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奶奶是乡村教师。

当年捡了个孩子认作干女儿,我叫她姑姑。

我上大后,就没见过姑姑。

我爸查出癌症那会儿,医生说上海的医院有法子治。

我攥着诊断书,心里直打鼓——上海人生地不熟,住哪儿都是个难题。

我爸说,姑姑就在上海。

虽然,姑姑不是我亲姑姑。

小时候是我奶奶养大。

年轻时全靠我爸帮衬,爸爸说,听说现在姑姑过得挺体面。

姑姑结婚时,穷得叮当响。

我爸把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上海牌手表全卖了,凑钱给姑姑和姑父办婚礼。

而且,姑父是上海知青,当年在我们北大荒支教。

姑父还是爸爸介绍给姑姑的。

姑姑去上海后手头紧,我爸哪怕自己吃白面馒头,每个月都雷打不动给她寄钱。

我妈也表示理解,说,即便不是亲妹妹,没有血缘关系,毕竟是奶奶的心头肉。

可不知咋的,后来姑姑突然断了联系。

我爸爸一直很惦记。

拍电报,写信都联系不上。

我爸害怕姑姑出了事。

我爸让我妈去上海找她,我妈回来黑着脸说:“以后死也不去上海了!”

我爸蹲在院子里抽了一整晚烟,烟灰落了一地。

那时候我还小,我也不知道,当年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带爸去上海,其实我知道,爸爸嘴上说不想去,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个妹妹。

挂号那天,我按照,我们老家在上海打工的给我的地址,硬拉着爸爸,敲响了姑姑家的门。

姑姑开门时愣住了。

眼神扫过我爸骨瘦如柴的身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姑父倒是热情,拉着我爸的手往屋里拽。

姑姑看我不高兴了,马上变了,忽然变得很热情。

可,全程没问过一句爸爸的病情,我心里明镜似的——她怕是怕我们开口借钱。



晚上吃饭时,姑姑说要给我们订宾馆。

爸爸愣住了。

我气得浑身哆嗦。

姑父赶紧直摆手:“大哥大老远来,哪能住外头!”

姑姑的女儿和女婿坐在饭桌对面,从进屋也没和我们说话。

她们筷子都没动,像看陌生人似的盯着我爸。

我爸颤巍巍掏出红包,你们结婚,我不知道……

他们硬是没接,也没感谢。

我爸很尴尬。

吃完饭,爸爸和姑姑在客厅尴尬的坐着。

我以为,姑姑会拉着爸爸的手,唠家常。

但是没有,姑姑看着电视,念叨,现在上海的物价……

爸爸也看出来了,姑姑已经不是年轻的姑姑了。

爸爸自己回卧室睡觉了。

姑姑把爸爸的袜子拿到门口的鞋子里。

我觉得,很不礼貌。

我爸化疗后大便不通畅,爸爸晚上不敢上厕所。

怕打扰人家休息。

我领着他去。

整个房间特别地安静。

爸爸在厕所蹲久了,之后,姑姑的女儿上厕所,捏着鼻子直嘟囔:“农村人就是……”

我姑父起身刚要训斥,我姑姑立马起来护着:“你骂孩子干啥!”

我攥着拳头忍了,我爸却红着眼圈。

接下来几天,姑姑总在饭桌上念叨:“上海物价高,青菜都比肉贵。”

可,我看见她女儿周婷拎着几万块的包包。

听邻居说,她家光房子就有三套。

两套在出租。

我真的不理解。

有天,姑姑和爸爸唠嗑。

爸爸说,住家里添麻烦了。

姑姑突然说:“医院附近宾馆多方便,你们住着也省心。”

我爸的手一抖,眼神有点发呆。

其实,我知道爸爸的时间不多了,他想让妹妹陪陪。

我咬着牙说:“姑姑,我们再住几天就走。”

姑姑又扯到女儿周婷在家不方便。

我心里冷笑——她女儿都三十多了,还能不方便到哪儿去?

然后,爸爸自己进屋去了。

半夜里,特别的安静。

我被尿意憋醒,轻手轻脚摸向卫生间。

姑姑家是老式木地板,在我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经过主卧时,我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主卧里传来床垫弹簧的响动,接着是周婷的轻笑:"你摸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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