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你以为国外的水是甜的吗?”朴镇浩站在朝鲜与中国边境的河岸,望着对岸闪烁的灯光,握紧了背包带。
身后的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别回头,儿子。越过这条河,无论遇到什么,都要记住你为什么离开。”
朴镇浩咬紧牙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他知道,二十年的人生第一次,他将独自面对这个陌生而广阔的世界。
01
2015年初,朝鲜咸镜北道清津市近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里,朴家的泥砖小屋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格外脆弱。
屋内,朴父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床上,一场肺炎已经折磨他三个月,家里的存粮早已见底。
朴镇浩坐在床边,看着昔日高大威猛的父亲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心如刀绞。
母亲坐在屋角,无声地缝补着已经打了几十个补丁的棉衣,粗糙的双手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老。
“镇浩啊,”父亲突然开口,声音虚弱但坚定,“李叔说他可以帮你联系到边境的人,你必须走。”
朴镇浩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您在说什么?我不能丢下您和妈妈!”
“留在这里,我们全家都等着饿死!”父亲突然激动起来,随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母亲慌忙上前给他拍背,眼中的泪水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
“我听说在中国,勤劳的年轻人一个月能挣几千块,”母亲轻声说,“你表哥金秀贤过去已经五年了,据说在沈阳有了自己的小生意。”
朴镇浩低头沉思。他知道母亲所说的都是道听途说,但确实,村里已经有不少年轻人悄悄越境到中国寻找生机。
在严重的粮食短缺和毫无希望的经济形势下,离开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我走,”最终,朴镇浩抬起头,眼神坚定,“但我发誓会寄钱回来,让您和妈妈过上好日子。”
三天后的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朴镇浩跟随李叔联系的“蛇头”来到了图们江边。
江面并不宽,对岸的中国城市灯火通明,与身后漆黑一片的家乡形成鲜明对比。
“记住,过了河直奔那片林子,会有人接应你,”蛇头指着对岸低声说,“被发现就完了,明白吗?”
朴镇浩点点头,将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张全家福照片放进防水袋,系在腰间。
冰冷的江水让他打了个寒颤,但比起心中的恐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这点寒冷不算什么。
“爸,妈,我一定会成功的。”朴镇浩在心中默默说道,然后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漆黑的江水中。
越境的旅程比想象中顺利,但之后的日子却远比想象中艰难。朴镇浩被人蛇集团转手数次,最终在支付了高额“中介费”后,被带到了上海郊区的一个小工厂。
工厂环境恶劣,工人多是像他一样的非法移民,每天工作十六小时,住在拥挤不堪的宿舍里,随时面临被警方突击检查的风险。
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工厂老板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来到车间。
那人目光锐利,在工人中间扫视一圈后,目光停在了朴镇浩身上。
“这小伙子可以,看着机灵,身体也结实,”男人用朴镇浩勉强能听懂的中文说道,然后转向工厂老板,“多少钱?”
朴镇浩被带到了位于上海市区的一栋豪华公寓。公寓的主人名叫张世龙,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板。
他带朴镇浩参观了整个公寓,最后在一个装修精美的房间前停下。
“这将是你的房间,”张世龙说,“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朴镇浩惊讶地环顾四周,房间比他在朝鲜的整个家还大,甚至有独立的卫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待遇,直到张世龙开口。
“我女儿今年23岁,在英国留学回来,在我公司工作。她性格固执,已经拒绝了我介绍的十几个对象,”张世龙直视朴镇浩的眼睛,“但我需要一个女婿来帮我打理公司,尤其是负责与朝鲜和韩国的贸易。”
朴镇浩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您是说...”
“没错,我想让你入赘我们家,”张世龙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笔普通的生意,“我会帮你办理合法身份,给你优厚的薪水,你只需要和我女儿结婚,在公司好好工作。”
朴镇浩紧握双拳,心脏剧烈跳动。这提议太过荒谬,但对他这样的非法移民来说,又充满诱惑。
合法身份意味着安全,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工作赚钱,可以定期寄钱回家而不用担心被抓。
“您女儿知道这事吗?”朴镇浩问。
“美心不是傻子,她会理解的,”张世龙笑了笑,“你们可以先相处看看,不急着登记结婚。”
就这样,朴镇浩成了张家的准女婿,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起初,张美心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朝鲜男子充满敌意,刻意避开与他的接触。
朴镇浩也不习惯上海富人家的生活方式,常常因为文化差异闹出笑话。
但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关系慢慢缓和。张美心发现这个朝鲜男子虽然教育程度不高,但聪明好学;朴镇浩则被张美心的独立与坚强所吸引。
他们开始一起学习语言——朴镇浩学习标准中文,张美心学习朝鲜语;一起研究菜谱——朝鲜冷面和上海红烧肉轮流上桌;一起工作——朴镇浩的实干和张美心的创新思维在公司项目中逐渐形成互补。
02
半年后,朴镇浩终于联系上了家人。通过张家的关系,他找到了一个自称能够把钱和信送到朝鲜清津的中间人金哲。
那是位中朝混血的中年男子,在边境两边都有广泛的人脉。
“我每个月给你2000元,你帮我把1500元和信送到我父母手里,剩下的500元是你的报酬,”朴镇浩对金哲说,“我需要确认我爸妈收到了钱和信。”
金哲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小朴,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不出半个月,你就能收到你父母的回信。”
果然,一个月后,朴镇浩收到了父亲的亲笔信。
信中,父亲激动地描述了收到钱后如何买到了急需的药和食物,母亲的眼泪如何浸湿了纸张。
信的最后,父亲写道:“儿子,你在国外一定要保重,不要担心我们,我们现在已经好多了。”
朴镇浩捧着信,泪流满面。他决心更加努力工作,争取寄更多的钱回家。
在张世龙的指导下,朴镇浩迅速成长为公司的得力干将。
他特别负责开发朝鲜市场,利用自己对祖国的了解和语言优势,成功建立了几条稳定的贸易渠道。
同时,他以惊人的速度适应着中国的生活,学习普通话,了解中国文化,甚至考取了驾照。
一年后,朴镇浩和张美心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礼上,朴镇浩穿着正式的西装,显得英俊挺拔;张美心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动人。
尽管是由父母安排的婚姻,两人的眼中却闪烁着真挚的情感。
“我会好好待你,”朴镇浩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对张美心承诺,“也会让你父亲骄傲。”
张美心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会的。”
婚后,朴镇浩开始每月通过金哲向家里寄送更多的钱,从最初的1500元增加到3000元,5000元,直至每月1万元。每次汇款,他都会收到父母的回信,信中充满了对儿子的思念和对美好生活的描述。
“你爸的病完全好了,我们搬进了新房子,左邻右舍都羡慕我们有你这样孝顺的儿子,”母亲在信中写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我们?”
朴镇浩何尝不想回家看看,但他的处境微妙。虽然张世龙帮他获得了在中国的合法居留身份,但他毕竟是非法离境,回国可能面临惩罚。
而且,一旦回到朝鲜,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再次出来。
就这样,时间一年一年过去,朴镇浩在上海的生活越来越稳定,与张美心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他们有了自己的公寓,甚至迎来了第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张朴悦,寓意中朝两国人民的友谊和喜悦。
日子如同上海的地铁,快速而有规律地前行。转眼间,朴镇浩已经在上海生活了五年。
这五年里,他从一个懵懂的朝鲜农村青年成长为精明能干的商人,从张氏企业的打工者成为核心管理层,从寄人篱下的上门女婿成为家中顶梁柱。
五年间,朴镇浩通过金哲向家里汇去了近三十万元人民币。
按照父母信中的描述,他们已经在清津市买了一套不错的公寓,父亲的身体恢复健康,母亲也不再需要做繁重的体力劳动。
每当读到这些,朴镇浩都感到所有的辛苦和思乡之苦都是值得的。
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全球疫情让中朝边境管控更加严格,金哲告诉朴镇浩,汇款渠道可能会受到影响。
“最近情况特殊,我需要找更多人帮忙,成本会增加,”金哲在电话里说,“每次汇款我可能需要收取30%的手续费,而且时间会延长。”
朴镇浩皱起眉头。30%的手续费意味着他需要多付出不少钱,但眼下没有其他可靠的渠道。“好吧,只要能把钱安全送到我父母手里就行。”
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朴镇浩开始注意到一些异常。父母的回信变得简短,内容也越来越模式化,甚至出现了前后矛盾的描述。
03
在一封信中,母亲提到他们刚装修了新房的厨房;而在下一封信中,却又提到他们准备开始装修房子。
更奇怪的是,当朴镇浩在电话中向金哲询问具体情况时,金哲总是含糊其辞,推说边境管控严格,无法获取更多细节。
“你放心吧,钱肯定是送到了,”金哲总是这样安慰朴镇浩,“你父母年纪大了,可能记性不太好,写信有点混乱也是正常的。”
尽管心存疑虑,但没有直接证据,朴镇浩只能继续通过金哲汇款。
他开始在信中夹带一些只有父母知道的家庭往事和暗号,希望通过回信确认是否真的是父母亲自写的。
同时,朴镇浩的工作也面临新的挑战。随着中朝关系的变化和国际形势的波动,公司的朝鲜业务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张世龙开始考虑调整业务方向,减少对朝鲜市场的依赖。
“镇浩,董事会认为我们应该减少在朝鲜的投入,转而开拓东南亚市场,”张世龙在一次家庭晚餐时说,“我想让你负责越南和柬埔寨的业务。”
朴镇浩放下筷子,眉头紧锁。朝鲜业务是他在公司的立足之本,也是他能够保持与祖国联系的纽带。
如果转向不熟悉的东南亚市场,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胜任。
“爸,镇浩对朝鲜市场最了解,这是我们公司的独特优势,”张美心插话道,“现在放弃岂不可惜?”
张世龙摇摇头,“商场如战场,必须随时调整策略。镇浩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能胜任新的挑战。”
晚餐后,朴镇浩和张美心回到自己的卧室,张美心能感觉到丈夫的心事重重。
“是担心新的工作吗?”张美心问,“还是担心你父母?”
朴镇浩叹了口气,坐在床边,“都有。这几个月父母的回信越来越奇怪,我怀疑金哲可能没有老实。”
张美心握住丈夫的手,“我们可以找其他渠道验证一下。朴家在清津的具体地址你知道吗?也许我们可以委托去朝鲜做生意的客户帮忙查询。”
朴镇浩摇摇头,“太冒险了。如果被朝鲜当局发现我非法出境,可能会连累家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美心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等疫情结束,亲自回朝鲜看看?”
朴镇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又迅速黯淡下来,“我也想,但风险太大了。”
“我可以托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安全的方法,”张美心坚定地说,“十年了,你该回去看看你的父母了。”
朴镇浩望着妻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是啊,已经十年了,他离开家乡,离开父母已经整整十年了。
十年间,他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成熟男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而在遥远的家乡,父母是否安好?
他们是否像信中所说过上了好日子?这些问题日夜困扰着他。
随着张美心的鼓励,朴镇浩决定开始为回国做准备。他悄悄联系了几个据说能够安排“特殊旅行”的中介,同时也开始为可能的风险做准备。
“如果我回不来,你要照顾好悦悦,”朴镇浩郑重地对张美心说,“告诉她,她的爸爸非常爱她。”
张美心紧紧抱住丈夫,“别说傻话,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就在朴镇浩为回国做准备的同时,金哲突然带来了一个让他心神不宁的消息。
“你父亲生病了,情况不太好,”金哲在电话中说,声音低沉,“他们需要更多的钱来支付医疗费用。”
朴镇浩感到一阵恐慌,“多严重?需要多少钱?”
“医生说可能是肺癌,需要做手术,”金哲说,“至少需要五万元。”
朴镇浩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我马上准备钱,请你尽快送过去。”
挂断电话后,张美心看着丈夫苍白的脸色,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朴镇浩将金哲的话告诉了妻子,张美心皱起眉头,“镇浩,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之前你父亲在信中不是说身体一直很好吗?”
朴镇浩摇摇头,“也许他们不想让我担心,一直没告诉我实情。”
张美心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好吧,如果你决定汇钱,我支持你。”
04
第2天, 朴镇浩从银行取出五万元现金,交给了金哲。
第3天, 金哲向他保证会在最短时间内将钱送到朴父手中,并会要求医院提供详细的诊断书和治疗方案。
“一定要让我父亲接受最好的治疗,钱不够再跟我说,”朴镇浩叮嘱道,“也请你帮我向他们传达,我正在设法回国看望他们。”
金哲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朴镇浩心神不安,每天都在等待金哲的消息。
一周后,金哲发来了一份据说是医院出具的诊断书照片和一封朴父的手写信。
信中,朴父感谢儿子的及时援助,表示手术已经安排好,让儿子不要担心。
朴镇浩仔细查看诊断书和信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诊断书上的医院名称和印章看起来很正式,朴父的字迹也确实像是他的笔迹,但整封信的语气和表达方式与以往有些不同。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朴镇浩自我安慰道,但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强。
正是这种疑虑推动他加快了回国的准备。
通过张美心的关系,朴镇浩联系到了一个据说能够安排“特殊通道”的人,对方承诺可以安排他以商务考察的名义短暂访问朝鲜,但费用不菲——十万元人民币。
“太贵了!”张美心惊讶地说。
“没关系,”朴镇浩坚定地说,“为了见到父母,花多少钱都值得。”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等待出发的前夜,朴镇浩收到了一个让他惊诧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自称是金哲的妻子。
“朴先生,我丈夫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他让我转告你,你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但医院又提出了新的治疗方案,需要额外的三万元。”
朴镇浩感到一阵不安,“我能和金哲通话吗?”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女人快速地说,“但他说这事很急,希望你能尽快决定。”
朴镇浩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问道:“请问您贵姓?金哲在哪家医院?我可以去看望他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女人说:“我姓林,他在...上海第一人民医院。不过医生说他现在不适合见客。朴先生,关于您父亲的治疗费...”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朴镇浩打断了她,“请转告金哲,我明天会给他回复。”
挂断电话后,朴镇浩立即拨打了金哲的手机,电话接通了,但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朴镇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决定亲自去金哲常说的办公地点看看——位于上海郊区的一个小商务中心。
第二天一早,朴镇浩驱车前往那个商务中心。让他惊讶的是,商务中心的保安告诉他,从未有过叫金哲的租户。
朴镇浩给出了金哲曾告诉他的公司名称,保安翻查记录后摇摇头,表示没有这家公司的记录。
朴镇浩站在商务中心的大厅里,感到一阵眩晕。十年来,他通过金哲向家里汇去了将近一百万元人民币,如果金哲根本不是他所声称的那样,那么这些钱去了哪里?更重要的是,他的父母这些年来是否真的收到了他的汇款?
带着满腹疑问,朴镇浩回到家中,将这一切告诉了张美心。张美心听后,眉头紧锁。
“我早就觉得金哲不太可靠,”张美心说,“现在看来,他很可能一直在欺骗你。”
朴镇浩痛苦地捂住脸,“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十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的父母可能一直生活在贫困中,而我却被蒙在鼓里,以为他们过得很好。”
张美心紧紧抱住丈夫,“别自责,你已经尽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真相,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尽快回朝鲜看看。”
朴镇浩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说得对,我必须亲自回去看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面对。”
“李同志,你确定这是安全的吗?”朴镇浩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位朝鲜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手中紧握着刚刚拿到的入境许可文件。
李洪哲——这位通过张世龙关系联系上的朝鲜外交官——面色严肃地点点头,“保证不会有问题。文件都是正规渠道办理的,你的身份是中国张氏企业代表团成员,前往朝鲜考察投资环境。”
“那我的...离境历史呢?”朴镇浩小心翼翼地问。
“已经处理好了,”李洪哲压低声音,“但你只有七天时间,七天后必须随代表团一起返回中国,明白吗?”
朴镇浩重重地点头,“明白,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05
站在平壤国际机场的出口处,朴镇浩深吸一口气,十年了,他终于踏上了祖国的土地。虽然只是短暂的商务访问,不能立即前往清津的家乡,但至少他已经迈出了回家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三天,朴镇浩跟随张氏企业代表团走访了平壤的几家工厂和企业,参加了各种商务会谈和参观活动。每一刻,他都在焦急地等待前往清津的机会。
终于,在第四天,代表团安排了一天自由活动时间。
朴镇浩向团长张世龙请假,表示要去清津看望久未谋面的亲人。
“需要我派人陪你去吗?”张世龙关切地问。
朴镇浩摇摇头,“不用了,爸。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去就好。”
坐在前往清津的火车上,朴镇浩的心情无比复杂。
窗外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十年的变化不大,依然是连绵的山脉和贫瘠的土地,偶尔点缀着几座小村庄和工厂。
清津站比他记忆中的模样更加破旧,站台上稀稀拉拉的人群穿着朴素的衣服,面容疲惫。朴镇浩下了火车,在站前广场找了一辆出租车。
“去青山区第三社区,”朴镇浩用久违的朝鲜语对司机说,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
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闻言好奇地打量了朴镇浩一眼,“你不是本地人吧?口音怪怪的。”
朴镇浩心里一紧,“我是本地人,只是在外地工作多年,刚回来探亲。”
司机点点头,不再多问,发动了汽车。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居民区门口。
朴镇浩下车后,站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感到一阵恍惚。十年过去,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些灰色的建筑,狭窄的街道,稀少的行人。
朴镇浩深吸一口气,朝着记忆中父母家的方向走去。
街角的小卖部还在,但招牌已经褪色;儿时常去的理发店换成了修鞋铺;唯一的新建筑是街道尽头一幢三层小楼,看起来像是当地干部的宿舍。
终于,朴镇浩站在了自己家门前。那是一栋低矮的平房,灰色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木制的门框已经有些腐朽。
这与父母信中描述的“新买的公寓”完全不同。朴镇浩的心沉了下去,他抬手敲门,等待着。
片刻后,门开了,一个佝偻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朴镇浩一眼认出了她——那是他的母亲,但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二十岁,身材瘦小,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
“妈......”朴镇浩哽咽着叫道。
老妇人困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瞪大了眼睛,“镇浩?真的是你吗?”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泪流满面。片刻后,朴镇浩听到屋内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是谁来了?”
“爸!”朴镇浩冲进屋内,看到父亲躺在简陋的床上,形容枯槁,气息奄奄。
十年前那场肺炎的影响依然存在,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朴父的健康状况极差。
“镇浩?我的儿子?”朴父艰难地抬起手,眼中噙满泪水,“你真的回来了...”
朴镇浩跪在床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爸,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朴父微微摇头,“能再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自从你走后,我们每天都为你祈祷,希望你在外面过得好。”
“我在中国过得很好,这些年我一直给你们寄钱,你们难道没收到吗?”朴镇浩急切地问。
朴父和朴母困惑地对视一眼,朴母说:“我们只收到过两次钱,一次是你离开后半年,一次是一年后,每次五千元人民币。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
朴镇浩如遭雷击,“什么?不可能!我这十年通过金哲至少寄了一百万人民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