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毅
随着几场东南风的吹拂,春“姗姗露面”了。遥远的时光里,那盛开在春日里的杏花如片片云朵,妆点着我的眷恋和美好。
老家的院中有棵杏树,从我记事起它就在了。树长得很慢,感觉多年都没生长似的,母亲在树干上记录我身高的痕迹,早已被我超过了。
杏树大而粗,嶙峋开裂的树皮写满了沧桑。树干离地不到2米的地方伸出几个树杈,树冠饱满如圆形帽子。树杈间是我的乐园,常在上面辗转腾挪,母亲会在树杈上缠绕麻袋片,防止粗糙的树皮磨破我的衣裤。
杏树每年会结出很多的杏子,又大又甜。我胃肠不好,吃杏子就会拉肚子,因此对杏子提不起半分兴趣,倒是对杏花有了些许偏爱。
刚入春,我就开始盼着杏花的到来,整天盯着灰黑的枝条,看看它们有什么变化。慢慢地,略显新色的枝条上鼓起一个个小圆包,开始米粒大小,后来像黄豆,微微露出点粉意。我知道,心心念念的杏花就要绽放了。
直到一天晨起,窗间透进来一抹粉亮,将屋子映得红润起来,不由得转头,院子里一团的明媚。真是忽如一夜杏花开,我惊喜地跑出去,嗬!满眼都是粉白,帽子般的树冠被粉饰一新,娇艳灿烂,溢满了小小的院子。我情不自禁地吸着鼻子,贪婪地,妄图把这杏花的香气都吸进来,换掉沉积在胸中一冬的浊气。
我跳着,要去抓杏树枝,母亲拉住我,怕我碰掉花瓣。我只好站在树下,仰望满树的杏花,如同面对漫天银河,欣赏着杏花的柔美,吮吸着杏花的香浓,任其轻拂我的脸庞,目酣神醉。趁母亲不注意,我偷偷折下一小枝杏花,留待上学路上把玩儿。母亲是不许我折花的,但她每次在杏花开时,都会剪下一两支,插到灌上水的玻璃瓶里,摆放在长条柜上。那几日,昏暗的屋子里总是荡漾着鲜亮的春色。
今天折一枝,明天书中夹几片杏花,杏花从含苞到盛开的短暂花期,一次次绚丽着我童年的喜爱。接着,枝头的杏花慢慢收缩,花瓣仿佛失去了水分,便有干枯的花瓣徐徐飘下,不一会,铺满一地粉白。待花瓣落尽,花蕊处冒出小绿疙瘩的新生命时,我的杏花岁月结束了。
十八岁那年离开家乡,再也没见过满园烂漫的杏花了。再后来,家里卖房搬走了,听说那棵杏树年龄太大,果实结的不多,被房主砍掉了。
此后每年春天,我都会想起那棵杏树、想起满树粉红、想起我的杏花岁月,盈盈满满,醇香宁静。每一想起,皆是满园春色,杏花出墙;一树春意,杏花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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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邢高笥飘
美 编:林月
责 编:宋子光
出 品:金普新区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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