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海浪拍打着咸兴小渔村的岸边,二十岁的金哲洙站在家门口,望着远方的海平线。

“爸,我一定会回来的。”他攥紧了装有全家唯一照片的布包。

那年春天,为了父亲的手术费,他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

二十年后,当他终于推开阔别已久的家门,眼前的一切让他不由自主地掩面而泣。

01

金哲洙出生在朝鲜咸兴一个贫困的渔村。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几乎家家都靠打鱼为生。

金家的小屋紧靠着海边,木板搭建的墙壁经年累月被海风侵蚀,早已褪色。

金哲洙从小就跟着父亲出海打鱼,手掌因长期拉绳结满了茧子。



“哲洙啊,你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小渔村。”父亲常说,眼神望向远方。

母亲总是坐在屋前的小板凳上,编织着渔网,时不时抬头看看他。

“我们哲洙和别人不一样,他有志气。”母亲这样对邻居说。

金哲洙性格倔强,村里人都知道。

他十五岁时,独自划船到外海捕鱼,遇上风浪,船差点翻了,他硬是坚持把满船的鱼带了回来

那次,他给家里挣了半年的口粮钱。

妹妹金美善比他小十五岁,出生那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他偷偷跑去临村干活,换了一袋米回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出海?”五岁的妹妹总是这样问他。

“等你再大一点,哥哥带你去看更远的地方。”他摸着妹妹的头说。

1995年,朝鲜正经历“苦难行军”时期。

金哲洙家的日子更加艰难。

父亲在一次出海中被船桨击中了腰部,伤势严重,需要手术。

“手术费需要五千元。”医生的话像一块石头压在金哲洙心上。

这笔钱对于一个小渔民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金哲洙四处借钱,却只凑了不到一千。

“哲洙,你来一下。”一天,村里的李婶神秘地叫住了他。

李婶在村里做些小买卖,有时也帮人介绍对象,算是半个“媒婆”。

“我有个消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婶压低声音说。

金哲洙皱着眉头:“什么消息?”

“中国杭州有个富商家的女儿,想找个朝鲜小伙子入赘。”

“入赘?”金哲洙一愣。

“对方条件很好,给的彩礼能买下半个渔村。”李婶眼睛放光,“关键是,他们只要人过去,立马给一笔钱。”

金哲洙沉默了。

他从没想过要离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可父亲的病情越来越重。



“我需要考虑。”他最终说。

回家的路上,海风凛冽地吹在脸上。

金哲洙站在海边,看着无边的大海,第一次感到迷茫。

夜里,他听到父亲在隔壁房间痛苦的呻吟声。

母亲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传来。

天亮前,他做了决定。

“我去。”第二天,他对李婶说。

李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放心,对方家境很好,你去了不会吃苦的。”

金哲洙摇摇头:“我不怕吃苦,只要能给家里寄钱。”

临行前一晚,母亲把家里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包在一块布里,塞给他。

“带着,别忘了家。”母亲红着眼睛说。

父亲躺在床上,艰难地抓住他的手:“哲洙,别委屈了自己。”

“爸,我会好好的。您安心养病,等我攒够了钱,就回来。”金哲洙强忍着泪水。

五岁的妹妹抱着他的腿:“哥哥,你去哪里?”

“哥哥去很远的地方,赚钱给爸爸治病。”他蹲下身,抱了抱妹妹,“你要乖乖听话,照顾好爸爸妈妈。”

妹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02

第二天清晨,金哲洙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

他不知道,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春天的杭州,花开满城。

金哲洙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城市,有些不知所措。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穿着光鲜亮丽。

跟他那个小渔村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你就是金哲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他。

这是他未来的岳父林建国,杭州有名的成功商人,做外贸生意。



“是的。”金哲洙低着头,用蹩脚的中文回答。

林建国皱了皱眉:“看起来瘦弱了点,不过还行,至少年轻。”

站在林建国身后的是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林小雨,他未来的妻子。

林小雨嘟着嘴,明显对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朝鲜小伙不太满意。

“爸,你真的要我嫁给他吗?”她小声抱怨。

林建国瞪了她一眼:“闭嘴,这是我的决定。”

金哲洙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能感受到林小雨的抵触。

他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走吧,先回家。”林建国转身上了一辆豪华轿车。

金哲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知道该坐哪里。

“上车。”林建国不耐烦地说。

林家的别墅位于杭州西湖边的高档小区。

三层楼的大房子,花园,游泳池,佣人,这些在金哲洙眼中都是奢侈品。

“这是你的房间。”林建国带他来到二楼的一间客房,“婚礼定在下个月,这段时间你好好学中文。”

金哲洙点点头,默默记下“中文”这个词。

林小雨跟在后面,偷偷打量他。

“他真的二十岁吗?看起来好老实。”她对父亲说。

“老实点好,听话。”林建国说,“你别乱来,这是我们跟对方约定好的。”

晚上,林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金哲洙不会用筷子,笨拙地模仿着林家人的动作。

“看看,连筷子都不会用。”林小雨忍不住笑出声。

金哲洙涨红了脸,更加手足无措。

“够了,小雨。”林建国呵斥道,“他需要时间适应。”

林小雨撇撇嘴,不再说话。

饭后,林建国叫金哲洙去书房。

“这是我们约定的钱。”他递给金哲洙一个信封,“已经按你的要求,寄了一部分给你家里。”

金哲洙接过信封,双手颤抖。

这笔钱足够支付父亲的手术费,还能让家里过上几年好日子。

“谢谢。”他用朝鲜语说,然后又用刚学的中文重复了一遍,“谢谢。”

林建国点点头:“从明天开始,你要跟老师学中文。婚后,你会在我公司工作。”

金哲洙再次点头。

回到房间,金哲洙终于崩溃了。



他蜷缩在床角,无声地哭泣。

他想起家乡的小屋,想起父母和妹妹,想起那片他熟悉的大海。

现在,他成了一个陌生家庭的“入赘女婿”,甚至连基本的交流都困难。

但他不后悔,为了家人,他愿意承受这一切。

03

第二天起,他开始跟着家庭教师学习中文。

林小雨偶尔会来看他学习,笑话他发音的滑稽。

“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她问。

金哲洙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慢慢地,林小雨发现这个朝鲜男孩虽然沉默寡言,但很认真。

他每天花十几个小时学习中文,记单词,练发音。

有一次,林小雨看到他手上的老茧,好奇地问:“你的手怎么这么粗糙?”

金哲洙慢慢用中文回答:“打鱼...手...粗...”

“哦,你以前是渔民啊。”林小雨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土。”

金哲洙不明白“土”是什么意思,但从她的表情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月后,简单的婚礼在林家举行。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很多宾客,只有林家的一些亲友参加。

金哲洙穿着林建国给他买的西装,站在林小雨身边,感到无比拘束。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主持人说。

金哲洙愣住了,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林小雨翻了个白眼,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宾客们发出善意的笑声。

金哲洙红着脸,低下头。

婚后,林建国安排金哲洙在公司做最基础的仓库管理工作。

“从最底层做起,证明你的价值。”林建国对他说。

金哲洙点点头,没有抱怨。

在仓库里,他被其他员工孤立。

“看,这就是老板的女婿,一个外国人。”

“听说是买来的,花了不少钱呢。”

“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把女儿嫁给这么个乡巴佬。”

流言蜚语在公司里传开。

金哲洙听不太懂,但能感受到他们的敌意。

他默默低头工作,不与人争执。

晚上回到家,林小雨常常不在。

“你老婆去哪了?”林建国问他。

金哲洙摇摇头:“不知道。”

林建国叹了口气:“她跟朋友出去玩了,不用管她。”

金哲洙点点头,回到房间继续学习中文。

林小雨回来时已经很晚,她一脸不高兴。

“朋友们都在笑话我,说我嫁给了一个'外星人'。”她抱怨道。



金哲洙沉默不语。

“你能不能争点气?至少学好中文,别让我这么难堪。”林小雨生气地说。

金哲洙点点头:“我会努力。”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个完整的中文句子。

婚后半年,金哲洙的中文进步很快。

他能基本听懂别人的谈话,也能用简单的句子表达自己。

公司里,他认真工作,从不偷懒。

慢慢地,有些同事开始接纳他。

“金哥,你搬东西的力气真大。”小李是仓库的新人,经常和他搭话。

“谢谢。”金哲洙笑了笑,“我以前每天出海打鱼。”

“哇,那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习惯了。”

下班后,小李有时会请他喝啤酒。

“金哥,你真的是朝鲜人啊?”小李好奇地问。

金哲洙点点头:“是的。”

“那你为什么来中国啊?”

金哲洙沉默了一会:“为了家人。”

小李也不再追问。

在林家,金哲洙和林小雨的关系依然疏远。

他们各住各的房间,很少交流。

但金哲洙每天都会准时回家,给林小雨做朝鲜风味的晚餐。

“这是什么?”林小雨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菜。

“冷面,朝鲜的特色。”金哲洙解释道。

林小雨尝了一口,表情缓和了些:“还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夸奖他。

金哲洙笑了笑,没说话。

04

林建国对金哲洙的态度也在变化。

起初,他把金哲洙当作买来的“商品”,不屑一顾。

如今看到金哲洙认真努力的样子,他开始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

“我听说你在仓库干得不错。”一天,林建国在饭桌上说。

金哲洙点点头:“我尽力做好。”

“明天开始,你去销售部试试。”林建国说,“我看你中文进步不少,可以尝试接触客户了。”

金哲洙有些意外:“谢谢。”

林小雨在一旁撇撇嘴:“爸,你确定吗?他的口音那么重。”

“先试试吧,不行再说。”林建国说。

销售部工作比仓库复杂得多。

金哲洙需要接听电话,接待客户,记录订单。



第一天,他就接到了十几个投诉电话。

“你说话太奇怪了,我听不懂。”

“能不能换个懂中文的人来接电话?”

“你是外国人吧?公司怎么用你这种人接电话?”

金哲洙的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晚上回家,他默默坐在房间里,一遍遍练习中文发音。

“啊...啊...呀...呀...”他对着镜子,模仿电视里主持人的口型。

林小雨经过他房间,听到这奇怪的声音,推门进来。

“你在干什么?”她好奇地问。

金哲洙有些尴尬:“练习...发音。”

林小雨看了一会,突然说:“你的嘴型不对,中文和朝鲜语发音方式不一样。”

她坐到他旁边,慢慢教他正确的发音方法。

“'啊'音要这样发,嘴巴张大一点...”

金哲洙认真地跟着学。

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林小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专注打动。

“你真的很努力。”她轻声说。

金哲洙看着她,第一次注意到妻子其实很漂亮。

“谢谢你教我。”他真诚地说。

林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不用谢,我只是不想你在公司丢脸。”

从那天起,林小雨开始每晚教金哲洙中文。

他们的关系也逐渐亲近起来。

金哲洙在工作中也越来越自信。

他学会了放慢语速,用简单的词汇表达复杂的意思。

客户们开始习惯他的口音,甚至有人觉得这种独特的口音很有魅力。

三个月后,金哲洙成了销售部的优秀员工。

“金哥,你真厉害,这个月的业绩又是第一。”同事们夸奖他。

林建国也对他刮目相看。

“不错,继续保持。”他拍拍金哲洙的肩膀。

金哲洙每个月都会寄一部分工资回朝鲜。

但很少收到家里的回信。

“他们可能不会写信。”林小雨安慰他,“或者信寄不到。”

金哲洙点点头,心里却很担心。

他常常梦见家乡的小屋,梦见父母和妹妹在等他。

梦中,他总是站在海边,望着远方,却怎么也回不去。

第二年春天,林小雨怀孕了。



“我要当爸爸了?”金哲洙听到消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林小雨红着脸点点头。

金哲洙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谢谢你。”

林建国听说要当爷爷,非常高兴。

“好好照顾小雨,别让她受委屈。”他嘱咐金哲洙。

金哲洙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05

十月怀胎,林小雨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金哲洙抱着小小的婴儿,泪流满面。

“他叫什么名字好呢?”林小雨问。

金哲洙想了想:“林海,像大海一样宽广。”

林小雨笑着点头:“好名字。”

林建国也很满意这个名字。

有了孩子后,金哲洙的地位在林家更加稳固。

林建国把他提拔为销售部经理,负责公司的重要客户。

“你是我女婿,也是我儿子的父亲,应该担起责任。”林建国对他说。

金哲洙认真地接受了这个挑战。

他日夜工作,学习商业知识,提高自己的能力。

林小雨在家照顾孩子,偶尔会抱怨他太忙。

“你能不能多陪陪我们?”她问。

金哲洙亲亲她的脸颊:“再等等,等我做好这个项目。”

林小雨叹了口气:“你变了,越来越像个中国商人了。”

金哲洙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五年过去,林海已经是个活泼的小男孩。

金哲洙从销售部经理升为公司副总。

林建国逐渐放权,让他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

“你比我想象的强多了。”林建国对他说,“我当初还担心你只是个没用的朝鲜农民。”

金哲洙笑笑:“我只是尽力而为。”

他几乎完全融入了杭州的生活。

中文说得流利,穿着时尚,举止得体,俨然一个成功的商人形象。

只有在深夜,他独自坐在阳台上,看着星空时,才会想起远方的家乡。

“爸爸,你在看什么?”林海爬到他腿上问。

“爸爸在看星星。”金哲洙摸摸儿子的头。

“为什么看星星?”

“因为在爸爸的家乡,也能看到同样的星星。”

“爸爸的家乡在哪里?”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隔着大海。”

林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爸爸,你是中国人吗?”有一天,林海突然问道。



金哲洙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老师让我们介绍自己的爸爸妈妈,我说你不是中国人,同学们都笑话我。”

金哲洙沉默了。

“爸爸是朝鲜人,”他最终说,“但妈妈是中国人,你是中国人。”

林海皱起眉头:“那我是不是也有一半是朝鲜人?”

“是的。”

“可是同学们说朝鲜人很穷,很落后,他们笑话我。”

金哲洙的心一紧。

他蹲下身,看着儿子的眼睛:“林海,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要记住,你的血液里流着两个民族的血,这不是耻辱,而是骄傲。”

林海点点头,似乎没有完全明白。

这件事让金哲洙开始反思自己的身份。

十年来,他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中国人”,却忽略了自己的根源。

“你还想回朝鲜看看吗?”一天晚上,林小雨突然问他。

金哲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渴望:“想,一直都想。”

林小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家,但你确定要回去吗?那里的情况...”

“怎么了?”金哲洙紧张地问。

“我听说朝鲜现在情况不太好,生活条件很艰苦。”

金哲洙沉默了。

“而且,你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不知道你的家人还...”林小雨没有说完。

金哲洙的心一沉。

他已经十年没有收到家里的信了。

不知道父母是否安好,妹妹是否长大成人。

“我应该回去看看。”他坚定地说。

林小雨看着他的眼睛:“我支持你,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回来后,考虑入中国籍。为了我,为了林海。”

金哲洙低下头。

入中国籍意味着放弃朝鲜国籍,等于切断与家乡的最后联系。

但这对林海的将来确实有利。

“我考虑一下。”他最终说。

06

第二天,公司来了个朝鲜商人,和林建国谈生意。

金哲洙负责翻译。

谈判结束后,那个商人叫住了他。

“你是咸兴人?”他用朝鲜语问。

金哲洙激动地点头:“是的,您知道咸兴?”

“我有个远房亲戚在那里,上个月刚去过。”

金哲洙连忙问道:“您知道金家吗?靠海边的渔民,家主叫金英哲。”



商人想了想:“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具体情况不清楚。我只记得村里人提到,有个老渔民过世好几年了,好像就姓金。”

金哲洙的心猛地一沉。

“您还记得什么细节吗?”他急切地问。

商人摇摇头:“抱歉,我只是匆匆过客,没有细问。”

金哲洙感到一阵眩晕。

父亲可能已经去世了。

而他,十年来一直没能回去看一眼。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中,父亲站在海边,向他挥手,然后慢慢消失在海雾中。

他惊醒过来,满脸是泪。

“我必须回去。”他对林小雨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林小雨看着他坚决的眼神,点点头:“我帮你。”

办理回朝鲜的手续比想象中困难得多。

金哲洙需要证明自己的朝鲜国籍,但他当年的证件早已过期。

林建国动用关系,联系了一些有朝鲜业务的朋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回去,”林建国说,“那里能给你什么?”

“那是我的家乡。”金哲洙简单地回答。

林建国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三个月后,所有手续终于办妥。

金哲洙可以回朝鲜探亲一个月。

临行前一晚,林小雨帮他收拾行李。

“带上这些,给你家人的礼物。”她塞了许多衣物和日用品入箱子。

金哲洙感动地抱住她:“谢谢你的理解。”

林小雨靠在他肩膀上:“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我保证。”他亲吻她的额头。

林海也来帮忙:“爸爸,你一定要给我带朝鲜的玩具回来。”

金哲洙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好,爸爸答应你。”

第二天清晨,金哲洙乘火车前往边境城市丹东。

火车窗外,城市逐渐远去,乡村景色映入眼帘。

他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

二十年了,家乡会变成什么样子?

父母是否健在?妹妹现在怎么样?

种种疑问在他心中盘旋。

边境检查非常严格。

即使有合法证件,金哲洙也被盘问了好几个小时。

“你为什么离开朝鲜这么久?”

“你在中国做什么工作?”

“你与什么人有联系?”

金哲洙耐心地一一回答。

终于,他被允许入境。

踏上朝鲜的土地那一刻,他激动得双腿发软。



二十年后,他终于回家了。

从平壤到咸兴,交通并不方便。

金哲洙坐了一天的老旧公共汽车。

沿途的景色与他记忆中大不相同。

曾经熟悉的田野和村庄,如今显得更加贫瘠。

人们的穿着朴素,神情疲惫。

金哲洙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07

黄昏时分,汽车终于到达咸兴。

小城比二十年前破败了许多。

街道上行人稀少,商店门可罗雀。

金哲洙提着行李,向记忆中的渔村走去。

路上,他问了几个路人,但没人认识金英哲一家。

“那个渔村早就不在了,”一个老人告诉他,“十年前政府重新规划了那片区域。”

金哲洙感到一阵绝望。

他站在曾经村口的位置,四下望去,一切都变了模样。

不再有泥泞的小路,不再有摇摇欲坠的渔屋。

取而代之的是规整的水泥路和排列整齐的砖房。

金哲洙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请问,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个金英哲?”他问一个路过的中年妇女。

妇女摇摇头,快步走开了。

人们似乎不愿意与陌生人交谈。

天色渐暗,金哲洙几乎放弃了希望。

“你是从哪里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转身,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我...我从中国来。”金哲洙犹豫着回答。

老人上下打量他:“你找谁?”

“我找金英哲一家,他们以前住在海边的小屋里。”

老人的眼睛一亮:“你是...金哲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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