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是有史以来,最多灾多难的一个世纪。一战、二战、冷战三场旷日持久的世界性“大战”,不同程度上改变、塑造了当今世界。
对一战、二战的关注与讨论不绝于缕,书籍、影视剧乃至电子游戏都多如牛毛。而对当下影响最直接、最强烈,也是最有感触的冷战,其实关注度并不高。
不幸的是,我们正逐步进入一个“新冷战时代”。
正所谓,知识也许不能拯救历史,但能拯救未来。每多关注冷战一分,就为防止新冷战的爆发,增加一分可能。
透过王缉思《冷战的故事》(签名)、张小明《冷战及其遗产》等多本讲述冷战的经典书籍,我们可以一窥冷战的四大教训,看冷战究竟如何影响我们当下的思维与世界。
▍一:非友即敌二元思维
冷战时期,由于敌友界限分明,东西双方都视对方为自己最大的“威胁”,以此制定对外战略。
因此,国际秩序就形成了“非友即敌”和必须确定一个头号敌手的思维习惯。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这种二元思维在冷战时期最为明显。
事实上,冷战后,敌友之间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政治家们面对的国际现实,更复杂、多变。因此,政治家们应当从新的视角观察和分析国际现实,并且依此制定对外战略。
但是,世界上还有不少人习惯从有一个最大的、固定不变的“威胁”角度来思考国家安全问题,把某些国家视为潜在或假想敌人。
除此之外,对外政策不可避免会带有主观要素和个人风格。所以,冷战期间,东西方对对方的判断,都有猜疑、夸大、不符合实际的成分。这加速了冷战的产生,也造成了东西方之间对抗的激烈、紧张。
因此,领导人之间相互理解和沟通,是世界上所有国家,特别是大国,处理好国际关系的重要前提。
▍二:核武器可怕或能防止世界大战
既然是冷战,就意味着没有大规模的世界性热战,因此有人说冷战是“持久的和平”。
但冷战期间,东西方之间的军备竞赛愈演愈烈。武器技术迅猛发展,登月、远程导弹、计算机……都是冷战的直接成果。特别是核武器的出现,让世界笼罩在核废土的紧张气氛中长达四十年。古巴导弹危机,更堪称人类最危险的时刻。
因此,冷战中的和平,是“恐怖之下的和平”。也正因此,冷战后,世界各国形成了一系列的共识;
核扩散的危险日益严重,国际政治应该重新认识核武器的作用:
由于核武器的存在,世界大战不可想象,结果只会是人类文明的毁灭。
大国必须把相互间的冲突控制在一定范围,除了以和平手段解决相互间的分歧之外,别无选择。
换句话说,在核武器出现的大背景下,国际问题只有用更加理性的方式解决,而不是冲突和争夺的方式。
而在国家间经济相互依存、日益深化的时代,对话、合作、和平变革取代军事冲突,更应成为国际政治的主要手段。
▍三:意识形态争斗不减反增
冷战双方都视对方为敌人,除了军事、外交、科技的表面较量,更多表现为制度、信仰乃至生活方式的较量,并且双方都努力把自己认可的强加给别人。
西方以自由、民主、文明为由打压东方,东方则以解放、阶J、Y迫为旗帜对抗西方。
赫鲁晓夫和尼克松的“厨房辩论”、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和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美苏双方的相互抵制,以及不同类型的知识分子、书籍、影视、思潮在双方都曾有过查禁。这就是典型的“意识形态战争”。
冷战之后,这种意识形态之争并没有结束,甚至愈演愈烈。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主权、民权、发展权以及民主价值观上不停争论;围绕民族认同和宗教信仰的争端与冲突;关于文化主权与文化霸权的争执……
亨廷顿“文明冲突论”认为,冷战后以宗教为核心的文明之间的斗争将取代意识形态的斗争,其实依旧是一种新的意识形态斗争。
思想家马克斯·韦伯说现代社会是一个信念诸神之争的时代,冷战把这种意识形态斗争推向了新的高峰。
▍四:苏联解体塑造现代政治格局
冷战另一个现代遗产,就是混乱的国际政治格局。
冷战引发了1980年代末的东欧剧变,加速了1991年苏联的解体。这是20世纪末,最大的一个超级事件。其地位的重要性,可以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相提并论。
俄罗斯成为独立的共和国,接替了原有苏联的欧亚地位,继续与西方抗衡;
巴尔干在冷战之后又重新变成“火药桶”。2003年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重组成为更为松散的邦联,2008年前南斯拉夫的领土分裂出北马其顿、塞尔维亚等六个受联合国承认的主权国家,以及只得到部分国家承认的科索沃。
2001年9.11事件,最大的动力就是苏联解体、阿富汗独立。
如今的俄乌冲突,就是冷战后,东西乌克兰不同归属意愿的直接后果。
事实上,二战后四十多年的时间里,东西方冷战占据着国际政治舞台的中心位置,使得许多地区的内部冲突受到压制和掩盖。
冷战的结束,则间接导致了世界不少地区民族、种族、宗教矛盾和冲突的复燃,如中东、非洲、东南亚地区的冲突、内乱与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