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吴长河,比大哥吴长山小三岁。

1982年春天,我和大哥为了一口铁锅,吵得面红耳赤。

那时候,我们村里正流行分家,父母年岁已高,想趁着还能动弹,把家里的东西分给我们兄弟。

分家那天,院子里摆满了家什,邻居王大爷和李叔作为见证人坐在院子中央。

父亲严肃地站在一旁,母亲则在屋里抹眼泪。

家里就我和大哥两个儿子,按理说分起来不难,可偏偏为了祖上传下来的那口铁锅,我们僵持不下。

「这口锅是爷爷留下的,应该归我。」大哥拍着胸脯说。

「凭什么?咱爹还在呢,这锅又不是单传给长子的。」我寸步不让。

那口锅虽然已经用了几十年,但铸铁厚实,煮出来的饭特别香。



更重要的是,它承载着我们家的记忆。

小时候,每到冬天,母亲就用它熬粥,全家围坐在炕上,听父亲讲过去的故事。

「你们兄弟俩今天必须把家分了。」父亲脸色铁青,「不然以后日子长着呢,岂不是天天闹腾?」

最后,那口铁锅分给了我。

大哥拂袖而去,说我不懂尊重兄长,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2

分家后,我搬到了村东头的一间破屋子里,靠着生产队分配的一亩三分地过活。

那时候虽说已经包产到户,但日子还是紧巴巴的。

我当过电影放映员,也去公社做过临时工,收入一直不稳定。

大哥在生产队干活,是有名的老实人,村里人都挺敬重他。

他成家比我早,那会儿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生活也不轻松。

我们俩虽然都住在黄土垅村,却有意避开对方。

遇到红白喜事,左邻右舍都会来帮忙,唯独我和大哥从不踏入对方的家门。

父母为此没少唠叨,但我俩谁也不肯低头。

转眼就到了1985年,那年我在镇上农机站当了修理工。

因为从小爱鼓捣东西,手艺还不错,收入也比种地强多了。

这年开春,我攒够了钱,买了村里第一辆手扶拖拉机,跑起了运输生意。



正巧那时公社引进了新型杂交水稻,需要人手去县城运种子。

我把握住机会,很快在村里有了点名气。

乡亲们有事没事就喊我"河师傅",听着挺亲切的。

父亲那年身体不太好,母亲找人捎信让我回去看看。

我开着拖拉机回到家,父亲躺在炕上,瘦了一大圈。

「你和你哥的事,什么时候能和好?」父亲气若游丝地问。

「爹,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您别操心了。」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你大哥这人倔,你得主动去找他。」父亲叹气道。

我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看着父亲消瘦的面容,还是点了点头。

3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大哥家。

他正在院子里劈柴,看见我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哥,爹病了,让你去看看。」我硬着头皮说道。

「知道了。」大哥头也不抬。

我们就这样冷淡地对话着,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这时,大嫂从屋里出来,看见我眼睛一亮。

「哎呀,二弟来了,快进屋喝口水。」大嫂热情地把我让进屋。

我刚坐下,却看见角落里放着那口铁锅——我们当年分家吵架的源头。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

「这不是我那口锅吗?」

「什么你的锅,明明是我们家的!」大哥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行了行了,你们兄弟俩别又为这点事闹腾。」大嫂赶紧打圆场,「这锅是我娘家带来的,跟你们家那口不是一个。」

我定睛一看,确实不是同一口锅,只是样式相似。一时间,我感到既尴尬又愧疚。

回家路上,我在想,为了一口锅和亲兄弟绝交,值得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单是为了锅,更是为了一口气,谁都不想认输。

4

日子在忙碌中一晃眼就到了1990年。那几年,村里的变化特别大。

有人外出务工,回来后盖起了砖房;有人开起了小卖部,摆上了各种零食和饮料;还有人买了电视机,村里人常常聚在一起看新闻联播和香港片。

我的拖拉机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又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专门帮农户运送粮食和化肥。

靠着这些,我攒了些钱,在村口盖了两间砖房,也娶了媳妇刘素芬,她是县医院的护士,为人贤惠又能干。

父亲在1988年冬天去世了,弥留之际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和大哥和好。

但葬礼上,我们虽然站在一起,却始终没有交谈。

母亲后来搬到了大哥家住,偶尔我去看她,也是避开大哥上工的时间。

1992年,大哥的大儿子考上了县重点高中,是村里的骄傲。

按理说,这是大喜事,该请客庆祝。可大哥家里条件不太好,儿子要上学,家里还要供应另外两个孩子,负担不轻。

一天,素芬回家告诉我:「你嫂子来医院看病,说是最近操劳过度,头晕得厉害。医生让她多休息,可家里活儿多,哪有时间休息啊。」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是滋味。无论如何,那是我的嫂子,大哥的媳妇。

当晚,我和素芬商量了一下,决定帮大哥家一把。

第二天,我开着三轮车去了镇上,买了一台缝纫机和一些布料,托素芬带给大嫂。

有了缝纫机,大嫂可以在家做些手工活,既能照顾家里,又能贴补家用。

「这是二弟和弟媳的心意,你别拒绝了。」素芬把东西送到大哥家时是这么说的。

大嫂收下了礼物,但大哥知道后却没有任何表示。

我也没指望他会道谢,毕竟我们之间的那道坎,不是几件礼物就能跨过去的。

5

时间一晃到了1998年,村里通了电话,安装了自来水,日子越过越好。我的运输生意也扩大了,买了一辆小货车,经常跑长途。

那年夏天,我在县城开了个小超市,请素芬辞了医院的工作来帮忙打理。

大哥家的情况也有了好转。他的大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市里一家国企找到了工作;二儿子在县城开了家修理铺;小女儿正在读高中,成绩不错。

尽管如此,我和大哥之间的关系依然冷淡。

1999年春节前,母亲摔了一跤,住进了县医院。我和大哥轮流照顾,却从不碰面。

一天,护士长跟我说:「你哥哥昨晚在医院陪床,咳嗽得很厉害,让他去看看,他不肯。」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素芬作为前医院护士,有不少医生朋友,通过她的关系,我偷偷安排了大哥的体检。

一周后,结果出来了:肺癌晚期。

那一刻,我如遭雷击。十几年的隔阂和怨恨,在病情面前变得如此渺小。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大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二天,素芬陪我去了大哥家。大哥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上去消瘦了不少。见到我们,他有些诧异。

「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有什么话,直说吧。」大哥淡淡地回应。

「你最近咳嗽厉害,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斟酌着词句。

「一点小毛病,不碍事。」大哥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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