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提及程述尧,几乎很少会有人认识。但在中国电影史上,他绝对是一位绕不开的“巨匠”。
他的一生,虽然成就斐然,但也伴随着种种波折。最能贯穿他一生的,还是当属他跌宕起伏的感情经历了。
程述尧经历过三段婚姻,但都没有收获好结局。人到晚年之后,甚至还因为患上了老年痴呆,而天天被妻子打骂。
一位成功人士、社会名流,究竟为何会遭遇这般劫难?究竟是“性格决定命运”,还是即便辉煌如他,也不得不沦为时代的一颗沙砾?
初婚:用情难测
程述尧的老家在山东济南的商人世家,从小生活条件就很好。8岁那年,又陪着父母迁居到了北京,在教会学校读书。
在那个年代,能够读书就已经是“人中龙凤”,更何况程述尧在中学毕业后,还成功考进了燕京大学,就读教育类专业,是一位妥妥的高级人才。
进入大学之后不久,程述尧便对刚刚传入国内的话剧十分感兴趣,于是牵头在学校里办起了剧社。毕业后,又联合了许多大学同学,在上海成立了“南北剧社”,名震一时。
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话剧,与一位年轻的“寡妇”结缘。
在剧社里,程述尧对一位名叫黄宗英的女子动了心。两人熟络后,程述尧也得知了她的悲惨过往:
黄宗英的家在北京,初中毕业之后就跟着哥哥来到上海讨生活,出演话剧。1942年,年仅17岁的黄宗英跟一位乐团指挥家结了婚,但半个多月后,对方就因心脏病离世了。
后来,黄宗英就来到了“南北剧社”,与程述尧相识。她身上的才气,让热衷于文艺的程述尧深深着迷,随即对她展开了追求。
1946年,程述尧不顾周围人评价黄宗英“寡妇”、“克夫”的种种声音,毅然携她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但婚后的生活,却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美好。
两人结婚之后,程述尧对黄宗英百般照顾,但渐渐地他发现,他们的两颗心之间,似乎总是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两人结婚一年多,黄宗英便在拍摄《幸福狂想曲》的时候与男演员赵丹搞起了“婚外情”。程述尧竭尽全力想要挽回这段婚姻,到最后,也只得无力放手。
1948年,黄宗英刚跟程述尧离了婚,转头就和赵丹结了婚。而程述尧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切,既没有阻拦,也没有责难。
爱情中的苦涩,已被他独自嚼碎咽下。与黄宗英离婚之后,程述尧用了很久才走出阴影,直到三十岁那年,才被另一位聚光灯下的“女神”吸引。
二婚:人心不古
1949年,上海终于从笼罩多年的“白色恐怖”中解放。程述尧身为当时文化局的一员,接下了“兰心剧院”,就任剧院副经理。
第二年,程述尧认识了来到兰心剧院表演的“大明星”——上官云珠。在那个年代的上海,上官云珠就是独一无二的“名媛”,拥有无数忠实粉丝。
只不过当时的她,其实已经离过两次婚,还独自带着一个女儿。但程述尧对此并不在意,还是勇敢地与她走到了一起。
在上官云珠身上,程述尧也终于明白了:在此前的婚姻里,自己所感受到的“隔阂”究竟是什么。
程述尧是一个对于艺术,有着近乎痴迷般热爱的人,而恰好,上官云珠也是这种人。交相呼应的热情,让两人的心灵越来越近,最终在相识几个月后,两人低调地结了婚。
结婚之后,程述尧热情地将上官云珠,以及她和前夫所生的女儿“姚姚”带回了家,悉心照料。对于程述尧这位继父,姚姚也表现出极大的认可。
他对姚姚十分热心、温和,在学业和生活上,都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即便是后来夫妻俩又要了个儿子,程述尧也并没有厚此薄彼,而是平等对待姐弟俩。
这几年,可以说是程述尧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年了。他一边沉浸在幸福家庭的喜悦里,另一边继续从事着自己热爱的文化事业。
但或许,春风得意的人,总是容易陷入“得意忘形”的泥淖。更何况程述尧此人,本身就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性格缺陷。
程述尧有儿子的那一年,他已经来到了35岁的年纪。中年得子的欣喜,让当时的程述尧做事也有些大大咧咧。
孩子出生的那段时间,他正在负责组织抗美援朝的义演工作,但在做账目时,许多具体的出纳没有做清楚,但他也并不在意。
程述尧觉得,即便是出现了亏空,自己拿家里的钱贴上就够了。殊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远不止于此。
1952年春,轰轰烈烈的“三反”之风刮到了上海,之前一直嫉妒程述尧的一位同事,便拿出了一年前的账本,硬是说程述尧有意贪污。
即便程述尧反复辩驳自己的清白,也将账本上的六百多块亏空补了上去,但最终却还是获刑一年,成了“贪污分子”。
更让他备受打击的是,原本与自己万般恩爱的上官云珠,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弃他而去。
原来,上官云珠担心程述尧会影响自己的事业,便十分果断地选择了离开。
程述尧出狱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但他更不会想到的是,相似的事情,自己竟然还要经历一次。
终婚:风烛残年
出狱2年后,程述尧与曾经的上海“交际花”吴嫣结了婚。但结婚之后不久,吴嫣就因为牵扯到“潘汉年案”,而被关进了监狱。
但程述尧,却并没有像当初上官云珠抛弃自己一样抛弃吴嫣,但没想到,吴嫣一进去就是整整五年,这五年间,程述尧的一切职位都被罢免,已经成了一名“小职员”。
这位原本的“富家公子”,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了穷困潦倒的风烛残年,而当初他不惜放弃事业,也要等待的那位妻子,对他也并没有回以温情。
60多岁的时候,程述尧患上了“老年痴呆”,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吴嫣非但不照顾他,还经常对他非打即骂。
在1993年,76岁的程述尧溘然长逝。他一生的风光与坎坷,终究还是以悲情式的结局收尾。
回首一生,程述尧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他真诚待人,忠心为爱,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伤害、背叛。究竟是他的选择出了问题,还是这世界就是容不下这样的“好人”呢?
或许在浑浊的世界里,像他一样过分清白、善良的人,就是难免会落得一身伤疤。但明知如此,却仍坚守本真的人,才真正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