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张敏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最后一个学生背着书包跑远,腕间的手表显示17:45。四月的风卷着樱花碎瓣掠过走廊,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锁屏上有三条未读消息——儿子雨浩发来的“妈妈我饿了”,家政阿姨催缴下月服务费,还有丈夫陈刚半小时前发的“晚上回家聊聊”。

作为市重点中学的初三语文老师,她月薪1.2万,教龄18年,教案本上的红笔批注永远比学生的作文字还多。42岁的她眼角有细碎的笑纹,却在同事眼中是“铁娘子”,去年带毕业班时父亲住院,她白天上课晚上守病房,没请过一天假。

电动车停在小区车棚时,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惊动了蹲在台阶上的男孩。雨浩12岁,瘦高个像极了陈刚,此刻正把数学练习册垫在膝盖上写题:“妈,冰箱里有剩饭吗?”张敏揉了揉他的头发:“先回家,妈给你煎蛋炒饭,再加根火腿肠。”

厨房的油烟气里,手机在餐桌上震动。视频通话接通时,住院部的白墙映出陈刚疲惫的脸,他身后的病床上,婆婆正对着流食碗皱眉。“今天找护工的事没成,”陈刚捏了捏鼻梁,“我妈说外人碰她身子不自在,死活要出院。”

张敏搅蛋的动作顿了顿:“医生不是说需要卧床静养三个月吗?”“所以我想接回家住,”陈刚声音放软,“咱家住14楼有电梯,比老房子方便。”油锅里的蛋突然溅起热油,张敏抽出手腕,烫红的皮肤上很快鼓起小泡。

第二章:

夜里十点,雨浩在书房背英语单词,张敏坐在沙发上批改周记。防盗门响时,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陈刚——带着医院消毒水味的外套,沾着烟灰的衬衫领口,还有永远晚归的脚步声。

“吃了吗?”她指着厨房保温盒,里面是留给他的蛋炒饭。陈刚却没接话,径直在她对面坐下:“我妈明天出院,她想住咱们主卧。”钢笔尖在作文本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线,张敏抬头时,看见丈夫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这房子是结婚时你妈付的首付,”她放下笔,“住当然可以,但护理怎么办?我们每天早自习、晚自习,雨浩中午在学校,谁给她翻身、换尿布?”陈刚搓了搓手:“我姐每周来两次,剩下时间你多担待些。我一个男人,确实不方便做这些……”

“不方便?”张敏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五年前冬夜的寒意。父亲确诊肺癌那年,她抱着CT片在走廊哭到腿软,给陈刚打电话时,他正在设计院加班:“别添乱了,我手头项目正关键。”后来母亲在菜市场摔断腿,她求他接送雨浩一周,他却说:“中学生自己坐公交怎么了?我小时候还徒步上学呢。”

最难忘的是父亲临终前那个月,她白天上课,晚上在医院守夜,凌晨三点给陈刚发消息求他送件厚外套,等来的却是关机提示。第二天清晨,他顶着宿醉的酒气出现在病房,开口第一句是:“家里冰箱坏了也不告诉我,菜都臭了。”

第三章:

“我可以收拾客房,”张敏忽然开口,“但我和雨浩住回我妈留下的老房子。”陈刚的眉头立刻皱起:“胡闹!老房子在巷子里,雨浩上学要转两趟公交,你每天早自习怎么办?”

“老房子离学校后门只有800米,”张敏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铜质钥匙环还刻着母亲的名字,“去年暑假翻新过,上下水都换了新的。”她没说的是,这套60平米的学区房,是母亲用一辈子积蓄买的,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洋洋,这是妈给你留的退路。”

陈刚的声音陡然升高:“你这是威胁我?我妈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搬出去?”张敏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想起婚礼那天,他在誓词里说“无论顺境逆境都彼此扶持”。如今逆境来了,他却只记得“她是我妈,你应该孝顺”。

“陈刚,”她放柔语气,“你还记得我爸住院时,你说过什么吗?你说‘反正护工费能报销,别省那点钱’。后来我妈卧床,你连她爱吃的鲫鱼豆腐汤都没送过一次。现在轮到你妈需要照顾,你就觉得我‘应该’理所当然接手?”

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雨浩房门轻轻开了条缝,又很快合上。张敏知道,儿子听见了所有对话——就像他从小就知道,家长会永远只有妈妈参加,校服永远是妈妈洗,就连去年生日,爸爸也因为“陪客户”爽约。

第四章:

第二天清晨,张敏在储物柜翻出纸箱。雨浩默默帮忙打包课本,忽然指着衣柜顶层的铁皮盒:“妈,这里面是外公的勋章吧?”阳光穿过纱窗,照在生锈的盒盖上,那是父亲作为退伍军人的纪念章,也是他临终前唯一的遗物。

“对,”张敏摸着勋章上的五角星,“外公说,人要挺直腰杆活着。”雨浩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把自己的奥特曼手办塞进纸箱:“这些我也带走,新家的书桌可以摆。”

陈刚直到中午才回家,看见客厅里堆着的行李袋,脸色铁青:“张敏,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妈马上就到,你让她看见这场景像什么话?”张敏正在给雨浩系鞋带,头也不抬:“主卧收拾好了,床单换了防滑的,床头柜上有呼叫铃。护工电话我写在便签上,你实在忙不过来就打。”

楼道里传来电梯叮咚声,婆婆的抱怨隔着门清晰可闻:“这电梯怎么这么慢,小刚你姐说要带鲫鱼来……”张敏站起身,拍了拍雨浩的肩膀:“走,咱们去巷口吃锅贴,你不是想念王爷爷的秘制醋吗?”

行李箱滚轮在地面划出声响时,婆婆坐着轮椅被推进门。她看见张敏手里的行李,浑浊的眼睛立刻瞪大:“这是要去哪?家里住不下你了?”陈刚慌忙赔笑:“妈,小敏说老房子租期到了,去收拾几天。”张敏没接话,弯腰替雨浩整理被角——有些话,不必说给不懂的人听。

第五章:

老房子的木楼梯还是记忆中的吱呀声,推开窗就能看见巷口的槐树。雨浩趴在新书桌前写作业,台灯暖光映着他认真的侧脸。张敏煮了壶陈皮茶,翻开母亲留下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写着:“洋洋,遇到难处别硬扛,妈永远是你的退路。”

手机在围裙口袋震动,是陈刚发来的消息:“护工嫌脏不干了,我姐说她要照顾孙子没空来。”张敏盯着屏幕,想起上周在医院看见的场景:陈刚站在病房门口打电话,婆婆的便盆放在床头柜上没人倒,护工阿姨正在走廊里玩手机。

她回复:“要么请24小时护工,费用你们姐弟平摊;要么送专业护理机构。”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仿佛卸下了十年的重担。原来有些拒绝,说出口并没有想象中艰难。

夜里十点,雨浩已经睡着,张敏坐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备课。微信弹出工作群消息,年级主任@她:“张老师,听说你在找宿舍?毕业班离不开你啊。”她笑着回复:“不用了,我搬回老房子了,离学校更近。”

窗外飘起细雨,巷口的路灯在雨雾中朦胧。张敏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父亲忌日那天,她在老房子收拾遗物,发现母亲藏在衣柜里的存折——那是老两口省吃俭用攒下的15万,备注栏写着“给雨浩上大学”。当时她抱着存折哭了很久,哭自己这些年在婚姻里的委曲求全,哭父母到死都在为她打算。

第六章:

接下来的一周,陈刚的电话从“你回来一趟”变成“妈又摔了”,最后变成凌晨两点的怒吼:“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张敏正在给雨浩批改作文,听见话筒里传来婆婆的叫骂声:“娶了个没良心的媳妇,连婆婆都不管……”

她按下免提,雨浩从作文本里抬起头:“爸是不是又让你回去?”张敏点头,少年突然放下笔:“妈,上次你发烧39度,他都没给咱们煮过一碗粥。现在奶奶生病了,凭什么全推给你?”

孩子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了她一直不愿正视的真相——这些年,她在婚姻里扮演着“懂事妻子”的角色,却忘了自己也是需要被疼惜的人。父亲住院时,她独自扛下所有,陈刚连医院的缴费单都没看过;母亲临终前想见女婿一面,他却说“项目验收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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