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底的一天,位于韩国水原市的三星电子生产总部迎来了一位身份敏感的客人:东芝半导体事业部部长川西刚。
时值日本存储产业巅峰,东芝问鼎芯片产量世界第一前夜,处于追赶期的三星与东芝存在6年左右的技术差距。东芝既是三星的对手也是三星的老师,身为高管的川西刚自然深知这一点,权当一次学术交流。
然而,三星电子准备了堪称眼花缭乱的接待规格,不仅有朝鲜族歌舞,还专门制作了一块象征东芝与三星友谊的玻璃雕塑。酒足饭饱后,三星高管提出,三星正在建设一座存储芯片工厂,请川西老师帮忙把把关。
三星为川西刚准备的“三星东芝友谊雕塑”
同为业内人士,川西刚自然知道韩国人在打什么算盘。行程结束,三星果然提出,自己也想去东芝的工厂瞅两眼。骑虎难下的川西刚只得顾及礼数,答应带韩国人参观东芝的大分工厂。
在大分工厂,三星获准参观了许多设备配置等关键信息。随后,一座与大分工厂构造格局别无二致的工厂,在京畿道器兴地区拔地而起。
产业竞争的白热化阶段里,从不会缺少戏剧性十足的故事。但帮助三星超越东芝的当然不可能只是一次参观,90年代前后,日美两国在半导体领域展开激烈的贸易战,叠加日本经济衰退,东芝在内的日本企业产能投资意愿迅速下滑。
1994年,三星率先量产256M内存,跑在了日本人前面。2008年金融危机后,尔必达在金融危机后破产,内存成为了韩国人的天下。
产业的崛起鲜有神来之笔,多的是筚路蓝缕的艰辛。在电子产业的每一个细分领域,都陈列着似曾相识的章节。中国面板产业的后来居上,同样是一个长达20年的拉力赛。
2007年,信息产业部等三部委完成了一份调研报告,把彩电领域产品附加值出现“上移”,国内核心零部件尚待自主的现象毫无保留的揭开[1]:
彩电领域,显示器件占整机成本的比重已从显像管的40%,大幅上升到液晶显示模组(含驱动电路)的80%。
同期,深圳市、TCL、夏普三方筹划的建设方案,因为夏普只愿建设准备淘汰的旧产线作罢。
也许是夏普的搅局,让TCL的掌舵者李东生切肤的感受到仰人鼻息的窘迫,2009年,TCL提出与深圳市联手,完全自主建设一条高世代LCD产线。
一方面,TCL的方案是深圳当时最大规模的单一投资工业项目,换谁都得考虑风险。另一方面,以自主团队和技术的方式建设LCD产线,在国内未有先例。这些因素构成了TCL内外一次又一次调研和争论。在一次会议上,李东生说了那句可以载入TCL发展史册的话[1]:
“做也有风险,不做也有风险。但不进入液晶面板产业,TCL绝对没有未来。”
2010年1月16日10时30分,光明新区一块空地上,华星光电8.5代面板项目开工,也即TCL华星的t1工厂。全球化的竞争背景中,一个孱弱的产业开始起步。
华星t1工厂破土动工
直到今年4月,这场漫长拉力终于迎来了一个阶段性赛点。
今年4月,LG Display广州工厂正式完成工商变更,成为TCL华星的t11工厂。TCL华星在获得工厂控制权的同时,也同步吸收了对应的技术与运营资源。
相比t1工厂诞生时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色彩,t11基地的交割完成,意味着曾经的面板霸主韩国彻底退出了LCD产业。
TCL华星在广州t11基地举行升旗仪式
从t1工厂到t11工厂的路程不到100公里,驾车沿广深沿江高速,只需要不到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但只有置身事内的人们,才能理解这100公里承载的分量和意义。
市场的标尺
2020年,TCL收购了三星苏州工厂,同一年,中国正式成为LCD面板最大生产国。有趣的是,TCL能够拿下苏州工厂的原因之一,是当年t1工厂筹备期间,TCL牵头引入了三星作为投资方,而后者提出由TCL购买苏州工厂的股份,让TCL拿到了股东的优先权。
和收购LGD的广州工厂一样,这两笔收购案有着强烈的风向标意义:这两座工厂是韩国面板霸主三星与LGD在LCD领域为数不多的资产。因此伴随收购完成,质疑也随之而来:韩国人是不是把过时的技术卖给了中国公司?
这种担心并非毫无依据。世纪初,面板产业从CRT显像管向LCD切换时,中国公司就出现了市场错判,花费了巨大代价引进了CRT生产技术。但CRT迅速被市场淘汰,中国在LCD领域的短板却集中暴露。
然而,这种观点实际上有一个错误的立足点:用学术的标尺带入产业与市场的变化。
一项技术的理论发明与技术实现,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语境。LCD面板诞生在美国,但产业化却在日本,前者解决的是从无到有的发明创造问题,后者解决的是大规模低成本的量产问题。
换句话说,做一块能用的显示面板,和稳定成规模的生产显示面板,是泾渭分明的技术领域。学术界着眼理论的创造,天然会走在产业界前面,而产业界侧重科研成果的落地,对先进与否的评判标尺自然不同。
举例来说,特斯拉早期使用的18650电芯与笔记本电脑的锂电池技术同源。特斯拉并没有改变锂电池的技术原理,但由于但生产工艺变化和生产难度的提高,锂电池的市场规模迅速扩大,产品附加值随之提高。
“LCD过时”的论调忽视了一个重要前提:LCD面板的性能和参数始终在进步,而非一成不变。
Mini LED就是LCD的一个重要技术演进路线。简单来说,由于LCD的背光层一直发射白光,那么从显示效果的角度看,即便画面显示是黑色,也无法做到“纯粹的黑”。
而MiniLED将发射白光的背光层,切割成了成百上千个发光灯珠的“分区”,每个分区可以单独控制。当部分画面呈现黑色时,可以选择性让一些灯珠不发光,达到纯黑的效果,控光能力大幅提升。
分区控光能力一直被视为LCD的最大短板,但Mini LED的方案极大的改善了这一点。
Mini LED面板发光原理
不久前,任天堂揭晓了新一代游戏主机Switch 2的详细配置,相比上一代升级版的OLED屏幕,Switch2配备了一块7.9英寸广色域LCD显示屏。
对于任天堂这类终端产品开发商而言,他们对零部件选择的标尺并非技术在学术层面的先进与否,而是如何把用户的具体需求技术实现,这恰恰是舆论视角下“LCD永不为奴“的成因。
当年的CRT显像管被视为落后技术,标尺并非学术界的前沿课题,而是真实的市场需求:在当时,CRT电视正在迅速被液晶电视替代。
换句话说,决定技术先进落后与否的是市场,而非实验室和研究所。如果用相同的维度审视LCD产业,会发现LCD面板的需求并没有萎缩,反而在持续扩张。
过去五年, 虽然OLED面板的渗透率在提高,但LCD无论是出货面积还是市场规模,都在持续增长。一个重要原因是下游终端品类的扩容。除了传统的手机、电脑、电视三大件,新能源车、光场显示等新市场的快速增长,反而扩大了LCD的市场规模。
另一方面,大尺寸电视的迅速普及,也进一步放大了Mini LED的优势。由于尺寸变大,在合理成本下能够容纳的分区就越多,从而降低“光晕”,实现更好的控光效果。同时相比OLED方案,大尺寸屏幕反而能放大Mini LED高亮度和长寿命的优势。
按照CINNO Research的统计,Mini LED在中国市场的渗透率,从2023年初的3%,迅速提高到了2024年底的20%。原因就在于生产成本的下降和大屏电视的迅速普及。
去年底做客央视节目,李东生曾回应过类似的质疑[3]:
大屏幕显示方面,还没有哪样技术能够取代LCD,通过Mini LED或其他的量子点技术等新技术创新的加持,LCD的产品的生命周期会更长,竞争力也会更强。
至少对TCL和中国面板产业来说,过去20年的追赶中,最缺的一直是理解,最不缺的永远是质疑。
两千八百亿的马拉松
中国大陆LCD产业的探索可以追溯到2003年,通过收购韩国现代的液晶显示业务,京东方在北京成功上马5代线。
到2025年TCL华星收购LGD广州工厂为止,中国面板产业从零开始,用了20多年成为全球最大的LCD面板生产国,而作为面板产业的诞生地,日本甚至没剩下半点家底,彻底退出了面板产业。
和华星t1一样,京东方当年投产就碰上面板大年,LCD业务贡献了60亿营收。然而2005/06两年,全球面板出现过剩,京东方连亏两年,质疑随之而来,理由是“利润暴涨暴跌”。
但“利润暴涨暴跌”,恰恰来自面板产业最大的特点:产业周期与竞争格局。
面板是一个既有“后门”,又有“陷阱”的产业。其“后门”在于,由于周期性和技术迭代窗口期的存在,后发者可以跳过先发者的产能积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一起竞争。
过去三十多年中,全球的LCD面板市场不断扩张,LCD产线也从3.5代线技术不断升级至如今更大尺寸的11代线。这个过程中,由于产能建设需要时间,导致新旧产能会出现周期性的紧缺与过剩。
高世代产线建设期间,产能会出现紧缺,面板涨价;而产能饱和后又会出现过剩,面板下跌;新的高世代产线开始建设时,又会出现紧缺,面板涨价。
所以,面板产业的经营重心,其实是如何合理安排产能扩张与技术投资,尽可能削减周期性影响。
但另一方面,对先发者来说,已经在旧世代产线砸了那么多钱,退出成本极高,硬着头皮也要扛下去。对后发者而言,工艺改进、良率提高、产能爬坡都需要时间,极高的沉没成本同样如影随形。
这就导致面板长期难以形成健康的竞争格局,动辄上演大鱼吃小鱼的竞争。
三星大名鼎鼎的“反周期投资”就来源于此,1994年,日本液晶面板产量占到全球的95%,但这些产能大部分都是早期1、2代线。面板当时是典型的朝阳产业,但日本企业在大尺寸面板的投资上畏首畏尾,并未升级产线,两年后被猛砸3代线的韩国超越。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带来的产业低谷中,日本面板产业再度被三星、LG的激进投产打得找不着北。
作为产业先发国,日韩既是中国面板产业的参考教材,也是锋利凶狠的竞争对手。
t1基地筹备期间,面对的最大阻力就是就是高昂的投资。一是以“自主团队、自主技术、自主建线”面对三星、LG、夏普这些环伺群狼,二是初期投资就高达245亿元,换谁心里也没底。
从财务角度看,TCL投资面板产业也许是不划算的。但LCD面板是一台电视70%的成本来源,如果没办法把面板生产能力握在手里,意味着企业的定价权实际上掌握在上游面板生产商手里。
站在TCL长期发展的角度,在高世代产线投资额不断增长的情况下,对2009年的TCL来说,进入LCD产业的最好时机永远是当下。
2009年至今,TCL对华星的累计投入已经达到两千多亿,换来了面板产业链的安全稳定。另一方面,TCL华星的崛起,很大程度脱离了由财政补贴和常年亏损构成的面板产业主流发展范式。
作为中国最早开启全球化布局的消费电子企业之一,TCL庞大订单规模在消化上游面板产能的同时,也能让自身更精确的感知下游消费市场的变化,从而避开重蹈松下满仓等离子的覆辙,更准确的感知显示技术路线的切换。
此消彼长的过程中,日韩企业逐步退出LCD市场,其真实原因恐怕并非专注什么“先进技术”,而是在LCD领域面对势如破竹的中国企业,在成本控制和经营效率难以匹敌的情况下,一次相对体面的撤退。
中国大陆LCD产能预计在2025年将占据全球产能规模72%以上。LGD工厂的收购,其意义不完全在产能规模的扩张,而在周期波动的把握。
和面板类似的几个产业,比如内存、存储,往往都会经历惨烈的价格战,除了本身的周期性因素,也有竞争格局的问题。
2008年后,全球的内存生产商只剩下了三星、SK海力士、美光三家公司。此后,内存市场价格战偃旗息鼓,只剩下了周期性的价格波动。原因在于市场参与者的规模和体量都大到一定程度,发动价格战的成本越来越高,回报率反而越来越少。
换句话说,一个公司的产能规模和对应的市场份额越大,面对周期的波峰波谷时,可以灵活调配资源的空间也就越多。
TCL对LGD工厂的并购,更深层的意义在于让LCD面板产业形成健康的竞争格局,通过多种技术创新、提高科技制造门槛,在LCD产业竞争中突围。在减弱行业周期性的同时,为前沿领域的投资储备弹药。
从t1到t11,一次产业的追赶结束了,一次技术的长跑开始了。
曾经不可逾越的山峰
电子产业的残酷性在于,所有的胜利往往都是短暂的休战期。胜利者竭尽全力登上山顶,但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
2019年,TCL推出全球首款Mini LED电视,让这一技术实现大规模商用。Mini Led技术的大范围应用,不仅改变了高端电视技术路线的竞争格局,也有效地延长了LCD的产业周期。
传统LCD的竞争大局初定,中韩在中小尺寸OLED和AMOLED等新技术上互有胜负,Mini Led的普及迎来加速期,而Micro LED尚在襁褓,是一片充满未知的热土。
而在OLED领域,中韩之间的对垒也在持续。印刷OLED工艺是TCL的重点方向之一,相比主流蒸镀工艺不到30%的材料利用率,印刷OLED可以将材料利用率提高到90%以上。同时,印刷工艺不需要真空环境,对生产设备的限制大幅度放开,换来了更低的生产成本。
TCL华星印刷OLED产线
时至今日,除了大尺寸OLED等细分领域,中国公司在前沿显示技术上与韩国公司位于同一起跑线,在以手机为主的中小尺寸OLED领域,中国企业占比已经超过50%,份额优势还在扩大。
恰恰是当年奋不顾身的孤注一掷,才换来了今天在新兴领域的竞争机会。李东生那句“只做终端不做上游高端,是没有前途的”,含金量还在提高。
在“产业升级”这个语境之下,产业间的递进性常被忽略。
去年底申请破产保护的欧州电池公司Northvolt是个典型的例子,陆陆续续拿到140亿美元的投资后,Northvolt的电池产能只达到了预期目标的1/200,大众、西门子等欧洲公司抱着分散供应链的动力一掷千金,只买了张政治正确的赎罪券。
原因在于人才:动力电池大规模应用前,消费电子市场实际上充当了电化学人才的“蓄水池”,这个产业在转移到中国的同时,也为新能源车培养了大量储备人才。
选拔人才的是高校,但培养人才的是提供高附加值岗位的企业,以及与之对应的产业链上的高附加值环节。从显示面板、动力电池,到新能源车和芯片设计,能够聚集人才的始终是对应产业的规模和附加值。
如果没有深圳、苏州、合肥、北京拔地而起的工厂,对Micro LED等前沿技术领域的探索,无异于空中楼阁。
因此,以TCL为代表的这些中国公司漫长跋涉的意义,绝不能仅用财务指标来衡量。中国公司在LCD领域的追赶,不仅补齐了供应链短板,也培养了大量相关专业人才,积累了足够多的技术储备,这是中国能在Micro LED/OLED新兴领域不落人后的关键因素。
2021年TCL成立四十周年,李东生接受采访时说:“很多事你敢去做是很重要的。”
TCL成长过程中的诸多关键时刻,都可以被这句话浓缩——要知道今天被误读为“落后”的LCD面板,对四十年前的中国产业界而言,也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产业界的竞争还在继续,产业升级的长跑尚未停歇。如果说中国面板产业带来了何种启示,也许不外乎那句“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所谓战略上藐视,含义在于无论面板、存储还是芯片制造,能够限制后发者的不是制裁措施、不是封锁政策,而是物理学、电子学和计算机科学。
科学是全球通用的语言,只要坚决投资研发,坚持技术投入,一定会取得结果。
所谓战术上重视,内核在于身为后发追赶者,不能轻视追赶的难度与竞争的烈度。集成电路、通信、人工智能这类前沿科技,中国公司始终面临全球化的竞争。
如果没有研发上的长期投入的上游高附加值环节的话语权,TCL遍布全球的的制造工厂和销售办事处,终究是空中楼阁。判断技术趋势并不复杂,但在长期坚定的技术投入这件事上,往往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20年的时间,浓缩了一座工厂的往事,勾勒了一家公司的浮沉,描摹了一个产业的壮丽。
技术的创新没有尽头
今年2月,TCL正式成为奥林匹克全球合作伙伴。未来合作中,TCL将在以电视、空调、冰箱、洗衣机等为主的智能终端及面板显示领域,为奥林匹克运动提供技术、产品与服务支持。
奥运会是竞技体育的最高舞台,同样是商业世界展示技术创新能力的窗口,对战后复兴的东亚经济体来说更是如此。从索尼、松下,到三星、LG,再到TCL,企业的增长与经济体的发展,在诠释运动精神的奥运赛事中浓缩沉淀。
TCL正式成为奥林匹克全球合作伙伴
与奥委会合作正式宣布一个月前,李东生接受央视采访,聊到TCL攻关印刷OLED技术时,大部分业内企业觉得这条路线投入大、胜算小,短期无法取得收益,但李东生认为,只要技术路线正确,持续长期投入一定会见到曙光。
如今我们知道,TCL在印刷OLED领域的持续的投入获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但11年前TCL决定投资这条技术路线时,有多大胜算?能不能成功?没有清晰的答案。
中国面板产业的成功,有产业政策的引导,有财政政策的扶持,有下游市场需求的带动,但归根结底,是在面对令人绝望的技术代差时,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长期投入的耐心。
高科技产业,鲜有传统意义上大获全胜的故事。漫长追赶期里,既无封狼居胥的豪迈,又无乌江饮恨的悲壮,产业界需要面对的困顿和煎熬往往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高科技产业的残酷性在于,一旦错过技术浪潮,再强大的企业都会变得不堪一击。思科、IBM和今天的英特尔都是如此。产业界评判高科技公司的最核心因素,是这家企业是不是一直走在技术前沿。
2025年CES,TCL展示分体式AI陪伴机器人TCL Ai Me
时至今日,中国在新能源车、人工智能、集成电路等领域还在产业升级的过程中,在面板产业,中韩在Mini Led/Micro LED/OLED等领域的竞争也在继续。
产业升级还没有结束,技术创新远未行进尾声。当初复盘公司40年峥嵘岁月,李东生说自己非常喜欢《漫步人生路》里的一句歌词[1]:
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目标推远,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全文完,感谢您的阅读。
参考资料
[1] 万物生生:TCL敢为40年,秦朔/戚德志
[2] 三星显示:2027年韩国将从中国手中夺回最大显示面板生产国地位,集微网
[3] 谈百亿收购LGD工厂,TCL李东生:LCD屏仍是大屏主流,南方都市报
[4] 京东方崛起对我国制造强国建设的启示,李中
[5] 向生而生,李东生
[6] 贸易摩擦五年来,中国的电视产业奔向了哪里,第一财经
[7] 李东生的反思与变革,中国企业家
[8] 刷新中国制造,财经
[9] 日本JOLED联手中国TCL是想学ARM,日经中文网
[10] 李东生的敦刻尔克,财新
[11] 重登顶峰:技术人员的二十年战争,NHK
作者:戴老板
编辑:李墨天
责任编辑:李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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