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琛瞒着温妤月将她的小奶狗送出了国。
当晚,她就绑架了他的父母,要用他父母的命,去换小奶狗的下落。
温妤月把手机推到他面前,屏幕里他的父母被绑在椅子上,胸口贴着定时炸弹,倒计时的数字一跳一跳地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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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他对面,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等一份无关紧要的合同签字。
“景琛,你还有五十九分钟。” 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告诉我,你把妄之送哪儿去了?”
贺景琛浑身发冷,喉咙像是被掐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她第三次问他。
第一次,她问他顾妄之去哪儿了,他沉默。
第二次,她捏着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唇,声音低沉:“景琛,别闹脾气。”
现在,第三次。
她用他父母的命来逼他。
“温妤月……” 他声音发抖,“那是我爸妈,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轻笑了一声,眼神却冷得可怕:“是吗?那你把妄之送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对我有多重要?”
贺景琛死死盯着她,忽然觉得可笑。
重要?
她说过,外面的男人只是玩玩,玩腻了就能丢。
她说过,他才是她最爱的人。
可现在,她为了顾妄之,要杀他父母。
“温妤月,”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如果我不说,你真的会让他们死吗?”
她微微倾身,黑眸里映着他苍白的脸:“你可以试试。”
贺景琛浑身发抖,眼泪砸在桌面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温妤月,分明那样真切地爱过他。
当年,他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而温妤月是京圈顶级豪门继承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女,矜贵清冷,从不对谁低头。
偏偏,她对他一见钟情。
追他追得满城风雨,九十九次表白,次次轰动全城。
直升机垂落的巨幅玫瑰、包下整条金融街的LED告白、甚至在他生日那天,她让全城烟火只为他绽放。
他被打动了,可他的父母却坚决反对。
他们太清楚豪门是什么样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权贵大小姐的爱,从来不是童话。
他们想让他娶门当户对的人,可温妤月直接跪在他家门口一天一夜,舍弃所有骄傲,只为求一个嫁入他家的机会。
父母终究心软了。
婚后,他俩十分恩爱,温妤月事事迁就。
他胃疼,她连夜从国外飞回来,就为了给她煮中药。
他随口说想吃城西的栗子糕,她开车绕了半个城去买。
他以为他娶对了人。
直到,他第一次听到 “顾妄之” 这个名字。
那还是助理和他闲聊时提起,说有个男大学生故意在温妤月演讲时摔倒碰瓷,手段老套。
他笑了笑,没在意,毕竟想攀附她的男人太多了,而她始终洁身自好。
可第二次听到时,却是在床上。
她伏在他身上,情动时,却低低喊了一声 “妄之”。
那一刻,他如坠冰窟。
他质问她,她却抱着他解释,说她的确对顾妄之起了包养的心思,但只是养在外面玩玩。
“圈子里的人都这样,景琛,我最爱的还是你,永远不会变。”
可后来,她越来越肆无忌惮。
她给顾妄之买豪车、送豪宅,甚至带他出席私人宴会,绯闻闹得满城风雨。
他无数次闹过,可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惯着他,只是冷冷地说:“别无理取闹。”
最终,他忍无可忍,把顾妄之送出了国。
可他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她绑了他的父母,给他们绑上炸弹,只为逼他说出顾妄之的下落。
“他在瑞士。” 他颤抖着开了口,“苏黎世,我名下的那栋别墅。”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假,随后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确定后,她拿起外套,脚步急切便要去接人。
“我爸妈呢?” 他猛地抓住她的袖子,“你答应过,只要我说了,就放了他们!”
她回头看他,眼神淡漠:“城南废弃工厂,自己去找。”
贺景琛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开车直奔城南。
他找到他们的时候,炸弹还剩最后十分钟。
他爸妈被绑在椅子上,嘴被封住,看到他的瞬间,他们拼命摇头,示意他快走。
他冲过去,颤抖着手去解绳子,可炸弹的倒计时声像催命符一样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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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不开,急得眼泪直掉。
他爸忽然用力撞了他一下,他踉跄着后退,下一秒,他猛地用身体撞向炸弹——
“爸——!!!”
爆炸声震耳欲聋,热浪掀翻了他。
他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片血红。
……
再醒来时,贺景琛已经在医院。
他爸妈都受了重伤,但幸好还活着。
他跪在病床前,哭着道歉:“对不起……是我选错了人……”
贺母虚弱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傻孩子,从头再来就是了。”
他摇头:“她不会放我走的。”
一开始知道顾妄之的存在后,他接受不了,不是没想过离婚。
可他每拟定一份离婚协议,温妤月便撕一封。
她说,她对顾妄之只是玩玩,等玩腻了就会甩掉顾妄之,她的真爱是他,不会放他走。
贺父握住他的手:“不,景琛,有件事你不知道,而她大概也忘了,答应你和她结婚过去的那一晚,我和你妈就让她签了一份离婚协议。”
他一愣。
“如果她背叛你,” 贺父声音很轻,“协议生效,你可以直接离婚,我们一家……将会永远消失。”
贺景琛怔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原来,爸妈早就为他留了后路。
……
第二天,贺景琛去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他和贺父贺母一起,带着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去了律所。
律师看完后,点头:“协议有效,离婚即刻生效。”
第二件,他们一家去办了销户手续。
只要销户手续完成,世上便再也没有贺景琛这个人。
而温妤月,永远都找不到他!




得知销户手续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后,贺景琛和贺父贺母商量,还是决定先回温家。
这半个月,他必须继续待在温妤月身边,不能让她察觉任何异常。
否则,以她的手段,他们一家三口谁都走不了。
回到别墅后,贺景琛便开始整理东西。
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合照、温妤月写给他的情书、他们一起旅行时买的纪念品……他全部扔进了壁炉。
火焰吞噬着过往,就像在烧掉一个可笑的梦。
第二天,贺景琛去了后院。
那里有一整片梧桐树,是温妤月亲手为他种的,她说梧桐象征忠贞,就像她对他的爱,永不凋零。
贺景琛拿起斧头,一棵一棵砍下去。
佣人们站在远处,不敢靠近,也不敢拦他,树干断裂的声音沉闷而刺耳,像是某种执念被硬生生斩断。
第三天,贺景琛去了山顶的情人崖。
那里挂着一把同心锁,锁上刻着他们的名字,当年温妤月牵着他,把钥匙扔下悬崖,说这辈子他们永远锁在一起。
现在,贺景琛用钳子直接剪断了锁链。
锁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转身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
回到别墅时,客厅里多了两个人。
温妤月坐在沙发上,而顾妄之在她旁边里,脸色苍白,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贺景琛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直接上楼。
“站住。” 温妤月的声音冷冷传来。
贺景琛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他回来吗?” 她问。
“不关心。”
“妄之被你送出国后,水土不服,几天几夜没睡好。” 她的语气里带着责备,“景琛,给他道歉。”
贺景琛终于转过身,看向他们。
顾妄之怯怯地抓着温妤月的袖子,眼里却闪过一丝得意。
“如果我不道歉呢?” 贺景琛平静地问。
“算了,没关系的……” 顾妄之故作胆怯地开口,“我受点委屈没关系,毕竟……哥哥才是温小姐的先生。”
温妤月立刻搂紧他:“我不是说过,不要你这么懂事吗?”
她握紧他的大手,“以后有我在这,你想怎样都可以。”
贺景琛扯了扯嘴角,觉得讽刺至极。
佣人端来一碗安神汤,说是特意给顾妄之准备的。
这时,温妤月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顾妄之柔声说:“你向来听到我说公事就头疼,我出去接,你把汤喝了。”
说完,她起身离开。
贺景琛站在原地,心脏像是被斧头狠狠砸了一下。
她以前从不在外面谈公事,因为涉及到商业机密,可现在,为了顾妄之,她连这个习惯都能改。
客厅里只剩下贺景琛和顾妄之。
顾妄之脸上的苍白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利者的傲慢。
“看到了吗?” 他轻笑,“虽然你才是她丈夫,还仗着身份把我送走,可妤月的身和心,都在我这里。”
贺景琛淡淡地看着他:“你要她,那就给你。”
顾妄之愣了一下,随即恼怒:“不需要你给!她迟早会是我一个人的,你的位置,也会是我的!”
见贺景琛不为所动,他更加气急败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温妤月的脚步声。
顾妄之眼底闪过一丝狠意,突然端起那碗滚烫的安神汤,直接泼在自己身上!
“啊!” 他尖叫一声,眼泪瞬间涌出。
温妤月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妄之满身狼狈,汤水顺着他的衣服滴落,而他眼眶红了一半。
“贺景琛!” 她眉间隐隐有着怒意,“你不道歉就算了,还敢这样对他?!”
“不是我做的。” 贺景琛冷静地说,“你可以查监控。”
“好,查!” 她冷笑。
顾妄之立刻拉住她的手臂,哽咽道:“妤月,不是他的错……是我不该妄想留在你身边,我现在就走……”
他刚迈出一步,温妤月就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你又要离开我的视线?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她紧紧搂着他,像是搂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然后,她看向贺景琛,眼神冰冷得可怕。
“这件事,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贺景琛被关进了冷库。
保镖拖着他往里推的时候,他拼命挣扎:“温妤月!你查监控!不是我做的!”
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说:“不用查,我只信他。”
冷库的门重重关上。
黑暗、寒冷瞬间吞噬了贺景琛。
他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心里却比这冷库更冷。
这就是她说的,最爱的人是他?
贺景琛眼泪忍不住落下。
他素来体寒,很怕冷。
结婚后,温妤月花高价在家里装了恒温系统,连室外庭院都四季如春。
冬天的时候,她会把他冰凉的手脚捂在怀里,笑着说:“这辈子我都会这样暖着你。”
现在想想……
誓言,大概只有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才是真的。

文章后序
(贡)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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