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李梅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头看向正在看电视的丈夫。
"张强，你爱我吗？"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张强立刻把视线从足球赛上移开。
"爱，当然爱！"张强回答得斩钉截铁，眼睛甚至都没眨一下，仿佛这个答案已经刻在了他的DNA里。
李梅歪着头，毛衣针在指间转了一圈："你是不是怕伤害我才这么说的？"
张强条件反射般地摇头，脱口而出："不，不，我是怕你伤害我才说的。"
话一出口，客厅里安静了两秒。李梅的眉毛慢慢扬了起来，毛衣针停在了半空中。
"哦？"她拉长了音调，"详细说说，我怎么伤害你？"
张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干笑两声："那个...上周我说你新发型显脸大，你三天没给我做红烧肉；上个月我忘了结婚纪念日，你把我的游戏账号密码改了；去年..."
"停停停！"李梅举起毛衣针，张强立刻缩了缩脖子，"所以你的爱是出于自卫？"
"这叫战略性示爱，"张强小心翼翼地挪远了一点，"就像消防演习，平时多演练，关键时刻才能保命。"
李梅突然笑了，把毛衣放到一边："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张强立刻站起身："我给你切水果去！芒果已经剥好了在冰箱里，葡萄也洗过了，还有你最爱吃的——"
"——榴莲在阳台放着，我知道。"李梅打断他，"坐下吧，今天放过你了。"
张强如释重负地坐回沙发，刚松了口气，又听见妻子悠悠地说："不过明天我想换个新发型..."
张强的表情凝固了，电视机里正好传来解说员的声音："这真是一个危险的时刻！"
李梅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节奏像在倒计时。张强的目光在她手指和电视之间快速切换，喉结上下滚动。
"那个..."他试图转移话题，"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雨。"
"所以？"李梅的指尖停在半空。
"所以...新发型容易被雨淋湿！"张强眼睛一亮，"而且雨天做头发要排队，你上次不是说最讨厌排队吗？"
李梅眯起眼睛："你记得我去年三月说过的话，却不记得我们昨天晚饭吃的什么？"
张强的大脑飞速运转："昨、昨天...有青菜！绿色的那种！"
"那是前天。"李梅叹了口气，"昨天我们吃的火锅，因为你把厨房的锅烧糊了记得吗？"
电视机里突然爆发出欢呼声，解说员激动地大喊："致命的失误！完全致命的失误！"
张强默默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其实..."他深吸一口气，"你什么发型都好看。真的。"
李梅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噗嗤一笑："行了，去把阳台的榴莲拿来吧。"
张强如蒙大赦，起身时还被茶几绊了一下。当他捧着榴莲回来时，听见李梅小声嘀咕："明天还是去剪个短发好了..."
他的手一抖，榴莲差点掉在地上。李梅抬头，露出天使般的微笑："开玩笑的。坐下吃水果吧。"
张强决定今晚睡前一定要把结婚誓词再背三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