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雨滴敲打着窗棂,如同敲打着生命的鼓点。
这世间有太多偶然的相遇,也有太多有意的别离。
人们说命运是一场交错的旅程,就像那雨夜里一盏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两个陌生灵魂的路。一张纸条,一个录音,一段尘封的往事,就这样将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生轨迹紧紧缠绕在一起。
01
2021年深秋,江西赣州,雨夜。
风将雨点砸向地面,砸向行人的脸,砸向桑毓炎的车窗玻璃。他开着那辆有些老旧的轿车,从建筑公司加完班后直接回家。雨刮器来回摆动,桑毓炎眯着眼睛看前方的路,除了雨幕,他还看见了什么。
他放慢了车速,眼睛盯着路边那座废弃的公交站台。角落里,一个人影蜷缩着,一动不动。桑毓炎停下车,拿起车上的雨伞,走向那个孤独的身影。
“喂,你没事吧?”桑毓炎小心地问道,见对方没有反应,他轻轻推了推那个身影。
那是一位女子,衣着褴褛,面容憔悴得看不出年龄。桑毓炎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很微弱,但还在。他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将她抱进了自己的车里。
第二天清晨,医院的病房里,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桑毓炎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
女子警惕地看着桑毓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戒备。她的目光在病房内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别怕,我昨晚在公交站台发现了你,你当时已经昏迷了。我叫桑毓炎,是赣州本地人,在一家建筑公司当项目经理。”桑毓炎站在床尾,保持着一定距离,他不想吓到这个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女子。
“我……”女子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嘶哑,“我叫温清浅。”
“温清浅。”桑毓炎重复了一遍,点点头,“你有家人或朋友在赣州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
温清浅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我无处可去。”
就是这样简单的四个字,让桑毓炎的心猛然一紧。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十八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双双离世,那种无处可依的感觉曾将他整个吞噬。
医生告诉桑毓炎,这位女子除了营养不良,还有轻度抑郁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养,还要定期服药。”医生说。
桑毓炎撑着伞站在医院门口,雨还在下,他思考着该怎么办。温清浅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穿着医院发的衣服,瘦弱的身体似乎随时会被风吹走。
“我在城郊有一栋小院子,里面有间闲置的小屋,你可以暂时住在那里。”桑毓炎最终说道,“等你身体好一些,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温清浅抬起头,露出了桑毓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眼神,警惕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过问你的过去。”桑毓炎补充道,“你可以把那里当作暂时的避风港。”
温清浅点了点头,跟着桑毓炎上了车。
小院很安静,远离城市的喧嚣。桑毓炎带温清浅去了那间闲置的小屋,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
“这里以前是我爸妈住的地方,他们去世后,我就搬到主屋住了。”桑毓炎简单解释道,“厨房里有食物,冰箱里有牛奶和水果。我平时工作比较忙,早出晚归,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桑毓炎把一部旧手机放在桌上,又指了指墙上贴着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号码。”
那天晚上,桑毓炎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想着小屋里的那个陌生女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无助,也许只是因为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说不出的故事。
第一周,温清浅几乎不出小屋的门。桑毓炎每天早上出门前会把早餐放在小屋门口,晚上回来时会准备一些简单的晚餐。有时,他能听到小屋里传来的轻微响动,知道她还在里面。
第二周,桑毓炎回家时,发现院子里的杂草被清理了,几朵野花被整齐地插在瓶子里,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那天晚上,他敲了敲小屋的门,温清浅第一次主动为他开了门。
“谢谢你收拾院子。”桑毓炎站在门口说。
温清浅点点头,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戒备。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桑毓炎和温清浅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奇怪的默契。他不问她的过去,她也不主动提及。他们就像两个孤独的行者,在人生的道路上偶然相遇,各自保持着距离,又互相给予温暖。
02
小院里的冬天来得比城里早一些。桑毓炎给温清浅买了厚衣服和棉被,又在小屋里安装了一台取暖器。温清浅的身体渐渐好转,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桑毓炎发现,温清浅开始帮忙打理整个院子,不仅是除草,还种了一些蔬菜和花。她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做了一辈子这样的事情。
“你以前在农村生活过吗?”一次,桑毓炎忍不住问道。
温清浅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将一株幼苗埋进土里,“小时候,在乡下的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那天晚上,桑毓炎从书房里找出一些书籍,给温清浅送去。“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些。”
温清浅接过书,翻开扉页,指尖轻轻抚过纸张,“谢谢。”她说,声音依旧很轻,但嘴角微微上扬。
第2天, 桑毓炎下班回家,听到了一阵钢琴声。声音来自主屋的客厅,那里有一架老旧的钢琴,是他父母生前的爱好。自从父母去世,那架钢琴就一直蒙着布,无人问津。
桑毓炎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见温清浅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她弹奏的是一首桑毓炎没有听过的曲子,悲伤中带着一丝希望,像是在诉说一个复杂的故事。
琴声戛然而止,温清浅似乎感觉到了桑毓炎的存在,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歉意。
“我擅自进来了,对不起。”
“不,没关系。”桑毓炎走进屋子,“你弹得很好,是专业级别的。”
温清浅低下头,“以前学过一点。”
“你可以经常来弹,这架钢琴放着不用也是可惜了。”桑毓炎说,“我爸妈会很高兴有人能让它重新发出声音。”
从那以后,温清浅几乎每天都会在桑毓炎不在家的时候弹琴。有时,桑毓炎会提前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听她弹奏。那些曲子有的欢快,有的忧伤,但都充满了情感,仿佛每个音符都在讲述着温清浅不愿说出口的往事。
一个周末,桑毓炎的好友舒鹤云带着他的妻子拜访。舒鹤云是赣州某中学的历史老师,和桑毓炎从小一起长大。
“这是我朋友舒鹤云和他妻子。”桑毓炎向温清浅介绍,“这位是温清浅,最近住在我小院里。”
舒鹤云夫妇热情地和温清浅打招呼,没有过多询问她的来历。他们带来了城里的小吃和几本新书,很快就和温清浅聊得很投机。
“你的朋友很不错。”舒鹤云夫妇离开后,温清浅说。
“他们是很好的人。”桑毓炎点点头,“我爸妈去世后,是他们帮我度过了最难的那段日子。”
温清浅看着桑毓炎,目光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你很幸运,有这样的朋友。”
“你也可以把他们当朋友。”桑毓炎说,“他们很喜欢你。”
那天晚上,桑毓炎听到了小屋里传来的梦呓声。他起身,轻轻推开小屋的门,看见温清浅在床上辗转反侧,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不要伤害她……龚世平……你不能这样做……”温清浅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恐惧。
桑毓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温清浅的肩膀,“温清浅,醒醒,你做噩梦了。”
温清浅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是惊恐和混乱。当她看清是桑毓炎时,她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吵到你了。”她坐起身,声音里带着歉意。
“没事,做噩梦了?”桑毓炎递给她一杯水。
温清浅点点头,接过水杯,“谢谢。”
“想聊聊吗?有时候说出来会好一些。”
温清浅摇摇头,“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不重要。”
桑毓炎没有追问,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如果你需要聊天,随时可以找我。”
第二天中午,桑毓炎的邻居林岚烨来了。她是一位退休的语文教师,热心肠但有些爱管闲事。
“毓炎啊,听说你这里住了个女孩子?”林岚烨一边帮桑毓炎整理院子里的枯枝,一边问道。
“嗯,临时住一段时间。”桑毓炎简单地回答。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从哪来的?”林岚烨追问,“村里人都在议论呢,说是不干净的女人,你可要小心啊。”
桑毓炎放下手中的工具,严肃地看着林岚烨,“林老师,请你告诉那些爱嚼舌根的人,温清浅是我朋友,请他们尊重她。”
林岚烨被桑毓炎的态度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年轻人容易被骗……”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桑毓炎打断她,语气坚定。
林岚烨离开后,桑毓炎看到温清浅站在小屋门口,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别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桑毓炎走过去对她说。
温清浅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感激,“谢谢你为我说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桑毓炎回应道。
那天晚上,温清浅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桑毓炎惊讶地看着这些菜肴,每一道都看起来很精致。
“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温清浅说,脸上带着少有的期待。
桑毓炎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肉质酥烂,味道醇厚,“太好吃了!你是专业厨师吗?”
温清浅摇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怀念,“只是以前喜欢钻研烹饪。”
“那以后我们可以轮流做饭。”桑毓炎提议,“我的厨艺虽然比不上你,但也不会让人饿肚子。”
温清浅笑了,这是桑毓炎第一次看到她真心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03
冬去春来,小院里的梅花开了又谢,桃花又悄悄绽放。温清浅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人也比刚来时圆润了不少。她每天照料院子里的花草,为桑毓炎准备三餐,晚上则弹奏钢琴。有时,舒鹤云夫妇会来访,四个人一起吃饭聊天,氛围温馨而平静。
那天是周末,桑毓炎提议带温清浅去赣州古城逛逛。温清浅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赣州古城有着悠久的历史,古老的城墙,传统的街道,还有那座著名的八镜台。
“八镜台有个传说,说是在这里许愿的人,愿望会得到八面镜子的倍增,更容易实现。”桑毓炎站在八镜台前,对温清浅说。
温清浅看着那八面铜镜,眼中闪烁着光芒,“你相信吗?”
“小时候相信,长大后就不信了。”桑毓炎笑了笑,“不过现在,我倒希望它是真的。”
“你有什么愿望?”温清浅好奇地问。
桑毓炎看着她,认真地说,“希望你能一直开心,像今天这样。”
温清浅的脸微微泛红,低下头,“谢谢。”
他们在古城里漫步,参观了博物馆,品尝了当地的美食,买了一些小纪念品。温清浅像个孩子一样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桑毓炎则耐心地为她讲解每个景点的历史和传说。
回家的路上,温清浅靠在车窗上,轻声说,“今天真好。”
桑毓炎看了她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出来逛逛。”
温清浅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眼中满是平静和满足。
那段时间,桑毓炎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常常加班到深夜。有一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看到院子里亮着灯,温清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伞。
“下雨了,我来接你。”她说,走到桑毓炎身边,为他撑起伞。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桑毓炎看着温清浅的侧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温清浅,”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你愿意留下来吗?”
温清浅转过头,眼中带着疑惑,“我不是已经住在这里了吗?”
“我是说,永远留下来。”桑毓炎直视着她的眼睛,“和我一起生活,组成一个家。”
温清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你不了解我的过去,也许你会后悔。”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过去,我只在乎现在的你,和未来的我们。”桑毓炎握住她的手,“你不需要现在回答我,可以慢慢考虑。”
那天晚上,他们在烛光下共进晚餐,温清浅为桑毓炎弹了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温柔而忧伤,像是在诉说一个无法言明的故事。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桑毓炎问。
“《无处可归》,”温清浅轻声回答,“是我自己创作的。”
桑毓炎看着她,轻声说,“你有家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温清浅的眼中泛起泪光,但她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感袭击了赣州,温清浅不幸染病,高烧不退。桑毓炎请了假,日夜守在她身边,为她换退烧贴,喂她喝药,时刻关注她的体温变化。
“姐姐……对不起……不要恨我……”温清浅在昏迷中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桑毓炎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三天后,温清浅的烧终于退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桑毓炎憔悴的脸,眼中带着心疼,“你没有休息吗?”
桑毓炎摇摇头,“没事,你好了就好。”
温清浅握住他的手,眼中含泪,“谢谢你,桑毓炎。”
“不用谢,”桑毓炎微笑着说,“这就是家人该做的。”
温清浅的眼泪终于落下,她紧紧抱住桑毓炎,像是找到了生命中唯一的依靠。
“我答应你,”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愿意留下来,和你组成一个家。”
桑毓炎抱紧了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04
那是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婚礼,没有豪华的场地,没有繁复的仪式,只有最真挚的祝福和最简单的承诺。舒鹤云夫妇作为见证人,林岚烨和几位邻居作为来宾,他们一起见证了桑毓炎和温清浅的结合。
“对不起,我没有亲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温清浅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有些歉意地对桑毓炎说。
桑毓炎握住她的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温清浅在小院里开设了一个小小的钢琴培训班,教授附近的孩子们学习音乐。桑毓炎则继续在建筑公司工作,两人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充满了温馨和满足。
晚上,温清浅常常会在桑毓炎入睡后独自弹琴,那些曲子总是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忧伤,好像在思念远方的某个人或某段回忆。桑毓炎有时会醒来,静静地听她弹奏,不去打扰,只是默默守护着这份属于她的时光。
“你的琴声真美,”一天晚上,桑毓炎对温清浅说,“我们可以把你的演奏录下来,分享给更多的人。”
温清浅有些犹豫,“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弹弹而已。”
“你的水平远超过'随便弹弹',”桑毓炎坚持道,“相信我,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音乐。”
在桑毓炎的鼓励下,温清浅答应了。他们录制了几首她的原创曲目,上传到了音乐平台。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曲子很快就引起了广泛关注,评论区里满是赞美和感动。有一位音乐学院的教授甚至专程来到小院,称赞温清浅的演奏技巧和创作才华。
“你有没有考虑过进一步发展你的音乐事业?”那位教授问道,“你的才华不应该埋没在这个小城。”
温清浅微笑着摇摇头,“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不需要更多。”
随着名气的增长,温清浅被邀请参加了江西省的一个音乐比赛。比赛当天,会场人山人海,温清浅穿着简单的黑色礼服,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开始了她的演奏。
曲目是她的原创《无处可归》,旋律从缓慢的忧伤逐渐变得坚定有力,最后归于平静,像是讲述了一个人从迷失到找到归宿的故事。
就在演奏即将结束时,温清浅的目光突然被观众席上的一个身影吸引。那是一位优雅的女士,面容与温清浅有几分相似,她正含泪注视着舞台,然后突然起身离场。
温清浅的手指微微颤抖,险些弹错了音符,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完成了演奏。她的表演获得了全场观众的起立鼓掌,但她自己却像是丢了魂一般,呆呆地坐在钢琴前。
“太棒了!”桑毓炎冲上台,激动地拥抱了她,“你一定会获奖的!”
温清浅勉强笑了笑,“我们回家吧。”
果然,温清浅获得了一等奖,还收到了几家唱片公司的邀约。但在回家的路上,她异常沉默,拒绝了桑毓炎提出的庆祝晚餐。
“怎么了?不开心吗?”桑毓炎担忧地问。
温清浅摇摇头,“只是有点累。”
那天晚上,桑毓炎在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走出房间,听到了钢琴声,便向客厅走去。温清浅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桑毓炎从未听过的曲子,旋律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桑毓炎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在月光下的剪影,那么美,那么哀伤,又那么陌生。
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开始,温清浅心中的秘密即将被揭开,而他们平静的生活也将迎来巨大的变故。
比赛过后,温清浅的视频在网上越来越受欢迎,甚至引来了媒体的关注。一些音乐评论家称她为“被埋没的天才”,各种采访邀约接踵而至,但都被温清浅婉拒了。
“我不想面对镜头,”她对桑毓炎解释,“我只想安静地弹琴,教孩子们音乐。”
桑毓炎尊重她的选择,依旧支持着她,但他开始注意到一些异常。温清浅变得更加多愁善感,经常盯着窗外出神,有时还会突然惊醒,好像害怕某种无形的威胁。
一天晚上,桑毓炎提前下班回家,看到温清浅正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则关于“温氏集团千金举办全国钢琴巡演”的新闻。桑毓炎注意到,照片上那位名叫温清玉的钢琴家,竟与温清浅有几分相似。
“认识的人?”桑毓炎随口问道。
温清浅慌乱地关闭了页面,脸色苍白,“没什么,只是一则新闻。我有点头痛,先去休息了。”
桑毓炎没有追问,但心中的疑惑开始增长。温清浅到底是谁?她的过去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隔天,桑毓炎在整理房间时,偶然在温清浅的随身包中发现了一张被折叠多次的照片。照片中是两个年轻女子站在钢琴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其中一人是年轻时的温清浅,另一人竟然与新闻中的温清玉一模一样。
桑毓炎看到照片后震惊了,但他选择不动声色,将照片放回原处。他决定等温清浅主动告诉他,而不是逼她面对可能不愿提及的往事。
05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清浅的钢琴培训班越办越好,学生从最初的几个增加到了二十多个。她的网络视频点击量也节节攀升,一些音乐爱好者甚至从外地赶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
桑毓炎为她感到高兴,也为她骄傲。他喜欢看着她坐在琴前,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那一刻的她是如此专注,如此闪耀。
“你真的很有天赋,”桑毓炎常对她说,“你为什么不考虑正式发行一张专辑呢?”
温清浅总是摇头,“我现在很满足,不需要更多。”
一天下午,一封没有寄件人地址的信件送到了他们家。信封上只写着“温清浅收”,字迹娟秀却有力。
温清浅看到信后,脸色骤变。她迅速将信拆开,读完后立即烧毁了。她的手在颤抖,眼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怎么了?”桑毓炎担忧地问。
“没什么,只是一封推销信。”温清浅勉强笑了笑,但眼神闪烁,明显在说谎。
那天晚上,温清浅久久不能入睡,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灯光,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毓炎,”她突然开口,“你愿意搬到一个大城市生活吗?”
桑毓炎愣住了,“为什么突然想搬走?”
“我只是觉得,也许在大城市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温清浅解释道,“无论是你的事业还是我的音乐。”
桑毓炎看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确定只是为了这个原因?”
温清浅点点头,但眼神却有些躲闪,“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如果不合适,随时可以搬回来。”
桑毓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点头同意了。他不知道温清浅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但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身边。
一周后,桑毓炎通过舒鹤云的关系,在南昌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温清浅也很快收到了当地音乐学院的聘书,担任钢琴教师。他们租了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开始了新的生活。
然而,温清浅的不安并没有因为搬家而减轻。她常常站在窗前,警惕地看着楼下的行人;她坚持要更换所有的门锁,还在门上安装了猫眼;她每天回家的路线都不一样,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人的跟踪。
“清浅,”桑毓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温清浅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挣扎,“毓炎,相信我,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
“但我想帮你,”桑毓炎紧握她的手,“无论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温清浅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请你相信我,好吗?”
桑毓炎深深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但请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搬家后的第三天,一位陌生女士来访,自称是温清浅的旧友卓迟璇。她穿着时尚,气质优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好久不见,清浅。”卓迟璇微笑着说,但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温清浅勉强笑了笑,“好久不见,请进。”
桑毓炎给她们倒了茶,然后借口工作,给她们留出了私人空间。但他注意到,两人的谈话声很低,温清浅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卓迟璇离开后,温清浅整个人都变了,眼神空洞,情绪低落。她走到桑毓炎身边,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毓炎,我们能不能暂时不要考虑生孩子的事情?”
桑毓炎惊讶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温清浅低声说,“我不配拥有完整的家庭。”
桑毓炎心疼地抱住她,“别这么说,你值得拥有一切美好的事物。不过,如果你暂时不想要孩子,我尊重你的决定。”
温清浅靠在他的怀里,无声地流泪,好像在为某种无法挽回的失落而悲伤。
“能遇到你,真好,”她轻声说,“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真心爱我的。”
桑毓炎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但他紧紧抱住了她,像是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南昌某豪华酒店举办了一场慈善音乐会,温清浅作为新晋钢琴家受邀演出。这是她搬到南昌后的第一次公开演出,也是她最紧张的一次。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她在后台对桑毓炎说,手心全是汗。
“你会很棒的,”桑毓炎鼓励她,“就像在家里弹琴一样,忘记观众,只记得音乐。”
温清浅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舞台。
就在她准备坐下时,她看到了后台一个熟悉的身影——温清玉,那位在新闻中看到的女钢琴家,也是照片中与她合影的女子。两人隔空对视,温清玉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温清浅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坚持坐到了钢琴前。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演奏她的原创曲目《姐妹》。这首曲子是她专门为这次演出创作的,旋律中既有对抗,也有和解,既有痛苦,也有希望。
台下的观众被她的演奏深深打动,掌声雷动。温清玉站在后台,默默地流泪,然后在温清浅演奏结束前离开了。
演出结束后,桑毓炎和温清浅一起走出剧院。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剧院门口缓缓驶过,车窗微微降下,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眼神冰冷而威胁。
温清浅看到那张脸后,脸色刷地变白,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几乎站不稳。
“我们快走,”她紧紧抓住桑毓炎的手,声音中满是恐惧,“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