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深夜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我,陌生号码,陌生声音。
"请问是林家明吗?这里是边境小镇人民医院。
有位姓赵的老人,说您是他的儿子。"
赵德明——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激起波澜。
继父,四十五年前走进我家门的那个沉默男人,在母亲离世后就消失无踪。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声音颤抖。
"暂时稳定,但希望您能来一趟。"
01
电话铃声在深夜突兀地响起,惊醒了沉睡中的我。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但这个时间接到电话总不是什么好事。我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是林家明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女性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紧迫。
"是我,您是?"我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我是边境小镇人民医院的护士。这里有一位老人,姓赵,叫赵德明。他住院已经一周了,病情不太稳定。我们在他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您的联系方式,他说您是他的儿子。"
我愣住了。赵德明——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他扮演了父亲的角色。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整整十五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问道,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暂时稳定,但年纪大了,底子也不好。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您能来一趟。"
我答应会尽快赶到,然后挂断了电话。坐在床边,我陷入了回忆的漩涡。那个高大的身影,那双粗糙的手,那张总是沉默但可靠的脸庞。赵德明,我的继父,四十五年前走进我们家门的那个陌生人。
我第一次见到赵叔叔——那时我们都是这么称呼他的——是在我六岁那年的春天。那天下着小雨,母亲牵着我和弟弟的手,站在家门口迎接他。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背着一个破旧的行李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孩子们,这位是赵叔叔,以后他会和我们一起生活。"母亲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她握着我的手有些紧。
赵叔叔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眼睛却意外地清澈。"你好,小家明。"他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才把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他的手掌粗糙硬实,像砂纸一样,但握得很稳。
那时的我们住在矿区附近的一个小院子里。父亲在我四岁时因矿难去世,留下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和比我小两岁的弟弟林家辉。母亲在矿区食堂工作,收入微薄,但勉强够我们生活。赵叔叔的到来,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既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困惑。
头几个月,赵叔叔话很少,总是早出晚归。他在同一个矿区工作,做的是最辛苦的采掘工。每天回来时,他的衣服上总是沾满煤灰,连眉毛都是黑的。但他从不在我们面前表现出疲惫,总是先去院子里的水龙头前把自己冲洗干净,才进屋和我们打招呼。
"赵叔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黑啊?"有一天,我天真地问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少有的笑容:"因为赵叔叔每天都在地底下和煤炭打交道啊。煤炭虽然黑,但它能让我们的屋子亮起来,冬天不挨冻。"
"那你不怕黑吗?我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我继续问道。
他摸了摸我的头:"刚开始也怕。但人啊,为了重要的事情,就会变得勇敢。"
我不太明白他的话,但我记得他看向母亲时眼里的光。那时的我不懂,那是一种名为责任的光芒。
赵叔叔搬来的第一年,我和弟弟都不太愿意亲近他。他不像其他孩子的父亲那样会讲故事,也不会带我们去玩耍。他总是沉默地坐在桌前,修理家里的东西,或者计算这个月的开支。
变化始于一个周末的下午。那天,我在院子里和朋友们玩耍,不小心被一个大孩子推倒,膝盖磕在石头上,血流不止。正当我哭喊着想找母亲时,赵叔叔从不远处快步走来。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抱起,大步走回家。他的动作很稳,声音也很镇定:"别怕,家明,没事的。"
回到家,他小心地把我放在椅子上,找来医药箱,认真地为我清理伤口。他的手很大,但动作却出奇地轻柔。
"会痛吗?"他边擦药边问我。
我咬着嘴唇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男子汉,疼可以说出来,但不要被疼打倒。"他拍拍我的肩膀,语气中有一种从未听过的温柔。
"赵叔叔,你受伤的时候会哭吗?"我抽噎着问。
"会啊。"他很坦然,"但哭完了,还是要站起来继续走。"
那天以后,我开始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赵叔叔。他不再只是一个住在我家的陌生人,而是一个会在我跌倒时将我扶起的大人。
随着时间推移,赵叔叔逐渐融入了我们的生活。他不再只是"赵叔叔",而是成为了我们口中的"爸爸"。这个称呼最初有些生涩,但慢慢地,它变得自然而真实。
我们的生活并不富裕,但在赵爸爸和母亲的努力下,日子过得踏实而有希望。赵爸爸每天天不亮就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矿山的工作危险且辛苦,他的工资虽然比普通工人高一些,但也是用健康和生命换来的。
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家里的煤炉坏了。赵爸爸下班回来,不顾疲惫,拆开炉子一点点修理。他的手被零件划出了好几道口子,但他都没在意,只是一心想让炉子在夜里最冷的时候能够正常工作。
"爸,要不明天再修吧?"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心疼地说。
"没事,再有一会儿就好了。"他头也不抬,专注地忙活着,"今晚温度会降到零下,你们都还在长身体,不能受冻。"
那天晚上,炉子终于修好了,屋子里重新暖了起来。赵爸爸坐在炉子旁,脸上满是疲惫,但眼中却有一种满足的神情。母亲给他端来一碗热汤,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他们之间没有多少言语,但那种无声的默契和依靠,即使是年幼的我也能感受到。
赵爸爸不仅仅负责挣钱养家,也慢慢地承担起了教育我们的责任。他的文化程度不高,但他懂得很多生活的道理,而这些往往是书本上学不到的。
"做人要正直,做事要踏实。"这是他常说的一句话。每当我或弟弟有小聪明时,他都会严肃地指出来,教导我们诚实的重要性。
虽然工作辛苦,但每逢周末,他都会抽时间陪我们。有时候是带我们去山上捡柴火,有时候是教我们修理家里的小物件,有时候仅仅是坐在院子里,给我们讲述矿山上的见闻。
"你们知道吗?煤炭在地底下躺了几亿年,它们本来是远古时代的植物,后来慢慢变成了今天的样子。"他像讲故事一样给我们介绍着地质知识,虽然不专业,但充满了生活的智慧。
在赵爸爸的教导下,我和弟弟慢慢长大,性格也逐渐形成。我比较沉稳,喜欢思考;弟弟活泼好动,做事麻利。赵爸爸从不强求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但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们,无论选择什么道路,都要坚持不懈,认真负责。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已经上了高中。那时的我开始对未来有了自己的规划,希望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离开这个灰蒙蒙的矿区。
高三那年,我偶然听到赵爸爸和母亲的对话。
"家明的成绩不错,应该能考上好大学,"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欣慰,"就是学费..."
"别担心,我已经准备了一些。"赵爸爸平静地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存钱,就是为了这一天。"
"可是你的腰伤..."
"没什么大碍。再说了,孩子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我知道赵爸爸这些年一直有腰伤,是在矿山救人时留下的。他从不在我们面前提起,但我常常看到他偷偷揉腰的样子。而现在,他竟然一直在为我和弟弟的学费储蓄,即使这意味着他自己的伤病得不到更好的治疗。
第二天,我主动找到赵爸爸,表示我想申请奖学金,减轻家里的负担。
"爸,我查过了,只要成绩达到要求,就能获得助学金。我有信心能考上。"我认真地说。
赵爸爸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深深的自豪。他拍拍我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好孩子,爸爸相信你。"
就这样,在全家人的支持下,我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中。每天晚上学习到很晚,赵爸爸都会悄悄地给我端来一杯热水,有时候还会放一个煮鸡蛋。"补补脑子,"他会这么说,然后轻轻地关上门,生怕打扰到我。
高考那天,赵爸爸请了假,站在考场外等我。看到他穿着难得一见的干净衬衫,站在阳光下,我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开始变老了。他的头发间夹杂着银丝,脸上的皱纹也比我记忆中深了许多。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击倒我。
"考得怎么样?"当我走出考场时,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应该不错,"我笑着回答,"物理题有点难,但我觉得自己处理得还行。"
他咧嘴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回家吧,你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幸福。虽然我们家没有豪宅名车,但我拥有着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无条件的爱与支持。
两个月后,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家里。我被省城最好的大学录取了,还获得了全额奖学金。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中,赵爸爸更是难掩激动,第一次在我面前喝得微醉。
"家明,你是我们赵家第一个大学生,"他拍着我的背,眼中含着泪水,"爸爸虽然没本事给你什么,但你靠自己的努力,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
我紧紧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力量。这个曾经的陌生人,如今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之一。
临行前一晚,赵爸爸把我叫到院子里。夜色如水,星星点缀在天空中,远处矿区的灯光若隐若现。
"家明,爸爸没读过多少书,可能给不了你什么学业上的指导。"他声音低沉,"但爸爸想告诉你,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别忘了自己从哪里来,别忘了身上流着的血液里有着矿工的坚韧。"
"爸,我会记住的。"我认真地答应道。
"还有,"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照顾弟弟和妈妈。"
"爸,你说什么呢!"我有些惊讶于他突然的感伤,"你会一直在的,等我大学毕业工作了,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去大医院看腰伤。"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星空。那一刻,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沧桑,也格外宁静。
02
坐在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情复杂。兴奋、期待、不舍,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临行前,赵爸爸硬塞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他攒了多年的积蓄。我本想拒绝,但看到他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收下了。"有备无患,"他说,"万一奖学金发放延迟了呢?"
大学的生活与矿区截然不同。宽敞明亮的教室、图书馆里成排的书籍、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一切都让我目不暇接。开学第一周,我就给家里去了电话,兴奋地向他们描述校园的美丽和新奇。电话那头,赵爸爸的声音透着欣慰:"好好学习,别辜负了这么好的机会。"
适应了初期的新鲜感后,我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白天上课,晚上泡在图书馆,周末做家教补贴生活费。虽然忙碌,但充实而有目标。每个月,我都会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汇报学习情况,询问他们的健康状况。
大二那年冬天,一个意外的电话打破了平静。电话里,弟弟家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哥,妈最近老是咳嗽,去医院检查说是肺部有阴影,医生建议做进一步检查。"
我的心一沉:"爸知道吗?"
"爸知道,但他最近腰伤又犯了,走路都有点困难。"家辉的声音充满担忧,"我想请假照顾他们,但学校期末考试快要开始了。"
"你别担心,好好复习考试。我明天就回去。"我立刻做出决定,当晚就收拾了行李。
回到家乡,看到母亲消瘦的面容和赵爸爸蹒跚的步伐,我心如刀割。医院的进一步检查结果并不乐观——母亲被诊断为早期肺癌。
"可能是长期在矿区生活,空气中的煤尘……"医生语重心长地解释道,"现在发现得早,应该还有治疗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全家人都在与病魔抗争。我申请了休学,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打工赚钱。赵爸爸虽然腰伤严重,但仍坚持去矿上工作,只是改做了轻松一些的后勤工作。即使这样,回到家他还是会主动承担照顾母亲的责任,生怕我太累。
"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别耽误了学业。"他常常这样劝我,"等你妈病情稳定了,你就回学校去。家里有我和家辉呢。"
但我坚持留了下来。在这样的危机时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扛起一切。况且,看到他那双因劳累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知道他也需要支持和休息。
经过半年的治疗,母亲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我也在这期间重新思考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原本我计划毕业后留在大城市发展,现在,我决定回到家乡,找一份工作,这样能更好地照顾家人。
"不行,"当我把想法告诉赵爸爸时,他斩钉截铁地反对,"你的未来在城市,在更广阔的天地。我和你妈供你上大学,就是希望你能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可是,家里现在这个情况……"我欲言又止。
"家里的事,有我在。"他拍拍胸脯,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妈这次检查结果不错,癌细胞已经控制住了。你该回学校了,把落下的课程补上,争取按时毕业。这是对我和你妈最大的安慰。"
在赵爸爸的坚持下,我重返校园,但心始终悬在家里。好在母亲的病情确实趋于稳定,赵爸爸和家辉也给予了很好的照顾。每周,我都会打电话回家,详细询问母亲的情况,同时也会寄些营养品回去。
就这样,我一边牵挂着家里,一边努力完成学业。大学最后一年,我顺利拿到了学位,并且通过校招,获得了一家知名企业的工作机会。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欢呼。
"看,我就说吧,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赵爸爸的声音充满了骄傲。
回到家乡参加毕业典礼时,看到赵爸爸和母亲坐在台下,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都瘦了,但眼中的光彩依旧。我知道,他们为了我和家辉付出了太多,而现在,轮到我来回报他们了。
工作后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我在城市站稳了脚跟,收入也逐渐增加。每个月,我都会寄一部分钱回家,为母亲的治疗和家庭开支提供支持。赵爸爸起初有些抗拒,说自己还能工作,不需要我的钱。但在我的坚持下,他最终接受了这种安排。
"你赚的钱自己留着用,将来要成家立业呢。"他在电话里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理解。
"爸,这些年您和妈为我们付出太多了,现在我有能力,当然要尽一份孝心。"我诚恳地回答,"再说了,我一个人生活,花不了多少钱。"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我工作已经三年。这期间,我抽空回家探望过几次,每次都能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赵爸爸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默,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母亲虽然病情稳定,但整个人显得更加虚弱和敏感。
第四年春节,我请了长假回家过年。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气氛融洽而温馨。饭后,母亲拉着我的手,轻声说道:"家明,你长大了,也该考虑个人的事情了。"
我笑了笑:"妈,现在工作正忙,再等几年吧。"
"人生不能只有工作,"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家是港湾,是归宿。你现在年轻,可能体会不到,但等你老了,就知道家人的重要性了。"
赵爸爸在一旁默默地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他们都老了,而我,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依赖父母的小男孩了。
过完年,我回到城市,开始认真考虑母亲的话。或许是时候成家了,给自己建立一个温暖的港湾。就在我这样思考的时候,一个噩耗从家乡传来——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我立刻请假回家,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告诉我们,癌细胞已经扩散,情况不容乐观。
"能……能活多久?"赵爸爸颤抖着问道,脸色苍白如纸。
医生摇摇头:"很难说,可能几个月,也可能更短。我们会尽力治疗,但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轮流守在医院,照顾母亲。赵爸爸几乎寸步不离,日夜守候。我劝他回家休息,他总是摇头:"你妈需要我,我不能离开。"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和坚定的眼神,我深深感受到了他对母亲的爱。这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四十多年相守相伴后的深厚感情,是生活的磨砺后依然选择彼此的决心。
转入普通病房后,母亲的状况时好时坏。有时候,她能清醒地和我们交谈;有时候,她会陷入昏睡,一整天都没有反应。医生说,这是疾病晚期的常见现象,让我们做好准备。
一天深夜,母亲突然醒来,叫醒了在床边打盹的赵爸爸。我正好回来替班,听到两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老赵,这些年,辛苦你了。"母亲的声音虚弱但清晰。
"别这么说,咱们是夫妻,这都是应该的。"赵爸爸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
"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母亲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清楚。"
"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赵爸爸打断她,但母亲轻轻摇了摇头。
"老赵,你来我家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把家明和家辉当亲生儿子一样抚养长大。我欠你太多了。"母亲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感激。
"傻话,我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骨肉了。"赵爸爸哽咽着说。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积蓄力气:"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过去,有自己的故事。但你从没和我们提起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强求你解释。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是家明和家辉的父亲。"
"我……"赵爸爸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头。
"答应我,在我走后,你要好好的。"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轻,"别为我难过太久,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这段对话让我站在门外,心头一震。赵爸爸有什么过去?什么故事?为什么母亲会说这样的话?我一直以为他的生活就是矿山、家庭,简单而平凡。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轻轻敲门,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进屋后,我假装刚到,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但那晚的对话,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成为一个挥之不去的谜团。
母亲的病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迅速恶化。一个月后的深夜,在全家人的陪伴下,她安详地离开了人世。赵爸爸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眼泪无声地流下。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坚强的矿工,而是一个失去挚爱的普通老人,脆弱而孤独。
葬礼很简单,按照母亲的遗愿,没有太多繁文缛节。她的骨灰被安放在小镇郊外的墓园里,与我的亲生父亲葬在一起。赵爸爸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母亲的骨灰盒被安放入墓穴。
回到家,一切都显得那么空荡荡的。房子还是那个房子,物品还是那些物品,唯独少了母亲的身影和声音。赵爸爸坐在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那把藤椅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爸,您饿了吗?我去做点吃的。"我试图打破沉默。
他摇摇头,声音干涩:"不用了,我不饿。"
接下来的几天,赵爸爸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坐在藤椅上发呆,或者翻看母亲的照片。我和弟弟轮流陪着他,生怕他想不开。但除了不爱说话外,他的行为还算正常,每天按时吃饭,偶尔也会下院子走走。
葬礼后的第七天,我早上起来,发现赵爸爸的房门紧闭。敲门没有回应,我有些担心,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间整齐得出奇,床上铺着新换的床单,但人却不见了。
桌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我和弟弟的名字。我迅速拆开,里面是赵爸爸熟悉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