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养妹冒充我的身份开直播,控诉我抄袭她的作品。

她的狂热粉丝,则尾随群殴我。

还生生把我的指节切断,扔进排水沟。

事后父母不知为何,却说我罪有应得。

可我怎么能忍下这口气,给手机里置顶的号码发去短信。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1



贝茹在直播里梨花带雨控诉我抄袭,当晚我就被堵在了暗巷里。

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

将我围住的,正是在直播间刷"守护最好的茹宝"的那些狂热追随者。

我被人一脚踹翻。

腹部的剧痛,让我不得不蜷缩在泛着尿骚味的水泥地上。

铁棍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我身上各处,我听见了骨头断裂的脆响。

疼,从头到脚都在疼。

疼的颤抖,疼到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趴在他们脚边向他们求饶,却被喉头涌出的血沫堵住了声音。

他们没有因为我已经奄奄一息就放过我,反而开始了更漫长的折磨。

他们蹲下来掰开我的右手。

有的人指缝里有贝茹应援会的贴纸,有的人手里拿着瑞士军刀。

「就这双脏手,也配碰苏绣?」

食指被瑞士军刀齐根切断,苍白的指节滚进排水沟,和腐烂的烟蒂泡在了一起。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群人手中的时候,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烟烟!」

那些人迅速跑向巷子的的另一端,片刻就消失不见。

「我的孩子啊,他们怎么能这么恶毒……」

妈妈一把抱住我,泪水不断涌了出来。

我想对她笑笑,让她不要担心,但也只能艰难的扯起嘴角。

妈妈哭的更凶了。

父亲心疼地看着我:「烟烟,爸爸一定会找出伤害你的人,为你讨回公道!」

可在手术室外,我听到了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另一番话。

「她是罪有应得!她偷拿茹茹的作品去参赛,就是算准了茹茹是妹妹,会不好意思揭穿她。要我说,伤的还不够重。」

父亲冷哼一声:「你真信她只是为了作品?她就是嫉妒茹茹分走了我们的宠爱。」

妈妈叹了一口气:

「烟烟太争强好胜了。茹茹才是我们亲手养大的孩子,对茹茹好不是应该的吗。要是当初我知道她是这种性格,绝对不会把她认回家……」

「就让她多遭点罪,她才会悔改。」

往日里对我宠爱不已的哥哥贝渊,此刻也声音冰冷,语气里只剩下嫌恶。

「反正超出最佳治疗时间手指就接不上了,她以后就不能再抢走茹茹的作品,也就不会再惹茹茹哭了,省得她到处宣称自己才是苏绣传人。」

他们在自己的私人医院里,肆无忌惮地决定着我的未来。

还要趁我受伤无法移动的这段时间,给贝茹办一场作品展。

至亲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狠狠的割在我心上。

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就因为从小流落在外,他们就可以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吗?

那些本就是我的作品,怎么贝茹说是她的,他们就信。

我说,他们就不信。

我突然觉得身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几天前我发到网上的苏绣作品和贝茹的相撞,人们都认为是我剽窃了贝茹的作品。

因为贝茹半年前就将它发到了社交平台上。

我想开记者会澄清,那副作品是我两年前完成的,我有清晰的时间线证据。

而且贝茹口中的苏绣非遗传人,是我,不是她。

可爸妈和哥哥都在劝我。

他们事无巨细的为我分析,苦口婆心安抚我激动的情绪。

「烟烟,网络没有记忆,你不需要为了一群键盘侠出面澄清,拉低自己的身份。」

「而且你和茹茹是姐妹,传出去咱们贝家姐妹不合,多不好。」

我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看着他们眼中的心疼,咽下了这口气,没有澄清。

我以为他们心疼的是我。

贝茹直播后,当晚我就被她的狂热追求者毁掉了双手。

原本要我原谅妹妹的父母哥哥,竟还觉得我受到的惩罚不够。

手术室门口,医生提醒道:「贝总,南枝小姐内脏破裂,手指被切断,再不抢救就来不及了。」

父亲在责任书上签了字,可是却要求医生在缝合我的手指时,不要完全对准。

「最好能明显看出是畸形。」

「这样即使她以后宣称自己才是苏绣传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浑身发抖,挣扎着想要逃离手术台。

可骨头都断了,我根本无力起身。

爸妈哥哥走了进来。

他们目光温柔,为我鼓劲。

「加油烟烟,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随后去了手术室旁的隔间,站在玻璃前看着我。

若是从前,我一定感动不已,他们终于在乎我了。

可现在我只能任由泪水滑落,心底的痛楚远胜肉体。

他们不是在乎我。

只是在监督医生,确保我的手指不会被完全接上。

2

我是被疼醒的。

麻醉剂失效后,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让我无法动弹,尤其是手指。

就算我试图忽略那钻心的痛楚,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

我看着手上的纱布,崩溃不止。

妈妈哽咽着捧起我的手。

「都怪妈妈没能保护好你,妈妈对不起你。」

父亲别过头,躲开了我的视线。

「烟烟,爸爸已经得到凶手的消息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看到我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的手指上,贝渊满脸歉意。

「烟烟,哥哥来晚了,哥哥保证一定会治好你的手,国内治不好,就去国外治。」

他还叫来了医生:「给我妹妹打最好的止痛药,她最怕疼了。」

我看着他们表演,发现从前深爱我的爸妈和哥哥,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是一群演技精湛的演员。

就像十八岁那年生日,他们一边对我说,「爸爸妈妈工作忙,等回去一定给烟烟补一个生日。」

一边带着贝茹在国外旅游,给她庆祝生日。

我闭上了眼睛。

这个家,好像从未接受过我。

见我不说话,妈妈叫来了医生。

「病人遭受了巨大打击,暂时不想说话也是正常的。」

医生建议他们给我一点独处的空间。

「那烟烟,我们先走了?」妈妈试探道,「爸爸妈妈明天再来看你。」

贝渊也不舍地向我告别。

「烟烟,哥哥和爸妈会一直爱你的,不要乱想。」

他们转身离开,轻轻的关上了病房门。

我独自躺在病床上,四周静得可怕。

泪水无声的滑落,心底的寒意比身体的疼痛更甚。

我不顾医生反对,让人打开了病房里的电视。

直播画面里,我那名义上是贝家养女、实则处处受到父母偏爱的妹妹贝茹,正在接受采访。

她身后,是半个小时前才从病房离开的爸妈和贝渊。

他们骄傲地注视着她。

「贝小姐,你是贝氏千金,本来就有优渥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苦练苏绣呢?」

「因为我喜欢。」贝茹面对镜头缓慢而坚定道,「我喜欢针线在我手中穿梭过后,在绢布上留下的生命的痕迹,更喜欢观赏者眼中对美的欣赏和向往。」

「做千金小姐靠的是父母,」她转头看向爸妈,在得到他们的鼓励后继续道,「但我想靠自己将苏绣发扬光大,这才是我存在的价值。」

贝茹的这番发言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

爸妈和贝渊眼中的赞赏几乎要溢了出来。

记者又问:「但前不久网上有人发出的作品和你的一模一样,你们到底是谁抄袭谁呢?」

「我没有做过抄袭剽窃的事情。除此之外,无可奉告。」

贝茹的表态一出,网上纷纷称赞她有风度。

就连被剽窃,也只是从自己身上否认,没有直接指出抄袭者。

「她好美啊,我宣布她就是我的白月光。」

「姐姐脾气太好了,看得我都忍不住想替她教训教训那个剽窃的贱人!」

「估计就是看她太温柔,那人才有恃无恐,堂而皇之地将抄袭作品发到了网上。」

「我拳头都硬了,恨不得马上替天行道!」

在网友的口诛笔伐下,好热闹的人把我开盒了。

他们知道我如今受伤躺在医院,不仅不同情,还开心地刷起了屏。

「抄袭者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爽麻了。」

「话说,那个女的不会是怕担责,所以假装的吧?毕竟这个住院的时间也太巧了。」

成千上万的人涌入我的账号辱骂我,很快就把我骂上了社会热点。

几十个记者冲进病房,闪光灯刺眼。

爸妈慌慌张张跑到我床边。

「烟烟,都怪爸妈没有拦住他们……要不,你就解释一下吧。」

贝渊沉吟片刻,也轻声劝我。

「解释一下也好,毕竟你只是第一次剽窃,对象还是自己的妹妹,他们看在茹茹的份儿上,也会原谅你的。」

他们看似句句为我着想,可这里是我贝家的私人医院,安保等级极高。

得不到允许,别说是几十个记者,就是几百个也闯不进病房。

更别说我还在五分钟前,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网上有人说见过真正的苏绣传人,那人并不是茹茹。如果贝烟出面承认剽窃,就不会再有人质疑了。」

「这次你请来了多少记者,确保消息能发到全网吗?」

「砸了五千万买水军和媒体,一定能。」

3

记者们将我的病床围得水泄不通。

「你就是那个将别人的东西当作自己的作品,还把它发上了网的那个剽窃者吗?」

「你的受伤和这次剽窃有关系吗?还是说你只是想借受伤躲避网上舆论?」

「对于你剽窃他人作品的行为,你有什么话想对被剽窃者说的吗?你是否会感到抱歉?」

一根根话筒想我戳来,像是要塞进我嘴里,帮我说话。。

就在这时,贝渊走过来,将那些话筒全都挡开。

他低头宠溺地看着我:「烟烟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他们打扰你的。」

接着他直起身,面向镜头:「烟烟还在养伤,不能被打扰太久,她只回答你们的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我是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剽窃者。

贝渊期待地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鼓励:「烟烟,告诉他们真相吧,也放过自己。」

我张张嘴,贝渊立刻温柔地将一个话筒移了过来。

说什么?

说我是初犯,所以大众会看在贝茹的份儿上原谅我。

还是说应该告诉大众所谓的「真相」,这才算是放过自己。

我不会再相信他们了。

事实告诉我,珍爱我的爸妈和哥哥,都只是假象。

如果我继续相信他们,只会变得伤痕累累,万劫不复。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抄袭或是剽窃,我才是真正的苏绣传人。我从小被师傅养大,我才是她真正的传承者。」

随着我坚定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他的脸也逐渐黑沉下来。

「贝烟,你在说什么!」贝渊怒道,「你忘了我们跟你说过什么吗?」

记者一片哗然。

「你说的是真的吗?贝小姐才是那个真正的剽窃者,而你只是被冤枉的受害者?」

我点头:「是的,我住进医院也是受到她狂热粉丝的报复。」

「贝烟!你在说什么!」

父亲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打掉了我嘴边的话筒。

「你为什么要这么冤枉自己的妹妹!早知道你会这样对自己的妹妹,还不如让你死了好。」

「贝烟,你真的很过分。」妈妈皱眉

「妹妹?」记者们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原来你是贝小姐的姐姐,那现在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传人?」

贝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看到满屋子的记者,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对不起姐姐,我来晚了。」

她对着记者鞠躬道歉:「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剽窃者,一切都只是我们姐妹二人之间的小玩笑。」

「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姐姐了,自从她受伤之后,她的精神出了很大的问题,你们不要再逼她了……」

这副柔弱隐忍的模样很快就打动了记者,同时她的发言也再次被注意到。

「看这个样子贝烟的确是精神出了问题啊,那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不会也是她臆想的吧。」

「我看也是,毕竟贝茹可从来没说过她的不是,她却直接就说贝茹剽窃自己,高下立判。」

「而且,堂堂的贝家千金,身边都有很多保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狂热粉丝伤害。」

记者们一下便找到了我发言中的几处「漏洞」。

「对,我妹妹的确是精神出了一些问题。」

贝渊竟然早有准备,他拿出了一张诊断单。

上面清晰地写着我患上了妄想症。

这更加确信了记者们的猜想。

他还说:「为了不打扰我妹妹,大家跟着我出去吧。我会跟你们解释清楚我妹妹的事情。」

即使我不同意,竭力想跟他们解释。

可却根本没有人再理会被他们视为疯子的我。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贝渊描述着所谓真相。

记者全都离开后,贝渊才进来。

他摸摸我的头:「刚刚你也只是冲动,哥哥不怪你。」

「但以后不能这么做了,你的名誉不能有第二次损害。」

妈妈眼中也泛起泪光,欣慰地看着这一幕:「看到了吗烟烟,你哥哥处处都为你考虑。」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虚伪。

在威胁利用完我之后,又假惺惺作出一副为我好的模样?

我被气的胸口闷痛不止,接连咳出好几口鲜血,晕了过去。

「烟烟!」

「医生!医生!」

4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三天。

妈妈坐在我的床边,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平板。

看到我睁眼,她手忙脚乱地将平板收起,然后理了理我额边的碎发。

「烟烟,你终于醒了,我已经守了你三天三夜。」

我虚弱道:「爸爸和哥哥呢?」

「啊,他们在公司呢。」她心虚地移开目光,「最近公司签了一个大客户,连你爸也去给你哥帮忙了。」

我乖巧地应了一声,假装没有看到平板上的直播。

从不在公开露面的父亲和贝渊,继上次安排了记者对我的采访之后,又陪着贝茹上了一档著名节目的直播。

趁妈妈去叫医生,我拿过平板打开直播。

这是一档宣传传统文化的节目,请了许多艺人和匠人参加。

在那么多拥有着传统手艺的匠人之中,贝茹有种格格不入的美。

弹幕快速刷屏:

「天呐,姐姐简直美煞我也!和明星比起来也不落下风!」

「不止啊,她还人美心善,上次她那个恶毒姐姐抄袭她的作品,她也授意媒体把事情压下去了。」

「她爸爸和哥哥和她一起参加节目,就是为了保护她吧,瞧他们看姐姐的眼神,生怕被人骗走了哈哈哈。」

「又美又甜又善良又有钱,简直天选女主……」

节目中有让匠人们展示技艺的环节。

打铁花的现场打起了铁花,做木雕的拿出来一个小木块。

轮到贝茹时,她只是避重就轻地介绍了一下带来的苏绣作品。

她有些撒娇地向观众解释,「时间太短,不够我绣出一个纹样,我就干脆带大家看看咱们美丽的苏绣作品吧。」

看到她展出的那些作品,我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那些全都是我的作品。

我明明将它们保存在了没被贝家认回前居住的房子里,如今却被贝茹偷偷带上了节目。

而且,许多都已经被弄脏或损坏。

可贝茹却说是因为这些绣品年代久远,由于前人的保存不当而被损坏。

节目中有一个让匠人自述职业选择原因的环节。

贝茹看向父亲和贝渊:「其实我选择苏绣,是因为我的家人。」

「五年前我哥哥因为某些原因在苏州疗养,那时他情绪很差,独来独往,谁也不见。」

「后来因为苏绣,哥哥被治愈。这让我觉得苏绣有种特别的魅力。」

贝茹和贝渊相视一笑,贝渊自然地接过话筒。

「那时烟烟很用心,她知道我不见她,就跟师傅没日没夜的学习,每天都送一副小纹样到我的门前。有时是花,有时是鸟,有时是鱼……甚至有一次,是自行车。」

「我逐渐开始期待第二天的小纹样会是什么,因此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期待。」

「大家可能还有人对烟烟有误解,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烟烟一直很善良,从不会说谎。」

看着弹幕上飘过的一片「天使姐姐」,我冷笑。

我以为贝烟是最近才开始剽窃我,没想到她从五年前就已经在冒充我的身份了。

当初每天坚持给贝渊送刺绣纹样的人,是我。

我听师傅说小镇上来了一个神秘的人,深居简出,低落消沉,便想逗他开心。

我每天在他的门前都放上一副简单的小绣品,有时还会给他送一些热饭热菜。

虽然在那期间我们一直没有见过,可后来贝渊带我回贝家,提及这件事的时候。

我还以为,他认出了我。

但原来他一直都以为,贝茹才是那个治愈他的人。

「烟烟,在干嘛呢?」

妈妈带着医生走了进来,看到我手里的平板加快了脚步。

我飞快将画面切换到了搜索栏,抬头朝妈妈笑笑:「妈妈,我想查一查,我的伤需要养多久才能好。」

妈妈尴尬地笑了笑,将平板从我手上拿走。

我看她查看搜索栏紧张的样子,率先出声。

「妈,你放心,我不会再和妹妹起矛盾了。」我乖巧地垂下眼,「不管谁对谁错,我都不想再让你和爸为我们伤心了。」

妈妈欣慰:「那就好。」

她没有看到,我敛下目光中的仇恨。

想就此将这事放下?

不可能。

十天后,贝渊提出要给我和贝茹办一场生日会。

「烟烟,趁此机会也可以解开你和茹茹之间的误会。」

医生不建议我这么早就穿戴紧身的衣服。

于是我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裹着满身的纱布,参加了这场只有商界名流才能参加的生日会。

而今天的另一个主角——贝茹。

她穿着定制的小香礼服,戴着贝渊为她从佳士得拍卖会上拍得的上亿的珠宝,像一只白天鹅一样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

看到我,她讶然一笑,然后恍然大悟:「对不起姐姐,我忘了你不方便,我不该打扮得这么……夺目,不是,我不该是……」

贝茹满脸苦恼,嗫嚅了半天。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了她。

贝渊走了过来:「好了好了,不就是穿了条裙子么?楼上那么多,烟烟你想穿就去穿吧。」

说完他牵起贝茹,走进了舞池。

满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被他们所感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走进舞池,两两成对,舞动起来。

整个会场俨然一片和谐的氛围。

而我坐在轮椅上,与身边众人格格不入。

于是便自觉转动轮椅去了角落。

我点开通讯录,目光定定落在一个名字上。

5

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直到贝茹拿起刀切蛋糕时,爸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我。

「烟烟呢?」

贝渊在角落处找到了我,有些愧疚:「抱歉烟烟,我刚刚……」

「没事,」我打断他,「过去吧。」

贝茹将刀柄分给我一半:「姐姐,我们一起切。」

看到我被纱布裹到只剩下手指尖的手,她才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忘了你受伤了。」

她莞尔一笑,一个人切开了蛋糕。

贝茹依次将蛋糕分给爸妈和贝渊。

轮到我时,她的手突然一松。

蛋糕滚落在地,上面的奶油蹭了我一身。

「烟烟,」妈妈匆忙跑过来,「茹茹也不是故意的,你去换套衣服吧?」

妈妈让贝茹带我去换衣服。

「茹茹,一定要给姐姐好好道歉。」

可人前还保持温柔体贴的贝茹上了楼,脸色突变。

「清高什么?」她满脸冷笑,「手都保不住了,还异想天开觉得自己还是苏绣传人?」

我惊疑不定:「手都保不住了是什么意思?」

贝茹双手抱胸,盛气凌人:「就是字面意思啊,我特意要他们把你医残废了,从此你就没资格再想跟我争苏绣传人的位置了。」

「竟然是你授意的,」我脸色发白,「可你本来就不是苏绣传人,真正的苏绣传人是我,你只是跟着我去见过几次师傅。」

「那怎么了?」贝茹提高音调,「你师傅都死了,死无对证,我说我是苏绣传人我就是!」

她阴险一笑:「至于你,网上没人喜欢你,家里也没人喜欢你,你就永远地滚出贝家吧!」

说着她突然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房间门被人推开,几个壮汉走了进来。

贝茹将自己的礼裙撕烂,又把头发揉乱,大喊:「对不起姐姐,我错了!姐姐求求你!」

等众人听到她的叫喊声赶来时,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贝茹形容狼狈,身边还有几个彪形大汉把她团团围住。

而我则平安无事地坐在轮椅上。

「茹茹!」

贝渊瞪了我一眼,跑到了贝茹的身边,将她扶起来。

贝茹瑟缩在贝渊的怀里,嘴里还在呢喃着:「对不起姐姐,我知道错了,别打我。」

「贝烟,你做得太过分了!」贝渊指责我,「你竟然找人来殴打茹茹。」

「我没有!」

毫无可信度的澄清,淹没在了几名壮汉的怒骂中。

「不准骂我们的偶像!」

「贝茹才是那个可恶的剽窃犯,我们只是在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凭什么她的粉丝可以伤害我们的偶像,我们就不可以?烟烟需要我们。」

别墅区的安保人员赶来将几名大汉带走。

贝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心疼地抱着贝茹走了出去。

父亲沉沉叹了一口气:「贝烟,你简直无可救药。」

爸妈也跟出去查看贝茹的伤势。

只剩下看热闹的宾客还留在原地,议论纷纷。

「生日会上这么多人,她都敢找人报复贝茹,要是没有人在的时候还得了?有这种姐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种流落在外十几年才被找回的孩子,是学不好的。反观贝茹,虽然不是贝家亲生的,可是那气质,那涵养,都不是贝烟能比的。」

「说完了吗?」我冷声问道,「说完了就让开。」

我不想被围观,想回医院,可刚刚挪到门口就被人拦下。

家庭医生为贝茹检查完身体,并给出了没有大碍的检查结果后。

爸妈终于后知后觉,想起来惩罚我。

「把贝烟关到阁楼好好反省反省!我看她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被爸爸推进狭小的房间。

推搡间轮椅侧翻,我整个人摔了下去。

被贝茹粉丝打到破裂的内脏处撞到柜角,尖锐的疼痛从皮肤直达体内。

噗——

我一口鲜血喷在父亲的拐杖上。

可父亲还是关上了门。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给那人发出消息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妈妈终于想起了我,叫保姆去房间叫我吃饭。

她等来的是保姆惊慌失措的大叫:「夫人,大小姐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她!」

「怎么可能,」妈妈皱了皱眉,「贝烟被锁在房间里,怎么会不见?」

「真的不见了。」保姆慌忙解释,「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只看到很多……」

「很多什么?」

无论妈妈怎么追问,保姆都支支吾吾不肯说。

妈妈只好亲自推开了我的房间。

「烟烟,昨天你的确过分了,妈妈把你关在房间里也是为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屋子里满地都是干涸的鲜血和纱布。

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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