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李满山，今年已经五十多了。
三十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梦到那口枯井，梦到她站在井边冲我微笑的样子。
那年我二十二岁，刚从师范毕业，满腔热血地被分配到水沟村小学代课。
那会儿正是七六年，文革刚结束，农村百废待兴，我这个年轻教师就像是黑夜里的一束光，被村里人当成了希望。
今天我又回到了水沟村，站在那间已经废弃的教室里，手里紧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她——钟小雨，水沟村最漂亮也最让人费解的姑娘，钟校长的女儿。
没人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啥，也没人知道那年夏天发生的事，让我从此再也没能组建自己的家庭。
记得刚到水沟村那会儿，我被安排住在学校旁边的一间小平房里。
那房子虽然简陋，但在当时的农村已经算是不错了。
土坯墙，泥巴地，一张木板床，一个简易书桌，再加上一盏煤油灯，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钟校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秃顶，驼背，眼神总是闪闪烁烁的，看起来有点猥琐，但对我挺客气。
他领着我在学校转了一圈，学校不大，就三间教室，一个操场，还有那口听说已经干涸多年的枯井。
「李老师啊，咱们学校条件差，你可别嫌弃。」
钟校长搓着手，笑得有点谄媚，「我看你年轻有为，教学肯定没问题。对了，我有个请求，不知道当不当讲。」
「钟校长您说。」我那会儿年轻气盛，啥都敢应。
「是这样，我闺女小雨，今年十七了，学习不太好。你来了正好，能不能每天放学后给她补补课？」钟校长说这话时，眼睛不敢看我，「她这孩子，有点特别，你辅导的时候，多担待点。」
我当时也没多想，痛快地答应了。
哪知道，这一答应，就掉进了一个我永远也爬不出来的深渊。
第二天一早，我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钟小雨。
她站在学校门口，穿着件灰布衣裳，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看起来很普通。
但当她抬头看我的时候，我愣住了。
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像是会说话一样，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你就是新来的李老师吧？」她声音很轻，但莫名让人起鸡皮疙瘩，「我爹让你教我？」
「是啊，每天放学后，在我宿舍，你来就行。」我挠挠头，突然有点紧张。
小雨点点头，转身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觉得这姑娘怪怪的，但也没太在意。
毕竟农村姑娘，害羞也正常。
可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开始听到了关于小雨的各种传言。
村里的杂货店老板娘跟我套近乎：「李老师，听说你在给钟小雨补课？」
「是啊，校长安排的。」我一边挑选铅笔，一边随口回答。
「你可得小心点，那姑娘不简单。」老板娘压低声音，「村里人都不敢惹她，连她爹都怕她呢。」
我笑了笑，以为是村里人爱嚼舌根：「一个小姑娘，有啥可怕的？」
「别不信，前年有个卖布的，说她偷了块布，结果第二天那人就得了怪病，浑身起疙瘩，痒得直打滚，最后连夜逃走了。」
老板娘神神叨叨地说，「还有去年，隔壁村的小子想追她，结果半夜回家路上被蛇咬了，差点没命。」
我心里暗笑，这不就是农村迷信嘛，一点科学常识都没有。
但随着接触的村民越来越多，我发现几乎所有人提到钟小雨，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
更奇怪的是，村民们对钟校长也是敷衍了事，似乎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辅导课开始了。每天下午放学后，小雨准时来我宿舍。
起初她很沉默，我问一句她答一句，眼神总是飘忽不定。
她的成绩确实不太好，特别是数学，连最基本的方程式都搞不懂。
有一次，我耐心地教她解题，她突然抬头看我：「李老师，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我愣了一下：「我是老师啊，教你是我的责任。」
「村里人都怕我，你不怕吗？」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要看进我的心里。
「有什么可怕的？你不过是个普通姑娘。」我笑了笑，「那些传言都是迷信，别放在心上。」
她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做题，但我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辅导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小雨的成绩有了一点进步，她也开始愿意多说几句话了。
但有一天下午，我意外撞见了一件怪事。
那天我从县城买教材回来，路过校长家时，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钟校长的求饶声：「凤霞，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躲到墙角。不一会儿，校长家的门开了，钟校长灰头土脸地走出来，脸上还有个红手印。
他后面跟着一个丰满的中年妇女，想必就是校长夫人杨凤霞。
她看起来很普通，就是脸上的表情很冷，眼角有道疤，让她看起来有点凶。
「下次再敢偷拿我的钱，我打断你的腿！」杨凤霞恶狠狠地说。
钟校长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走了，全然没有在学校里的那种官架子。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威严的校长在家竟然是个妻管严，还挨打！这事太稀奇了，我不由得对校长家的情况更好奇了。
第二天辅导时，我试探着问小雨：「你妈妈，好像脾气挺大的？」
小雨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她打我爹，你看见了？」
我点点头，有点尴尬。
「他活该。」小雨冷冷地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李老师，你想不想知道为啥村里人都怕我？」
我心里一紧，但还是故作轻松：「想啊，不过我猜是他们太迷信了。」
「明天下午，放学后你去学校后面那口井边等我，我告诉你。」小雨说完，收拾好书本就走了，留下我一脸懵。
那晚我睡得不太踏实，总梦到那口枯井，还有小雨站在井边的样子。
第二天下午，我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去了井边。
枯井在学校后面的一片空地上，据说已经干涸几十年了。
井口用几块大石头半遮着，看起来阴森森的。
我在井边等了一会儿，天色渐暗，正想离开，突然感觉背后有人。
「李老师，你来了。」小雨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吓得我一哆嗦。
「你...你走路咋这么没声音？」我拍拍胸口，强作镇定。
小雨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井边，蹲下来，轻轻抚摸着那些石头：「这口井，能听见人心里的声音。」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不还是迷信吗？但看她一脸认真，我也不好拆穿：「真的啊？那你听见啥了？」
「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声。」小雨突然站起来，靠近我，「很快，像是害怕，又像是...别的啥。」
她离我太近了，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月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白皙，眼睛亮得吓人。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结果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凉，但抓得很紧。
「李老师，你怕我吗？」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
「不...不怕。」我结结巴巴地回答，心跳得厉害。
「说谎。」她笑了，松开我的手，「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站在井边，浑身冒冷汗。
那之后，辅导课还在继续，但气氛变得很奇怪。
小雨对我若即若离，有时候很热情，会主动问问题，有时候又一言不发，就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更奇怪的是，我开始做各种怪梦，梦见小雨站在井边冲我招手，梦见井里有人在哭，还梦见校长夫人杨凤霞拿着菜刀追着校长满院子跑。
有一天，村里来了个货郎，挑着担子卖各种小商品。
正好是周末，我在学校附近闲逛，看到小雨也在那里，正挑选一些发卡。
货郎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长得虎背熊腰，看起来挺粗犷。
让我惊讶的是，他对小雨特别客气，几乎是卑躬屈膝。
「姑娘，这个发卡配你正好，不要钱，送你了。」货郎满脸堆笑。
小雨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手拿了个发卡就走了。
货郎也没生气，反而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觉得奇怪，就过去搭话：「这位大哥，你认识那个姑娘？」
货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是新来的李老师吧？刚到村里不久？」
我点点头。
「劝你一句，别招惹那姑娘，她不是普通人。」货郎压低声音，「我是隔壁村的刘大壮，做小生意走南闯北，啥人没见过。但就是那姑娘，我看着心里发怵。」
「为啥啊？」我更好奇了。
「你没听说过她的事？」刘大壮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小声说，「那姑娘，据说会妖术。
她娘，就是杨凤霞，以前是个外地来的女人，听说会一些巫术。
钟校长也是被她迷惑了，才娶她进门的。」
我半信半疑：「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刘大壮苦笑：「李老师，你是读书人，自然不信这些。但我亲眼见过，去年，有人说小雨的坏话，结果当晚就发高烧，差点没命。还有...」他犹豫了一下，「我跟你说实话，我和杨凤霞，有点关系，你懂的。
所以我知道，那一家子，没一个是正常人。」
