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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核谈判的五点经验教训
作者 / 科里·欣德斯坦
编译 / 白云的故乡
美澳研究
上周末在阿曼，美国特朗普政府迈出了与伊朗进行核谈判的第一步。间接会谈进展顺利，足以促成第二轮谈判于本周末举行。随着双方就德黑兰核计划未来展开实质性谈判，他们应回顾2015年达成并执行《联合全面行动计划》（JCPOA）的谈判过程，并为当前进程汲取五点经验。
监测与核查至关重要
关于伊朗核计划的争论可归结为一个关键问题：如果伊朗决定制造核武器，它能生产多少武器级浓缩铀，以及需要多快时间？
如今伊朗的核计划与十年前已大不相同。该国现在拥有更多核材料、更多生产核材料的设备（气体离心机），以及更先进的离心机型号。其设计、制造和操作气体离心机的经验也更丰富多年。这并非推测——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的定期监测报告已持续记录这些进展，即便在2018年特朗普政府退出JCPOA后仍未中断。
由于技术已高度成熟，任何新协议都无法将伊朗的能力倒退至JCPOA之前的水平。伊朗科学家掌握的知识无法被摧毁，即便机器、材料和设施可以被销毁。无论通过谈判还是军事打击，这一事实都不会改变。即使伊朗同意全面废除现有核计划（这几乎不可能），其技术知识仍将延续一代人。
因此，核查与监测将比JCPOA时期更加重要——当时它们已是核心要素。由于彻底阻止核计划的绝对屏障不存在，尽早明确发现任何偏离协议条款的行为将至关重要。这种核查需涵盖对已申报能力的滥用检测，以及对未申报活动的侦察。
幸运的是，美国一直在投资未来核查技术（尽管有传言称这些项目可能面临资金削减）。先进工具与技术的整合对提升国际原子能组织多年对伊核查与监测的认知至关重要。维持国内对新工具的投入，并让技术专家尽早参与谈判以制定监测核查措施，将有助于增强地区和国际社会对任何未来协议的信心。
尽管美国《年度威胁评估》仍认为伊朗未在制造核武器，但报告显示其内部相关讨论显著增加。媒体报道称，美国和以色列担忧伊朗已采取初步措施。鉴于伊朗近期铀浓缩进展，任何新协议都应包含可核查的限制措施，以约束可能指向核武器研发的活动。早期预警是美国及其盟友确保能对伊朗武器化行为作出反应（军事或其他方式）的关键，而对此预警的信心也是对伊朗改变立场的有效威慑。
知识就是力量
任何对伊协议中的核心要素必须建立在扎实的技术认知基础上，包括核材料生产、核武器及民用核燃料循环。美国既拥有通用专业知识，也对伊朗核计划具备具体洞察。伊朗方面将派出全领域专家团队，美方谈判组也需具备同等实力。
JCPOA的核心要素基于“突破时间”概念——即计算伊朗若决定造核弹，利用境内保留的材料与浓缩技术生产出足够一枚核武器所需材料的时间。由于伊朗操作经验增长，“突破时间”可能已不适用于当前谈判。但美方仍需技术工具来评估潜在协议，确保谈判达成的限制具有实质意义。
此类计算中，技术知识至关重要。理解伊朗铀浓缩计划的能力与实际运行状况，是决定协议允许其保留何种能力的关键。虽无唯一正确答案，但可通过设计剩余能力来最大化预警时间和突破时间。评估伊朗如何利用现有能力，将是判断协议是否符合美国、其盟友或地区利益的基础。
前瞻性解决方案的工作不会在谈判桌上完成，而需由美国国家实验室专家在国内完成。过去十余年（跨越多届政府），美国已建立复杂建模能力，这对支撑外交努力极为关键。谈判团队还应包括核武器化专家，以协助设计条款来应对将浓缩铀转化为核弹的步骤隐患。
技术专家必须参与（理想情况下亲临现场）以确保协议可信度，其专业意见需被重视。特朗普首任期内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谈判时，代表团就包含技术专家。这一先例应复用于伊朗谈判，尤其当美方首席谈判官并非世界知名物理学家时。
人多力量大
美国在JCPOA谈判中并非单打独斗。欧盟三国（法国、德国、英国）、俄罗斯、中国与美国的组合在谈判中展现了强大杠杆效应，也体现了对结果的共同利益。各国战略与战术优先级略有差异，有时需先进行内部协商，但最终达成了强有力的共识。
这一联盟为谈判带来包括制裁与贸易压力在内的杠杆。从伊朗视角看，欧洲参与仍至关重要，因为美国制裁主要限制其与欧洲贸易。若欧洲缺席，伊朗将难以评估协议可能带来的实际利益。伙伴国还提供了协议制定与执行所需的核专业知识。例如，俄罗斯曾运出伊朗近20%浓度的浓缩铀以降低至远离武器级的水平；中国在界定伊朗研究堆改造中发挥关键作用——该堆若建成，可生产极适用于核武器的钚。
多国统一阵线在协议执行阶段尤为重要。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分歧，需要磋商、法律意见、重新谈判和持续警惕。通过联合委员会与其他成员协调的能力，使得伙伴国能在伊朗试图通过执行“重新谈判”时保持一致立场。值得注意的是，各国在此过程中均保留事实上的否决权。当前尤其需争取对谈判的支持，并拉拢盟友、伙伴（甚至对手）参与，以最大化协议成功且可持续执行的几率。
此外，扩大支持谈判与执行的范围也属必要。阿曼当时（如同现在）推动了对话；挪威、哈萨克斯坦、韩国和日本提供了关键服务与支持；多国通过资金和技术支持IAEA资源密集的监测核查任务。
勿执着于“大获全胜”
谈判中有句老话：除非所有问题达成一致，否则等于零共识。但对伊朗核谈判而言，这一原则可能弊大于利。
例如，2015年各方缺乏信任促使谈判者设计两阶段进程。《联合行动计划》的成功执行为更深远影响奠定了更好基础，各方通过部分可逆的技术步骤展现了诚意。如今各方信任更脆弱，循序渐进、先易后难的分步策略可能更合理。
某些技术安排若不影响协议战略核心，暂不解决也无妨。JCPOA谈判时，协议包含部分预留条款，其他细节留待后续协商。最终某些问题确实未完全解决。承认战略优先级可在细节悬置时实现，或许大有裨益。
各方皆需“赢”
当所有方均认为己方获胜时，协议方能达成。若谈判者立场互补且战略目标明确，这完全可能。若美国终极目标是避免中东出现破坏性核军备竞赛，则协议应可达成。据报道，由于以色列在拜登政府时期削弱了伊朗地区代理人，加之特朗普更激进不可预测的言论，伊朗可能已降低底线预期，这更增加了协议可能性。 特朗普在《交易的艺术》中写道：“当双方各取所需时，交易效果最佳。”此言不虚。
尽管不完美，这样的核协议曾实现过一次，或许能再次达成。一个能在短期内无预警对地区和世界发动核打击的伊朗，其危险性足以值得付出这番努力。（完）（免责声明：本译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本公众号的任何立场，译文仅供研究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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