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龙江东北汉子远赴朝鲜勇敢追爱,没想到岳父开口就是天价彩礼。
“你就这么不想让女儿嫁给我吗?”王铁柱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
01
2015年初春,黑龙江边境小镇的集市上,到处是匆匆走过的人群,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三月的东北,料峭春寒仍未散去,路边残雪在阳光下缓缓融化,集市上的人们大多裹着厚重的外套。
王铁柱是抚远县双河村的普通农民,三十五岁的年纪在村里早已被贴上了“剩男”的标签。
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东北汉子,肩宽腰粗,一张黝黑的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
村里的媒婆们操碎了心,可介绍了一圈,不是女方嫌他家条件差,就是嫌他年纪大,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找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呢?”王铁柱常常在酒后向朋友们抱怨。
今天他是来边境集市上采购春耕所需的农资的,那拖拉机配件只有这边的商贩才有卖。
王铁柱拖着刚买的农资准备回村,忽然看见前方一群身着朴素却整洁衣服的朝鲜商人。
这在边境小镇并不奇怪,自从中朝边境互市贸易开放以来,不少朝鲜人会定期来此做小生意。
人群中一个穿着深蓝色上衣的女孩特别引人注目,她扎着简单的马尾辫,脸上挂着腼腆的微笑。
她的五官在东亚女性中并不算特别突出,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和浅浅的酒窝却给人一种纯净的美感。
王铁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这在他平日里是绝不会做的事,村里长辈总教育他要正人君子。
不知怎的,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向那个女孩的方向移动,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走路看路,眼睛往哪看呢?”王铁柱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大汉,手里的袋子差点掉落。
那人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厚夹克,体型魁梧,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暴起。
“对不起对不起。”匆忙道歉后,王铁柱再次抬头,却找不到那个蓝衣女孩的踪影。
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动,再多的张望也寻不见那抹蓝色的身影,仿佛她只是一个幻影。
一种无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拖着农资朝车站走去。
“大概是自己太久没谈恋爱了,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王铁柱心里嘀咕着。
集市上的喧嚣声忽远忽近,各种方言混杂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奇特的烦躁与兴奋。
阳光透过云层,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王铁柱的影子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摇曳变形。
“还价!还价!”刺耳的争吵声从旁边的小摊传来,王铁柱循声望去,看到那个蓝衣女孩正被一个商贩为难。
那是个卖毛线的摊位,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胖女人,脸上的横肉随着说话的节奏一抖一抖的。
“这个至少值五百块,你给我两百?你们朝鲜人就这么做生意的?”商贩粗暴地拉扯着女孩手中的商品。
女孩似乎听不太懂中文,脸上写满了惊慌,只是摇头,用蹩脚的中文重复着:“不行,太贵,不行。”
她的中文发音很生硬,声音却很好听,像是山涧里的清泉,在喧闹的市场中显得格外清脆。
王铁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怎么回事啊?”
他其实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在村里一向是低调做人的典范,但不知为何,他无法忍受那女孩受欺负。
商贩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换上热情的脸色:“哎呀,这位大哥,就是这朝鲜妹子想买我的货,可价钱差太远了。”
王铁柱看了看女孩想要的东西,是几卷普通的毛线,这种毛线在当地市场上最多一百块钱。
他在村里的婶子家见过类似的毛线,记得婶子说那是批发来的,一卷才五六十块钱。
“大姐,这种毛线我们这边的价格是100块钱一卷,你要多少卷我帮你买。”王铁柱用清晰缓慢的中文对女孩说。
女孩有些惊讶地看着王铁柱,眼里闪过一丝感激,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谢谢,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的声音有些紧张,但语气中的坚定让王铁柱对她肃然起敬,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异国他乡保持这样的尊严。
商贩见状,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你算哪根葱?插什么嘴?”
胖女人的声音尖利刺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有人停下脚步看热闹,有人则悄悄议论起来。
“我算市场监督员,你这明显是欺负外国友人,我可以直接举报你。”王铁柱亮出了从兜里随手掏出的总站年检工作证。
这完全是虚张声势,那只是他拖拉机维修的工作证,但这一招果然奏效,商贩立刻服软。
“哎呀,大兄弟,我不知道你是执法人员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胖女人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后做生意要诚信,别欺负不懂行情的外国友人,这是我们边境互市的脸面问题。”王铁柱故作严肃地说道。
在场的中国顾客们纷纷点头,有几个人甚至鼓起掌来,让王铁柱有些不好意思。
胖女人不情不愿地把毛线的价格降到了一百块一卷,朝鲜女孩买了两卷后匆匆离开。
事情解决后,王铁柱转身准备离开,女孩却拦住了他:“谢谢,我叫金美花。”
她双手递上一块包装精美的朝鲜巧克力,这是她随身携带的小礼物,用来感谢帮助过她的人。
王铁柱有些受宠若惊,他接过巧克力,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王铁柱,不用谢。”
他想多说几句,但匮乏的社交经验让他词穷,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金美花似乎也有些局促,她低头看了看手表,用蹩脚的中文说:“我要走了,再见。”
说完,她转身融入了人群,留下王铁柱站在原地,捏着那块巧克力,久久不能回神。
“金美花,这名字真好听。”王铁柱轻声念道,像是在品味一首诗。
回村的路上,王铁柱的思绪一直围绕着那个叫金美花的朝鲜姑娘,那双清澈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无法忘怀。
村里人都说王铁柱这人憨厚老实,决不是个有桃花运的主,可他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胡思乱想。
“她会不会再来边境集市呢?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一连串的问题在王铁柱脑海中徘徊。
那天晚上,王铁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一片开满向日葵的田野里,远处有个蓝色的身影在向自己招手。
02
第二天一大早,王铁柱就借口找朋友还钱,又一次来到了边境集市,其实他心里明白,是为了能再见到金美花。
这一次,他没有这么幸运,在集市上转了大半天,也没见到那抹熟悉的蓝色身影。
接下来的几天,王铁柱找各种借口频繁往返于村子和边境集市之间,邻居们都纳闷他最近怎么这么勤快。
“铁柱这是发什么疯呢?种地的时候不见他这么勤快啊。”村里的李大爷对着王铁柱的背影嘀咕道。
第五天,王铁柱正在一家卖朝鲜特产的小店闲逛,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用蹩脚的中文讨价还价。
他猛地转身,看到了金美花正在柜台前和店主交谈,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外套,看起来比上次更加精神。
王铁柱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过去:“金小姐,又见面了。”
金美花转过头,看到王铁柱时,眼睛亮了一下,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王先生,你好。”
她记得他的名字,这让王铁柱心里乐开了花,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店主是个精明的中年男子,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笑眯眯地说:“这位大哥是你朋友啊?那给你个优惠价。”
王铁柱不由自主地接过话头:“是的,我们是朋友,她想买什么你直接告诉我价格。”
金美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反对王铁柱的说法,只是低头微笑,耳根有些发红。
最终,在王铁柱的帮助下,金美花以合理的价格买到了需要的东西,两人一起走出了小店。
“你今天一个人来的吗?”王铁柱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的问题太过冒昧。
金美花点点头:“和团队一起,他们在别的地方,我们下午集合。”
这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他们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相处,王铁柱心中暗喜。
“那个,你吃午饭了吗?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饭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王铁柱鼓起勇气邀请道。
金美花似乎在权衡什么,她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王铁柱真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谢谢。”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边境小镇上一家中朝结合的餐馆,点了几道特色菜肴。
语言成了最大的障碍,两人都只懂对方国家的几个简单词汇,只能借助翻译软件断断续续地交谈。
王铁柱的手机是村里最新款的智能机,他专门下载了一个翻译软件,虽然翻译得不够准确,但至少能进行基本交流。
“你们朝鲜人为什么要来中国做生意啊?”王铁柱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的问题冒犯了金美花。
金美花低头看着杯子,轻声回答:“我们那里,很多东西…没有,来这里可以,挣钱,帮助家人。”
她的普通话很生硬,但已经比上次见面时流利了一些,看得出她一直在努力学习。
王铁柱能感觉到,她的话里有很多没说出口的内容,但他没有追问。
边境互市是当地政府允许的合法贸易活动,但朝鲜民众的生活状况始终是个敏感话题,王铁柱不想让金美花难堪。
“你每次来中国待多久?”王铁柱又问道,同时在心里盘算着下次何时能再见到她。
“这次,一个月,然后回去,以后不知道。”金美花的眼神暗淡了一下,接着又勉强笑了笑。
王铁柱注意到她提到“回去”时语气中的落寞,心里不禁一阵怜惜,想必朝鲜的生活并不容易。
“你在朝鲜是做什么工作的?”王铁柱试图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我是老师,教小学生。”金美花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我喜欢孩子。”
这个回答让王铁柱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能来中国做贸易的朝鲜人应该都是些有关系的人物。
“那你…为什么会来做贸易呢?”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金美花的表情复杂了起来:“假期时间,可以做点生意,挣些钱,在我们那里,老师…工资很少。”
她的坦诚让王铁柱心生敬意,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午饭过后,王铁柱主动提出要带金美花去镇上逛逛,帮她采购需要的物品。
“你一个人在中国不熟悉,我可以帮你,保证不会让人欺负你。”王铁柱拍着胸脯保证道。
金美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谢谢,你真是好人。”
两人在小镇上漫步,王铁柱像个尽职的导游,向金美花介绍各种商店和当地特色。
虽然语言不通,但通过翻译软件和肢体语言,两人的交流越来越顺畅,氛围也渐渐轻松起来。
金美花的笑容越来越多,她偶尔会指着一些有趣的东西问这问那,王铁柱则耐心地一一解答。
时光飞逝,金美花看了看手表,有些遗憾地说:“我该回去了,团队要集合。”
王铁柱也意识到时间过得太快,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点点头:“我送你回去吧。”
在送金美花回到集合点的路上,王铁柱鼓起勇气问道:“你明天还会来这边吗?”
金美花点点头:“会的,我们还有很多采购没完成。”
“那…我明天可以在这里等你吗?”王铁柱的声音有些发抖,生怕遭到拒绝。
金美花略微思考了一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可以,但不要告诉别人。”
这个回答让王铁柱欣喜若狂,他连连点头:“一定一定,明天上午九点,我在这里等你。”
目送金美花跟随她的团队离开,王铁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感觉自己三十五年的人生似乎在这一刻有了新的转折。
回村的路上,王铁柱哼着歌,脸上挂着傻笑,连公交车上其他乘客异样的眼光都没注意到。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放与金美花相处的点点滴滴,直到凌晨才勉强入睡。
03
第二天一早,王铁柱就起床精心打扮,特意穿上了村里婚丧嫁娶才会穿的那套西装,还抹了发胶。
“铁柱,你这是要去相亲啊?”村口遇到的李大娘打趣道。
王铁柱不好意思地笑笑:“去镇上有点事。”
李大娘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又问:“什么事这么正式?”
“就,就一个朋友要见面。”王铁柱含糊其辞,匆匆走开,生怕被问出什么来。
在约定的地点,王铁柱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紧张地在原地踱步,生怕错过金美花。
当金美花如约而至时,她明显被王铁柱的着装惊到了,忍不住笑出声:“你,太正式了。”
王铁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打扮有多么不合时宜,尴尬地笑了笑:“是有点夸张了。”
但金美花似乎并不介意,反而觉得他的认真很可爱:“谢谢你这么重视。”
那一天,王铁柱带金美花去了小镇上最好的餐厅吃午饭,又陪她完成了采购任务。
分别时,两人互相道别,约定第二天再见,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秘密约会。
接下来的日子,王铁柱每天都会到边境小镇与金美花见面,两人的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不断加深。
虽然语言不通,但真挚的情感不需要太多言语,王铁柱笨拙地学着几句朝鲜语,金美花则努力提高中文水平。
“萨朗嘿哟,这是'我爱你'的意思,对吗?”有一天,王铁柱鼓起勇气,用蹩脚的朝鲜语说道。
金美花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点点头,小声回应:“我也,喜欢你。”
那一刻,王铁柱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恨不得立刻抱起金美花转上几圈。
随着交流的增多,两人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点:都来自农村家庭,都肩负着家庭的期望,都喜欢安静的生活。
金美花告诉王铁柱,她的父亲是朝鲜一所学校的教师,对她的期望很高,希望她能在教育系统有所成就。
王铁柱则分享了自己作为“剩男”的尴尬处境,以及村里人对他的各种议论和催促。
“在我那里,也一样,三十岁不结婚,大家会说闲话。”金美花表示理解。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心与心的交流超越了国籍和语言的障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金美花的商团准备回国,这让王铁柱心急如焚。
“你还会再来吗?”在送别的那天,王铁柱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不舍和期待。
边境小镇的长廊上,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为这离别时刻增添了几分伤感色彩。
金美花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复杂:“不知道,可能,也可能不会。”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作为朝鲜公民,出国的机会和自由都受到严格限制。
王铁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不敢想象以后再也见不到金美花的可能性。
看着王铁柱失望的神情,金美花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还能来,我会告诉你。”
那是一个朝鲜的邮政地址和一个类似电子邮箱的账号,金美花解释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可靠的联系方式。
王铁柱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进了钱包最安全的夹层,这是他的宝贝,比什么都重要。
“我会一直等你的消息,无论多久。”王铁柱郑重承诺道,眼神坚定如铁。
金美花深深看了王铁柱一眼,似乎想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里:“谢谢你,这一个月,很开心。”
最后一刻,金美花突然踮起脚尖,轻轻在王铁柱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迅速转身跑开,融入了等待的人群中。
王铁柱站在原地,摸着被亲吻的脸颊,久久不能回神,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已经彻底爱上了这个朝鲜姑娘。
回到村里后,王铁柱的心思完全不在农活上,老是走神,有时候甚至会对着拖拉机发呆。
春耕是一年中最忙的时节,可王铁柱的田地却没有往年耕得那么细致,这在村里勤劳能干著称的他身上很是反常。
“铁柱,最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该不会是恋爱了吧?”村里的老王头打趣道。
王铁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详细解释,他不确定村里人会如何看待他和金美花的关系。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里传开,众人纷纷猜测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让“黄金单身汉”王铁柱动心。
“听说是个朝鲜姑娘,在边境做生意的,铁柱都跑了好几趟了。”不知谁爆出了这一消息。
原来是王铁柱的堂弟无意中看到他和金美花在边境小镇散步,回来后一时嘴快说漏了嘴。
村民们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惊讶,继而是质疑和不屑:“朝鲜姑娘?人家肯定看不上咱们农村的,铁柱怕是被人骗了。”
“就是,那些外国人,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还不是图咱中国户口来的,等拿了户口不定怎么样呢。”
尤其是那些曾经被王铁柱拒绝过亲事的本地姑娘家里,更是添油加醋地散布各种不实传言。
有人说金美花已经在朝鲜结过婚;有人说她是来中国骗钱的;还有人说她只是把王铁柱当备胎。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王铁柱耳中,他只是笑笑不回应,心里却暗暗着急,金美花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
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看有没有来自金美花的讯息,可手机屏幕上总是空空如也。
王铁柱试着给金美花发过几封信,通过边境商人带去朝鲜,但都没有收到回复。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铁柱的心情越来越低落,他开始怀疑金美花是否真的喜欢他,或者只是把他当做在中国时的一个临时朋友。
二叔看不下去了,有一天晚上特意来找王铁柱谈心:“铁柱啊,那朝鲜姑娘的事,你可得想清楚。”
王铁柱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二叔,我心里有数。”
二叔叹了口气:“你都三十五了,该找个本地姑娘安定下来了,跨国婚姻哪有那么容易?”
王铁柱没有反驳,但心里的坚持一点都没有动摇,他相信金美花会联系他的。
春去夏来,东北的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王铁柱的田里庄稼长势喜人,但他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沉重。
整整三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金美花的任何消息,王铁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骗了。
直到那个平常的下午,王铁柱正在田里除草,突然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摸出手机,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下周可能会再来边境,你能来见我吗?”
虽然没有署名,但王铁柱立刻知道是谁发来的,他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手忙脚乱地回复:“一定,一定,你说在哪里见面?”
这一刻,所有的等待和煎熬都变得值得,王铁柱感觉自己的生命重新焕发了活力。
回复很快到来:“老地方,咖啡店,周三上午十点。”
王铁柱连忙在日历上做了标记,心里盘算着这几天要把农活都提前做完,给自己留出充足的时间。
“铁柱这两天干活特别卖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村里人议论道,不知道他突然振作的原因。
04
第二天一早,王铁柱就驱车前往边境,虽然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但他怕路上出意外,宁可早些到达。
在边境小镇,他重新走过曾与金美花共同走过的每一条街道,回忆着她的笑容和轻声细语。
见面的地点是上次他们喝咖啡的小店,王铁柱提前两个小时就坐在了那里,不停地看表,紧张得手心冒汗。
当金美花推门而入时,王铁柱几乎是跳起来迎接她,引得店里其他客人侧目而视。
“你来了!”王铁柱的声音里满是激动和喜悦,恨不得立刻把金美花抱在怀里。
金美花站在门口,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疲惫和忧伤:“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她的中文比上次分别时流利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学习。
“你瘦了。”这是王铁柱的第一句话,他明显感觉到金美花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许多。
的确,金美花的脸颊没有了从前的圆润,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金美花勉强笑了笑:“很多事情,回去后,很困难。”
王铁柱心疼地看着她,主动为她点了一份甜点:“多吃点,补一补。”
记得金美花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蛋糕,王铁柱特意为她点了两份。
金美花却没什么胃口,只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咖啡,欲言又止地看着王铁柱:“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她的表情凝重,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这让王铁柱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王铁柱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什么事?你说吧,别担心。”
从金美花的表情看,不像是什么好消息,王铁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甚至想过她可能是来告别的。
“我家里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金美花低声说道,眼中含着泪水。
原来,金美花回到朝鲜后,时常会收到王铁柱通过边境商人转交的信件,这引起了家人的注意。
有一天,她的父亲无意中发现了信件,大发雷霆,一气之下把所有信都烧了,还没收了金美花的通讯设备。
“爸爸很生气,说我不能,跟中国人,来往。”金美花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铁柱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跨国恋情会面临阻力,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障碍。
“你爸爸为什么反对?就因为我是中国人?”王铁柱忍不住问道,心里涌起一股不甘。
金美花摇摇头:“不只是,爸爸说,我应该找,条件好的人,在我们国家。”
她解释说,在朝鲜,跨国婚姻是非常罕见的,尤其是女孩嫁到外国,会面临很多政策限制和社会压力。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王铁柱想说“固执”,但又觉得这样说金美花的父亲不太礼貌。
“爸爸是教师,在我们那里,很受尊敬,他希望我嫁给,有地位的人。”金美花解释道。
在朝鲜的社会体系中,教师是很受尊重的职业,金美花的父亲在当地小有名气,自然对女儿的婚事有更高期望。
王铁柱沉默了,在农村种地的他,确实算不上“有地位的人”,连在自己村里都是普通农民。
“所以,这次你是偷偷出来的?”王铁柱小心翼翼地问道。
金美花点点头:“很难,但我想见你,告诉你,面对面。”
这个回答让王铁柱心中一暖,至少金美花还是冒险来见他了,说明她心里还有他。
“那你怎么想的?”王铁柱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金美花抬起头,直视王铁柱的眼睛:“我喜欢你,但是,很难,我的家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被夹在爱情和家庭之间,进退两难。
这个回答既让王铁柱欣喜,又让他担忧,看来金美花也对他有感情,但家庭阻力很大。
“我可以去见你父亲,正式地,认真地。”王铁柱郑重地说道,“我虽然不富裕,但我会努力给你幸福。”
他相信,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和决心,一定能打动金美花的父亲。
金美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但很快就变成了担忧:“太危险了,我爸爸会…很生气。”
她担心父亲会对王铁柱不客气,甚至会采取一些极端措施来阻止他们的交往。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娶你,而不是偷偷摸摸地在一起。”王铁柱态度坚决。
他不想让金美花为难,更不想让她在家人和自己之间做出痛苦的选择。
金美花被王铁柱的决心打动,终于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条件是先不要急着去朝鲜,她要先回去做些铺垫。
“我会跟爸爸妈妈慢慢说,让他们接受你。”金美花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
两人约定三个月后再次见面,那时金美花会告诉王铁柱,是否有可能去拜访她的家人。
这三个月对王铁柱来说漫长如三年,他开始研究如何办理去朝鲜的通行证,同时努力挣钱改善自己的经济状况。
他打听到,中朝两国有特殊的边境旅游政策,通过特定旅行社可以办理短期团队游,但个人前往则需要更复杂的手续。
“铁柱,你这是真要跟那朝鲜姑娘认真啊?”村长得知消息后找到王铁柱。
王铁柱毫不犹豫地点头:“认真得很,我这辈子就认准她了。”
村长叹了口气:“跨国婚姻没那么简单,手续复杂不说,人家姑娘家里同意了吗?”
王铁柱低头不语,这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金美花的父亲态度强硬,很可能永远不会接受他。
“你先考虑清楚,别到时候伤了自己,也害了人家姑娘。”村长拍拍王铁柱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番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王铁柱心里明白村长是为他好,跨国婚姻确实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和挑战。
但爱情就是这样,明知前路艰难,却仍愿意义无反顾地前行。
在等待的日子里,王铁柱开始学习基础的朝鲜语,希望能更好地与金美花和她的家人交流。
他还特意去县城的图书馆查阅关于朝鲜文化和风俗的书籍,希望能了解更多关于金美花家乡的情况。
村里人看到王铁柱这般认真,态度也开始转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嘲热讽。
“铁柱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从没见他这么上心过。”村里人私下议论道。
05
三个月后,王铁柱如约再次来到边境市场,金美花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两个小时,这让他担心不已。
当金美花终于出现时,王铁柱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因为他发现金美花的状态很不好。
她的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铁柱紧张地问道,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金美花强忍泪水,告诉王铁柱家里人的态度更加坚决,父亲甚至威胁要断绝父女关系。
“他们给我介绍了对象,是我们那里一个干部的儿子。”金美花的声音几乎是哽咽的。
原来,金美花的父亲得知她还在与王铁柱联系后,勃然大怒,决定尽快为女儿安排婚事,以断绝两人的关系。
介绍的对象是当地一个干部的儿子,家庭条件优越,在朝鲜社会中属于上层阶级。
王铁柱的心如刀绞,但他没有责怪金美花,只是轻声问道:“那你的想法呢?”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金美花选择顺从父母的安排,那他除了祝福别无选择。
金美花沉默了很久,眼泪无声地流下,她的内心在经历着激烈的斗争。
最终,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却满是坚定:“我想跟你在一起,无论有多困难。”
这个回答让王铁柱感到了希望,他紧紧握住金美花的手:“那我就去见你父亲,正式提亲!”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你父亲不同意,我也要争取到最后!”王铁柱斩钉截铁地说。
他的态度如此坚决,让金美花感到了力量和希望,她点点头,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微笑。
“我父亲很难相处,你要有心理准备。”金美花提醒道。
王铁柱自信地一笑:“没关系,我会让他看到我的诚意。”
金美花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头,但她提出了一个让王铁柱意想不到的条件。
“我爸爸说,如果你坚持要来,必须先知道一件事。”金美花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
王铁柱屏住呼吸,等待着金美花接下来的话,心跳加速,不知道即将听到什么。
“他说,彩礼,要2吨大米,还有200万人民币。”金美花说完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王铁柱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这个数字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相当于他十年的收入总和。
“你爸爸这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啊。”王铁柱苦笑道,心里明白这是金家给他设的难题。
金美花点点头,泪流满面:“他就是,不想我嫁到中国来,所以故意…”
王铁柱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如果我能凑齐这些彩礼,你爸爸真的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金美花惊讶地看着王铁柱:“你不会真的想…这太多了,我不能让你…”
“你只用告诉我,如果我付得起,你爸爸会同意吗?”王铁柱再次问道,语气坚定。
金美花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点了点头:“他说过,如果你真的能满足条件,就不反对,但…”
“那就够了!”王铁柱打断她的话,“你放心回去,告诉你爸爸,三个月后我会带着彩礼去你家正式提亲。”
金美花震惊于王铁柱的决心,又担心又感动:“你哪来那么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