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下一位,203号。"
银行大厅里,李慧丽牵着4岁的儿子周子轩走向柜台。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来办理外婆留下的遗产继承手续。
"阿姨,我们来取外婆留给我的钱。"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
银行工作人员微笑着接过李慧丽递来的材料:"好的,让我查一下账户信息。"
"应该是两万块钱,我母亲临终前说的。"李慧丽补充道。
柜员接过材料认真核对:"刘霞女士,账号6217 4501 8275 3642,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李慧丽点点头。
柜员在电脑上敲了几下键盘,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她又核对了一遍材料,重新输入了账号,然后转过屏幕:"李女士,您确认这是您母亲的账户吗?"
李慧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里面账户内容后傻眼了
01
初三的最后冲刺阶段,十五岁的李慧丽正在昏黄的台灯下奋笔疾书,她决心考上县城最好的高中。
书桌上,一张卷子上鲜红的"98分"格外醒目,是她数学考试的成绩,全班第一。
"慧丽,过来一下。"母亲刘霞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
李慧丽放下笔,轻手轻脚地推开父母的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父亲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眼窝深陷,曾经高大魁梧的身躯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
一场突如其来的肝病,让这个家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
"妈,您找我?"李慧丽轻声问道。
刘霞坐在床边,厚实的手掌覆盖在丈夫瘦骨嶙峋的手上,眼角泛红。
"慧丽啊,妈有事要跟你说。"她拍了拍床沿,示意女儿坐下。
李慧丽坐下后,刘霞欲言又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咽了回去。
"妈,您别着急,慢慢说。"李慧丽握住母亲粗糙的手,轻声安慰。
"慧丽啊,"刘霞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你爸的医药费一天比一天多,家里的积蓄都快见底了..."
李慧丽心头一紧,隐约猜到了母亲要说什么。
"妈跟你直说吧,你...明天开始就不要去学校了。"刘霞声音哽咽,语气却异常坚决.
"我已经跟镇上的纺织厂杨厂长说好了,看在咱们家的情况,破例让你去车间上班。十五岁虽然小了点,但杨厂长说可以先试试。月底就能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了。"
李慧丽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浑身发冷。
"可是...可是我的学校..."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我马上就要中考了..."
"学校有什么用!"刘霞突然提高了声音.
"你爸都这样了,家里一分钱都挤不出来了,你还想着上学?"说着,她又软下声来.
"慧丽啊,妈知道你成绩好,但是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
"那弟弟呢?"李慧丽鼓起勇气问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他也可以去打工啊。"
刘霞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弟弟不一样,他是男孩子,得读书,将来要传宗接代的。再说了,他才十三岁,你让他能干什么?"
"我也才十五啊,妈。"李慧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
"慧丽,"刘霞握住女儿的手,语气中带着恳求.
"你从小就懂事,这次你一定要帮妈这个忙。家里就指望你了。你要是不出去打工,你爸的药钱怎么办?你弟弟的学费怎么办?"
李慧丽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知道了,妈,我明天就去纺织厂报到。"
刘霞抱住女儿,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慧丽,你懂事,妈妈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
那一夜,李慧丽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无声地哭到天明。
她把数学卷子和心爱的课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在了床底的纸箱里,像是埋葬了自己的梦想。
第二天一早,刘霞领着李慧丽来到镇上的纺织厂。
这是一座灰扑扑的四层楼房,空气中弥漫着棉絮和机油的味道。
车间里机器轰鸣,几十名工人埋头操作着各种设备,热气蒸腾,地面湿滑。
"杨厂长,这就是我闺女,您看行不?"刘霞恭敬地对一个啤酒肚凸出的中年男人说道。
杨厂长上下打量了李慧丽一番,点点头:"看着瘦,但身板结实,应该能干。先去后勤组跟着老张学着整理线材吧,熟悉了再安排到车间。"
就这样,李慧丽成了家里最早踏入社会的人。
纺织厂的工作既辛苦又单调,每天站着十几个小时,手指被线头和棉絮磨得通红。
粗糙的棉线常常划破她细嫩的皮肤,车间里闷热潮湿,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浸透她的工作服。
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时,李慧丽拿着那叠皱巴巴的钞票,她数了三遍,一共六百二十元。
回到家,她把钱交给母亲时,只留下了五十元。
"妈,这是我第一个月的工资,您收着。我留了五十块坐车和买点必需品。"
刘霞接过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留多一点吧,买点你喜欢吃的。"
李慧丽摇摇头:"不用了,爸的药要紧。"
从那以后,每个月发工资,李慧丽都只留下最少的零花钱,其余全部交给母亲。
她再也没有提起过学校、同学或者那些未完成的梦想。
生活,在这个十五岁的女孩身上,刻下了太早的沧桑。
02
三年过去,李慧丽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变成了厂里的熟练工,甚至开始指导新来的工人。
而弟弟李华则顺利升入高中,穿着干净的校服,背着新书包,每天朝气蓬勃地往学校跑。
父亲的病情时好时坏,医药费像无底洞一样吞噬着家里的积蓄。
李慧丽的工资几乎全部用来支付这些费用,却总是杯水车薪。
这天是星期天,难得的休息日,李慧丽一大早就起来做了一桌子菜,准备给父亲补补身子。
"爸,您多吃点鱼,医生说鱼肉有营养。"李慧丽小心翼翼地给父亲夹菜。
"真香啊,我闺女手艺越来越好了。"父亲虚弱地笑着,眼中满是慈爱。
弟弟李华这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妈,我要报补习班,数学老师说我差一点才能及格,物理也不行。"
刘霞立刻放下筷子:"那必须报啊!多少钱?"
"两门一共三千二,下周一就开始了。"李华大口扒着饭,头也不抬。
"行,妈明天就给你准备好。"刘霞一口答应。
李慧丽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三千二,几乎是她半个月的工资。
"妈,我觉得补习班不一定有用,关键是弟弟自己要努力。"李慧丽小心翼翼地说".
要不先看看他自己能不能提高,实在不行再报?"
"你懂什么!"刘霞瞪了女儿一眼,"现在不抓紧,等高考了想补都来不及了!"
李慧丽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吃完饭,李华抱着手机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完全不顾母亲在厨房里忙活。
李慧丽默默收拾碗筷,心里五味杂陈。
一次家庭聚餐中,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时,李慧丽鼓起勇气对母亲说.
"妈,我看弟弟的成绩单了,各科都在及格线徘徊,补习这么久也没见进步。不如...他也出来工作吧?我可以介绍他进厂,车间现在缺人,工资比我刚去时高多了。"
"啪!"刘霞的筷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胡说什么呢!你弟弟怎么能去厂里?他必须念完书!"
"凭什么他就必须念书,而我就得去厂里?"李慧丽被这不公平的待遇刺痛,提高了声音。
"你...你..."刘霞气得脸色发白,"你怎么能这么说?是谁供你弟弟上学?还不是你爸我挣的钱!"
"是我的工资!"李慧丽再也忍不住了,"我十五岁就辍学打工,把工资几乎全部交给家里,这些年加起来二十多万了吧?而弟弟只知道花钱,从来不知道体谅家里的困难!"
"你...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刘霞拍案而起,指着李慧丽的鼻子,声音颤抖.
"当初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谁愿意让你辍学?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你弟弟有机会读书,你不为他高兴也就算了,还要拖他后腿?"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慧丽急忙解释。
"够了!"刘霞打断她,"你弟弟不一样,他是男孩子,将来是要传宗接代的!怎么能像你一样没文化?"
餐桌上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李慧丽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不让它掉下来。
她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早已变冷的饭菜,仿佛没听到那句刺心的话。
父亲咳嗽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都别吵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慧丽也是为弟弟好,想让他早点独立。"
"我不用她操心!"李华撇撇嘴.
"我会考上大学的,到时候找个好工作,赚的钱比她多多了!"
李慧丽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餐桌。
她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星空,任凭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一刻,她感到如此孤独,好像整个世界都与她作对。
最终,李华勉强读完高中,高考成绩不尽如人意,连个三本都没考上。
在姐姐的介绍下,他进入当地一家电子厂工作,比李慧丽起点高,做了质检员,不用像她那样起早贪黑地在一线车间。
岁月如梭,转眼李慧丽已经二十五岁了。
这些年,她从普通工人升为小组长,又升为车间副主管,工资也从当初的六百多涨到了现在的四千多。
父亲的病情在去年冬天恶化,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留下了一笔不小的丧葬费和医药债务。
幸运的是,李慧丽在厂里认识了技术部的陈建军,一个老实本分、待人温和的小伙子。
两人相处一年后,陈建军正式向李慧丽求婚。
"慧丽,我知道我条件不好,存款不多,房子还是按揭,但我保证会好好对你,给你幸福。"陈建军手捧鲜花,单膝跪地,脸涨得通红。
"够了,傻瓜,我愿意!"李慧丽眼含热泪,一把拉起陈建军。
03
当晚,李慧丽兴奋地回家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
"妈,建军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我们准备年底结婚。"李慧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么急啊?"刘霞放下手中的活计,面无表情,"他家什么条件?有房有车吗?"
李慧丽的笑容僵在脸上:"建军人很好,工作也稳定。他有套小两居,虽然还在还贷,但..."
"还在还贷?"刘霞皱起眉头,"你二十五了,也不小了,怎么也得找个有房有车的吧?"
"妈,现在哪有那么多现成的?"李慧丽有些恼火,"建军人踏实,对我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霞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几乎同时,弟弟李华也带回了女朋友张小琴,一个在商场做导购的姑娘,长相甜美,说话嗲声嗲气。
"妈,这是小琴,我女朋友。"李华搂着张小琴的腰,满脸得意。
刘霞一改先前的冷淡,热情得像变了个人:"哎呀,小琴啊,快进来坐!我去给你切水果!"
晚饭时,刘霞变戏法似的端出一桌子菜,还特意开了瓶珍藏的茅台酒。
"小琴啊,你看我们华华怎么样?"刘霞笑容满面,眼睛眯成一条缝。
"阿姨,华哥对我特别好。"张小琴撒娇道,"就是...他说想结婚,但是没房子,我爸妈有点不同意。"
"哎呀,这有什么?"刘霞一拍大腿,"我这不是有套老房子吗?虽然小了点,但是地段好啊!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这就去把它过户给华华!"
李慧丽惊讶地抬起头:那套老房子是爷爷留下的,虽然只有六十多平米,但确实在市中心,价值不菲。
"妈,那房子至少值四十万吧?"李慧丽忍不住说道。
"值钱又怎么样?难道我还能带进棺材里?"刘霞白了女儿一眼。
"再说了,这房子是老刘家的,给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那...彩礼怎么办?"李华有些担忧地问,"小琴家要十万彩礼呢。"
"十万?"刘霞眉头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行,妈给你拿!这些年我也攒了一点,够用了。"
李慧丽听得目瞪口呆。母亲这些年居然有存款?而且一下子就能拿出十万?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两个月后,李慧丽和陈建军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连个仪式都没办,只在单位食堂请同事吃了顿饭。
而对于她的婚事,刘霞只是象征性地买了几件家电和一些日用品,总价不过几千元。
"妈,你对弟弟也太偏心了吧?"在一次独处时,李慧丽终于忍不住质问。
"房子给他,彩礼给他,我结婚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有!"
刘霞正在择菜,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呢?你弟弟是男孩子,要成家立业,我不帮他谁帮?"
"我十五岁就出来打工,供他上学,照顾爸爸,任劳任怨,这些年来工资几乎全上交,就留一点零花钱,我有说过什么吗?"李慧丽声音哽咽。
"哎呦,又翻老账!"刘霞拍了拍手上的水珠,不耐烦地说。
"你出来工作是家里困难,不得已而为之,我心里也不好受。再说了,你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了,我能帮就帮一点吧。"
李慧丽哑口无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母亲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扎进她的心窝。
弟弟结婚不久,刘霞主动提出与儿子同住,说是要帮忙照顾未来的孙子。
"妈,您就搬过来吧,反正那老房子小,您一个人住也挺孤单的。"
"就是啊,妈,"张小琴也跟着说,"您来了可以帮我们带孩子,省得花钱请保姆。"
刘霞心花怒放:"好好好,妈这就搬过去!"
李慧丽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母亲从未提出要与她同住,甚至连商量都没有,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投入儿子的怀抱。
不到一年,李华的儿子李小宝出生。
刘霞抱着孙子,喜极而泣:"老刘家有后了!"她笑得合不拢嘴,眼中满是骄傲,"小宝以后一定要姓刘,不许跟他妈姓张!"
可是好景不长,孙子满月后,李华夫妻嫌房子小,不断抱怨刘霞占用空间,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还总是半夜起来查看孙子,吵得他们睡不好觉。
04
一天晚上,一场激烈的争吵爆发了。
"妈,您能不能别总是大半夜起来看孩子?小宝又没病,用不着您这么紧张!"李华烦躁地说。
"我这不是担心嘛,"刘霞委屈地说,"这么小的孩子,万一有个闪失..."
"您这不是担心,是瞎操心!"张小琴插嘴道,"您把房间搞得跟菜市场似的,到处都是您的东西,我们都没地方放衣服了!"
"那...那我收拾一下..."刘霞低下头。
"收拾?您都说了多少次了,还不是老样子!"张小琴越说越来气,"这房子本来就小,现在孩子出生了,更挤了。要不...您还是回老房子住吧?"
"可是...那房子不是已经过户给华华了吗?"刘霞一脸困惑。
"那是我的房子,但也是您的家啊!"李华生硬地说,"您一个人住正好,我们周末带小宝去看您。"
第二天,李华和张小琴就把刘霞的行李打包好,直接送到了李慧丽家门口。
"姐,妈跟我们住不下去了,只能麻烦你们了。"李华放下行李箱,连一杯水都没喝,就匆匆离开了。
刘霞站在门口,两手空空,一脸茫然,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妈,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吧。"李慧丽心疼地搀扶母亲进屋。
李慧丽和陈建军虽然居住条件也不宽裕,但还是腾出一间小卧室给刘霞。
那是本来准备给未来孩子的房间,虽然只有七八平米,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妈,您别难过,"李慧丽轻声安慰道,"华华他们可能是太累了,等缓过来会来看您的。"
刘霞摇摇头,眼中满是失落:"算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嫌我碍事,看不上我这个老太婆了。"
"不会的,妈,华华只是一时糊涂。"李慧丽强忍泪水,不忍心说出弟弟的不是。
然而,共同生活并不轻松。刘霞似乎把对儿子媳妇的不满全部发泄到了女儿身上,对李慧丽的生活习惯、做菜口味总是指指点点。
"这米饭怎么这么硬?一点都不好吃!" "你这衣服怎么穿这么久还不洗?多脏啊!" "房间也不扫一扫,到处都是灰!"
李慧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从不顶嘴。
但同样的话,刘霞从来不会对女婿陈建军说。相反,她对女婿格外客气,甚至有些讨好。
"建军啊,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红烧肉,多吃点!"
"建军,你的衬衫我给你熨好了,挂在衣柜里了。"
"建军,你工作这么辛苦,回来好好休息,家务活我来做!"
陈建军虽然心中不满,但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从未发作。
有一次,他私下对李慧丽说:"你妈这样区别对待,你不难受吗?"
李慧丽苦笑:"习惯了。她一直这样,对弟弟百依百顺,对我...算了,不提了。"
"这不公平,"陈建军皱眉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爱。"
"妈有她的难处吧,"李慧丽叹了口气,"也许在她心里,儿子就是比女儿重要吧。"
一个平常的下午,李慧丽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刘霞在客厅看电视。
突然,李慧丽听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电视遥控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妈?"李慧丽探出头去,只见刘霞瘫倒在沙发上,面色灰白,嘴唇发紫,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
"妈!"李慧丽尖叫一声,冲过去扶住母亲,"妈,您怎么了?坚持住,我这就叫救护车!"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打120,然后又给丈夫打电话:"建军,快回来,妈晕倒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护人员迅速将刘霞抬上担架。
李慧丽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妈,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医院的走廊上,李慧丽和陈建军焦急地等待着。
大夫从急诊室出来,神色凝重:"病人情况不太好,肝癌晚期,已经转移到肺部和骨骼。
说实话,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肝癌?"李慧丽如遭雷击,"不可能,我妈一直很健康啊!"
医生摇摇头:"从化验和CT结果看,肿瘤已经很大了,可能病程已经有一年多了。你母亲以前没有不舒服吗?"
李慧丽愣住了。
她回想起母亲这半年来经常说腰疼、没胃口,脸色也越来越差,但每次问起,刘霞都说是上了年纪,没什么大碍。
"能...能活多久?"李慧丽声音颤抖。
医生叹了口气:"按照目前的情况...最多一周。你们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吧。"
李慧丽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陈建军及时扶住了她。
05
"我得给弟弟打电话。"李慧丽擦干眼泪,拿出手机。
电话那头,李华听完姐姐的话,沉默了几秒:"啊?这么严重啊?我这几天工作挺忙的,等周末我看能不能抽空过去看看。"
"弟,妈只有几天时间了,你再不来可能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李慧丽声音哽咽。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跟领导请个假,明天...后天一定到。"李华敷衍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两天过去了,李华依然没有出现。刘霞被转到了普通病房,靠着吗啡勉强控制疼痛,整个人消瘦如柴,眼窝深陷,脸颊凹陷,像一张紧绷在骨架上的黄纸。
"妈,您喝点水吧。"李慧丽小心翼翼地扶起母亲,喂她喝水。
刘霞喝了一小口,虚弱地问:"华华...华华怎么还不来?"
李慧丽强忍泪水:"他说今天一定到,可能路上堵车了吧。"
刘霞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期待和思念:"那你给他再打个电话,问问到哪了。"
李慧丽走出病房,再次拨打弟弟的电话。
这次,李华终于接了:"姐,我在路上了,快到了。"
背景音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和说笑声,明显不是在路上。
"弟,别骗我了,妈随时可能走,你到底来不来?"李慧丽声音冷硬。
"来来来,我这就出发,两小时之内一定到!"李华这次的语气认真了许多。
三个小时后,李华终于姗姗来迟,身上带着酒气,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刚从酒席上匆匆赶来。
"妈!"他大声叫道,冲到病床前,"妈,您怎么样啊?"
刘霞听到儿子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华华,你终于来了..."
"来了来了,这不是工作太忙嘛,一抽身就赶过来了。"李华拉起母亲的手,嘴上说着关心的话。
"妈,您的房子和存款都处理好了吗?"
李慧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眼看就要不行了,弟弟见到母亲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财产!
"李华!"李慧丽怒喝一声,"妈还活着呢,你就惦记这些?"
"我这不是关心嘛,"李华满不在乎地说,"这些事早晚要处理的,妈清醒的时候说清楚比较好。"
刘霞虚弱地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争吵:"华华说得对,我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
她艰难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的遗嘱,我已经找律师公证过了。老家的房子我留给孙子李小宝,等他成年后才能过户。我的存款不多,就两万块钱,留给外孙周子轩上学用。"
"就这些?"李华皱起眉头,"妈,您的那套老房子不是已经给我了吗?怎么又给小宝了?"
"那房子是我爸留下的,应该姓刘的继承。"刘霞喘息着说,"你已经结婚有工作了,房子给小宝以后念书用。"
李华听了这个安排,表情稍微缓和:"这样分配也行,老刘家的东西给刘家人。"
李慧丽心如刀绞,不仅是为母亲即将离世的痛苦,更是为亲人之间这种赤裸裸的算计。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母亲苍老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五天后的一个雨夜,刘霞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她走得很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李慧丽一家悲痛欲绝,小周子轩才四岁,懵懂地问妈妈:"外婆去哪了?她为什么不动了?"
李慧丽抱起儿子,泪流满面:"外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痛不痒了,很舒服。"
而李华处理完后事,借口工作忙,甚至没有参加完整个丧礼就匆匆离开了。
临走前,他对姐姐说:"姐,妈的遗嘱你拿着呢吧?记得到时候按上面说的办。"
李慧丽沉默地点点头,心中对弟弟的失望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06
一个月后,李慧丽带着儿子周子轩去银行办理继承手续。
按照遗嘱,那两万块钱存款将转入一个专门为周子轩开设的教育储蓄账户。
银行经理看了遗嘱和死亡证明后,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忽然表情一僵。
他又核对了一遍资料,推了推眼镜,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李女士,"他将电脑屏幕转向李慧丽,"请您看一下这个账户的情况。"
李慧丽低头看向屏幕,瞬间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周子轩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妈妈,你怎么了?"
李慧丽这才从震惊中稍微回过神来,机械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地问道:"这...这不可能...是不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