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兰,今年58岁,初中学历,来自一个小县城,年轻时在县里的粮食局上班,后来单位改制,我转到了下属的收储公司,一直干到上个月正式退休。

单位效益一般,但因为是老国企,退休金还算体面,一个月三千多块,日子过得去。

我丈夫王志国比我大三岁,是我们县一所小学的退休教师,前两年就退了休。


他是个性子慢、话不多的人,一辈子老实巴交的,跟我完全相反。我是那种话多爱操心的性格,尤其对孩子的事,总是放不下心。

我们有一个女儿,叫王倩,今年34岁,大学毕业后在市里一家设计公司上班,后来嫁给了一个叫李磊的男孩。

李磊是市里一个事业单位的编制员工,工作稳定,长得也周正,人也挺能说会道的,结婚那会儿我们还挺满意。


女儿婚后生了个儿子,叫小浩,现在六岁了。

她跟李磊住在市里的一套婚房里,那房子是李磊父母买的,我们家当时也出了点装修的钱。我和老王一直住在县城老家,偶尔去市里看望他们,一年也就两三次。

上周是我正式退休的日子,女儿女婿带着孙子回来给我庆祝,一桌子菜热热闹闹的。可就在那天晚上,我意外听到女婿给亲家母打电话的内容,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彻底凉了。


02

那晚饭后,大家都在客厅聊天,孙子在地上玩拼图。女儿去厨房帮我收拾碗筷,女婿说要接个电话,就走到阳台去了。因为阳台门没关严,我在厨房洗碗,隐约听见他在讲电话。

“妈,不是我说你,倩她爸妈这边你就别太客气了……她妈刚退休,估计也就那点退休金,还指望她帮着带小浩呢?我看不行。”

我手里正洗着碗,听到这句,顿时愣住了,水流哗哗地冲着碗,我却像听不见一样。


“再说了,咱们家房子是咱买的,装修也没指望他们帮多少,他们要真想帮,也不是现在才说。你别心软,该说不帮就不帮,别老想着两边都照顾。”

我心里像是被人撕了一道口子,明明是女儿女婿回家庆祝我退休的日子,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话?

我没出声,只是默默把碗洗完,回头看了一眼阳台,李磊正靠在栏杆边点着烟,语气轻松而随意。


我强忍着情绪,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到客厅,脸上还得挂着笑,可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那晚我没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老王睡着了,鼾声平稳,我一个人盯着天花板,眼泪悄悄滑下来。

这些年,我为女儿付出了多少?


她上大学那几年,家里勒紧裤腰带供她读书,我跟老王都舍不得吃穿。

她结婚的时候,我们拿出家里仅有的五万块,还借了三万,只为了给她体面办婚礼。

装修的时候她说钱不够,我又从亲戚那凑了一万块给她……

她生孩子坐月子时,李磊的妈说身体不好,照顾不了,我连夜赶去市里,一住就是两个月,白天黑夜照顾她和孩子,给她做饭熬汤,夜里孩子哭了我起来哄,连老王都说我太操心了。

结果现在,我退休了,想着能多点时间去市里帮他们带娃,顺便看看女儿,却被女婿这样说?

第二天一早,女儿起得早,在厨房熬粥。我走过去,说了句:“倩啊,这次回来挺高兴的,你们以后不用太麻烦我,带孩子的事,你们自己安排好。”

她愣了愣,问我是不是累了。我笑了笑,说:“年纪大了,确实累得快。”

她没再问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后来他们走了,我在门口送他们,看着孙子挥着小手说“外婆再见”,我心里又酸又软,还是舍不得。

但那通电话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我开始重新审视这段亲家关系、女儿的婚姻,以及我和女儿之间的距离。

记得女儿刚结婚那会儿,什么事都爱跟我商量,连买衣服都会发照片问我好不好看;后来慢慢地,她变了,什么都自己决定,我说话她也不太听了,我也就渐渐少说了。

李磊这人,嘴甜是甜,可我一直觉得他心里有数,不是那种会真心对待岳家的孩子。他对我还算客气,但那种“客气”总像是带着距离的,每次来我们家,都是女儿忙前忙后,他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孩子哭也不管。

有一次我们去市里,他下班回来,看到我在厨房炒菜,笑着说了一句:“哎呀,岳母手艺真不错,我妈要有您一半就好了。”我当时还挺高兴的,觉得他懂得感恩。可现在想想,那话里话外,不就是把我当免费的保姆吗?

我有个邻居张婶,她儿子结婚后,媳妇的爸妈几乎每周都要来,张婶开始还觉得烦,后来她儿子说:“人家岳父岳母来,是为了帮我们,不是来享福的。”从那以后,张婶反倒觉得不好意思,总是抢着做饭打扫。

可我呢?我忙前忙后,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是“她妈那点退休金”?是“别太指望她”?

我不怪李磊,他不过是个外人。我怪的是我自己,太容易满足,太容易感动,太容易把别人当成自己人。

03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主动联系女儿,但她隔三差五会发消息问我身体怎么样。我看了,回几个字,不冷不热。我知道,她可能察觉到什么,但她没问,我也没说。

老王问我怎么了,我只是笑笑:“没事,年纪大了,想静静。”

我开始学习做自己喜欢的事,去广场跳舞、去图书馆借书看,甚至报名了老年大学学画画。原来我一直把生活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却忘了,自己也可以活得精彩。

我不会跟女儿翻脸,也不会因为李磊那几句话就断绝来往。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再怎么伤心,也不能真正放下她。

但我明白了一件事, 亲情再深,也需要边界;再亲的人,也不能失去自尊。

我退休了,不是为了去当免费保姆,而是为了好好过自己的余生。孩子有他们的生活,我也该有我的生活。

那个电话,就当是生活给我上的一课。人老了,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靠人不如靠己,爱人也要先爱己。

至于未来,我不知道我和女儿的距离会不会越来越远,但我知道,我的心,已经学会了不再那么软。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另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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