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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73年,曾志在干休所的小书桌前铺开信纸,决定给毛主席写一封信,在信的开头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 1928 年上井冈山的红军战士。”
这里她调派到西安工作,周围的人看起来和和气气,实际上总是把曾志当成外人,省革委会的内部会议也极少通知她参加,曾志实在憋不住了,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随后她在信里写道,这封信并不是想要申请所谓区别对待,只是希望能够正常参加工作,能和当年的战友一样,拥有一套红军的军装。
曾志写这封信是有原因的。
当时曾志被下放到广东乐昌县牛田洋农场劳动,作为 1926年就入党的老党员,她在农场里和普通工人一样插秧、挑粪,但在她的箱底始终珍藏着红军的军徽。
此时距离周总理批准她从广东农村调回北方已过去三个月,可这个曾经在井冈山扛过步枪、在长征中爬过雪山的老红军,此刻却像被关进了无形的牢笼。
进入和平年代后,红军应该如何处置?
1972年初,周总理就曾经提出,要让红军老同志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曾志也接到了凋令,前往西安开始新的工作生活。
刚开始,曾志心里对于新生活是十分期待的,然而现实比寒冬更刺骨。
曾志后来在回忆录中提到,自己并不怕劳动,但就怕被边缘化,她认为自己曾经也是个井冈山上的红军战士,不是被管制的犯人。
红军军装对曾志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1929年她在红四军担任党总支书记,第一次穿上灰布军装时,特意在领口绣了朵木棉花,长征过草地时她把军装让给伤员,自己裹着单衣行军。
某天她看见管理员给军休干部发冬装,卡其布军装叠得整整齐齐,自己却没有,于是她问管理员,自己为什么没有军装呢?
管理员愣了一会儿,只能说:"您是地方干部,不在军队编制啊。"
这个回答像刺刀划过曾志的心口,近期的种种不满、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她想起当年在闽西,女红军战士第一次有了统一军装时自己心里有多开心。
没想到几十年后,那些和她一起扛过枪的女战友有的成了军队领导,而她这个最早的红军,却连套军装都没有。
曾志的心中难以自我和解,当年自己穿着军装站在后排,腰间别着手枪,而现在,她只能穿着蓝色布衫,去参加文件学习会。
《人民日报》上每天都有老干部复出的消息,她却只能在招待所的走廊里踱步。
这不仅是曾志的困境,更是老干部群体中的普遍身份焦虑。老干部在经历战争后,他们的政治待遇、生活待遇得不到落实,精神世界陷入巨大失落。
曾志的信正是代表了他们的心声,当革命成为往事,如何安放曾经的热血与理想?
这封信经省委转呈中南海,毛主席看完以后,深有感触,他反复看了几遍,说:“曾志是井冈山时期的老同志,她的要求合情合理。"
最终主席表示,如果曾志愿意继续留在西安固然可以,如果她想来北京,也是可以的,全凭她的意愿和选择。
1976年10月,曾志接到了中组部副部长的任命,她的内心又燃起了希望。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警卫员找套军装,穿上新军装的那天,她对着镜子整理领章,忽然发现鬓角已全白了。
这套迟到的军装,来得太晚,却又刚刚好,它不仅是件衣服,更是历史对一个老红军的郑重正名。
在曾志逝世后,家人遵其遗愿将骨灰撒在井冈山,那里埋着红军烈士,她终于回到了最初的战场。
或许在她心中,那套迟到的军装早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始终是那个1928 年上山的红军战士,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这个身份永远鲜活在井冈山的星火里。
参考资料:
《曾志回忆录》,曾志著,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 年
《党史人物传・第45卷》,中国中共党史人物研究会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 年
《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中央组织部、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党建读物出版社,2000 年
曾志生平年表《人民日报》,1998年6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