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军队里,应该坚决服从命令!你这样意气用事,怎么成为一个好兵?”

在卫生中心醒来后,首长便对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然而在看到床底露出的我母亲的照片时,她的话戛然而止。

我生怕首长觉得我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想开口解释。

可下一秒,他的反应让我彻底愣在原地……



1

“妈!我回来了!”

背着书包的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大步跨进小院里。

正在角落理着柴火的母亲闻声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

“小诚回来了?饿不饿?”

她拍了拍手上的土,直起身说道。

“妈给你热饭。”

我应了一声,将书包取下,随手放在门旁的地板上。

我叫李诚,17岁,1985年我正在上毕业班。

我的母亲是纺织厂的一名女工,自我记事起,就是母亲一人将我抚养长大。

我只在照片上见过我的父亲,瘦瘦高高的,一笑便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几乎很少从她口中听到关于我父亲的事。

我们住的村中没有中学,所以每天我几乎天不亮就起床,走到附近的镇子上去念书。

有时村中与我家交好的陈婶会劝母亲不要再让我去读书,赶紧辍学找个工作。

但母亲摇摇头,坚定地说:“我的儿子不能是个文盲,我会供他读书到高考。”

于是,她白日去纺织厂上班,而下了班便在家里喂喂鸡、做做手工活,在第二天清晨拿到集市上去卖掉。

我也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直到上毕业班。

厨房中的母亲忙碌了一阵,便将热腾腾的饭端了出来。

我摆好板凳,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母亲托着腮坐在我旁边,静静地望着我,嘴边噙着笑。

“妈,你快吃。”

我咽下一口饭说,“一会我来喂鸡。”

母亲点点头,却依旧没有动筷。

过了一会儿,她才突然开口。

“小诚啊,你以后毕业想做什么?”

我刚想说继续念书,但忽然反应过来,念大学也是需要学费的。



我不想继续让母亲这样日日操劳,供我念书了。

于是,我答道:“想去镇子上打工,这样你就不用这样累了。”

母亲忽地笑了,我看着她泛白的鬓角,心中很不是滋味。

“小诚,妈妈问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当个军人?”

我愣了愣,由于从小我就是瘦瘦高高的外形,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因此从来没有人鼓励我去当兵。

然而,想到上军校不需要高额的学费,我几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行,妈。但你怎么突然想要让我去当兵了?”

母亲听到我的询问,也是一怔。

犹豫了两秒,她开口答道。

“军人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妈很想让你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倏地,我想到上学的镇子上有一个退伍老兵。

偶尔地,我和朋友放学后,会看到他坐在街旁的树下乘凉。

出于礼貌,我们会和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打招呼。

一来二去,我们逐渐熟了起来。

老兵是一个热情的人,聊起天时,我们常常会被他如同传奇般的经历震撼住。

“神圣的职业……我知道了,妈。”

我按捺下心中隐隐的期待,便答应了母亲。

2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拿着那份成绩单,欣喜若狂地一路小跑到家门口。

然而,脚还没有跨进门,屋里便传来一道声音,让我顿住了脚步。

“张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供李诚读完书,你居然让他去报军校!”



是隔壁的陈婶的声音。

她好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出这话,随后迎来的便是我母亲的沉默。

我的心沉了沉,我知道,陈婶是好意的。

在这个年代,就算是才考上大专的人,大都也不愿意去当兵。

“有了文化还去部队,岂不是屈才?”陈婶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终于忍不住,跨进了门槛。

“当兵怎么会是屈才呢,陈婶!”

似是没料到我回来,陈婶惊讶地瞪大了眼,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我。

“你可要想好了,你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儿子。”陈婶叹口气道。

听到这话,我一瞬间有些犹豫。

但母亲摇了摇头:“妈希望你的孝顺并不仅仅是陪着我、养活我,我更希望你能做出一番大事。”

陈婶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张姐你呀,还是忘不掉……”陈婶叹息着出门离开了。

家中,又只剩下我和母亲两人。

我嗫嚅开口:“陈婶说的也没错,当兵后,回家的机会少之又少……”

母亲眉头一皱,语气竟罕见地严厉起来。

“李诚,如果你依旧会因为儿女情长犹豫不定,那你不适合成为一个军人!”

一时间,我讶然于平日里柔声细语的母亲现在竟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似乎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沉默片刻,再开口:“我知道了,妈。”

3

报考军校的各项体检过程都十分顺利,我开始了成为士兵进行艰苦训练的第一年。

军校的生活并非我想象中的简单。

每天天不亮就开始长跑拉练,之后再进行各项文化课学习,以及每周要求的体能训练。

我从小身体就偏瘦弱,在上毕业班时也常常饥一顿饱一顿。

因此,突如其来的高强度训练让我有些吃不消。



很快,我的手和脚上都磨出了水泡,痛痒难忍。

好在,同一个宿舍的舍友们都是热情友好的人。

有一个大我5岁的,名叫霍刚,是我们的班长。

他像是十分有经验地拿出药膏,给我上药。

我同他聊着天,得知他只上过小学,后面便一直帮家里做农活。

直到成年后,他应征入伍。

“我爸爸就是一个军人。”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黝黑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但他牺牲了。”

我沉默着,他忽然笑笑,轻松地移开了这个话题。

“以后,你也别把我当外人,叫我刚子就行。”霍刚眨了眨眼。

我点了点头,来到陌生环境的焦虑感也逐渐消散。

然而,在我总算适应了军校生活后,更大的麻烦竟接踵而至。

“小诚,你又不去吃饭吗?”

经过一下午的训练,从澡堂出来的霍刚回到宿舍看到我后,惊讶地瞪大了眼。

“嗯,不去了。”

我正给脚上新磨的泡上着药,淡淡说道,“我去跑个五公里。”

霍刚一怔:“下午不是刚练完吗?你这样天天不吃晚饭怎么吃得消。”

我笑了笑:“不要紧,我在家已经习惯吃两顿饭了。”

霍刚见我态度坚决,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我简单歇息了一会儿,便穿上外套出了门。

诺大的训练场上空荡荡的,深秋天气转凉,风吹在脸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跑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从我的脑门上渗出。



一心咬牙坚持的我自然没有注意到场边站着的人。

结束后,我站在角落,痛痛快快地灌了一大口水。

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人慢慢踱步过来,我抬眼望去。

便见他身着草绿色警服,头戴解放帽,目光炯炯有神,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待他走近时,我眼尖地看到了他肩膀上的硬肩章,愣了愣。

这人是谁?我心中疑惑。

未等我开口,那人打量了我一番道。

“这个时间,你在这里跑步做什么?”

我解释了一通后,他便没再接这个话题,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让我有些忐忑。

“你这个样子,还是正常吃饭比较好。”

他忽然嗤笑,“想要成为真正的军人,光各项考试达标可不够。”

我脸一红,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我老老实实回答后,他一挑眉:“李诚……”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随后,他没再同我说话,只是沉默着跟着我一起回到了宿舍。

吃完饭的霍刚恰巧坐在床铺上,看到来人后,惊讶地站起身。

“首长,您怎么来了?”

首长?我心下一颤,重新打量起这位面容硬朗的年轻军官。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这位首长抬眸淡淡看了我一眼。

“在训练场碰到了这位新生。”他微微颔首,“下次,让他好好吃饭。”

“没有天赋的话,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自然升起一股不服气的劲来。

我别过头去,没有答话,竭力抑制着心中反驳的冲动。

霍刚瞠目结舌地送走了这位年轻的首长,转过头问我。

“你居然遇到李首长了?自从我来到这,也就见过他一次!”

我点点头:“在训练场遇到。”

霍刚看上去非常兴奋:“小诚,你刚来肯定不知道,我们这个李首长可有本事了!”

“武警部队组建后,他作为最年轻的军官来到这边,手下出来的全是精英!”

霍刚滔滔不绝地说着,讲着那人获得的数不胜数的头衔和荣誉。

我惊讶地挑挑眉——这个看起来最多只比我大了十岁的人,居然这么有本事。

“你也别太把他的话放心上。”

见我不说话,霍刚以为我还沉浸在首长带给我的打击中,急忙安慰道。

“首长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性子直,之前还把一个老班长训哭了!”

“而且……你太瘦了,这样下去也不好,首长也是为你好。”

霍刚小心翼翼道,憨厚的脸上挂着笑。



我的心情一点点好转起来,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时间流逝,很快晚训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的都回了宿舍。

今天,恰巧是我站夜岗。

微凉的风拂过我的脸,我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夜色。

白日里首长的话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回过神来,我掏出怀里的照片。

那是母亲的照片,是很早时在镇子上的照相馆拍的。

那天是她的生日,她似乎是收到了熟人的来信,整天心情都十分愉悦,便破天荒地带我去了镇上玩。

看着照片上面妈妈微笑的面孔,我的眼眶忽然一酸,眼泪溢了出来。

来到军校后,吃过苦,受过委屈,但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而看着妈妈的照片,我却抑制不住地落了泪。

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就常常笑着说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是她未来能够依靠的肩膀。

可小小男子汉,也会掉眼泪啊。

我抹了把眼泪,心中暗暗发誓——放心吧妈,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4

虽说被首长批评了,但我是一个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在长时间严格要求自己训练后,我竟由于低血糖晕在了训练场上。

在军队的卫生中心醒来后,眼前便是霍刚那焦急的脸。

“小祖宗!你怎么不听劝?”

霍刚从来不擅长摆班长架子,上来就无可奈何地对我低声说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真想进步,首先得把身体养好吧!”

我十分抱歉地望着他:“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出现过低血糖的情况……”

“那你对自己的身体过于乐观啊。”忽然,一声冷冰冰的话传了过来。

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定睛一看,竟又是那首长。

他依旧沉着脸,薄唇紧抿,眉头微微皱着,带着不耐。

霍刚身体一僵,面上满是“你好自为之”的无奈。

“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要按时吃饭?班长的话不听,首长的话也不听。”

“我看,你也不用继续当兵了!”



听着他冷漠的话,我心一颤,急忙开口,声音中都多了丝哀求。

“别,首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服从命令!”

首长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带着不满和轻蔑。

沉默充斥着一片洁白的病房,似乎掉根针都能听到。

我只觉得心中闷闷的,垂眸看着苍白的床单,鼻尖发酸。

“记住就行。”

他沉声开口:“努力不是摆给别人看的。如果没有好结果的话,就算再努力,也不会有人认可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卫生中心。

我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心脏传来阵阵的钝痛。

一直在旁边屏气凝神的霍刚深深呼出一口气,总算开了口。

“你可吓死我了!”

“我跟你说,是李首长把你扛过来的!”

“到了卫生中心后,他便找人把我叫了过来,劈头盖脸把我一顿臭骂!”

“小诚,你听哥一句劝,以后可别这么倔了!”

看着霍刚那愁眉苦脸的样,我急忙点了点头。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说着,心里却如同一团乱麻——居然是首长把我扶到卫生中心的?

虽然有些感激,但他的那些话又让我的心如坠冰窟般难受。

霍刚又交代了几句,让我安心休息,明早再开始训练。

说完后,他便披上外套急急忙忙出去了。

我蜷着身子,缩在卫生中心的床上,静静地听着外面传来的仪器的滴滴声。

百无聊赖下,我又将怀里妈妈的照片掏了出来。

我深吸了口气,母亲的照片被我捏得有些发皱了。

算了,我心想着,在部队里,就应该服从命令。

可谁知三年后,我再次“光临”了卫生中心。

而这次的情况,严峻许多。



5

毕业分配后,我和霍刚在同一个部队。

而在一次反黑行动中,由于情报有误,整个行动陷入僵局。

首长受了轻伤,当即决定等待增援。

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对面全是不怕死的疯子。

万一跟我们拼命,首长的命多半保不住。

一时间,我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注意到工厂外侧由于中弹而摇摇欲坠的玻璃,心下一横,悄悄摸过去。

下一秒,我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惊呆了。

首长瞪大了眼,布满汗珠的脸顿时变得有些慌张。

他张了张口,却担心敌人听到破绽,咬咬牙继续沉默着。

而对面的黑帮分子显然没有那么冷静了。

他们大喜过望,以为我们中了计,想要在那侧硬闯。

几声枪响后,里面的人全都凑到了一侧。

大家立即了然,所有人手持武器,迅速包了过去。

一番激烈的打斗后,行动很快大捷,敌人全部被控制起来。

而我根本无暇感受第一次行动胜利的喜悦。

巨大的疼痛包裹了我——不少尖锐的玻璃扎入我的皮肤,而我的肩膀也在刚刚的混乱中中了弹。

“小诚!小诚!”

昏倒之前,我只能模糊看到冲上来的霍刚的焦急的面容。

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又是熟悉的卫生中心的洁白天花板。

喉咙处传来刺痛,而浑身上下也处处都泛着疼。

我嘶地倒吸了口气,想要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但很显然都是徒劳。

“醒了?”

没有半点情绪的声音传来,我艰难地转着脖子,朝着声源看过去。

这一次,竟只有首长一人在我的床侧。

看着他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的脸色,我心中一悸。

还未等我开口,首长缓缓说道。

“我记得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在军队里,就该坚决服从命令!”

“为什么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果出现一点差错,不仅你会丢掉命,那些弟兄们都会给你陪葬!”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话,我咬了咬唇,面色苍白。

“我……”

“李诚。”首长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开口打断了我的解释。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缠着绷带的小臂,愣了一瞬。

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不冷不热,吐出来的字却让我彻底怔在原地。

“我的部队不需要你这种一意孤行的人,如果你真那么想立功,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我不是的!”

我慌了神,挣扎着爬起身,手背上的输液管在慌乱中被扯掉,渗出血丝。

“首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立功什么的。”

我声音中都带了些哽咽,面前的他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我只是,只是……”

只是太怕第一次的行动会失败,太怕会有其他战友会在行动中牺牲,太怕上级看我时那失望的眼神……

可我如鲠在喉,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我的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

然而,首长依旧是冷漠地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我垂下眼,身上传来的刺痛总算让我变得清醒起来。

沉默彻底侵占了整间病房。

忽然,我的目光被床底夺了去。

床底下一张照片的一角露了出来。

这不是妈妈的照片吗?好像是刚刚的挣扎让它从我的怀里落了下来。

我忍着肩膀传来的阵痛,想要俯身去捡。

可在我没反应过来时,一只大手抢先一步把它拿了起来。

我呼吸一滞,心中警铃大作,似乎已经看到首长冷笑着斥责我的面容。

李诚,你居然还带着照片入伍?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



一瞬间,我甚至有些绝望了,下意识开口。

“首长,这个……”

“这是……”

首长似乎一口气没提上来,平日里如同冰山般的面孔头一次出现了裂痕。

“首长,这是我母亲。”

我声音由于底气不足,变得越来越小。

“我不是想家,只是一直把这照片随身携带着,忘记放……”

“你的母亲?”

首长忽然出声,声音都提高了几度,我总算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那平日里总是稳重而冷漠的人忽然情绪变得有些失控起来,攥着照片的手暴起青筋,微微颤抖着。

他那寸头下凌厉的眉眼竟然透出一丝不知所措。

“怎么会……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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