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毛主席的老师,徐特立这一辈子,活得很简单,但也很“倔”,他就是倔在一件事上:
不搞特殊。
不管别人怎么劝、怎么安排,他都坚持自己是“普通人”,从不肯接受一点“特别照顾”。
比如在1947年时,蒋介石调兵遣将,重兵进攻延安。毛泽东审时度势,决定主动撤出,临走前,毛主席特地交代了一句:
“要照顾好徐老。”
当时徐特立已经70岁高龄,组织上特批给他配了一头骡子,方便行军。可他坚持不骑,让出骡子给身体不好的同志。他说:
“我这把老骨头,走得动。”
有时候队伍物资紧张,他连马也捐出来当运输工具。人们私下都感动得不行,还编了顺口溜:
“徐老徐老真正好,马儿不骑牵着跑。”
1949年冬天,此时的新中国已经建立了,徐特立跟随中央到北京居住,这一年冬天的北平阳光难得地明媚温暖,而在北京医院的门口,病人们却仍旧在医院花园里排着长队候诊,这一天,徐特立因为身体不好,也来这里看。
在排队的过程中,徐特立有曾经的学生要让他“插队”,但徐特立却坚决不让,徐特立表示:
“不行,不能搞特殊。规矩就是规矩,我是几号就等到几号。”
他转头又对那位学生说:
“你想啊,在医院里,谁都想早点看完病走人,谁愿意坐这儿耗着?你一插队,别人看着就不舒服;再说了,医生也会为难,我们不能给人添乱。我来看病,跟谁都一样,就是个普通病人,没什么特权可讲。”
徐特立的这一番话,让那位学生受到了深深的感动,徐老已经70多岁高龄了,可是还是坚持做一个普通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特权,更不愿意在老百姓面前摆谱,也是这种精神,让徐特立老人成为了党内的榜样和楷模。
徐特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人生观,与他过去多年的人生经验有着很大关系。
1877年,徐特立出生在一个佃农家庭,因为家境困顿,仅能供他读六年私塾。九岁时,他因家贫辍学,帮父母耕田放牛,饱尝旧社会的艰辛。但是,困厄未磨灭他的志向,他向邻里借来残书,深夜借油灯抄读,字迹歪斜却满载渴望。
18岁,他凭自学考入乡试,展露才华。
28岁,徐特立赴长沙应试科举,考试虽然失利,他却不改信念,在客栈写下“丈夫落魄纵无聊,壮志依然抑九霄”的诗句,抒发不屈的志气,他拒绝为功名折腰,继续钻研史书与算学,积累新知。他的努力自学,终让他考入长沙师范学校,毕业后受聘于周南女校,教授地理与数学。
在周南女校时,徐特立以新式教学吸引学生。
他用地球仪讲解经纬,讲述西方民主,启发青年思考救国之道。
后来他又前往了湖南师范,毛泽东便是他的学生之一,徐特立对毛泽东的评价很高,当时的毛泽东虽然年轻,但是让徐特立称他“懂得很多而常觉不足”,在湖南,徐特立的课堂,不仅传授知识,更播下革命的种子。
1909年,32岁的徐特立在长沙修业学校做时事报告,他站在讲台,历数清政府割地赔款、镇压义士的劣迹,声音渐颤。他提及租界洋人的欺凌,提及戊戌六君子的鲜血,怒火在胸中翻涌。他猛然举起小刀,当众砍断左手小指,鲜血涌出,染红桌案。
他蘸血写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而这八个大字刚劲有力,看着这一幕,学生们屏息凝神,有人泪流满面,而这一幕传遍湖南,人们称他为“最有血性的思想者”。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徐特立投身湖南起义。
他走上街头,宣传革命,与同志筹划行动。起义成功后,他担任长沙副议长,负责协调政务。次年,他任省教育司科长,试图改革教育,推广新学,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袁世凯篡夺革命果实,而官场的黑暗也让徐特立失望。
对此,他只能辞去职务,重返教育界,坚信启迪民智是救国之本,而他的选择,映照了知识为民的信念。
1919年,五四运动掀起赴法勤工俭学的热潮。42岁的徐特立报名参加,亲友纷纷劝阻,认为他年老体弱,不宜远行。他却说:
“求知无年龄之限,若不学新知,社会将受害。”
他告别家人,登上货轮,与蔡和森、向警予等青年同行,踏上赴法之路。
在法国,语言是最大障碍,徐特立住进木兰公学法语补习班,校规严苛,生活简朴。华法教育会负责人见他年长,建议他留会管理学生,另请教师教法语。徐特立谢绝好意,他找到负责人说:
“我来法国,是要学校规,懂教育,若不住校,如何学好?同学互助,先生指导,才能进步。”
他搬进宿舍,与青年同吃同住,每日熟背单词,练习语法。
七个月后,徐特立掌握通用法语,进入工厂勤工俭学,他白天搬运木材,夜间抄写笔记。有人问他:
“年老学法语,脑力是否吃力?”
他笑答:
“一天学一字,七年通法语,一天两字,四年半足矣。”
就是凭着这股韧劲,徐特立考入巴黎大学,选修数学与物理,他在这些知识中汲取西方教育理念,空余时间,他会走访法国学校,记录课程设置,思考如何改良中国教育。
也是经过在欧洲的这一段求学经历,再次改变了他的人生,拓宽了徐特立的眼界上限,让他的革命道路变得更加精彩,比起过去的一些观点,徐特立又有了新的看法,回到了国内之后,徐特立成为了中国革命的旗手,虽然他的年龄跟青年人不在一个层级,可是他的精神和思想,却不逊色于任何一个革命青年。
当时间来到1934年,57岁的徐特立随中央红军踏上长征,面对二万五千里的艰险,瞿秋白为他配了一匹骏马,他却常将马让给伤病员,自己拄竹杖、扛红缨枪,与战士同走泥泞。
他翻雪山,涉草地,行军两万三千里,仅骑马两千里,步伐从不落后。
长征途中,国民党飞机昼夜轰炸,红军夜行昼藏,因为徐特立的年纪大了,中央考虑到不能让他有任何损失,于是军事训练未通知徐特立,可当徐特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主动加入,从来都不搞特权,这就是徐特利的人生信条。
随后,他绑上腿带,戴上树枝掩护圈,站进队列,教员劝他休息,他风趣说:
“莫取消我红军资格,人老心不老!”
战士们笑声响亮,心中充满敬佩。他夜间与战士围坐火堆,分享历史故事,白天向军官请教战术,记下行军纪律。他的学习,融入每一步跋涉。
某一次行军,队伍遭敌机扫射,徐特立拉着年轻战士卧倒,教他如何观察风向躲避。
他对战士说:
“敌人也教我们如何生存。”
而他的求知,不仅在书本,更在苦难中汲取智慧,化为行动的力量。
1947年,70岁的徐特立随中央撤离延安,途经绥德,吕梁山区灾民的苦难让他心痛。他见村民衣衫褴褛,饥寒交迫,想到国民党暴政的压榨,悲愤难抑。
于是他提笔写下《七十客绥,哀吕梁灾民并自寿》,哀叹灾民之苦,痛斥国民党祸国殃民,并且叮嘱工作人员,一定要照顾好当地的灾民百姓。
行军中,徐特立因劳累病倒,卧在担架上。身边的同志为了烧水,找来农民的麻秆,但是他听见了动静,挣扎起身问:
“你们做什么?”
同志答:
“烧水给您喝。”
他见到了麻秆,连连摆手说:
“这是百姓的灯火,怎能糟蹋?快还回去!”
他喘息着叮嘱:
“心系百姓,方能胜利。”
听到徐特立的叮嘱,小同志归还麻秆,向老乡致歉,徐特立才安心躺下。
1956年,79岁的徐特立觉记忆衰退,主动向中央请辞中宣部副部长。他对杨尚昆与陆定一说:
“我年老力衰,占位不安。革命后浪推前浪,让贤是责任。”
对于他的请求,中央试图挽留,但他坚持己见,推荐年轻干部接任,中央只能答应徐特立。
多年的时间,徐特立对子女教导严格。
他告诫儿子徐厚本:
“先为社会出力,莫顾小家。”
也是在父亲的叮嘱下,徐厚本投身醴陵农运,领导农民协会,却未曾,21岁就积劳病逝,而徐特立未因丧子消沉,继续革命。
他也叮嘱女儿徐静涵:
“上半夜想己难,下半夜想民难。”
徐特立的家风,延续了为公的信念。
徐特立从不居功,他的长征脚步、陕北学校、革命贡献,泽被后世,他却从不自夸。毛泽东称他“服从纪律的模范”,周恩来赞他“人民之光,我党之荣”,刘少奇叹他“党的光荣”。这些评价,是对他无私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