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金贤成,你真要去中国?那里可太遥远了。”父亲紧握着儿子的手,眼中充满担忧。

“为了小花的病,为了咱们家,我必须去。”金贤成低头看着地板,声音坚定却带着颤抖,“只要五年,我一定攒够钱回来,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1

边防站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金贤成握紧了胸前的小包,那里装着他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和父亲给他的金日成徽章。

入境检查站的中国边防警察只是例行公事地翻看他的临时工作签证,并未多加询问。



朝中边境虽然管控严格,但像他这样有“亲戚担保”的技术劳工并不罕见。

实际上,他心里清楚,所谓的“技术劳工”不过是一个体面的说辞,掩盖着一场交易的本质。

通过在丹东做小生意的远房表哥介绍,他将“入赘”到北京郊区一位名叫张红梅的中国女人家中,以换取10万元人民币的“彩礼”。

这笔钱对于一个月工资仅有几千朝元(约合几美元)的朝鲜工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足够为女儿小花治病,也能让家里人不再忍受饥饿的煎熬。

“记住,钱是暂时的,根在这里。”临行前,父亲将他珍藏多年的金日成徽章郑重地别在他的衣领上,神色肃穆。

金贤成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怀揣着对未来的恐惧与期待,他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窗外的景色从荒凉的边境小镇,渐渐变成了繁忙的中国城市。

金贤成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街道,如此高耸的建筑,如此密集的人流。

在丹东转车时,远房表哥匆匆塞给他一部二手手机和一张纸条:“这是联系方式,到了北京打这个电话,记住,汇款要通过我,直接汇会被抓。”

2

北京郊区的菜市场比金贤成想象中的还要嘈杂。

张红梅的摊位在市场最里面,四周堆满了各种新鲜蔬菜,她正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



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材魁梧,面容带着岁月的痕迹,但眼神锐利如鹰。

当她看到金贤成的那一刻,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就是你啊?比照片上看起来老实。”张红梅上下打量着金贤成,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会说中文吗?”

金贤成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中朝对照小册子,艰难地拼凑出几个词:“你好…我…学…中文。”

张红梅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忙自己的生意,随口对他说:“先搬那些白菜,一箱一箱地码好。”

虽然听不太懂,但金贤成从她的手势中明白了意思,立刻开始搬动沉重的蔬菜箱。

这就是他在中国的第一天,没有想象中的欢迎仪式,没有正式的婚礼,只有菜市场里的汗水和陌生。



张红梅的家是城乡结合部的一套两居室,简陋但整洁。

金贤成被安排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张红梅解释说是暂时的,等他“适应”了再说。

夜深人静时,金贤成蜷缩在狭窄的沙发上,拿出藏在衣服内侧的金日成徽章,轻轻擦拭着。

他清楚自己的处境,但为了家人,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3

日子一天天过去,金贤成的中文在市场的吆喝声中渐渐进步。

张红梅对他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嫌弃变成了一种勉强的接受。

他学会了开三轮车送货,认识了菜市场的路线,甚至能和顾客简单讨价还价。

但邻居们异样的眼光让他始终感到不自在,他们私下称他为“朝鲜女婿”,带着几分好奇和轻蔑。

“你们朝鲜人不吃猪肉吗?”一天晚上,张红梅边炒菜边问,“总吃素菜怎么有力气干活?”



金贤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习惯…不吃。”

张红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在中国就要入乡随俗,明天开始吃猪肉。”

文化的差异远不止饮食这么简单,从作息时间到生活习惯,从思想观念到行为方式,处处都在提醒金贤成他是个外来者。

晚上十点,张红梅已经睡下,金贤成悄悄起身,换上一件旧外套。

他轻手轻脚地出门,骑上张红梅的电动车,前往十公里外的一个建筑工地。

那里有一份夜间搬运工的临时工作,每晚能额外赚取200元。

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能够坚持下去的动力。

搬了四个小时的水泥袋后,凌晨两点,金贤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他小心翼翼地洗去身上的灰尘,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然后将赚到的钱藏在床垫下的一个破鞋盒里。

等攒够5000元,他就能通过表哥汇回朝鲜老家。

根据表哥的说法,1元人民币在朝鲜黑市上可以换到近千朝元,这意味着他每月能给家里寄去相当于普通朝鲜工人几年的收入。



“听好了,”表哥在电话里反复叮嘱,“汇款通道很敏感,我帮你转手一次要抽30%,剩下的才能通过中间人送到你家人手上,明白吗?”

金贤成咬牙应允,虽然心疼那30%的“手续费”,但这仍是唯一可行的方式。

4

第一次汇款的时候,金贤成心跳加速,生怕被张红梅发现。

他按表哥的指示,到指定的小店里,将5000元交给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妇女。

“姓名?地址?”妇女头也不抬,机械地问道。

金贤成报出父亲的名字和咸镜北道的家庭住址,然后紧张地等待。

十分钟后,他拿到一张手写的收据,上面简单地标注着金额和一串数字。

“一周内到账,别对任何人说。”妇女警告道。

回到家,他发了一条短信给父亲(通过表哥提供的特殊号码):“钱已寄出,等消息。”

一周后,父亲的回信让他喜极而泛:“收到了3000多人民币的等值朝元,足够买三个月的药了,谢谢儿子。”

金贤成计算了一下,3000多元意味着表哥抽走了接近40%,而不是说好的30%,但他没有抱怨的余地。

只要能帮到家里,付出再多都值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金贤成白天在菜市场帮忙,晚上偷偷去工地搬砖,每月都能攒下5000多元。

直到有一天,张红梅突然翻出了他藏在床垫下的钱盒。

“这是什么?”她手里拿着几张汇款收据,表情阴沉得可怕,“你一直在偷偷赚钱?给朝鲜家里寄钱?”

金贤成哑口无言,恐惧像潮水般袭来。

他害怕张红梅会赶他走,那样他就失去了在中国的依靠,也意味着无法再帮助家人。

“我…对不起…”他结结巴巴地道歉,“我只是…想帮家里…”

出乎意料的是,张红梅没有暴怒,而是长叹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

“你当我这是银行吗?”她语气复杂地说,“我花十万彩礼娶你来,是为了有人帮我干活,照顾我,不是让你拿我这儿当跳板的。”



金贤成低着头,不知如何回应。

张红梅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缓和了些:“算了,你要寄钱也行,但必须先把我的菜摊打理好,家务活也得做到位,明白吗?”

金贤成连连点头,心中的石头暂时落地。

不过从那以后,张红梅对他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两人各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像两条平行线。

5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2020年初,金贤成来到中国的第五个年头。

这五年里,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北京的生活,中文说得流利,甚至学会了开车和使用智能手机。

他和张红梅的关系始终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点上,不亲不疏,像合作伙伴多过夫妻。

最让他欣慰的是,通过这五年的努力,他已经累计汇回朝鲜老家超过100万人民币。

按照父亲来信的描述,家里已经盖了新房,装了太阳能板,弟弟妹妹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女儿小花的病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他俨然成了村里的“朝鲜汇款传奇”,很多家庭都希望能像他一样,找到一条改变命运的路。

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计划。

边境被封锁,汇款渠道中断,表哥的电话也再也打不通了。

更糟糕的是,疫情导致菜市场生意惨淡,张红梅的收入大幅下降,她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你们朝鲜人就是晦气!”一次争吵中,张红梅将一个盘子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道,“自从你来了,我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金贤成沉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心中的痛苦无人诉说。

他思念家人,担心女儿的病情,更担心自己辛苦积攒的钱财是否真的如父亲所说,改善了家里的生活。

疫情期间,他无法再去工地打工,只能靠张红梅菜摊微薄的收入勉强度日。

唯一让他心存希望的是,父亲偶尔能通过特殊渠道发来简短的消息:“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

但这些消息总是格式化的,词句生硬,让金贤成不禁怀疑是否真的出自父亲之手。

6

2023年初,当中朝边境终于松动,金贤成迫不及待地申请了临时探亲签证。

“你要回朝鲜?”张红梅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变得难看,“去了还回来吗?”

金贤成点点头:“当然回来,我只是想看看家人,看看这些年的钱都用在哪里了。”

张红梅冷笑一声:“你怎么回来?走路吗?”

金贤成犹豫了一下,最终鼓起勇气:“能借我一点钱吗?买个二手车。”

出乎意料,张红梅爽快地答应了,甚至帮他联系了一个卖二手车的朋友。

“记住,最多一个月,不回来我就当你死了。”张红梅冷冷地警告道,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金贤成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临行前一晚,金贤成整理行李时,张红梅突然塞给他一个红包:“里面是5000块,给你父母的,就说…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金贤成受宠若惊,这是五年来张红梅第一次表现出对他家人的关心。

也许,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的。

启程那天是个晴朗的春日,金贤成骑着新买的二手车,后座绑着两个大包裹,里面是他给家人准备的礼物。

中国产的香烟、巧克力、手机、衣物,这些在朝鲜都是稀罕物件,足以让家人在邻居面前大大风光一把。

沿着京哈高速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金贤成的心情越来越激动。

五年了,整整五年没见到亲人,不知道女儿长高了多少,父母是否都健康,新房是什么样子。

一路上,他经过了沈阳、长春,最后到达丹东,这座与朝鲜隔江相望的边境城市。

7

边境检查比金贤成想象的要严格得多。

“这些东西不能带入朝鲜。”边防军官面无表情地指着他的香烟和电子产品,“受禁止物品清单管控。”



金贤成惊愕不已:“为什么?这只是礼物啊。”

军官冷冷地回答:“规定如此。”

最终,金贤成不得不放弃大部分礼物,只带着一些衣物和张红梅给的红包过境。

踏上朝鲜国土的那一刻,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他几乎忘却却又深深烙印在记忆中的气息,那是他的祖国特有的味道。

从边境到家乡还有将近200公里,他不得不换乘几次公共汽车,每一站都有军人检查证件。

当他说自己从中国回来探亲时,人们的目光中充满警惕和好奇。

终于,在颠簸了一整天后,金贤成看到了熟悉的村庄轮廓。

远远的,他期待着看到父亲信中提到的“新房子”,想象那应该是村里最气派的建筑之一。

然而,当他走进村子,迎接他的却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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