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不是原罪。

刚刚过去的五一黄金周,大型演出依然火热。

据中演协数据最新数据,五一期间,全国营业性演出(不含娱乐场所演出)场次3.35万场,与2024年同比降低2.52%;票房收入21.59亿元,同比增长3.60%;观众人数1031.59万人次,同比增长0.47%。其中,5000人以上的大型营业性演出票房收入达到12.12亿元,同比增长5.12%。


据不完全统计,在接下来的5月,也将有超过20多场音乐节接棒五一的余温。

不过,五一档音乐节热度的B面,是创新与转型进程中衍生的诸多混乱与闹剧、乱子和乐子。从流程失序到体验割裂,种种乱象如同一把双刃剑,既折射出行业变革的阵痛,也在无形之中消耗着乐迷的耐心与信任,让这场本应狂欢的音乐盛宴蒙上了一层阴影。

狂欢之乱

比起五一档电影票房的惨淡遇冷,同期的音乐节市场则是在乱象中“炙烤”。

首当其冲的,是来自于多场音乐节出现的部分艺人实际演出时长与官宣相差甚远所引发的舆论海啸。

这之中,造成较大舆论翻车的,便是5月2日北京元气森林音乐节演出当天,因落日飞车因堵车迟到和主办方应急处理能力不足,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包括老狼、郑钧、崔健、赵露思等后续嘉宾演出时长接连被压缩,而最后登台的赵露思更是仅演出7分钟左右便匆匆结束。据现场乐迷反映,即便如此超时,主办方仍然保留了完整的中插广告时间,且并未对突发情况做出及时的补救措施。


不过,这种演出时长出现临时变动的问题,出现几分时间的误差并不少见。虽然引发不少消费者吐槽,但整体上也因主办方反应迅速并未造成影响观演体验、处理不当等问题。

同时,在爱豆热潮过后,演员跨界成为了今年五一档不少音乐节码阵容时的重要选择。张新成、张晚意以及引发较大争议的罗云熙、赵露思等均登上了多场音乐节舞台,甚至不乏出现因上场咖位、演出时长等引发的饭圈大战。也正是因此,从音乐节现场衍生到线上的粉黑大战乱象也同样愈演愈烈。

比如在5月1日常州太湖湾音乐节,原定演出时长为30分钟的罗云熙被指超时13分钟,进而导致最后出场的周深将原定20分钟的换场时间压缩到了7分钟,好在圆满完成演出。而这场在饭圈引爆的超时分歧骂战,也在闹上热搜与正主面前后以网络骂战的形式继续“翻旧帐”,不仅涉及到当日前排应援位置的抢夺摩擦、口号式辱骂,还出现了推搡、寻衅滋事等安全争议。截至目前,即便主办方、艺人出面澄清,双方粉丝的骂战仍在不断升级。


除此之外,演员跨界音乐节的业务能力也同样颇有争议。像是参加过唱跳选秀且发行多首热门OST的赵露思、任嘉伦、周峻纬以及音乐生出身的曹恩齐等,均被质疑“跑调”、“唱得不知所云”。并且,不少演员跨界无作品、多为翻唱的现象,也同样引发消费者“花钱来看艺人KTV”的吐槽;少有的则是像张新成、高瀚宇等在演员跨界唱衰潮中收获好评。

随着流量所带来的新消费群体的增加,与音乐节原住民之间的矛盾也在不断升级,引发了不同圈层文化之间的激烈碰撞。

像是粉丝夜排、扛旗和灯牌应援等饭圈粉丝文化的涌入,令不少音乐节现场出现了较大争议。一方面,单一艺人粉丝为守住前排位置坚持几小时不动的现象,令大量乐迷不得不退居后排观演,以及对应援旗、灯牌下观演的现状颇有微词;另一方面,不乏有粉丝因禁止夜排、代排代跑引发与主办方矛盾,不同粉丝之间也因此升级爆发骂战,而夜排到底该鼓励还是禁止也同样成为主办方、艺人难以取舍平衡。

比如在北京元气森林音乐节,赵露思粉丝通宵夜排的热况,除了主办方维持秩序外,也引起赵露思本人关注为粉丝准备了热饮与早饭;更有甚者为了抢夺前排,自4月底便提前四五天来到现场夜排,迫使主办方不得不提前加码安保。同时,夜排的风也在不少流量歌手的粉丝群体之间群起而效仿,像是薛之谦在本档期五场音乐节即便呼吁不要夜排,但在南京咪豆音乐节、常州太湖湾音乐节等依然出现了壮观的夜排现场。


不难看到,在经历过票价矛盾、一票难求、黄牛乱市等乱象后,在流量主导的这场商业性狂欢之中,寄希望于跨界刺激消费的音乐节市场也难免失衡,专业性缺失、用户体验不佳等老问题暴露得更加集中。

别拿音乐节不当演出

每年五一过后,给音乐节上价值或搞批判,已然老生常谈。

但说实话,大浪淘沙之中,真正走入消费者心坎、以口碑服众的音乐节品牌仍然寥寥无几,反倒大量音乐节在失去“民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性价比的缺失、专业歌手的演出时长被砍、为粉丝让步的断崖式体验,尤其是大量图新鲜感、捞快钱艺人的玩票性参与,这类跨界在普通消费者眼中难免格格不入。

可以说,除了暂缓主办方售票压力外,此类流量导向的跨界直接引爆的是乐迷信任危机,甚至影响着音乐节的品牌价值、口碑。比如类似于岳云鹏为代表的演员,以及各种爱豆、网红在现场的饭撒互动占据的演出时间,也被吐槽浪费演出时长,仿佛在开见面会;而一首接一首不停歇的音乐人则因名气、流量的让步,被不少消费者打抱不平。


如今的音乐节,将爱豆流量、演员光环、网红效应与综艺元素尽数纳入,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大杂烩。这种“来者不拒”的拼盘模式,早已背离了其诞生之初自由、纯粹的乌托邦理想,更像是一场多圈层交织的大型户外音乐嘉年华。

在创新愈加困难的当下,音乐节持续过热造就的主办方生存压力是显而易见的。由于带票乐队、歌手数量的有限,头部音乐人秀费的增长以及大众的审美疲劳,令大量主办方不得不在成本、定价、阵容组合等之中不断博弈。而事实也证明,在挣钱面前,大杂烩也出现了成功的组合案例。比如5月1日的太湖音乐节,就因集结了网红、演员、歌手、爱豆、相声演员等多类型演出人员,火速售罄。

但这是否意味着,泾渭分明的坚守便是死胡同呢?

某种程度上,这是摆在主办方面前的一道选择题。正如当下,不少大型非精品的商业演出也在逐渐被默认为打着音乐节旗号、只邀请几个头部艺人的拼盘演唱会,甚至被冠以“音乐节版《同一首歌》“的调侃,进而也演变为无某一艺人便难留长期客群的现象。


客观来说,音乐节“屈服”于流量、票房下的选择,其实也并非完全被否定的。只是大众欢迎的,是真正有能力支撑起一台演出的跨界,而非是仅站立在带票逻辑上的“玩咖”。比如同样是演员跨界,檀健次、陈昊宇、能田玲奈等音乐节舞台便颇受好评。

本质上,在带票潜力之外,不破坏消费者演出体验,才应该是音乐节打出差异化、创新演出阵容的底层逻辑。毕竟,跨界邀约也必然是此后音乐节市场愈加不可避免的一类趋势。

随着头部乐队、歌手回归大型演唱会,以及海外艺人试水过后开跑巡演为主,音乐节市场已经是肉眼可见缺乏可持续供给的新鲜血液。兜兜转转,就像曾经的滚圈音乐人为主,再到说唱歌手、主流歌手涌入音乐节分一杯羹,以及诸如那艺娜、皮皮朱等越来越抽象的网红艺人接连,也是对主办方音乐审美、团队能力等方面的反向筛选。

对于入局者来说,大型非精品的粗糙,不如小而美的确幸。

比如河流音乐节、春游音乐节等此类保有一定独立性、音乐坚持的音乐节品牌,被冠以值得“无脑复购”的口碑;或者如泡泡岛音乐与艺术节、草莓音乐节、迷笛音乐节等依靠成熟专业的幕后团队,在兼具商业性、流行性的同时,还能坚持音乐性、精品化,持续创新并赢得高口碑。

说到底,别拿音乐节不当演出,消费者早已不是傻子,音乐节也早已不是唯一选项。只靠拼流量、以捞快钱为目的,是无法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好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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