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山坡上,金秀珍的小提琴声在黄昏中飘散。

陈维国握住她的手:“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她点头,泪水滑落。“你保证?”

“我保证!”

命运弄人,谁都没想到这一句诺言,却要整整38年才能实现。

38年后,陈维国站在平壤机场,手中紧握那封泛黄的信。

“金秀珍,你还在等我吗?”他低语着,心跳如雷。

01

陈维国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六十五岁时重返朝鲜。

那个保存了三十多年的黄色信封就放在他膝上,上面整齐的钢笔字写着他的名字,落款是金秀珍。

他坐在自家阳台的藤椅上,阳光透过竹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封信是上周他翻阅旧相册时发现的,被妻子收藏在相册夹层里,还没拆封。



“爸,喝水。”女儿陈小芳将一杯绿茶放在他手边,看见他手中的信封,“这是什么?”

“你妈妈留下的。”陈维国轻声说,“一封我从未看过的信。”

陈小芳在他身边坐下,“谁寄来的?”

“一个很久以前的人。”

陈维国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薄薄的信纸,上面是工整的中文字迹。

“维国同志,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是金秀珍,我们在友谊水库认识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陈维国手微微颤抖,信纸上的每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他心上。

“爸,你怎么了?”陈小芳关切地问。

陈维国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信。

当他读到最后一句时,整个人像被冻住了。

“…我们有一个儿子。他已经三岁了,很像你。”

信纸从陈维国手中滑落,陈小芳捡起来,快速浏览了一遍,惊讶地看着父亲。

“爸,这是真的吗?”

陈维国望着远处的天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是的,金秀珍是我的初恋。”

“这信是什么时候寄来的?”

“1986年,三十八年前。”陈维国声音有些发抖,“你妈一直没告诉我。”

陈小芳沉默片刻,“你想去找她吗?”

陈维国转头望着女儿,慢慢点了点头。

陈维国年轻时是水利工程师,1983年被派往朝鲜参与中朝友谊水库的建设。

那时他三十岁,充满理想和激情,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期待。

金秀珍是当地派来负责文化交流活动的志愿者,比陈维国小三岁,安静、优雅,会拉小提琴。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欢迎晚会上,金秀珍穿着朝鲜传统服装,在台上拉了一首《阿里郎》。

陈维国被她专注的神情和音乐的美丽所吸引,鼓掌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晚会后,陈维国鼓起勇气上前用简单的朝鲜语问候她,“你的演奏很美。”

金秀珍微微低头,浅浅一笑,“谢谢。你是中国来的工程师吗?”

“是的,我叫陈维国,负责水库的防渗设计。”

“我叫金秀珍,欢迎你来到我们国家。”

02

就这样,他们认识了。

随后的日子里,金秀珍经常来工地做翻译工作。

下班后,陈维国会邀请她一起在水库边散步,听她讲朝鲜的历史和文化。

他发现金秀珍不仅会拉小提琴,还喜欢诗歌,于是他开始把自己写的诗给她看。

“这首很美,”金秀珍看完一首描写家乡湖南小河的诗后说,“我能感受到你对家乡的思念。”

“我也很喜欢这里,”陈维国说,“这里的山和水,还有你。”

金秀珍脸红了,低下头,但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春去秋来,他们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加深。

陈维国知道这份感情在当时的环境下很难有结果,但他忍不住沉浸其中。

他们经常在工地附近的山坡上约会,看星星,讲故事,分享彼此的梦想。

有一次,金秀珍带来了她的小提琴,在山顶上为陈维国演奏了一首自创的曲子。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陈维国问。

“《思念》,”金秀珍轻声说,“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开。”

陈维国握住她的手,“我会回来找你的,我保证。”

1984年秋天,因两国关系微妙变化,中方工程队被要求提前撤回。

陈维国只有三天时间准备离开,他匆忙写了一封信给金秀珍,承诺一定会回来。

最后一晚,他们在工地边的小树林里见面,拥抱,流泪,许下无数承诺。

“等我,”陈维国在她耳边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金秀珍点点头,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我会等你。”

第二天一早,陈维国随工程队离开了朝鲜,临行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金秀珍,她站得笔直,像一棵坚强的小白杨。

回国后,陈维国多次申请再次赴朝,都因各种理由被拒绝。

他尝试写信,但都石沉大海。

两国之间的通信十分困难,他的思念和牵挂无处寄托。

随着时间推移,家里人开始给他安排相亲。

在父母和领导的双重压力下,两年后,陈维国与同厂的会计刘梅结婚了。

刘梅是个善良踏实的女人,知道陈维国心中有结,但她用自己的方式慢慢走进了他的生活。

1987年,他们的女儿陈小芳出生,给陈维国带来了新的希望和责任。

他逐渐适应了普通的家庭生活,成为一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工作上,陈维国表现出色,成为省水利厅的技术专家,参与了多个重大水利工程的设计,获得了同行的尊重和认可。

表面上看,他的生活平稳而顺利,但心底那个未完成的承诺始终如鲠在喉。

03

每当夜深人静,他会想起那个在山坡上拉小提琴的女孩,想起那双含泪的眼睛和那句“我会等你”。

这种思念随着时间推移不减反增,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悄悄占据了他精神世界的一大部分。

刘梅从未提起过这件事,陈维国也以为她不知情,直到2023年冬天,刘梅被诊断出晚期肺癌。



病床上的刘梅比以往更加坦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决定放下所有的隐瞒和伪装。

“维国,我有东西要给你。”一天晚上,刘梅虚弱地说。

陈维国握着她的手,“什么东西?”

刘梅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最底层有个盒子,是给你的。”

陈维国打开抽屉,找到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这是...?”

“打开看看吧,”刘梅轻声说,“对不起。”

陈维国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摞着十几封信,每一封都来自朝鲜,寄信人都是金秀珍。

他的手开始颤抖,“这些是...”

“她寄给你的信,”刘梅说,声音很轻,“从1985年到1995年,整整十年。一开始是每月一封,后来逐渐少了。”

陈维国翻看着这些信封,有些已经泛黄,但都完好无损,没有拆封。

“你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害怕,”刘梅的眼中含着泪水,“害怕失去你。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她,我怕你收到信就会离开我和小芳。”

陈维国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该恨刘梅的自私还是理解她的不安。

“最后那封...1995年的那封,我差点给你,”刘梅继续说,“因为她写了很多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但我...我还是没有勇气。”

陈维国找到那封信,是所有信中最厚的一封,信封边角有些磨损,好像被人拿起又放下过多次。

“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刘梅说,“但我希望你能了结这段往事,找到自己的答案和平静。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陈维国伸手抚摸妻子消瘦的脸庞,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个月后,刘梅走了,带着愧疚和不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陈维国在她的葬礼上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灵魂出窍。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封一封地读那些信,从1985年的期盼到1995年的绝望,金秀珍的情感变化清晰地呈现在纸上。

最后一封信里,她告诉陈维国,她有了他的孩子,一个男孩,取名金志勋。



“他很像你,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我知道你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可能,希望你能来看看他,哪怕只是一面。”

陈维国读完这封信,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有一个儿子,一个未曾谋面的儿子,如今应该已经三十多岁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他要去朝鲜,去找金秀珍,去见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子。

陈小芳得知父亲的想法后,既震惊又担忧。

“爸,你确定吗?都这么多年了,她可能已经...”

“我知道可能性不大,”陈维国说,“但我必须去看看,这是我欠她的。”

陈小芳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明白任何劝阻都是徒劳,“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

04

准备工作比想象中复杂。

首先,陈维国需要办理赴朝签证,这对普通人来说并不容易。

他联系了当年一起在朝鲜工作过的老同事李工,通过他的关系,找到了一个办法。

“你可以以探亲的名义申请,”李工说,“就说当年在朝鲜有一位同事,很多年没联系了,想去看看。”

陈维国按照李工的建议准备了材料,意外地获得了批准。

接下来,他开始学习基础的朝鲜语,虽然很多已经忘记,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还是能说出来。

他还整理了所有与金秀珍有关的物品:照片、诗集、未寄出的信件,以及那把她送给他的小木雕,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孩。

女儿陈小芳虽然不能同行,但帮他安排了一切:订机票、准备行李、咨询旅行注意事项。

“爸,你的降压药带好了吗?”临行前一天晚上,陈小芳再次检查父亲的行李。

“带了,放心吧。”陈维国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星空,思绪飘远。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陈小芳坐到他身边,“万一...万一结果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陈维国沉默片刻,“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去面对。这三十多年,我欠她太多,也欠那个孩子太多。”

“爸,那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当时知道...”

“但我没有坚持,”陈维国打断女儿的话,“我本可以再努力一些,寻找更多方法联系她。我选择了妥协,选择了顺从,这是我的遗憾。”

陈小芳握住父亲的手,“你已经是最好的父亲了,对我来说。”

陈维国露出一丝苦笑,“但对那个孩子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夜深了,父女俩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入睡。

次日清晨,陈维国踏上了飞往朝鲜的航班,开始了这场迟到三十八年的寻找。

飞机抵达平壤顺安国际机场时,天气阴沉,细雨密铺。



陈维国随着旅行团出关,在导游的带领下前往酒店。

“我们会在平壤停留三天,”导游宣布,“按照行程安排参观各个景点。请大家不要随意离团活动。”

陈维国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中全是如何找到金秀珍的计划。

入住酒店后,他趁着自由活动时间,向导游打听了当地的人口查询方式。

“您要找人?”年轻的女导游有些警惕,“在我们国家,没有官方渠道是不能随便查询公民信息的。”

陈维国解释说想找一位老朋友,是当年友谊水库工程的工作人员。

导游听到友谊水库,态度软化了一些,“这个工程在我们国家很有名,是中朝友谊的象征。您可以去水利部门询问,也许他们有工程参与者的记录。”

05

陈维国谢过导游,第二天就按计划参观了几个官方景点,一直在等待机会单独行动。

机会在第三天来临。

旅行团计划参观位于平壤郊外的一处公园,行程相对宽松。

陈维国借口身体不适,请求留在酒店休息。

导游有些犹豫,但看他确实脸色苍白,就同意了。

一离开团队视线,陈维国立刻打车前往水利部门。

在那里,他费了好大周折,终于见到一位部门主管。

“金秀珍?”主管查询了电脑系统,摇摇头,“没有这个人的记录。您说的是友谊水库工程的工作人员?”

“是的,她当时是文化交流志愿者,不是正式的工程人员。”

主管思考片刻,“那她可能不在我们的系统里。您可以去工程纪念馆看看,那里有当年参与者的资料。”

陈维国谢过主管,立刻前往友谊水库工程纪念馆。

纪念馆建在水库附近,是一栋朴素的白色建筑,里面陈列着工程的历史资料和照片。

陈维国的心跳加速,这里曾是他和金秀珍相识相爱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回忆。

他慢慢走过展厅,寻找任何可能与金秀珍有关的线索。

在一面照片墙前,他停下脚步。

那是一张大型合影,前排是中朝两国的领导和专家,后排是当地工作人员。

陈维国的目光在照片上搜寻,突然,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金秀珍,年轻的金秀珍,穿着朴素的衣服,站在人群中,目光清澈。



“你认识照片上的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维国转身,看到一位白发老人,穿着整洁的制服,胸前别着纪念馆的工作证。

“是的,我认识她,”陈维国指着照片上的金秀珍,“请问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老人仔细打量着陈维国,“你是...?”

“我是陈维国,1983年来这里参与水库建设的中国工程师。”

老人的眼睛一亮,“陈工程师!我记得你,我当时是工程队的翻译,金光日。”

陈维国惊讶地看着老人,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那时候人多,你可能不记得我了,”老人笑着说,“但我记得你,因为你和金秀珍的事情在当时很轰动。”

陈维国有些尴尬,“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老人的笑容消失了,“金秀珍老师已经去世三年了,肺癌。很多人参加了她的葬礼,她在这里很受尊敬。”

陈维国感到一阵晕眩,扶住墙壁才没摔倒。

“老师?”他低声问。

“是的,她后来成为了当地音乐学校的教师,教小提琴,很有名。”

陈维国的心如刀绞,他来晚了,永远地来晚了。

“她...有家人吗?”他艰难地问。

“有一个儿子,金志勋,也是音乐老师,在同一所学校教钢琴。”

陈维国的心又开始狂跳,“金志勋...他今年多大了?”

“三十多岁了吧,具体我不清楚。你要找他吗?”

“是的,请告诉我那所学校在哪里。”

06

老人给了他详细的地址和乘车路线,还写了一封简短的介绍信,“拿着这个去学校,会有人帮你的。”

陈维国紧握着那张纸,心情复杂地离开了纪念馆。

他搭乘公交车前往那所音乐学校,一路上心情忐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可能是自己儿子的人。

学校是一栋灰色的建筑,门口挂着“人民音乐学校”的牌子。

陈维国出示了老馆长的介绍信,顺利进入学校。

接待他的是一位中年女教师。

“您是来找金志勋老师的?他现在正在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您可以在接待室等他。”

二十分钟感觉像二十年那么长。

陈维国坐立不安,几次想要离开,又强迫自己留下来。

终于,上课铃响了,走廊上传来学生的脚步声和笑声。

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深色西装,个子不高但很挺拔,五官精致,眼睛特别有神,却又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看到陈维国后,男子愣了几秒,随后他试探地问道,“请问您是陈维国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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