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小满的皮鞋踩在老旧的水泥楼道里,
发出清脆的回声。
这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老楼,
即将在三天后被夷为平地。
她手中的文件夹里,
只差周良辰老人这最后一户的签字。
“周爷爷?我是社区的小林。”她又一次敲响7栋2单元的门,
却无人回应。
她无论如何想不到,
自己第一次参加工作,
会揭开一位独居老人,
埋藏了七十年的秘密!
01
隔壁王大妈探出头来:“小林啊,
这个点周老头肯定在阳台喂猫呢,
你直接喊他就行。”
林小满绕到楼后,
果然看见三楼阳台上,
一个瘦削的老人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夕阳将他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
宛如一棵枯树。
“周爷爷!”
老人头也没抬,
只是用手指比了个“嘘”的动作。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阳台围栏上,
一只花色斑驳的三花猫,
正警惕地盯着她,
尾巴不停地甩动。
老人小心翼翼地将碗里的猫粮往猫的方向推了推,
嘴里念叨着:“阿花,
快吃,
别怕。”
这一幕,
让林小满既感动又头疼。
感动于89岁高龄的老人,
依然保有这份爱心。
头疼的是,
拆迁已成定局,
而周爷爷是整个社区最后一个未签协议的住户。
“周爷爷,
我能上去和您谈谈吗?关于搬迁的事。”
老人这才转过头,
目光穿过楼层的距离看向她,
眼神犀利得完全不像个年近九旬的老人:“你们领导都来过三回了,
我的态度没变。”
林小满没有退缩:“那能让我上去喝杯水吗?今天跑了一天,
嗓子都冒烟了。”
老人沉默片刻,
转身进了屋,
没关阳台的门。
林小满知道,
这是默许了。
周良辰的屋子,
比她想象中还要拥挤。
倒不是因为家具多,
而是到处堆满了发黄的旧报纸,
一捆一捆,
垒到半人高,
如同城墙。
墙上的挂历停在1952年5月,
已经泛黄卷边,
却被装在玻璃相框里,
显得格外醒目。
“坐吧,
水在桌上。”老人简短地说,
然后转身倒腾起炉子,
煮起了晚饭——只有一小碗白米和几片青菜。
林小满注意到床头柜上,
放着一个空相框,
玻璃有道明显的裂痕,
像是被人用力砸过。
屋里虽然杂乱,
却出奇地干净,
没有一丝灰尘。
“周爷爷,
您看这是最新的补偿方案。
比上次又多了十万,
还有养老院的优先入住权。”林小满拿出文件,
“三天后这里就要拆了,
您总不能...”
“我不去养老院。”老人打断她,
声音平静却坚定,
“那地方关着人,
不让猫进去。”
“可以考虑安置房啊,
新小区环境好,
有电梯...”
“新房子不让养猫。”老人头也不抬,
继续煮他的晚饭。
林小满有些无奈:“您可以偷偷养啊,
现在很多小区...”
“阿花不是宠物。”老人突然转身,
目光如炬,
“它不住在屋里,
它只是每天来我这吃饭。
我走了,
谁喂它?”
林小满想说流浪猫在哪都能活,
但看到老人倔强的表情,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您这是感情深,
但...”
“阿花还没回来,
我不能走!”老人突然激动起来,
声音颤抖,
“七十年了,
我答应过她要等的。”
林小满一愣,
不知道老人口中的“她”是谁。
屋外突然响起雷声,
老人脸色骤变,
冲向阳台:“糟了,
阿花怕打雷。”
那天晚上,
林小满没能拿到签字。
更糟的是,
第二天一早,
周良辰失踪了。
02
她接到社区主任的电话,
赶到老人家中,
发现门虚掩着,
屋内空无一人。
床头那个破碎的相框里,
多了一张泛黄的照片——1952年的一对新人,
新郎正是年轻时的周良辰,
而新娘手腕处,
隐约有个三花猫的纹身。
床头还压着一张纸条:“帮我喂阿花,
它怕雷声。”
林小满拿着那张结婚照,
急匆匆赶到社区档案室。
这是她从北京大学社会工作专业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负责协助老城区拆迁安置。
她本以为这只是份过渡性的工作,
却没想到会遇到周良辰这样的“钉子户”,
更没想到会牵扯出一段尘封七十年的往事。
“周良辰...周良辰...”档案管理员老刘翻着发黄的居民册,
“找到了,
1952年调入本街道,
原籍江苏南通,
原工作单位...咦,
这人挺厉害啊,
是国营纺织厂的保全科员。”
“保全科员是什么职位?”林小满问。
“就是负责工厂安全生产的,
那年头是个吃皇粮的好差事。”
老刘递过一本《建国初期XX纺织厂厂志》,
“你看,
这里有记载。”
林小满翻到1952年那一章,
突然被一行字吸引住了:“1952年5月12日,
女工苏雯为救猫坠楼身亡。”
旁边配了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女子手腕处,
赫然是一个三花猫的纹身。
“这...这不是周爷爷的结婚照上的新娘吗?”
老刘凑过来看了看:“哎呀,
那年头纹身可不多见,
肯定是同一个人。
你说他们结婚照的日期是几号来着?”
“照片背面写着1952年5月1日。”
“那就是结婚没几天,
新娘子就...”老刘摇摇头,
“难怪老人家这么多年...”
林小满正要问下去,
手机突然响了。
是拆迁办李主任:“小林,
周良辰找到了,
就在拆迁工地那边,
你赶紧过去看看。”
03
工地上,
周良辰孤零零地站在一台推土机旁边,
目光呆滞地望着机器发出的轰鸣声。
“周爷爷!”林小满跑过去,
“您这是干什么呢?大家都在找您。”
老人像是没听见,
喃喃自语:“那天也是这个声音...机器的声音...”
“什么声音?”
老人回过神来,
看了她一眼:“那天,
纺织厂的机器出了故障,
发出这种声音,
然后...然后...”他突然闭上嘴,
不再说下去。
林小满扶着老人回家的路上,
决定再做一次尝试:“周爷爷,
我看了档案,
知道苏雯阿姨的事了。
您是因为她才每天喂那只叫阿花的猫的吗?”
老人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没有回答,
只是加快了脚步。
第二天一早,
林小满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趁周良辰去晨练的空挡,
她偷偷潜入了老人的房间,
想寻找更多线索。
在床底下,
她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锁已经生锈,
轻轻一掰就开了。
里面是一份发黄的《安全生产事故报告》和半块绣着“周&苏”的手帕。
报告的标题赫然写着:“关于女工苏雯违规攀爬厂房救猫坠亡事件的调查结果”。
报告称苏雯私自爬上厂房顶部救一只被困的猫,
不慎失足坠亡。
但奇怪的是,
目击者签名处被墨水涂黑,
无法辨认。
“你在干什么?”
林小满吓了一跳,
回头看见周良辰站在门口,
脸色铁青。
“对不起,
周爷爷,
我只是想...”
“出去!”老人大吼,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帕,
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
“你们年轻人不懂...那年头猫比人金贵。”
林小满被轰出门外,
但她依然不死心。
既然从周良辰口中问不出真相,
那就找当年的知情人。
厂志上记载,
纺织厂1985年就已关停,
工人们大多被分流。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联系到了住在养老院的王阿婆,
一位92岁的退休纺织女工。
“王奶奶,
您还记得1952年那个为救猫坠楼的苏雯吗?”林小满问。
王阿婆听到这个名字,
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清亮:“小苏啊...好姑娘啊...”
“她真的是为了救猫才...”
“哪有什么猫?”王阿婆突然压低声音,
颤抖着说,
“小苏是替周师傅顶罪才跳的楼!”
林小满愣住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