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李国强站在村口，二十年的漂泊终于结束。
村庄变了模样，熟悉的脸孔寥寥无几。
"美丽早就改嫁了，大概十五年前。"王大伯的话如雷击。
他拖着沉重脚步走向老屋，门开了，一个陌生女子站在那里。
"你是谁？"李国强声音发颤。
他没想到，这个平凡的相遇，会彻底改变他余下的人生。
01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李国强疲惫的脸上。他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二十年了，他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李国强今年四十八岁，眼角的皱纹和花白的鬓角述说着岁月的痕迹。他的手掌粗糙，布满老茧，这是他在外打拼二十年的见证。行李不多，一个旧背包，里面装着他这些年的积蓄和几件礼物。
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李国强还是个二十八岁的小伙子。那时的马家村还是个穷乡僻壤，土路，草房，家家户户都在为一日三餐发愁。
他和张美丽结婚三年，住在村东头的一间土坯房里。房子虽破，但被张美丽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夏天能结一些果子。日子虽清贫，但也有小小的幸福。
张美丽是村里有名的勤快人，不仅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还在地里干活时比男人还要卖力。李国强常说，娶了美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李国强在村里打零工，种地，收入微薄。每到月底，常常是揭不开锅。
那年冬天，村里来了个招工的，说是去广东的工地上干活，一个月能挣八百块。这个数字让村里的年轻人都心动不已。
李国强也心动了。他和张美丽商量了一晚上，最终决定：他去外面闯一闯。
"美丽，我去广东打工，多挣些钱，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起来了。"李国强握着妻子的手说。
张美丽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丈夫一旦去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我最多干三五年，挣够钱就回来。到时候咱们盖新房子，买新家具，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李国强信誓旦旦地保证。
张美丽抬起头，勉强笑了笑："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离别那天，大雪纷飞。张美丽站在村口，帮李国强整理着衣领。她的眼睛红红的，但没有哭。
"这是我给你做的手套，冬天戴上，手不会冻。"张美丽递给他一双厚实的棉手套。
"谢谢你，美丽。"李国强接过手套，心里一阵温暖。
"这是我攒的五十块钱，你带着，路上用。"张美丽又掏出一个小布包，塞进他的口袋。
李国强知道，这是妻子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他心里一酸，紧紧抱住了妻子："等我回来，咱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美丽点点头，轻声说："我等你回来。"
大巴车启动了，李国强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站在雪地里的妻子，直到她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也是李国强人生的转折点。
到了广东，李国强才发现，打工的生活比想象中要艰苦得多。他和十几个工友挤在一间简陋的工棚里，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像冰窖。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吃的是最便宜的饭菜。
但是，当他收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那种喜悦是难以形容的。八百块钱，是他在村里打一年零工都挣不到的数目。他马上寄了五百块回家，给张美丽写了一封长信，详细讲述了自己在广东的见闻。
刚开始的几年，李国强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家，也会给张美丽写信。那时候村里没有电话，他们只能通过信件交流。李国强的字写得不好，但他还是会认真地写，告诉妻子自己的生活，也问候家里的状况。
张美丽的回信总是很短，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不用担心，好好工作就行。偶尔，她会在信里夹一片树叶或一朵干花，说是家门口的树上摘的，让他不要忘记家的味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国强从广东辗转到了浙江，又到了江苏。他换了好几个工地，从普通工人做到了小组长，后来甚至自己带了一个小工程队。
随着工作的繁忙，他和家里的联系也越来越少。村里装了第一部公共电话后，他偶尔会打电话回家。但是，电话总是很短，也很生疏。
"家里一切都好吗？"他会问。
"都好，你放心吧。"张美丽总是这么回答。
"我这边挺忙的，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回来看看。"他会这么承诺。
"你忙你的，家里不用担心。"张美丽总是很体谅。
但是，那个"忙完的日子"从来没有到来过。每逢春节，李国强都想回家看看，但总有各种理由让他放弃了——工地赶工期，老板加钱留人过年，或者干脆是想多挣点钱再回去。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李国强的存折上的数字越来越多，但他和家乡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他心里想着：再多挣一点，再多挣一点，回去就能盖一栋大房子，让张美丽过上好日子。
第五年的时候，他曾经回过一次家。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小包工头了，口袋里揣着几万块钱，心里满是自豪。
但是，那次回家并不愉快。他发现，村里的变化很大，很多老邻居都搬走了。张美丽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体贴，反而显得有些冷漠。
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得生疏，像是两个陌生人。李国强想说的话很多，但张美丽总是敷衍地回应，眼神飘忽，不愿与他对视。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他问。
"还行，就那样。"她简短地回答。
"我这次带了不少钱回来，咱们可以盖新房子了。"他兴奋地说。
"嗯，你决定吧。"她淡淡地回应。
李国强觉得失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挣钱，换来的却是妻子的冷漠。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张美丽在外面有了别人。
那次回家，他只待了三天，就借口工地有事，匆匆离开了。离开前，他留下了五千块钱，说是给张美丽买新衣服用的。
张美丽站在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挽留，也没有送别，只是默默地转身回了屋。
那是李国强最后一次见到张美丽，也是他最后一次回家。之后的十五年里，他彻底沉浸在了工作中，试图用忙碌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他不知道的是，那次离开后，张美丽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给李国强写了信，但信件没有回音。她打电话到工地，却被告知李国强已经转到了别的地方。
就这样，联系彻底断了。
李国强后来确实换了工作，搬到了一个新的城市。他给村里寄过信和钱，但不知道为什么，张美丽从来没有收到过。他以为妻子不想理他了，也就不再联系。
时间一晃就是二十年。去年，李国强在工地上摔伤了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快五十岁了，再不回家，可能就没机会了。于是，在养好伤后，他决定收拾行李，带着这些年的积蓄，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现在，大巴车缓缓驶入马家村的村口，李国强的心跳得厉害。二十年了，不知道家乡变了多少，不知道张美丽还在不在等他。
车停了，李国强提着背包下了车。村口的老槐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两旁整齐地排列着路灯，每隔十米一个，像是守卫着这个村庄的士兵。
李国强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村子。村里的变化太大了，当年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当年的草房大多变成了两层小楼。村口那家小卖部变成了一家超市，门口停着几辆电动车。
他走到村子中央，犹豫着该往哪里走。二十年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李国强？是你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02
李国强转身，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眯着眼看他。老人穿着一件蓝色的中山装，手里拄着一根竹拐杖。
"王大伯？"李国强仔细看了看，终于认出了这位村里的老人。
"是我，是我！"王大伯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终于回来了？这都多少年了？"
"二十年了。"李国强苦笑着说。
"二十年啊..."王大伯叹了口气，上下打量着他，"你变化真大，要不是你那双眼睛，我都认不出来了。"
李国强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王大伯，我家还在老地方吗？"
王大伯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两声，目光躲闪："你家...你是说你和美丽的那个房子？"
"对啊，就是村东头的那个。"
王大伯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那房子还在，不过..."
"不过什么？"李国强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美丽早就不住那里了。她...她已经改嫁了，大概十五年前吧。"王大伯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李国强的眼睛。
李国强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站不稳。他强撑着问："改嫁给谁了？"
"嫁给了隔壁青山村的刘福贵，那人是个老实人，对美丽也不错。"王大伯叹了口气，继续说，"你也别怪美丽，那时候你已经三四年没联系她了，她一个人，日子过得很难..."
李国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手紧紧握着背包带，指节发白。
"你要去看看你的老房子吗？"王大伯小心翼翼地问。
李国强点点头，声音嘶哑："带我去吧。"
一路上，李国强的心情复杂极了。他想起那次回家时，张美丽的冷漠态度，现在想来，也许那时候她已经绝望了，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该伤心，最终，只剩下深深的自责。
"这些年，村里变化很大。"王大伯试图打破沉默，"你看，现在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楼房，也通了自来水，电也比以前稳定多了。"
李国强只是机械地应着，目光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你的老房子也修缮过了，看起来挺不错的。"王大伯继续说，"虽然没盖成楼房，但比当年强多了。"
"谁住在那里？"李国强突然问道。
王大伯又是一阵犹豫："这个...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们穿过村子，来到了村东头。拐过一个弯，李国强看到了那间熟悉的房子。房子确实翻新过，原来的土墙变成了砖墙，屋顶铺了红瓦，门窗也换成了新的。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还有一片小菜园，收拾得很整齐。
一切似曾相识，又全然陌生。
"就是这里。"王大伯停下脚步，"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看看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国强站在门口，心跳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李国强的心猛地一跳，这声音很陌生。"我...我是李国强。"他犹豫着说。
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口，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她有一双和李国强很像的眼睛，但五官更像张美丽，清秀中带着坚强。
女子看着李国强，眼中先是疑惑，接着像是认出了什么，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李国强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孩是谁？为什么会住在他的房子里？
"你是..."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发颤。
"你是李国强？"女子开口问道，语气平静。
"是我。"李国强点点头，"请问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