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须要经历一次旷野,来到绿洲。才算重生与复活。


很多年前,我在腾格里沙漠穿越时,第一次体验到沙往嘴里钻是什么味道。

走了不久,唾液里里都是沙。

只有夕阳下,远处沙丘丰滑的曲线,让这次穿越之旅还算值得。

时不时,大风刮过,沙丘变得混沌而缺少光泽。

宛如少女老去后,失去的光泽和弹性。

沙,不仅往嘴钻,还往眼里钻。

等风沙过后,睁开眼,咕噜咕噜喝上半瓶水,世界都清凉了。

复活节晚,我梦见了行走西北沙漠旷野的那些日子。

西北的太阳干裂而清晰,不像南方热得跟蒸笼一样黏糊糊。

一到晚上,气温也降得比南方快。白天还是短袖,晚上就要熬两件长衣。

夜里,我和我跟随的驼队找了一块还算稳固的沙丘。

把带来的户外帐篷,搭起来。一人一个帐篷,我硕胖的身材怎么也觉得拥挤。

我们的驼队向导是一对当地的村民夫妇。我几乎没有看到过他们的摸样,因为他们都裹着厚厚的头巾,只露出一对眼睛,笑起来还有勋白的牙齿。

女向导很内向,似乎不习惯和另一个世界的人说话。男向导平时通过QQ接生意,见得多,话也多些,和我聊起来。他说,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腾格里沙漠靠近宁夏一侧的乡村里。40多岁的他们在沙漠如履平地,因为从小就养骆驼,以前他们父母靠骆驼运送物资挣钱,后来公路修通,没有人再用骆驼运送货物,却有很多人开车来旅游。于是他们转行做起了旅游。

没见过沙漠的游客想感受沙漠,生活在沙漠的他们却想住在绿洲。

于是,他们带着天南海北的游客,一遍遍地在他们从小小生活的地方穿来穿去。游客却以为自己在穿越古今和生死。

夜色落幕,没有星星,空气略显沉闷,亮光处能照亮眼前的沙漠里,黑色甲虫从沙堆里钻出来,又钻进去。

古埃及的很多神殿,墓穴里,都会出现“圣甲虫”这样一位和神沟通的圣物。我想也是因为他们生活在沙漠地带,看到这种甲虫时想到的。既然甲虫能在沙里穿越。沙漠又像死亡一样横梗在这里。那么,甲虫就是穿越生死的精灵,被古埃及人奉为神灵。

第二天,继续在沙漠里穿行,漫天黄沙让我们苦不堪言。骆驼似乎也开始不听话起来,我的骆驼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发疯似的晃动,直到把我摔在沙地里,却独自朝沙漠深处跑去。原以骆驼比马安静和老实,摔下来时,才发现身体同样的疼痛,幸好是后背着地,幸好是沙地,不然比骑马更烈。男向导立马暂停驼队,自己一个人跑步去追骆驼。天呐,我们在沙丘上,走两步退三步,他却像在平地上奔跑。不过,人能跑得过骆驼吗?

还真的能跑过。不一会儿,他就把骆驼牵了回来,扶我再次坐上去。

继续骑行,太阳开始越来越干烈,但沙漠却愈发不清晰。

我们昨夜在夕阳下看到的沙丘丰盈曲线变得沉闷。

经过几个小时的骑行,对于我们就像经历了几年。

见到绿洲,我们才重新兴奋起来。

一颗枯树沧桑的守在绿洲门口,陆续的看到了几个当地人,向游客兜售水和点心。

此时的我,见到水,眼睛都绿了,咕噜咕噜大口喝起来,然后,一切清晰了。

看见成排的杨树,终于见到绿叶。

杨树叶随风飘荡,如同巴赫的钢琴曲,清晰的流动。

男向导说,他们十多岁时,要独立骑着骆驼,走过一遍沙漠,来到一个绿洲,完成一次交易,才算成年。

这是他们传承几百年的成人礼。

人,必须要经历一次旷野,来到绿洲。才算重生与复活。

游客因为向往死去活来的过程,所以才来到沙漠。

对于祖祖辈辈在这里的人,这个过程后,就从小孩变成了大人,是一次重生。

对于游客,这是一个重生的虚拟体验。

回去后,必须找到自己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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