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东湛江的遂溪县江洪镇,这个三面环海、渔业发达的地方,曾经有一股黑暗势力如同毒瘤般扎根生长,危害当地长达 20 多年。

这股势力的头目梁槐,被人称作 “海霸”,他所领导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通过种种违法犯罪手段,垄断海鲜市场、强租土地,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不过,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2019 年,随着法律的严惩,这个作恶多端的 “海霸” 团伙最终走向了覆灭。



“飞越公司”—— 罪恶的温床

1996 年,对于江洪镇来说,是黑暗降临的开端。梁槐,这个日后臭名昭著的 “海霸”,开始了他的罪恶计划。他与外地黑恶势力勾结,将目光瞄准了当地至关重要的海鲜产业。

江洪镇的百姓大多以渔业为生,海鲜市场是他们的经济命脉,却也成为了梁槐团伙攫取利益的目标。

梁槐网罗了家族成员以及一群社会闲散人员,在江洪镇码头旧冰厂附近的一座两层楼房设立据点。他们以未经工商注册登记的 “飞越公司” 为名号,开始了罪恶的勾当。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走寻常路,没有合法经营的打算,而是妄图用暴力、威胁的手段来掌控海鲜市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团伙的成员不断增多,内部逐渐形成了较为清晰的分工,一个黑社会性质组织的雏形开始显现。



螃蟹市场的血腥垄断

1998 年,梁槐自认为时机成熟,开始对螃蟹市场下手。他组织了一场所谓的 “会议”,地点选在 “金海岸酒家”。参加会议的有 “飞越公司” 的成员、当地海鲜收购商以及部分渔民。

在这场会议上,梁槐公然宣布了一系列霸王条款:江洪海域的廉江籍船所捕捞的螃蟹,只能由飞越公司收购;其他收购商收购的螃蟹,只能卖给飞越公司;螃蟹的收购价格也由梁槐一人统一确定。

廉江籍船在当地渔船中属于大船,捕捞量很大。控制了廉江籍船,就等于掌控了螃蟹的主要来源。为了彻底控制这些船只,会议结束后,梁槐强行要求廉江籍船插上飞越公司的黑色三角旗。

这面旗子,就像是恶魔的标记,代表着服从与恐惧。如果有船只胆敢不插旗,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情的驱赶,甚至船只被霸占。就这样,梁槐凭借着暴力手段,逐步控制了江洪镇及附近海域的螃蟹收购市场。



在梁槐的控制下,当地的螃蟹收购市场陷入了混乱与黑暗。一些收购商不甘心被梁槐压榨,试图偷偷向渔民收购螃蟹,希望能维持自己的生计。

然而,他们的反抗引来了梁槐团伙的疯狂报复。一位谭姓商人,就遭遇了这样的不幸。他辛苦收购来的螃蟹,被梁槐团伙强行踩死,然后扔进了海里。在绝对的暴力面前,谭姓商人毫无办法,最终只能无奈地将剩下的螃蟹低价卖给梁槐。

这样的事情并非个例,在梁槐团伙的打压下,许多收购商纷纷破产,而梁槐却靠着这种血腥垄断,赚得盆满钵满。



海蜇与海螺市场的沦陷

2005 年,梁槐的贪欲进一步膨胀,他将罪恶的触角伸向了海蜇收购市场。他在自己位于江洪镇的住宅院内修建了海蜇加工厂,这可不是为了正常的商业经营,而是他实施垄断的又一工具。

为了垄断海蜇收购,梁槐采用了惯用的恐吓、威胁手段,禁止收购商在江洪镇收购海蜇。在他的威胁下,渔民们捕捞的海蜇只能低价售卖给梁槐的团伙。

2007 年,收购商陈某就成了梁槐恶行的受害者。陈某运载海蜇返回加工厂时,遭到了梁槐等人的暴力阻拦。由于长时间被阻拦,车上运载的海蜇全部脱水而死。

这不仅让陈某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也让其他收购商更加恐惧梁槐的势力,海蜇收购市场彻底被梁槐掌控。

2006 年,梁槐又盯上了海螺收购。他发现收购海螺利润更高,便开始谋划如何控制这一市场。当地采挖海螺的 “下水船” 大多无牌无证,这一弱点被梁槐紧紧抓住。

他通过统一定价、统一安排住宿等方式,非法控制了 “下水船”。就这样,海螺收购市场也没能逃脱梁槐的魔掌。

在梁槐团伙长期的控制下,当地渔民的生活苦不堪言。梁槐等人在收购海鲜时,手段极其恶劣。他们当场不定价格,只给渔民写一张单据。几个月后,他们便随意定价,甚至有时候完全不付账。

渔民余某就曾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他的 40 多斤螃蟹被梁槐等人强行搬走,最后只收到了 100 元钱。余某因为不满这种强行交易,当场就遭到了梁槐团伙的殴打。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受害渔民不仅失去了收入来源,反而穷困潦倒,不得不向梁槐借钱度日。

而梁槐则将低价收购来的海鲜,高价出售给广州、湛江等地的零售商,从中获取了高额利润。据统计,在查获的该团伙个别银行账户中,涉及垄断海鲜市场的非法收入就高达 6000 多万元。



强租土地引发的群体性事件

2017 年,某光伏发电公司准备在江洪镇、河头镇建设光伏发电项目。项目需要租用土地,建造 49 座输电铁塔。

该公司项目负责人了解到梁槐在江洪镇及附近一带势力庞大,为了项目能够顺利进行,竟然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将租地和青苗补偿项目发包给梁槐,并向其开出了 600 多万元的价格。

梁槐拿到项目后,立刻指使多名 “马仔” 开始行动。他们采用恐吓、威胁村民的手段,以低价强行租用当地自然村的土地。在修建电塔的过程中,梁槐团伙更是肆意妄为,未经村民同意,就强行毁坏村民的农作物。

之后,当与村民沟通赔偿问题时,如果村民不同意他们提出的赔偿条件,团伙成员便会以梁槐的名义对村民进行恐吓。在他们的逼迫下,村民们被迫以 200 元至 3800 元不等的低价同意租用土地,接受青苗补偿。

部分村民实在无法忍受梁槐等人的行为,出面阻挠项目施工。梁槐为了提高自己团伙的震慑力,防止其他村庄也出现类似的阻挠情况,竟然纠集了包括该团伙成员在内的 200 余名社会闲散人员。

这些人在面对公安民警及政府工作人员的劝阻时,完全无视,对村民叫骂、威胁甚至殴打。这一行为最终引发了群体性事件,在当地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多行不义必自毙 ——“海霸” 的覆灭

梁槐及其组织成员的种种恶行,早已引起了当地百姓的强烈不满和愤怒。在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强大攻势下,这起广东省首例垄断海域和海上交易行业的涉黑案终于浮出水面。

在湛江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的统筹指导下,各级政法、纪检监察、渔政等部门迅速行动起来,强化联动,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对 “海霸” 团伙展开打击。

这起案件的侦破和审理工作面临着诸多困难。案件涉及 38 名被告人、14 起违法犯罪事实、176 册卷宗、39 本书证、20 盘视听资料,最后判决书近 600 页。

“海霸” 团伙涉黑案涉及人数众多、作案时间跨度长达 20 多年、案情复杂、证据繁杂、涉案金额高、涉及罪名多。如何准确定性,如何根据证据客观、准确地认定中途退出或加入的个别组织成员,如何判断是否超过诉讼时效等问题,都成为了该案审理工作的难点。



然而,困难并没有阻挡正义的脚步。一审、二审法院均成立了以院长为组长的专案领导小组,提前策划、准备庭审预案,精心研究把控庭审进程。

审判团队分成四个小组,其中三个小组负责对被告人的犯罪事实进行认定、整理证据并进行摘录,一组负责解决法律适用问题。他们将案件列成表格形式,厘清案情和办案思路,确保统一定罪、量刑的标准,保证量刑均衡。

庭审期间,湛江市扫黑除恶办统筹各方力量予以配合,抽调 40 名法警参与被告人押解、值庭工作,增派 67 名公安民警协助安保、维稳工作,对庭审安全保障的每个环节进行定人、定岗、定责,严防意外情况发生。

经过不懈努力,2019 年 4 月 14 日,湛江中院依法公开对上诉人梁槐等 38 人涉黑案作出终审宣判。

判决梁槐等人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强迫交易罪,敲诈勒索罪,寻衅滋事罪,非法拘禁罪,故意毁坏财物罪,诈骗罪,非法采矿罪,抢劫罪,收购赃物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梁槐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并处罚金 205 万元,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四年。

随着这一判决的下达,这个盘踞在广东湛江江洪镇 20 多年的 “海霸” 黑社会性质组织,正式宣告覆灭。



案件背后的思考与意义

这起 “海霸” 涉黑案的成功侦破和审判,彰显了我国扫黑除恶的坚定决心和强大力量。它让我们看到,无论黑恶势力多么猖獗,无论他们盘踞多久,最终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梁槐团伙的覆灭,不仅为江洪镇的百姓铲除了一大祸害,恢复了当地正常的经济秩序和社会生活秩序,也为全国的扫黑除恶工作提供了一个典型案例。

对于当地渔民来说,他们终于摆脱了多年来的压迫和恐惧,可以自由公平地进行海产品交易,生产秩序和销售秩序也恢复了稳定。

正如遂溪县江洪镇一位船主陈先生所说:“自从打掉以梁槐为首的黑恶势力以来,我们江洪镇渔民在海产品交易中可以自由公平交易,生产秩序和销售秩序稳定,老百姓们非常满意!”

而对于整个社会而言,这起案件的处理净化了社会风气和政治生态,有力打击了黑恶势力的嚣张气焰,为其他地区的扫黑除恶工作树立了榜样。

它也提醒着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坚决与黑恶势力作斗争,共同维护社会的和谐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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