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说…你是女的?”我的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红梅,对不起…”对面人的声音轻如羽毛,那双曾让我心动的眼睛此刻满是惶恐。

“所以那些夜晚,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我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也感觉不到疼。

“不是骗你…我只是不能说…”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为了我们…付出了什么?”我的眼泪滚烫如铁水,“路昭,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我没有选择…”那人抬起头,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决绝,“有人要杀我……”

1

冬天的北风像一把钝刀,一寸一寸地剐着我的脸。

我蜷缩在棉袄里,握紧了手中的粗布包袱。

包袱里装着我全部的家当——三百八十六块钱积蓄,两套换洗衣服,和一张去省城的长途汽车票。



二十三年的人生第一次,我阮红梅决定为自己活一回。

我不嫁给马主任那个瘸腿儿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嫁。

雪花在黑夜里纷扬,像是被打翻的面粉袋子。

夜色太深,路太滑,长途车在县城修整一晚才能出发。

我只能顺着公路边走,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个避风的地方过夜。

老天爷大概是被我的决心感动了,在漫天风雪中,我看到了一间废弃的道班房。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屋里黑得像锅底,我摸出火柴划亮,这才看清楚——破旧的木桌,掉了腿的椅子,还有角落里一堆发霉的麦秸垛。

总比冻死在外面强。



我刚想松口气,却听到麦秸垛那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火柴也烫到了手指,“啪”地一声灭了。

“谁……谁在那儿?”我颤抖着声音问,同时摸索着找到了门把手,随时准备逃跑。

又是一声呻吟,这回清晰多了,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我壮着胆子又划了根火柴,举着微弱的光源走近麦秸垛。

一个穿着工装裤的短发青年躺在那里,脸色惨白,胸口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片。

“喂,你没事吧?”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聚焦清明。

“别…别报警…求你…”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痛苦。

“你被人打了?还是出车祸了?”我问。

“有人…要杀我…”他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血丝。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年头电视上天天演劫匪杀人,我一个大姑娘,在荒郊野外捡了个重伤的陌生男人,是不是太冒险了?

可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又狠不下心丢下他不管。



“我…我帮你看看伤口吧。”我咬咬牙,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不要!”他忽然挣扎起来,用尽全力抓住我的手腕,“我自己来…”

他艰难地撕开衬衣一角,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不断有暗红色的血渗出。

“看样子是刀伤,还好不是很深。”我从包袱里翻出备用的毛巾,给他简单处理了伤口,“你叫什么名字?”

“路…路昭。”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我叫阮红梅,棉纺厂的工人。”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些,“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盯着破旧的屋顶。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2

天亮后,我用剩下的火柴生起一小堆火,烧热了雪水,让路昭喝下去暖和身子。

他的气色好了些,但伤口依然狰狞。

“你需要去医院。”我问。

“不行…他们可能会去医院找我。”路昭虚弱地摇头,“我得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你要去哪儿?”

“省城…那里人多,好藏身。”

我愣住了,这不正是我要去的地方吗?

“我也要去省城。”我犹豫了一下,“但是现在情况复杂…”

“什么意思?”

“我是逃婚的。”我苦笑,“马上全县都会找我。”

路昭看了我一眼,突然提议:“我们可以假装夫妻。”

“什么?”

“你想,一对年轻夫妻比一个单身女子和一个受伤男人更不引人注意。”

他的提议确实有道理。



逃婚的女子和受伤的男人,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如果我们是一对普通的夫妻,谁会多看一眼?

“好吧,就这么定了。”我点点头,“不过只是暂时的,到了省城我们就分道扬镳。”

“当然。”他回答。

我们约定好,我们是新婚夫妻,到省城投奔亲戚。

故事编得越简单越好记,也越不容易露馅。

长途车上,路昭一直靠着窗户假寐,脸色苍白。

我知道他的伤口一定很疼,但他硬是一声不吭。

这个男人,倒是挺有骨气。

省城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还要喧嚣。

到处是高楼大厦,马路上的汽车比我们县城的自行车还多。

我们在一个叫“建工新村”的城中村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一间十八元一月的筒子楼单间。

房间小得可怜,只够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桌子。

厕所和厨房都在走廊尽头,是公用的。

“你睡床,我打地铺。”路昭说。

“不行,你有伤。”我摇头,“你睡床。”

“那你呢?”

“我…我也睡床吧,反正床够大。”我硬着头皮说,“但是你不许乱来。”

路昭的脸一下子红了,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我不是那种人。”他低声说。



当晚,我们背对背躺在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中间用被子隔开一道界限。

他的呼吸很平稳,让我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只花猫。

我偷偷转过头,看着他瘦削的背影。

这就是我的“临时丈夫”,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命运真是奇妙。

3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了奇怪的“同居”生活。

路昭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回来休息。

我则在附近的小服装厂找到了一份临时工,负责缝纫扣子,日结工资,勉强够我们糊口。

路昭的伤口慢慢好转,但他的一些行为却越来越让我困惑。

首先,他从不在我面前脱衣服,每次洗澡都要锁上门,而且时间特别长,少则一小时,多则三小时。

其次,他每晚都穿着厚厚的棉布衬衣睡觉,即使天气不冷也不例外。

最奇怪的是,每个月的5号,他都会神秘消失一整天,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去了哪里。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一天晚上,我忍不住问他。

路昭正在灯下读书,他总是喜欢看一些枯燥的会计专业书籍。

“没什么。”他头也不抬。

“你知道我们已经住在一起快半个月了吧?”我坐到他对面,“作为'夫妻',我连你的底细都不知道。”

他放下书,看着我,目光清澈见底:“我叫路昭,今年21岁,财经学院会计专业学生,老家在南方。这样够了吗?”



“为什么有人要杀你?”我直奔主题。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我们都住在一起了,你的危险就是我的危险。”

路昭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在实习的时候,发现了一笔账目异常。”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人追杀了。”他苦笑,“真相有时候是要命的。”

我想起他胸口的那道伤,不再追问。

但我心里明白,他肯定还有更多秘密没有告诉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和路昭的相处。

他很安静,从不打扰我,也从不要求什么。

每天晚上,我们各自占据床的一边,中间隔着那条“三八线”,谁也不越界。

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会发现被子被细心地掖好,知道是他干的。

他还会教我记账,把微薄的收入分成几份,精打细算地度日。

我从没见过这么会过日子的男人。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他的归来。

每天下午四点半,我就会不自觉地望向窗外,等着他那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他总是准时回来,手里有时会拎着一小包桃酥——我最爱吃的零食。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第一次收到桃酥时,我惊讶地问。

“你每次路过那家点心铺子,都会盯着橱窗看半天。”他笑了笑,“这是用我的肉票换的,不贵。”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这个人,明明那么节俭,却肯用宝贵的肉票给我换点心吃。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4

就这样,我们在筒子楼里住了将近一个月。

窗外的梧桐树抽出了新芽,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

那天,我值夜班回来,浑身发冷,头重脚轻。

路昭看我脸色不对,急忙扶我躺下,用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

“你发烧了。”他皱眉,“我去买药。”

等他回来时,我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只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恍惚中,我感觉有人把我扶起来,喂我吃药,然后用湿毛巾不停地给我擦拭额头和手臂,一直忙活到深夜。

迷迷糊糊中,我抓住了那人的手,喃喃道:“别走…”

“我不走。”那声音轻柔如羽毛,“我就在这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靠在路昭怀里。

他也睡着了,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想必是守了我一夜。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

这一刻,他看起来格外柔和,格外…好看。

我的心跳忽然加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喜欢上他了吗?

这个想法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路昭立刻醒了过来。

“感觉好些了吗?”他关切地问。

我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他的衬衣扣子开了两颗。

可能是照顾我时解开的。

就在我移开视线的瞬间,我看到了一抹异样的红色——在他的领口下方,有一条白色绷带,而绷带上,渗出了新鲜的血迹。

“你的伤又裂开了?”我惊讶地问,伸手就要去看。

“没事!”他迅速按住我的手,却因为动作太大,衬衣被扯开了更多。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绷带下露出的一小片布料——那是束胸的布条!

阮红梅目瞪口呆地盯着那条束胸布,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路昭会缠着束胸布?路昭难道是…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那条布带,大脑嗡嗡作响。

路昭迅速拉好衣领,脸色苍白如纸。

“你…你是女的?”我的声音发抖。

他——不,是她——僵在原地,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红梅,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骗了我一个月?”我猛地站起来,头还有些晕,但愤怒让我顾不上这些,“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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