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人了!”
1996年傍晚,上海凉城新村某弄某单元楼里,突然发出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当民警和法医赶到现场时,刚进客厅就发现一个50多岁的妇女直挺挺躺在一滩血泊中,她身上盖着一张竹席,已无生命体征。
而在里面一个卧室内,一个20出头的妙龄女子,头部盖着一件花裙子,也同样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
而在随后的调查中,民警发现凶手竟与那名50多岁的女死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名50多岁的女死者名叫戴厚英,时年58岁,彼时声名在外,担任着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等职。
除此之外,戴厚英还是一位享誉中外的女作家,代表作品有《诗人之死》、《人啊,人!》等,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文艺人才。
戴厚英本是安徽人,只因后来工作需要,为此长期居住在了上海凉城新村的一幢三室一厅的老旧居民楼里。
戴厚英因早年离异,所以一直是独自住在这栋居民楼的,但在1996年7月份的时候,戴厚英的六弟戴厚泉突然联系上二姐戴厚英,他表示自己的独女戴慧就在上海读大学,孩子马上大学毕业了,就等着安排工作,在这段空挡期里,他想让女儿戴慧去二姐戴厚英那里住一段时间。
戴厚泉是戴厚英的胞弟,戴慧又是她的亲侄女,所以戴厚英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戴厚英的要求。
侄女戴慧搬过来后,白天,戴厚英照常外出忙自己的事情,戴慧则独自留家休息。到了晚上或者是周末,戴厚英回来后要么亲自下厨做饭给侄女吃,要么一起下馆子。
戴慧住进二姑戴厚英家的那段日子里,戴慧的父母,也就是戴厚泉、茅某琳夫妇基本每周都会过来看望一下孩子和二姐。
1996年8月25日下午17时15分许,当戴厚泉夫妇来到戴厚英所住的单元楼201室门外敲了半天门,却一直没人来开门,这让夫妇俩十分诧异。
因为早在当天下午15时许,戴厚泉就给二姐戴厚英家座机打了电话的,当时接电话的正是戴厚泉女儿戴慧。
在电话里,戴厚泉已经和戴慧确定好,傍晚时分,他会和妻子一起去戴厚英家看看戴慧,戴慧也同意了。
也就是说,既然事先已经通过气了,那么在傍晚17时15分许,当戴厚泉夫妇来串门时,就不应该出现敲门而无人开门的局面。
戴厚泉夫妇俩很是诧异,但也作了设想,那就是二姐戴厚英有可能带着戴慧出去买什么了,可能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于是,戴厚泉夫妇便在戴厚英家门前耐心等候了起来。
没想到,夫妇俩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依然不见戴厚英和戴慧回来。这时,戴厚泉越想越不对劲,明明知道有客来访,却一直迟迟未归,这肯定有事。
可敲门没人应,自己又没戴厚英家的钥匙,该如何是好呢?
也就在这时,戴厚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二姐戴厚英曾跟自己提到过,她因为经常把钥匙忘在家里就出门了,以至于回家时才发现没钥匙开门。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局面,后来,戴厚英索性拿出了一把备用钥匙,并放在了对面单元楼4楼一个姓吴的教授家里。
吴教授和其妻均与戴厚英相识,且有着深厚的友谊。所以,当戴厚泉表示戴厚英可能出事需要借用她家的备用钥匙时,吴教授不仅拿出了备用钥匙,甚至还跟着戴厚泉过来了。
谁也不会想到,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戴厚泉夫妇以及吴教授均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戴厚泉的妻子茅某琳更是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为他们发现戴厚英正躺在客厅的一大滩血泊中,似乎没了呼吸,于是才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警方赶到后,立即对现场进行了封锁,并安排痕迹专家、摄像、法医依次进场协同勘察。
经辨认,躺在客厅地板上的死者正是戴厚泉的二姐戴厚英,时年58岁,其遗体呈仰卧状,其头、颈、背及手臂等处有五十余处锐器伤,致命伤在颈部。其上身盖着一块竹席,根据现场陈设分析,竹席应该是旁边沙发坐垫所用。戴厚英上身着灰底白点短袖汗衫,下身着一条红绿相间睡裤,左脚穿一只白色波跟鞋,右脚光着,右脚鞋子在沙发底。
经痕迹专家分析,现场并没有明显打斗痕迹,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跟戴厚英认识,凶手趁其不备将其杀害。
但接着,民警又在里边一间卧室里发现了一具20多岁妙龄女子的尸体,头部被一条白底兰花长裙盖着,致命伤也在颈部,为利器所伤。经辨认,这名女生正是戴厚英的侄女、戴厚泉的女儿戴慧。
与客厅痕迹不同,卧室里却有明显打斗痕迹,地板上散落着一根带血的木棍,上面只有戴慧的指纹。
民警猜测,当时戴慧意识到危险后,拿起木棍想要反击凶手,不料无济于事,被凶手残害。
只不过,民警并未在现场找到戴厚英、戴慧致死的那把利器。同时,现场并未发现凶手明显的指纹信息,这说明凶手有着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此外,现场各屋子的门柜、抽屉均呈敞开状态,且里面的物品十分杂乱,有的还散落在地,这说明凶手作案后还对现场进行了一番洗劫,至于凶手具体洗劫走了什么财物、多大价值,暂不可知。
但戴慧的父亲戴厚泉看到女儿遗体后,强忍悲痛地指出,本应戴在戴慧右手腕上的一只“上海”牌机械女式手表不见了,屋子里也没发现手表的踪迹,这说明很有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这时,痕迹专家又把目光聚焦在了客厅茶几上的一只水杯上,水杯里大半杯白水,上面只有戴慧的指纹,并无唇纹和其他人指纹,这说明这杯水很有可能是戴慧倒出来用来照呼那个凶手的,只不过凶手没有喝。
而戴慧只倒白水,不放茶叶这一细节说明,她和凶手之间并不熟,可能凶手是戴厚英的朋友,碍于二姑的关系,她才给客人倒水。
虽然凶手极其小心,现场留下的有效信息少之又少,但是痕迹专家和民警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首先是戴慧遇害的那间卧室里,床头柜上的眼镜盒是空的,里面并没有眼镜,而在上面不仅有戴慧的指纹,还有另外一枚特殊罕见的指纹——双箕纹。而纵观现场,戴厚英和戴慧的指纹均非双箕纹,那么此指纹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另外,民警还在客厅、戴慧所在卧室以及戴厚英卧室地板上发现了一些不属于姑侄二人的鞋印,且在戴厚英卧室的衣柜里曾发现了一双又臭又脏且带血的袜子。经专家鉴定比对,鞋印和臭袜子应该都是凶手留下的。
根据现场留下的所有信息判断,此案大致可以分为如下几类:情杀、仇杀。
首先是情杀,戴慧的年龄在二十出头,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都很在线,这就会引起众多追求者的竞争,从而出现情敌,导致情杀。
但这种猜想一出来就被戴慧的父亲戴厚泉否认了,戴厚泉表示女儿戴慧从小就很听话,在校期间包括她住在戴厚英这里的这段时间,均没听说她谈恋爱的事情。而且事后走访了戴慧的老师和同学以及她实习期间认识的同事,这些人均否认了戴慧曾谈过恋爱的说法。
那么就有可能是戴厚英了,戴厚英离异多年,一直寡居,理论上讲是有可能和其他异性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但这也遭到了戴厚泉夫妇的否认。戴厚泉和二姐戴厚英关系很好,他也经常过来看望二姐,自从戴慧住过来后,他过来串门的频率更高了,从未见过或听说过戴厚英有新的恋情,而这一点,同样得到了吴教授的否定,他和戴厚英深交多年,也从未听说过她在感情上有变化。
既然不是情杀,那么仇杀呢?
戴慧生性乖巧,无论读书时还是实习时都与人为善,和她打过交道的人都说她好相处,树敌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是戴厚英就不一样了,她是个作家,平常针砭时弊、义愤填膺的时刻经常有,难不成是她得罪了什么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民警立马对该小区所有楼栋居民进行了走访排查行动,希望能找到一些关键线索。
还别说,真就找到了!
据和戴厚英一个单元楼里的一个10多岁的小学生说,案发当天下午16时许,他下楼找同学玩耍,走到一楼时碰到了一个穿红色衬衫,头顶微秃,长着一脸络腮胡的大哥哥,因该男子相貌、着装较为特殊,且之前从未见过,所以这名小学生印象特别深。
但这也不排除这名男子是往其他楼层去的,彼时又没有监控,所以也无法得知男子进出前后的情景,只能作为一个待查线索。
另外,有其他楼栋的几个居民反映,案发时间段内,对楼有居民听到这边楼栋里有男女争吵的声音,且伴随着玻璃杯落地摔碎的声音。
经民警走访得知,案发时间段内,戴厚英所在居民楼内的其他居民均无争吵和打碎容器的事发生,这就说明这些动静很有可能就是从戴厚英家里发出来的。
之后,民警又对戴厚英、戴慧生前有过联系的人物关系网进行了大量走访摸排工作,涉及人数多达1600余人,遗憾的是,均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突破。
案件到此陷入僵局。
也就在这时,戴厚英远在美国的女儿戴醒得知母亲的死讯后携丈夫从美国赶回了上海。
看到母亲生前遇害时的照片,戴醒哭得死去活来,恳求民警一定要将那残忍的凶手绳之以法。
看到戴厚英女儿这样,民警心里也五味杂陈,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案发至今,民警并未获悉到有利于破案的关键线索。
也就在这时,戴醒的一句话吸引了民警的注意。
戴醒表示,母亲戴厚英生前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或许能从母亲的日记中发现一些端倪。这立马得到了在场民警的重视。
不过,身居海外多年的戴醒法律意识很强,她觉得日记是个人的隐私,如果不是为了早日侦破此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外人翻看母亲日记的,但现在这种情况,看来是迫不得已了。
尽管如此,戴醒言辞灼灼,表示为保护母亲隐私,只允许民警中的一人查阅母亲日记,专案组同意了,最终选派了一名办案经验丰富的民警负责查阅戴厚英生前的日记。
然而,戴厚英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几乎每天都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八十年代初到案发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日记的数量繁多,积累了厚厚好几本,一个人看,进度是十分缓慢的,但碍于戴醒没有松口,民警只得如此。
之后的日子里,这位被挑选出查阅戴厚英生前日记的民警夜以继日地翻看着其日记,终于在十多天后的一天中午发现了日记里的一个可疑之处……
这篇日记是戴厚英于1996年4月份写的,距离案发有4个多月的时间。这篇日记很长,大概内容是戴厚英突然收到了她中学时代一位名叫李文杰的班主任的来信,要她帮其孙子陶峰找一个饭店厨师的工作。戴厚英在日记中感慨连连,表示自己从事文学教育这块,平时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酒店老板、厨师长之类的人,所以有些为难,但为难的话也只能在自己的日记里吐槽,实际上,碍于李文杰之前是她班主任的缘故,她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恩师的这个请求。
结合戴厚英、戴慧身上的那些致命伤口,再联系“厨师”,这位民警的脑海里立马想到了另外一个词——菜刀。
是的,戴厚英戴慧身上的致命伤伤口的形状是和某种菜刀吻合的,由此,戴厚英恩师李文杰的这个孙子陶峰立马引起了民警的怀疑,他和戴厚英、戴慧姑侄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纠葛导致了这场命案?
想到这,这位民警丝毫不敢耽搁,将注意力主要放在了陶峰这个人身上,最终从众多信件中找到了陶峰的住址——呼玛一村206号202室。
当民警赶到这个地方时,发现这是一个出租屋,陶峰早已人去楼空,里面住着的是他的一个室友。
室友告诉民警,陶峰是当年4月底来此居住的,两人属于合租关系,此前并不认识,而且平日里,陶峰话语并不是很多,但曾经跟他借过100块钱一直没还,直到前几天,也就是8月底的时候,陶峰突然从外面回来,一身疲惫,神似有些慌张,还十分爽快地将那100块钱还给了他。
这名室友知道,陶峰自4月底来上海后,想要找厨师工作,但一直碰壁,他不明白陶峰是怎么一下子就有经济能力偿还他那100块钱的。他问过陶峰是不是找到工作了,陶峰没有理他,只说自己在上海待不下去了,要回老家,之后也不会再回上海了,并且陶峰在当晚就买票离开了上海。
随后,民警又跟这个室友确定了一下陶峰的形态体征,发现8月25日那天下午,陶峰穿的正是一件红色衬衫,头发微秃,络腮胡,这与之前那个小学生的描述吻合。
民警当即判断,这个陶峰极有可能就是杀害戴厚英、戴慧的那个凶手!
事不宜迟,民警立即组织警力奔赴陶峰老家安徽界首。
到地方后,民警首先找到了陶峰的爷爷李文杰,不过一开始,民警并未将戴厚英、戴慧遇害的事说出来,而是找了一个其他理由要见一见陶峰。
李文杰时年66岁,已退休多年,曾是戴厚英的中学班主任,当看到民警找上门要见自己孙子时,他若有所思,因为陶峰本来是他介绍到上海工作的,可前几天陶峰突然回来了,说还是老家好。李文杰问她戴厚英一切可好,陶峰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
起初,李文杰还猜测陶峰是不是和戴厚英闹矛盾了,或者说是因为陶峰在上海那边犯了什么事被这位学生赶回来了,如今民警突然找上门,更加深了他的这个猜想。
此时,李文杰老人心里也很疑惑,陶峰犯了事,为何戴厚英没有给他来信说明就把这孩子赶回来了?
民警并未透露太多,问李文杰要了陶峰现在工作的饭店地址后,联合界首公安,立马向该饭店出动了警力。
果然,当民警赶到陶峰所在饭店时,陶峰正在后厨切菜。
见到陶峰后,一旁的民警准备将之前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些线索和面前的陶峰进行比对时,陶峰的一句话让现场所有人瞠目。
“不用看了,戴老师是杀我的。”
闻此,民警果断对陶峰进行了拘捕,而在之后的审讯中,陶峰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据陶峰讲,他于当年7月带着爷爷李文杰的“推荐信”找到了戴厚英,让戴厚英给他介绍一个酒店厨师的工作,戴厚英从中周旋多日,给他找了一个酒店。
但是陶峰进去后,感觉上海的厨师工作待遇跟自己预想的相去甚远,没干多久就主动辞掉了这份工作。
感念恩师李文杰昔日的教导之恩,戴厚英又耐着性子给陶峰介绍了另外一家酒店,但陶峰依旧没做多久就离开了。
之后,戴厚英就很为难了,所以后来好些天,她都没再给陶峰介绍工作了。而彼时的陶峰也不想再留在上海了,他想去台湾发展,可手里没钱,他就打算跟戴厚英借。
一开始,陶峰就跟戴厚英借过两次钱,但数额都较小,念及是自己老师的孙子,戴厚英很爽快地借给了他。
案发前一天,陶峰就想好了,他确实想去台湾,他准备次日去找戴厚英借15000块钱,然后偷渡去台湾。
8月25日上午出门前,陶峰给戴厚英住处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是戴厚英的侄女戴慧接的。戴慧告诉陶峰,二姑(戴厚英)前两天回安徽老家了,但是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闻此,本来准备上午去的陶峰,把计划改到了下午。
下午3点左右,陶峰去了戴厚英家,开门的是戴慧,戴厚英还未回来。进屋后,戴慧给陶峰倒了杯白水,因为两人并不熟悉的缘故,戴慧便打开电视,让陶峰一个人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待自己的二姑,她自己则回卧室了。
大概3点半的时候,戴厚英家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是戴慧出来接的,而这通电话正是戴慧父亲戴厚泉打来的,说他们晚点过来看她。
在戴慧打电话的时候,一旁的陶峰从中了解到了一些信息,而这些信息直接让陶峰的心理失衡,造成了后面的悲剧。
陶峰通过戴慧和其父亲的通话了解到,戴慧在校期间品学兼优,这次来戴厚英家就是等待被安排工作的。听到这,陶峰觉得十分不公平,自己来上海找工作四处碰壁,薪酬也低,而人家戴慧家境优渥,甚至都不用自己找工作,安心度度假,等着被安排工作就行,这样天差地别的人生境遇让陶峰的心理发生扭曲。
所以,等戴慧刚挂断电话时,陶峰就扑了过来,想要控制住她,逼她说出戴厚英家藏匿钱财的位置,企图盗窃,因为他不打算再待在上海了,戴厚英也只不过是他爷爷的一位学生,他和戴厚英之间并无感情,与其冒着被拒绝的风险借钱,倒不如盗窃来的快。
不料,戴慧见陶峰这副模样,顿时大喊大叫起来,这让陶峰十分慌乱,不得已他将戴慧打晕,准备自己动手翻找戴家的财物。
万万没想到,就在陶峰开始翻找没多久,他就听到了进户门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戴厚英回来了。
陶峰没想到的是,戴厚英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点回来了,如果让她看到昏倒在地的戴慧后,那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爷爷,到时就说不说清了。
所以,陶峰一狠心,拿起茶几上一只花露水的瓶子躲在了门后,待戴厚英刚进屋,他就举起瓶子对着毫无防备的戴厚英砸了过去。
戴厚英吃痛倒地,质问陶峰为何这么做,陶峰也没理她,双手扼在了戴厚英脖颈处,戴厚英挣扎,陶峰又加大了力气,但戴厚英始终没有断气。
这时,陶峰急了,觉得自己已经没退路了,不能留活口,于是跑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对着戴厚英身上一通乱砍,直至戴厚英没了气息。
也就在陶峰稍作喘息时,旁边的戴慧醒了!
陶峰果断捡起菜刀想要过去,戴慧吓得往自己卧室跑了,想要关起门躲避陶峰,最终因力气太小,被陶峰闯了进去……
看着双双倒地的姑侄二人,陶峰洗劫走了戴厚英的一张存折,戴慧的手表,洗掉了自己身上、手上的血污,随后又跑去戴厚英卧室脱下了自己的臭袜子往柜子里一扔,又找了一条戴厚英的裤子套上,随后扬长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陶峰临走前还对着戴厚英遗体作了个揖,之后便离开了。
最终,陶峰因入室抢劫、杀人,被判处死刑,于当年12月26日执行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