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个星标吧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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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大概3月6日左右,豆瓣20周年的纪念蛋糕,大家收到、看到、吃到了吗?还有友邻广播里豆瓣员工的限定真蛋糕,近乎1:1还原,大家(用文字)惊呼,只不过,低调的豆瓣工作人员没有放出太多庆生当天的宣传照、花絮照。这热闹又安静的庆生——很豆瓣


不论是身为图书出版行业的从业者,还是书影音爱好者,逛豆瓣都是一件几乎天天要做的事情。豆瓣的用户称呼彼此“友邻”或者“豆友”,他们——咳咳——我们在20周年纪念之际,再次想起豆瓣2016年宣传短片里的广告语“豆瓣,我们的精神角落”,而它的豆友自嘲版更受欢迎:“豆瓣,我们的精神病角落”。戏谑的语气里,隐含着承接“文艺病”和精神内耗的自救场域,所有抛出脑海的想法暂时栖息——不论疯狂与否。


19岁的黑塞如同每个时代的年轻人一样,开始发现周遭世界与自己内心的碰撞:

一个敏感的人在兴奋地寻求真理和幸福时一定会疯掉的,人世的痛苦经常不期而至,我自己的经验是以有活力的武器,亦即美学,或者其他比哲学更有效的武器去与之对抗。

他在歌德的作品里找到“灵魂栖息之处”——“尽管外在激流,根基却是安静的”。

德语中有一个词“精神人”(Geistesmensch),指既有思想又有批判精神的知识分子,可用以形容学者、哲学家、作家等能够运用知识的人的特质,比如歌德的浮士德、黑塞的纳尔齐斯、托马斯·伯恩哈德《伐木》里不具名的叙述者和《历代大师》里的雷格尔。伯恩哈德笔下具有“精神人”特质的主人公常常狂热追求艺术,又极尽批判世界和社会的卑劣,然而他们自己并不比他们所批评的对象更好,他们也充满缺陷,在理想与现实的落差间郁郁寡欢,容易滑入生存的深渊。

1926年11月,49岁的黑塞在致他“亲爱的朋友”斯蒂芬·茨威格的信中讲述中年危机、写作的艰难,直白地说:“仅仅忍受活着——虽然其间也有欢快的时候——就已经是十分艰难的事了。”能够抵抗“活着”之颓丧的“欢快”是什么呢?至少对在写这封信的黑塞而言,是好友的来信,他在信的开头对收信人表白:“您看,我正把您放入能够理解我的朋友之列。所以,您可以想象,您的信带给我多么大的喜悦。”黑塞打算把即将出版的诗作寄给少数几个朋友,茨威格在列。

抵抗“人世的痛苦”的“武器”,不止美学,还有深厚的友谊,那些“能够理解我的朋友”。

以“说坏话”著称的奥地利作家托马斯·伯恩哈德为好友保尔·维特根斯坦(1907—1979)写了一本书,不是回忆录,而是一部文学作品《维特根斯坦的侄子:一场友谊》,出版于保尔病逝的第三年。伯恩哈德以第一人称视角,用散文式的回忆漫谈,纪念保尔,感念他们的深厚友谊。德国德国文学评论家赖希-拉尼茨基慨叹:“伯恩哈德的作品从未如此有人情味,从未如此温柔。”


《维特根斯坦的侄子:一场友谊》

[奥地利] 托马斯·伯恩哈德 著

马文韬 译

肉体与精神溃败:

相同的生存危机

1967年,托马斯·伯恩哈德和他的朋友保尔·维特根斯坦同时住在维也纳第十四区威廉米恩山上的医院里,前者刚做完一个肺部大手术,医生说最多再活几个月,后者则又一次被送来治疗精神病。一个在肺痨病院的赫尔曼病房,一个在施泰因霍夫精神病院的路德维希病房,起初,他们并不知道好友就在二百多米开外。


施泰因霍夫精神病院(其东边为肺病区)



肺痨病院的赫尔曼病房

直到两人的共友伊丽娜分别探望他们,才彼此知晓。因疾病而被“隔离、搁置和放弃”的两个人在生命的关键时刻发现了对方,从伯恩哈德的视角来看,死寂的心仍有希望激活——“我们忽然同时住院,又一次濒临生命尽头,我不认为是偶然。但我也不让这一事实承载太多的宿命。我在赫尔曼病房,想到我的朋友保尔住在路德维希病房,就不感到孤独。”

伯恩哈德把他们的“生存危机”归因于同一个根本问题:无法忍受自己和这个世界。一方面,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机能;另一方面,他们不得不面对个体与环境的冲突,难以找到精神共鸣。


话剧《维特根斯坦的侄子》(Alexander Waechter版)

剧照© Barbara Pálffy

保尔:

花花公子?疯狂的哲学家?

保尔是谁?

书名“维特根斯坦的侄子”即是答案,当然不止于字面。

在维也纳上流社交圈,保尔·维特根斯坦被戏称为“男爵先生”,因为他出身豪门、衣着讲究、品味不俗、浪漫多情、出手阔绰,是豪门望族维特根斯坦家的一员。

在维特根斯坦家,保尔是异类和耻辱,跟他叔叔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一样,是家族的“害群之马”,疯癫的哲学家。


维特根斯坦和《逻辑哲学论》

可对伯恩哈德来说,保尔是“能够理解我的朋友”,反之亦然。那些刻板的描述不会出现在了解彼此的朋友口中。

“他的亲戚不希望看到他享有自由,更愿意他住进医院,他们不得不考虑到,他总是浑不吝地滥用他拥有的自由。他们恨他,可是对我来说,他的确是他们给这个世界生产出来的极可爱的一件作品。”

保尔和伯恩哈德拥有相同的爱好,频率共振。他们相识于伊丽娜的家,伯恩哈德刚进门,就听到他们在讨论由舒里希特指挥、伦敦交响乐团演奏的《哈夫纳交响曲》,伯恩哈德立即愉快地加入话题,热烈讨论了数个小时。此后,他们一起去看歌剧,聊哲学、政治和数学,坐在萨赫酒店前的露天咖啡座观看过来往去的行人,驾船出游,出席荒唐的文学奖颁奖典礼,在看完糟糕的话剧首演后不约而同地吐槽……他们一起分享生活的乐趣、生命的孤独,头脑中最疯狂的想法。


《维特根斯坦的侄子》实拍图,设计师邵年 摄

接近死亡的怯懦:

他死去,我仍然活着

如果友谊只有命定的开端、热切的发展、长久的情谊,就不会是伯恩哈德所要讲述的故事。某个时刻,伯恩哈德在保尔身上忽然发现了“我”必须对抗“你”的东西。

在保尔越来越死气沉沉的时候,尽管伯恩哈德仍牵挂他,却害怕单独与他相处。

今天我已经记不得我们俩坐在沙发上都说了些什么,坐了没多久我就起身告辞,把绝望地坐在墨绿色沙发上的朋友一个人扔在那里。我想,我忽然无法忍受我这位朋友了,这想法纠缠着我不放,我不停地想,我已经不再是跟一个活人坐在一起,这个人早就死了,我是跟一个死人坐在一起,于是我离开了他。

为什么要跑开?为什么要离开“真正的朋友”?

伯恩哈德无法忍受这样的保尔,因为感到死亡迫近,于是他仓促跑开。一个热烈聪敏的人变得如此虚弱孤独,让他震惊。

在综艺《五十公里桃花坞》中,李雪琴说:“我之前在网上总看到有人说:‘你要跟有能量的人做朋友。’其实当时我看到这种话,我特别绝望。因为如果大家都跟有能量的人做朋友,那谁会愿意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有的。就在刚好的时机出现。

从保尔家仓促跑开后,伯恩哈德来到公园,坐在长椅上,回想在他处于绝望的顶点时,保尔如“救星”般出现:“我的真正的朋友,是他让我的生活发生了改变,虽然我生活得并非不幸和痛苦,但大多数时间里的确很艰涩和苦恼,是他影响了我,使我经常生活得很幸福。他使我了解了很多我感到完全陌生的事物,给我指示了以前我并不知道的道路,为我打开了原本对我紧闭的大门,让我这样一个很可能在乡村纳塔尔这个地方颓废、潦倒下去的人,重新找到了自己,在关键的时刻挽救了我。”——这是伯恩哈德当时当刻无法对保尔做到的事情。在伯恩哈德意识到保尔“根本就不再想活了”“坚持不了多久”的时候,借用记忆中的保尔再一次把自己拉出困境,对抗即将失去好友的悲伤、即将袭来的孤寂和死亡。


《维特根斯坦的侄子》实拍图,设计师邵年 摄

“真挚的情谊滋润着和指引者我的心”,伯恩哈德很少在作品里写那么柔软的话。真挚的情谊超越短暂的生命。

在匆匆的时间里,愿友谊地久天长。

伯恩哈德在文景


伐木:一场情感波澜

⚪ 我的生活,我的存在,都是在演戏,总是在表演给人看,从来不是我的真实生活。


沉落者

⚪ 理论上他能对付所有生活中的不快,但在现实里他从来没有能力这样做。


历代大师:一出喜剧

⚪ 我们用这些历代大师装满精神保险箱,但在生命的决定性时刻打开,它空空如也。


英雄广场

⚪维也纳英雄广场上对希特勒的欢呼声,似乎仍然响在耳畔。


习惯的力量

⚪在一个没有宽容的世界里,每一句话都是一句咒语。


我的文学奖

⚪ 我蔑视文学奖,但我没有拒绝。这一切都令我厌恶,但最令我厌恶的是我自己。


维特根斯坦的侄子:一场友谊

⚪ 我自己他以同样的激情洋溢和无所顾忌去热爱又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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