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斯独行侠队的总经理终于对这笔交易发表了足够多的言论,让我们得以了解它真正发生的原因,而这并非是他所宣称的那些理由。
卢卡・东契奇的交易让我感到震惊,不过仅仅是因为那时我还不了解尼科・哈里森。
在他似乎永无休止地试图解释这笔交易的过程中,哈里森召开了多次令人质疑的新闻发布会。他完全脱离实际,对于“凯里(欧文)、克莱(汤普森)、PJ(华盛顿)、安东尼・戴维斯和德里克・莱弗利……那是一支具备冠军实力的球队”这样的说法,表现出了心理学教科书级别的认知失调。
但透过所有这些喧嚣和令人厌烦的言论,记者们开始拼凑出哈里森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的形象。而这也让这一切开始变得合理起来。
在ESPN的蒂姆・麦克马洪撰写的众多爆料文章中,最新的一篇为我们揭示了哈里森与独行侠队自己的医疗团队之间的幕后故事,以及他如何在凯西・史密斯(独行侠队长期的健康与体能总监)看望生病的母亲时,通过视频通话将其解雇。重组后的医疗团队从未与东契奇或他身边的人融洽相处过,这可能是哈里森决定放弃这条他所见过的最大的“鱼”(指东契奇)的众多原因之一。
但我并不这么看。我看到的是一个狂妄自大、觉得处处都是敌人的人,一个如此坚信自己正确无误的人,以至于他构建了一个交易东契奇是正确选择的世界。如果这就是真实的哈里森——而且他的每一句话都让这个形象更加清晰——那么他一直都打算交易卢卡。因为在任何一支NBA球队中,球星才是真正掌握权力的人物。而卢卡作为一名球星,哈里森在耐克工作期间与他并没有先前的合作关系,所以卢卡一直都会是对他权威的威胁。
即便有些人没有卢卡那么大的影响力,哈里森也会把他们视为威胁。以凯西・史密斯为例。这位长期担任独行侠队训练师的人是球队的支柱,本应成为哈里森最重要的盟友之一。然而,哈里森却认为他有可能会削弱自己的决策,并提供不同的观点,所以就把他开除了。据麦克马洪引用的一位消息人士称,“他(哈里森)完全被(史密斯)威胁到了。”另一位消息人士告诉ESPN,史密斯被解雇是因为他“太消极了”。
直到现在,我才对哈里森这个人有了一个认识,因为我之前不明白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那些反对的声音在哪里呢?会议室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说“呃,也许我们不应该交易卢卡・东契奇”吗?逻辑又在哪里呢?
从根本上说,NBA球队会做出理性的决策。你可以不同意他们的理由,但管理着价值数十亿美元企业的团队不会仅仅“因为想做”就去做某些事情。有时候,这可能是一支陷入绝境的球队所采取的巨大风险举措,但它绝不是完全无法解释的。这就是为什么我无法理解这笔交易,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会用阴谋论来解释它。
但越来越清楚的是,我们并不需要阴谋论来解释,这笔交易不是球队这个组织做出的;而是由一个不理性的人——哈里森——做出的,他已经如此坚信自己掌控着一切,以至于开始做出不理性的决定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当马克・库班还在的时候,哈里森可能还会受到一些监督。但当新的老板团队入主后,有可能哈里森向他们描绘了一幅美好的画面,说自己把一切都管理得多么完美,而且自己几乎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库班在过去一年多里的经历——从说自己仍然掌控着篮球运营事务,到甚至在东契奇交易已经无法阻止之后才被告知这笔交易,因为“我们信任尼科”——无疑也表明了这一点。
现在说这些可能有点奇怪,但公平地说,对于独行侠队的新老板团队,杜蒙特家族来说,哈里森确实曾经做得不错;他完成了欧文、PJ・华盛顿和丹尼尔・加福德的交易,以及选中德里克・莱弗利的选秀操作。但他似乎利用这些成功,清除了所有可能与他意见相左的人。
也许独行侠队篮球运营的核心圈子变成了一群只会阿谀奉承的应声虫,又或者哈里森只是创造了一个幻想的世界,在那里其他人的意见不再重要……甚至连表达意见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管是哪种情况,哈里森似乎一直在不择手段地追求唯一的决策权,并且认为只剩下一个人能够抵制他:那就是东契奇本人。
而这就是哈里森最大的罪过:不是交易卢卡,也不是不停地为交易辩护,而是导致这一切的根源: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关于他自己的,只有他自己,并且认为清除那些可能质疑他首要地位的人,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职业之一中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正是这一点毁了达拉斯独行侠队。
因为这一切根本不是关于尼科・哈里森的。而是关于球员们的,东契奇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才是决定独行侠队输赢的人,而且当所有人都忘记NBA管理层的存在时,他们才是最出色的。他们最常见的职位名称“总经理(GM)”是有原因的:他们是管理者,任务是让每个人都处于能够成功的位置,然后让他们去实现成功。一旦哈里森让独行侠队围绕着尼科运转,一切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