她嘴上这么说,却已经开始琢磨着给它弄点什么吃的。

瘸子就这么成了我们家的一员,一个特殊的“孩子”。

它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父亲闲暇时会逗它:“瘸子,来,学我这样,敬礼!”

他伸直前臂,举到额前。

瘸子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也学着伸出前爪,歪歪扭扭地举起来,虽然姿势有些滑稽,但总能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你看!你看!多聪明!”

父亲得意地对母亲说。

母亲有时候择菜,它会安静地蹲坐在一旁。

“瘸子,这个给你。”

母亲丢给它一根豆角,它会笨拙地学着母亲的样子,试图把豆角两头的尖掐掉,虽然大多时候是直接塞进嘴里嚼了。

“你个小馋猴!”

母亲会笑着拍拍它的脑袋。

我童年和少年的记忆里,到处都是瘸子的身影。

它陪我写作业,虽然大多时候是抓耳挠腮地趴在桌角打盹,偶尔用它的爪子拨弄一下我的橡皮。

“瘸子,别闹,写完作业带你出去玩。”

我会小声跟它商量。

它陪我在院子里玩耍,我跑,它就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瘸子,快点快点,追不上我咯!”

它虽然慢,但从不掉队。

夏天傍晚,我们全家在院子里乘凉,它会爬上那棵老槐树,摘几片叶子,慢悠悠地扇着,像个小老头。

“这猴崽子,倒是会享受。”

父亲摇着蒲扇笑道。

二十一年,足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长大成人,也足以让一只猴子真正融入一个家庭的血脉。

瘸子不再年轻了,它的毛发不像年轻时那么油光水滑,眼神也添了几分沧桑,动作更是因为那条瘸腿和岁月的关系,显得愈发迟缓。

但它在我们心中的地位,却从未改变。

它就像我们家的一位长者,一位无言的伙伴。



瘸子的存在,对于我们家来说,是日常,是习惯。

邻居们起初还有些新奇和顾虑,“老李家养了个猴儿,还是个瘸腿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伤人。”

但日子久了,见瘸子从不惹是生非,反而通人性得很,也就渐渐习惯了。

“瘸子,今天又晒太阳呢?”

路过的张大妈会笑着跟它打招呼。

孩子们会隔着篱笆逗它:“瘸子瘸子,给你吃糖!”

大人们偶尔会送些水果给它。

“拿着,这是刚从树上摘的苹果,甜着呢!”

瘸子总是表现得很有礼貌,接到东西后,会学着父亲教它的样子,点点头,像是表示感谢。

母亲每天早上会给它准备一碗温水泡的麦片,加一小勺蜂蜜。

“瘸子,吃饭啦!今天的麦片可香了,特意给你多加了点蜂蜜。”

瘸子很喜欢这个味道,每次都吃得干

净,然后满足地舔舔嘴巴。

白天,它多数时候会在院子里晒太阳,或者在母亲脚边打盹。

父亲下班回来,总会先摸摸它的脑袋,“瘸子,今天乖不乖啊?有没有惹你妈生气?”

瘸子便会发出满足的咕咕声,用头蹭蹭父亲的手。

它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比如,它不喜欢陌生人突然大声说话。

“你这猴子,怎么还怕生?”

偶尔有不熟的客人来,会被它警惕的样子逗乐。

它会吓得躲到母亲身后。

它不喜欢洗澡,每次给它洗澡都像打仗一样。

“瘸子,别跑!乖乖洗干净,香喷喷的多好!”

我一边追着它,一边试图安抚。

“快按住它!水要凉了!”

父亲在一旁指挥,母亲则拿着毛巾严阵以待。

但大多数时候,它都是安静而温和的。



瘸子的瘸腿,是它身上最明显的印记。

它走路时,左后腿总是无力地拖着,身子一歪一歪的。

小时候,我曾天真地问父亲:“爸,瘸子的腿能不能治好呀?我们带它去大医院看看吧?”

父亲叹口气,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尽力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它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可是它走路多不方便啊。”

我还是有些不忍。

“习惯了就好,你看它自己,不也乐呵呵的?”

从那以后,我便不再问。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触它那条受伤的腿,家里的家具摆放,也尽量宽敞,怕它磕碰到。

时间就像村口那条缓缓流淌的小河,平静无波地向前。

我和哥哥都已长大,相继离开了家去城市里读书、工作。

家里只剩下父母和瘸子。

每次我打电话回家,母亲总会在电话里笑着说:“瘸子又在旁边听着呢,我跟它说你打电话回来了,它高兴得直点头,它也想你了!”

“妈,它真能听懂啊?”

我笑着问。

“那可不,比人还精呢!”

母亲的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我知道,对于父母来说,瘸子不仅仅是一只宠物,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填补了我们孩子不在身边的空虚。

偶尔周末回家,瘸子见到我,会显得格外兴奋,围着我上蹿下跳,“哎哟,瘸子,慢点慢点,别摔着!”

我会笑着抱住它。

它虽然动作不利索,但那份热情却能轻易地感染我。

它会把脑袋靠在我的腿上,让我给它挠痒痒,那神情,像极了撒娇的孩子。

我们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瘸子老得再也动不了,安详地闭上眼睛。

我们甚至在后院那棵最大的桂花树下,给它预留了一个位置。

“等瘸子老了,就让它睡在那儿,夏天凉快,秋天还有桂花香。”

父亲曾这样说过。

虽然这想法有些伤感,但也是我们能想到的,对它最好的归宿。



大伯要来的消息,是父亲在一个傍晚,略带一丝不寻常的郑重宣布的。

“咳,跟你妈说个事。”

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母亲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

“你大哥,下个礼拜说要回来住几天,看看我们。”

父亲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测的复杂情绪。

母亲愣了一下,手里的盘子差点没拿稳:“大哥要回来?真的假的?他可有年头没回来了吧!”

随即她脸上露出了喜色,开始盘算:“哎呀,那可得赶紧收拾收拾客房,被褥也得拿出去晒晒太阳,得用套新的。对了,大哥喜欢喝什么茶来着?铁观音还是龙井?”

我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波澜。

大伯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着远方和某种权威的亲戚。

他自我记事起,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像是家里的大事。

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父亲在他面前,总是显得有些拘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爸,妈,那瘸子怎么办啊?”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打破了母亲的兴奋。

这个问题让父亲和母亲都沉默了一下。

大伯并不喜欢动物,这是我们都知道的。

他有洁癖,而且总觉得毛茸茸的动物身上带着细菌。

“以前家里养过猫,你大伯回来,不都得提前把猫送到邻居家寄养几天吗?”

我提醒道。

父亲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唉,是啊,你大伯那脾气……可瘸子养了这么多年,跟咱们家人一样,总不能为这事把他撵出去,或者把你大伯拒之门外吧。”

母亲也面露难色:“是啊,这可怎么办好。瘸子不比当年的小猫,它认生,送出去几天怕是要急坏了。”

她想了想,说:“到时候看吧,尽量让瘸子待在院子里,别进屋。你大伯也就住几天,我们多盯着点瘸子,应该……应该没事吧?忍忍就过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

父亲显得有些无奈。

接下来几天,家里便开始为大伯的到来忙碌起来。

母亲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客房里的床单被套换了又换。

“这个花色你大伯会喜欢吧?”

她拿着新买的床品问父亲。

父亲也特意去镇上买了大伯喜欢抽的烟和爱喝的酒。

“这酒可不便宜,希望大哥能满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既期待又有些紧张的气氛。

瘸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不同寻常。

它不再像往常那样在屋里屋外随意溜达,而是更多地待在自己的小窝里,或者安静地趴在院子的角落,默默地看着我们忙碌,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

我有些担心,担心大伯会不喜欢瘸子,担心他会说出什么让我们为难的话。

毕竟,瘸子在我们心中的分量,早已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那么简单。

我对母亲说:“妈,要不还是提前跟大伯说一声家里有瘸子?免得到时候他突然看到,不高兴。”

母亲摆摆手:“不用,你大伯那人,你越是提前说,他越是觉得我们小题大做。顺其自然吧,希望他别太介意。”



礼拜天的下午,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了村口,正是大伯的车子。

父亲早早地就等在了院门口,看见车来,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大哥,你可算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车门打开,大伯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看上去比上次回来时苍老了一些,两鬓添了些许白发,但精神依旧矍铄,一身熨帖的深色休闲装,更衬得他气度不凡。

“嗯,还行,没堵车。”

大伯淡淡地应了一声,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我身上。

“哟,这是小峰吧?都长这么高了,快认不出来了。”

“大伯好。”

我恭敬地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局促。

大伯点点头,算是回应。

母亲也满脸笑容地从屋里迎了出来:“大哥,一路辛苦了!快进屋歇歇,刚泡了你爱喝的龙井。”

“弟妹,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坐坐就好。”

大伯说着,迈步走进了客厅。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锐利依旧,仿佛在检查什么似的。

“嗯,家里收拾得挺干净。”

他呷了一口母亲泡的茶,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大哥你难得回来,当然要好好收拾。”

母亲笑着说,“房间也都收拾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尽管说。”

“有心了。”

大伯点点头。

气氛还算融洽,但那份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始终萦绕在空气中。

我偷偷观察着大伯,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抱着一种审视的态度,不像回家,倒像是视察。

就在这时,瘸子从院子里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或许是屋内的谈话声吸引了它,又或许是它习惯了在家里自由活动,想看看是谁来了。

它慢慢悠悠地踱到客厅中央,停下来,似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客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下意识地想去把它抱开。

“瘸子,过来。”

我小声唤它。

但已经晚了。

大伯的目光,几乎在瘸子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凝固在了它的身上。

他起先是微微蹙眉,像是在辨认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

他喃喃自语,带着一丝疑惑。

当他看清那是一只猴子,一只上了年纪、而且明显带着残疾的猴子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古怪。

那不是厌恶,也不是单纯的惊讶,而是一种……我难以形容的复杂。

他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惊疑,一丝凝重,甚至还有一丝……我不敢确定的,隐隐的恐惧?

客厅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父亲和母亲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大伯的异样。

“大……大哥,这是……”

父亲干笑着,想要解释,声音却有些不自然,“这是我们家养的猴子,叫瘸子。”

“猴子?”

大伯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没有看我们,依旧死死地盯着瘸子,像是要把它看穿一样。

瘸子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躲到了我的脚边。

“是啊,养了……养了有二十一年了。”

父亲补充道,声音越来越小。

“二十一年?”

大伯重复了一句,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寒意。

他的眼神慢慢从瘸子身上移开,又缓缓地落回到瘸子身上,眉头紧锁。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瘸子。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我们的心上。

瘸子被他的气势所慑,想逃,但那条瘸腿让它的动作显得笨拙而迟缓,它只是一个劲儿地往我身后躲。

大伯在瘸子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俯下身,仔细地端详着它。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一种近乎铁青的凝重上。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阴沉可怖。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客厅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大伯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锥子,一遍又一遍地在瘸子身上逡巡,从它灰黄相间的毛发,到它那双因年老而略显浑浊的眼睛,最后,停留在了它那条萎缩变形的左后腿上。

他看得极其仔细,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仿佛在确认什么重要的细节。

他的呼吸似乎也变得粗重起来,胸口微微起伏着。

瘸子彻底被吓坏了,它紧紧地挨着我的腿,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细微的、近似哀求的“呜呜”声。

那双曾经黑亮亮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解,它不明白,眼前这个散发着强大压迫气息的人,为什么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

“大哥,你……你怎么了?”

父亲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瘸子它……它很乖的,不咬人。”

母亲也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啊,大哥,它就是只普通的猴子,养熟了,跟家里人一样。”

大伯却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发出声音。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蹦出来一样。

我从未见过大伯如此失态,如此……严肃到近乎狰狞的表情。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乌云般迅速在我心头聚集、扩散。

良久,大伯缓缓地直起身子。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很长,很沉,然后又缓缓吐出,仿佛在极力平复着内心巨大的震动和某种激烈的情绪。

他的目光终于从不住发抖的瘸子身上移开,缓缓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父亲、母亲,还有我。

那眼神,冰冷而决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我们无法理解的沉痛。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终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一块千钧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惊涛骇浪,震得我们耳膜嗡嗡作响。

“这猴子,”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决断,“不能留了。”

“什么?”

我失声叫了出来。

父亲和母亲也惊呆了,母亲更是脱口而出:“大哥!你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瘸子它……”

“我的意思是,”

大伯打断了母亲的话,眼神冷得像冰,“今天,现在,立刻把它处理掉。我们家,不能再留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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