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砖地上,陆枫攥着褪色的红绳,站在陆家老宅的垂花门前。这条嵌着翡翠平安扣的绳子,是他被送往孤儿院时贴身带着的唯一物件。朱漆大门"吱呀"开启的刹那,他望见大厅里穿着锦缎唐装的男女,桌上摆着刚开封的三十年陈普洱,茶香混着檀木香萦绕在雕花房梁间。



"这孩子怎么总盯着博古架发愣?"母亲第三次将象牙筷重重搁在荷叶纹瓷碟上。陆枫慌忙收回落在北宋官窑梅瓶上的视线,溅出的冬瓜盅汤汁在桌布上洇开暗色痕迹。对面穿着英伦校服的陆俊轻笑出声:"妈,别怪大哥,他在外头怕是没见过这些。"



暗流在看似平静的日子里涌动。冬至家宴那夜,陆枫被反锁在存放古籍的藏书阁。他在黑暗中摸索时撞倒明代黄花梨多宝格,碎裂的万历五彩瓷惊动了全家。月光透过窗棂映在陆俊泛红的眼眶上:"大哥说想看看爷爷的藏品,我拦不住......"

七年后春寒料峭的雨夜,陆枫蜷缩在古玩城值班室的折叠床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来自陆俊的定位共享。当他冒雨赶到城郊仓库,迎接他的是轰然倒塌的清代红木架子。碎裂的犀角杯扎进胸口时,温热的鲜血浸透了贴身佩戴的翡翠,玉件突然化作流光渗入心口。

再次睁眼是在医院太平间,金属推车与地砖摩擦的声响格外刺耳。"这具尸体要转送殡仪馆......"护士的对话戛然而止,陆枫猛然坐起,颈间红绳空荡荡的,却听见身下不锈钢推车在颤抖:"小哥你压得我关节生锈了!"

陆枫跌跌撞撞冲出医院,街边梧桐树沙沙作响:"往东三百米有穿唐装的老头在等你。"他在晨雾弥漫的巷口撞见摔碎的元代青花罐,瓷片正叽叽喳喳吵嚷:"我们原本装在雕漆盒里!""那辆黑色轿车里有个檀木匣子!"

当陆枫抱着抢救回来的瓷片出现在拍卖行,隔着玻璃幕墙望见陆俊正将某件青铜器递给鉴定师。青铜簋突然在他:"别碰我!我肚子里灌了铅!"陆枫转身走向洗手间,镜中人颈间浮现翡翠状光斑,盥洗池的大理石台面幽幽叹息:"你该去库房第三个保险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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